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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七十二章 粤乱八

狂风暴雨面前,总还是有那么些人坚持自己的原则,有几个街区就自己组织起来,抵抗着暴徒的进攻在那苦苦的支撑着;这几个孤岛能坚持到什么时候,这谁也说不清楚。

混乱中有秩序,打劫也要组织。

茶馆里那位壮汉带的几百号人就很有秩序、有目的,他们只抢贵重的商铺,而且分工明确:有专门蹲点的、有打头破门的、有架马车运输的、也有护卫抢来货物的,更有藏匿赃物的窝点。

硬要总结的话,归结为三个字:快!准!狠!

专业强过业余,打劫同样如此!

盛宴也有落幕的时候,连排的枪声从西关北面逐渐传来。

杨笑带着人终于来到了现场,面对混乱的局面,他没有客气,直接下令开枪;不久,西关南面也出来枪声,接到命令的“海燕七号”带着内河战船开到沙面岛附近,协助调来的巡防营镇压暴乱。

情况似乎在好转,可他们碰到硬茬。

巡防营的人进入街区没多久,从路两边的窗户传来一阵阵枪声,弥漫的硝烟烟将街道变成了“仙境”;贸然进去的巡防营当场死伤上百人,场面血肉模糊、不堪入目,街道上躺满高声嚎叫的巡防营士兵,四处横飞的铅弹不一会就让嚎叫声继续扩大。

巡防营哪见识过这种场面,当即吓得魂飞魄散,将手中的武器一扔,竟然 “炸营”了;上千人一窝蜂往回跑,边跑还边癫狂的喊叫着,相互推挤、践踏造成的损失不比受到枪击死的人少。

两千多巡防营士兵,几乎是守卫广州城一半的兵力,仅仅打个照面就这么没了,以致这次平暴过程中,巡防营完全沦为空架子摆设。

打击接踵而来,西濠边几处民房突然冒出火光,紧接着响起几声炮响;突如其来的炮击,打得人措手不及!

两艘防护薄弱的内河战船当即中弹,冰冷江水一下涌入船内,打了两个转沉入江底,其余的船吓得手忙脚乱往东退去,混乱中自己又撞沉两艘,江面上满是落水的江防舰队的士兵。

屋漏偏逢雨,“庞大”的“海燕七号”不幸被打断主桅杆,失去控制在江面上打了几个转,狼狈的往西南边的荒村河道退去。

炮声就是信号,广州城内冒出大批手持火绳枪的壮实汉子,默不作声的扑向各处城门;转眼间,除了西门与北门以外,其它几个城门相继陷落,守卫各处的巡防营如同在西关的表现一样,一触即溃。

带着衙役在街上维持秩序的府伊何瑞征,正想上前喝止暴民;哪料一阵排枪迎面打来,身边的衙役和义民死伤无数,被人挟裹着狼狈退往总督府。

得手的暴徒没有停下脚步,聚集兵力攻向总督府和广州府府衙,一时枪声大作,整个广州城陷入了乱局当中。

所有一切表明,这都是有预谋的暴动,而且人数不少,起码有几千人,搞不好上万,广州城的陷落或许只是时间的问题。

昏迷的两广总督杨肇基现在还不知道,广州刺杀事

件以后,广州府的南海县、佛山县率先暴乱,紧接着东莞县、新安县暴乱;再远点的惠州府和潮州府也先后陷入乱局,各地官府疲于应付、苦不堪言。

暴乱!在后世的历史书中,反封建地主、反腐朽封建王朝不管性质如何,不管是否正义,一律称为“起义”!

所以才有屠杀百万汉民,最后逃亡国外的起义者;有蒙蔽农民做无知教众,以为自己刀枪不入的起义者;各种名目的起义遍布史书,确实也是件无比稀奇的趣事。

不必在意,笑笑就好,史书的东西当不得真!

如同本文一样,当作一本故事书看看,这样才没有心灵负担与压力。

大明对外战争节节胜利,大明皇帝四处始炫耀武功;一场声势浩大的反压迫、反剥削的“起义”在大明南方重镇爆发,而且很快波及整个行省东部。

这是什么意思?是“人民”不堪压迫的“正义呼声”,目的就是打击“反DP”嚣张的嘴脸,让他们知道“人民”的“强大”。

好了不正话反说,继续正常的讲故事,否则……

广州府突然爆发的暴乱,打懵了大明的统治阶层。

自负的两广总督府不知道谁是真正的幕后主使,天真的以为是跳在前台的佛山铁匠;更不会知道,这将在大明内部汇掀起多大的波澜,会不会动摇大明在东亚的霸主地位。

西门的争夺陷入白热化,城门内外相继冒出手拿武器的乱民,发现不妙的副官忙将西门紧闭,将城外的乱民拒之门外,转头对付要城内的敌人。

装弹慢的火绳枪原本打不过燧发枪,奈何人数上的劣势,警卫营一个排被密集的火力压在城头;乱民乘机往前猛冲,要不是“震天雷”将乱民炸退,估计昏迷的两广总督杨肇基就成了“俘虏”。

怎么办?隐约的感觉乱民从两侧其它位置摸上了城头,不能被人包了饺子;副官命人抬着总督往西门城楼撤退,守住最后的希望,瓮城落入狂欢的乱民手里。

如没什么意外,在白云山的明军到来之前,广州城陷落是板上钉钉的事。

看着沿着城墙根慢慢爬来的乱民,听着城外传来肆无忌惮的笑骂声,副官握着枪的手发白。

昏迷的杨肇基眼角流出一行浊泪,身体实在太虚弱,连说话的力气都没,又哪来力气提刀杀敌?

绝望中,城外的乱民先乱了,惊慌失措的大喊着:“官军来了,官军来了!快跑啊!快跑啊!”

惊喜的副官趴在城头一看,远远的跑来一队骑兵,先是火枪射击,接着高举着刀冲进了人群;只几个来回,原本聚在外面上千乱民就不见了踪迹,地上丢满了遗弃的武器和遍地的哀嚎。

在正规明军面前,乱民如同巡防营一样不堪一击。

浑身鲜血的杨笑挂着两行悔恨的泪珠,向着城头的日月旗和总督旗跪在地上,哽咽的喊道:“总督大人!杨笑来迟,请大人降罪!”

一位消瘦的汉子同样浑身是血跪在杨笑身边,同样泣不

成声的大喊道:“东厂王五,未能及时发现乱事,请大人降罪!”

或许是奇迹,或许是……?

昏迷多时的杨肇基睁开双眼,拉着副官的手,虚弱的说道:“请!请!请他们进、进城!”

或许这些艰难的话语又一次耗尽所有力气,杨肇基刚说完又昏迷过去。

最危急的时候过去了,明军不是乱民可以抗衡的,即便他们有火绳枪也没用,严明的军纪才是赢得战争的关键。

高挂的吊桥被放下去,紧闭的西门打来了,杨笑带人冲进西门。

城头的警卫排在副官带领下以“震天雷”开道,排枪射击为突破口,最后以刺刀突击收尾;城头的乱民哪经得住明军的“三板斧”,潮水般来,潮水般退下城楼,消失在广州得大街小巷里,再也找不到踪迹。

瓮城得城门打开了,红着眼的杨笑飞舞着军刀冲在最前面,一面日月旗紧紧跟在身后;沾满血花的警卫营战士一言不发的跟在后面,清脆的马蹄声响彻街道。

老子杨笑又回来啦!吃我得吐出来,那我的还回来!

错啦!错啦!剧本拿错啦!应该是各方宵小听着:跪地求饶免死,顽抗到底死罪!

南门的争夺比较戏剧,广州府府伊何瑞征本想退往总督府,可惜被乱民堵在半路;不得已躲进城门附近的民宅中;这家伙不愧为“榜眼”,以三寸不烂之舌,竟然组织了一群义士,由府衙的班头领着,出其不意重新夺下了南门。

机缘凑巧,从荒村过来的海军陆战营乘坐的船队,避过乱民布置在南壕的火炮冲到天字号码头;等码头重新飘起大明日月旗,几膄内河战船才战战兢兢的靠了过来。

从白云山军营急行军赶来的第四军教导团,面对紧闭的城门毫不客气,摆开几门虎蹲炮放了几炮,城头的乱民吓得四散,再也不敢耀武扬威了。

跑就跑了,倒先开城门再跑啊!咱是大明子弟兵,不会杀良冒功!

教导团骂着不厚道的乱民,无奈之下游过壕沟,正准备想法砍下吊桥、收集炸药准备炸城门;住在城门附近的居民解了难题,他们是看到乱民跑了,想逃出城,歪打正着将教导团迎进了城。

教导团和陆战营先后 进城,乱民的末路也就不远了;广州城内的居民开始自发帮助明军清理各处的乱民,他们当面反抗的本领没有,痛打落水狗还是很在行。

三面日月旗慢慢的往总督府聚集而去,正拿总督府高大围墙没法子的乱民听到身后的喊杀声,原以为帮手来了,一阵欢呼,都说狗官府的末日到了。

那知道欣喜的迎上前去,看到的却是日月旗和毫不留情的铅弹。

顶你个肺!哪个扑街仔乱说官军都调走了,现在是什么人打老子?真当老子傻么?

“官军来了!跑啊!”

熟悉的台词响起,被火枪打得抱头鼠窜的乱民将手中的武器一扔,骂骂咧咧的往两边的巷子里钻去,可事到如今哪里又有他们的退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