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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56章、佛寺里的尼姑

156章、佛寺里的尼姑只说几人悠游了数日,这一天胡充华到底沉不住起来。

“弟弟这些日子只带着姐姐游乐,竟将大事忘了吗?”胡充华抱怨说。

“弟弟岂敢。”罗伊铭说:“弟弟一日也不曾忘。只是近日街上听闻,梁主萧衍近日脑袋大条犯了神经病,自封了元颢为魏王后又没了下文,什么也不管不顾,一个人又跑到同泰寺讲经说法去了。姐姐要见梁主,也正好等他回宫再作打算。”

这里插播一下历史故实,但不详讲。随便翻翻历史就知道,萧衍礼佛,跟胡充华一样。前文也已经讲过。礼佛到什么程度呢,就是当皇帝当烦了,就到寺院里“舍身”出家,最后还是大臣们花钱把他赎回来再当皇帝,前前后后这把戏一共搞过四次。除出家之外,就是到寺院里讲经参禅,没有大事不要去烦他。这种情况就多了去了,有时候一年去个几次都是正常的事。同泰寺就是今天的鸡鸣寺,去过南京看过南京城墙的看官,想必一定去过鸡鸣寺。杜牧有诗:南朝四百八十寺,多少楼台烟雨中。四百八十寺中,就以鸡鸣寺为第一。

胡充华感慨一声:“姐姐因大肆礼佛,以致社稷倾覆。梁主也这般执迷不悟,只怕是要置江南苍生于不顾啊。”

“可怜夜半虚前席,不问苍生问鬼神。”罗伊铭苦笑一声,说:“不问民生疾苦,参禅礼佛又有什么用?若如此就算礼佛,则佛也成魔障了。”

“弟弟以前要说此话,姐姐断以为是异端邪说。”胡充华说:“如今才真是有切身体会切肤之痛了。”

罗伊铭说:“苦海无边,回头是岸。姐姐虽丢了江山,但能参透此一端,也算是获得了般若大智慧。”

胡充华苦笑一声,说:“要真参透就好了”,愣一下又问:“既如此,那姐姐可该怎么办?总不能在这里坐等吧?”

“那还不简单,他既然在同泰寺,我们就到同泰寺找他就是了。”茹茹说。

罗伊铭一拍大腿,说:“茹茹这话说的对,有时候问题看似复杂,其实又最简单不过。”

“弟弟的意思是我们就到鸡鸣寺去拜会萧衍?”胡充华忽然也动了心思。

“也不定是拜会他!”罗伊铭说:“我们只去听经旅游,如能撞见了自然好,到时候再见机行事吧。不管如何,去打听一二。”

只说三人商量停当,这天一早便去同泰寺。

果然鸡鸣寺内外戒备森严,但梁武帝又是个喜欢搞亲民秀倡导勤俭节约节的主,平常都穿麻布衣服,尤其到寺院的时候,吃饭也都是一个素菜,一床被子都盖好几年。因此,萧衍虽在寺中,这京城之中老百姓要进寺烧香、许愿,倒也是一如往常的,并不禁止。

罗伊铭几人登了记,搜了身,买了门票,便被放进寺中。登记的名字俱是真名,只是胡充华的名字改了,叫做胡灵儿。胡充华自己说,既然元子攸给我了谥号为“灵”,且素云又葬在双灵寺,也是我与“灵”有缘,那我就叫胡灵儿好了。再说买门票的事,只之所以要买门票,也是梁武帝礼佛的主意。因为王公大臣、黎民百姓知道萧衍在寺中,自然来的人比往常十倍不止。如此开收门票,也确是一项“开源”的好方法,收了钱用作修建寺庙、广塑金身,梁武帝将此都算作自己的功德了。

只说进得寺中,大雄宝殿外,果然见一老和尚在讲经,竟真是萧衍。若不是上回在寿春见过萧衍,罗伊铭怎么也不会想到这么一个神态安详的老者经就是南梁的皇帝。

下面坐着乌压压一干听众。罗伊铭仔细听时,讲得便是他自己写的《制旨大涅槃经讲疏》和《大品注解》。

胡充华点点头,说:“梁主礼佛,今日一见信然。如今听来,也算是有些真知灼见的。”

茹茹却半句听不懂,说:“唧唧歪歪,有什么好听的,还不如去转转。”

罗伊铭思忖,此时要想与萧衍攀上话根本不可能,看看茹茹又确实坐不住,便低声说:“也好。待中午时,再想办法。”

三人听了一会,起身便往后寺而去。闲庭信步,不觉就到了寺院最北处,便见一条羊肠小道曲径通幽,竹林掩映,看不清楚通往何处。但见竹林之后隐隐约约又有一座禅房静舍,究竟是何去处,却不得而知。

三人便走过去,忽然走出两个手执武器的兵士来,呵斥了问:“尔等何人,胆敢擅闯禁地?”

“将军勿怪!”还是罗伊铭反应的快,说:“我等不过是城中香客,今日为听冠达和尚讲经而来。一时好奇,游玩至此。”萧衍出家的法号便是冠达,在寺中他喜欢别人这样称呼他。罗伊铭早打听清楚了的。

“即使如此,尔等可速离去。”一士兵说。

“后面是什么地方啊,为什么不可以过去看看?”茹茹生了好奇之心。

“你当真不知吗?”一军士说:“后面是皇家林苑,乃皇家禁地,岂是尔等可以随便出入的。”

罗伊铭明白过来,确是不假。后面便是玄武湖。看官如今你要去,自会发现,鸡鸣寺后是台城,台城后便是玄武湖。

胡充华“哦”了一声,问:“那怎么后面还一座禅房啊。”

“谁在此喧哗呢?”只听竹林后面有一女声传出,便见一眉目清秀仿佛尼姑一样的女人出来了。说是像是尼姑,是因为她穿着尼姑的衣服;说是像是尼姑一样的女人,是因为女人留着长发。也许是带发修行。

一武士说:“禀告主持,是寺中的香客。”

那尼姑“哦”了一声,抬起头来,看了几人一眼,待看到罗伊铭时,忽然愣了一下。

罗伊铭听武士称呼其主持不觉吃了一惊,没想到同泰寺和尚寺中的主持竟是个女人,或者说竟是个尼姑!罗伊铭抬起头来,这一抬头也不觉愣了一下,忽然间觉得好生面熟,似乎在哪里见过,但迅速又摇了头,想自己确是太*了,女人只要漂亮,连尼姑自己心里都会觉得面熟。

“尔等是何人?”女主持又问了一遍。

“我等俱是城中香客。”罗伊铭再一次重复。

“既是香客,看不到写着外人不得擅入吗?”主持指着竹林里的一块石碑,果然写着“外人止步”字样。

罗伊铭叹息一声,只顾着玩了,竟没看到,忙说:“既是如此,我等这就回去。还往恕罪。”

说着,给胡充华、茹茹使了眼色,转身就走。

“慢着。”那女主持忽然喊住了罗伊铭。

“不知主持还有何事?”罗伊铭问。

“你们是哪的人?”女主持问。

“你管的真多!”茹茹忽然生气起来,管我们哪里人干什么。

“主持勿怪!”罗伊铭抬手起礼,说:“刚才已说了,我等是城中香客。”

“我问你们是何方人氏?”主持再次冰冷冷的重复道,“难道就是姑苏人氏吗??”用手指了一下茹茹。

罗伊铭明白过来,但心中也多了一丝猜测,不知这女主持是什么来路,但显然是怀疑了三人的身份。不过也难怪,罗伊铭口口声声说是城中香客,自己和胡充华还好撒谎,但茹茹确是地道的中亚美女的模样,这谎可不好撒。

不料茹茹再次发了怒,说:“你管的可真宽。你想问什么,直接说不就行了。”

“大胆!”忽然一兵士呵斥了一声。

“将军勿怪”,罗伊铭脑子脑子到底好使,这会子已转过了三百六十一度,说道:“实不相瞒,我等俱是北方洛阳人氏。”

“哦”,那主持到底讶异了一声,问道:“为何到金陵来了?来此何干?”

茹茹又要说话,被罗伊铭拦住了,答道:“小人罗某本是洛阳富商,平常做些木材香料与珠宝的生意。只是近来洛阳变乱,死了好多人,小人不敢再呆下去,因此便带了家眷来到金陵。听闻金陵多古刹名寺,今日又听闻有冠达大和尚讲经,因此特来游玩,并求佛祖保佑?”

“此话当真?”女主持问。、“佛祖面前,小人不敢撒谎。”罗伊铭脸不红心不跳。

“那既然说是做木材香料生意,主要都做哪些木材?”主持接着罗伊铭的话问。

“我靠!没完没了了。”罗伊铭想,好在自己对此不算有研究,也略懂一二,便心口说道:“主要就是些紫檀木、沉香木、花梨木等。”

茹茹忍不住“呵呵”笑了两声又忍住了。

罗伊铭非都气炸了又不好发作出来。

女主持就问:“你笑什么?”

茹茹反应过来,只得说:“我听主持问他这些问题,可是问着他的老本行了,因此才发笑。”

“是吗?”主持问。

“当然,不信你问他嘛。”茹茹说。

罗伊铭恨死了,心说,你这是不害死不罢休啊。

“如此说,我也正好有几件木料,想问问足下。足下跟我来吧。”主持说着,转身往前走去。

话说的轻飘飘的,但根本容不得你拒绝。罗伊铭心里也发毛,这女人究竟是谁啊,有心想赶快离开这是非之地不跟着去,但偏偏又打怵,一时拿不定该不该跟着。

茹茹却不在乎,推了罗伊铭说:“走啊,争相欣赏欣赏皇家园林呢。”

胡充华也没办法,轻声说了句“你少胡闹。”

罗伊铭被茹茹一推,也迈了脚步跟着过去了。

竹林掩映,走了约莫百十米羊肠小径,忽然间豁然开朗,无边风光直*眼前而来。正是玄武湖美景!究竟如何,此处不再细描。

茹茹忍不住就惊呼了一声。女主持人到不以为意,也更不停留,转身便进旁边精舍去了。

三人也只得跟进。

进了精舍,三人又自感叹了一番。胡充华悄声说,“这哪是参禅的地方,到比我昔日的住处还要考究了。”

究竟是何布置,不过是些闲散笔墨。空空我也算惜墨如金,客官可自己作想。

罗伊铭心想“既来之则安之”,一颗心反而不怎么忐忑了,只待主持人发难。

“足下既识木材,且看看案几上,我这几样究竟是何品类?”主持人果然接了刚才的问题发问。

罗伊铭抬头看去,只见案几上放着一个笔筒、一串佛祖、一尊木身菩萨。

罗伊铭心中打起鼓来敲起锣,只得走过去,将几样东西端在手中、放在鼻下,或看或摸或闻起来。

“怎么样,足下法眼,想必定识得几种品类吧?”主持人问。

罗伊铭心中感谢着菩萨保佑,想起1600年后的某一天,当时莎莎带着他参加过一个木品拍卖会,也认得几种珍贵名木。这几种东西虽然珍贵,倒也不稀奇,便说:“略识一二,也不知对也不对。”

“说来看看。”

罗伊铭将佛祖拈在手里说:“如果没看错的话,这应该是沉香木制作而成。沉香气味芳香,性辛,微温,无毒,具有行气镇痛、温中止呕、纳气平喘等功效。制成佛祖,常拈在手,最利于修身静气。”

主持人“哦”了一声,问:“那以足下观之,此沉香产自何地?”

“看起花纹,仿佛安南花线奇楠沉香,不知是也不是?”罗伊铭说。安南即今之越南。

主持人未知可否,接着问道:“那笔筒呢?”

“以小人观之,应是黄花梨木制作。花梨木也有自身独特的香味,有着舒筋活血,降血压、降血脂之功效,是木中珍品。”

“那此木产自何地?”主持人问。

“花梨木品类繁多。但观此笔筒形制,当是梨花木中之商品了。说的不错的话,应是产自崖洲。”崖洲即今之海南,梁武帝萧衍时设置为洲。

女主人人仍未知可否,接着问:“那木身菩萨又是何木?”

罗伊铭说:“观其色呈紫黑,又似犀角,闻之微有芳香,其上回纹光华艳丽,当时紫檀木无疑。据在下所知,紫檀有止血、止痛、调节气血功效,也是目中上品。”

主持人再次“哦”了一声,说:“既如此说,想必足下也知道此为何品产自何地了?”

“紫檀种类虽多,这个却不好分。以足下观之,此檀纹路细如牛毛,如果没看走眼,应是小叶紫檀,又叫牛毛纹紫檀。如果是的话,当是产自天竺。天竺本是佛祖出身之地,以佛祖出身之地名木制作佛身,当是最恰当不过,不知是也不是?”

下一章《牢狱之灾》(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