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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11章、曲水流觞

11章、曲水流觞又写过了一段血雨腥风,再来一段温馨洋溢的文字。不然就太压抑了,是不是?就连上面攻打屯考城,如此重要战役,空空都没忍心再写如何杀人!当然,空空这里要写温馨的文字,也不是无故而写,为温馨而温馨,正是要引出本书的另一个悲情红颜。

只说一连几天没事,胡充华、永康、茹茹等人在城中都快憋坏了。这日一早永康便吵嚷起来,说:“再不到城外走走,我就自杀去!”

罗伊铭说:“那好吧,我听说城东南有一山唤作小蓬莱,风景清幽,人迹罕至。到那里自杀的话,应该是个不错的选择。不如到哪里去如何?”

“好啊,说走就走!”永康喊道。

“你总得收拾收拾吧”,罗伊铭说:“这一去,不得到日落才回?中午还得在那边用餐呢。”

永康和茹茹自去收拾不提。

且给各位看官介绍一下这小蓬莱,如今叫做袁家山,乃睢县一大名胜,又是闻名遐迩的大道场,现为国家文物保护单位。《道藏辑要.在陆肇祥》对其风景有所记载:“四围林树高耸,岩壑水水,木清华景逾濯锦……”云云,清朝诗人王祖恢又有诗《金缕曲》云:金缕歌终撤瑟期,露盘丹灶几迁移。蓬莱盛事原难纪,但录当年待月诗。

这首诗前几句容易理解,但最后一句至今无人能解,或者说争论不一。空空马上就为各位解说这句诗到底什么意思。

只说永康、茹茹好一顿收拾,几乎将马车填满。罗伊铭取笑道:“你们这是逃难呢?都带的什么呀?”

“哪有什么。”永康说:“你看啊,有吃的,牛肉干、果脯;有喝的,酒水和清水;又用的,被单子和毡子……”

“等等!还被单子、毡子?”罗伊铭说:“你们是打算在那过夜还是真么着啊?”

“你难道打算席地而坐吗?”永康问。

“哦,说的也对!”罗伊铭说:“那好吧,既然收拾好了,咱们出发吧。”

出发喽!春游喽!

今天天气好晴朗,处处好风光,蝴蝶儿忙,蜜蜂也忙,小鸟儿忙着,白云也忙,马蹄践得落花香……

景色确实不错,一路上绿树红花,蜂飞蝶戏,俊男靓女,人欢马叫,真正是暖风熏人,风光旖旎,乱花迷眼,浅草没蹄,美不胜收。尤其是大片大片的油菜花,漫山遍野一片金黄,仿佛巨大的缎子,一直铺到地平线之外。

茹茹吵闹着要下马去采油菜花,被罗伊铭叫住了,说:“到了山底下,只怕比这更多,你又何必急于一时?”

不多时,几人已骑马、驱车经到了小蓬莱脚下。纵目远看,果然是一片极好去处,但见“林树高耸,岩壑水水”,空山鸟语,人迹不至。山脚向南,果然一片更广阔的油菜地,霸道的向远方铺展开去,黄灿灿的,让人觉得无比的亮堂。

永康指了不远处,说道:“到那边去吧,你看那边有个亭子,肯定比这边更好玩。”

“你怎么知道那边比这边好玩?”茹茹说。

“修亭子的人知道啊!”永康说。

“什么?”茹茹显然没听懂。

“永康说的没错!”罗伊铭说:“既然修亭子的人把亭子修在那里,想必那边视野比我们这边更好。”

“怎么样,我没说错吧。”永康看着茹茹得意的说。

“烧包什么啊。”茹茹嘟囔了一句。

几人把东西弄到亭子里,果然又有意外的惊喜。原来亭子下竟有一个几十平米浅浅的清影可见的小水洼,水却是从不远处的山坳流下来。由于沟壑相连,溪水分成了几股,一路披金戴玉,欢歌笑语,汤汤而下,便如一二八少女。而这个山坳就好似衣服的褶子,在刚才站立的地方竟是看不到的。只有站在这个亭子里,才刚好看到。而最妙的是,山坳里竟然有一个院落,茅草小屋,木栅篱笆。

“这里竟有人呢!”永康又叫起来,说:“咱过去看看吧。”

“还是不要了。”罗伊铭说。

“为什么?”永康问。

“还用问吗?”茹茹说:“人家既然把家安在这个地方,想必就是不想让人打扰。你这样冒昧拜访,别人未必欢迎!”

“茹茹说的有道理。”罗伊铭说:“如此去,未免唐突了!”

茹茹高兴的看着永康,说:“怎么样?”

“就你事多!”永康显然不服,说:“我还偏要去看看。”说着,站起身就走。

罗伊铭没有办法,说:“你等等我。”

永康回过头来,说:“你不是怕唐突人家吗?”

“但我更担心你啊!”罗伊铭说。

“好了”,胡充华插话说:“还跟小孩子样。”

几个人说着,小心地越过一个个沟坎,走近那个篱笆院落。

但是,到跟前才发现门却用荆条扎住了,显然是主人不在家。

永康一连喊了几声“有人吗”,始终无人应答。

“既然没有人,咱先回小亭吧。”罗伊铭说:“也许到山上去了。”

几个人再回到亭中,将毡子扑在地上,拿出肉和酒水来吃。

胡充华无限感慨,说:“以前锦衣玉食,以为才是人间之追求。如今才知道,普普通通的百姓生活才是让人羡慕的。我想如果要是真能与弟弟结间茅屋,避世于此,什么兴亡成败、万里江山的,都不用再管,该是多么幸福。”

“姐姐又来感慨了。”罗伊铭笑了说:“姐姐果真以为这人间会有世外之地吗?陶渊明的《桃花源》不过是乌托邦的自我虚构。不过我这里倒有首诗,不知姐姐要不要听?”

“什么诗?什么诗?快念来听听!”永康迫不及待的说。

“这首诗叫《山中寡妇》。”罗伊铭说着,便读了起来:夫因兵死守蓬茅,麻苎衣衫鬓发焦。

桑柘废来犹纳税,田园荒后尚征苗。

时挑野菜和根煮,旋斫生柴带叶烧。

任是深山更深处,也应无计避征徭。

“什么意思?我没听懂,为什么叫《山中寡妇》啊?”永康问。

胡充华却听懂了,脸色一时阴郁起来,说:“弟弟是在批评我吗?”

“怎么批评你了,我怎么一点都没听懂?”永康说。

罗伊铭说:“这首诗说的是,朝廷横征暴敛,老百姓难以生计。有个女人的丈夫被朝廷征兵去打仗战死了,家里没人耕作,但是仍然还要缴纳各种赋税。寡妇没有办法,只有逃到山中住进茅草屋里,每天吃野菜过活。但是朝廷还是找到了山中,还是要她纳税。也就是说任凭你跑到深山更深的地方,也没有办法可以躲避赋税和徭役。”

“我明白了,你是说这茅草屋中住的是个寡妇,是为了逃税住到这里的……”

“你明白个屁!”罗伊铭说:“我这是比喻!比喻,懂不懂?”

胡充华接话说:“我刚才说羡慕这山中百姓的生活,他是想说这山中百姓的生活未必便是我想的那样。也许人家躲到山中来,却是因为逃避朝廷的赋税!”

“那他怎么批评你了?”永康说:“我还是没听出来。”

胡充华红了脸,说:“我当太后时,曾把大魏的赋税收到了六年之后……”

“哦,我明白了……”永康再次叫到。

“行了,就你明白!”罗伊铭说。

“好了,别说这个了。”茹茹说:“本来好好的,忽然搞得这么沉重。”

罗伊铭也“恩”一声,说:”我忽然想到一个游戏,不知你们愿不愿玩?”

“当然愿意!”永康再次说道:“什么游戏?”

罗伊铭指着亭子下面的水汪和几条水渠说:“曲水流觞。”

“曲水流觞?”永康又叫道:“这个游戏我玩过,以前在江南,每年都玩。江南最有名的一次曲水流觞是东晋永和九年,当时的会稽内史王羲之和谢安、孙绰等4人一块在兰亭饮酒、赋诗,并留下了书法珍品《兰亭序》,至今仍佳话流芳,被我们津津乐道。”

“你卖弄什么啊!好像就你知道似的!”罗伊铭说。

永康不理罗伊铭的讽刺,说:“但是这个游戏本是每年三月三后举行祓禊仪式后才玩的,如今都过去一月了,还怎么玩啊?”

“要说你还真是胶柱鼓瑟!”罗伊铭说:“又不要你举行祓禊仪式,什么时候不能玩了!不过,曲水流觞本来是酒杯停在谁那谁要喝酒、吟诗,今天却要变一变。”

“怎么变?”茹茹也来了兴趣。

“由于条件所限,酒杯未必便能一定漂到眼前。如果酒杯停在谁那,或者被谁打翻了、在谁面前打翻了,那就谁喝。”

“没问题,不就喝酒吗?”永康说。

“除了喝酒,还要作一首诗。”罗伊铭说。

“这不行!”永康和茹茹一块抗议道。茹茹说:“要是这样,我不玩。汉人的诗歌我又不会。”

“那好,不作诗,唱歌也行、跳舞也行,只要能出节目就行,如何?”罗伊铭说。

几人再无异议。

罗伊铭便将酒坛并酒杯移到水汪、溪流旁边,几个人各自坐定了,罗伊铭便将酒杯倒满,放在水中,任其漂流。

几人轮番放杯,玩到中午,都喝了不少酒。这回又流到罗伊铭面前,罗伊铭酒喝干,说:“我还作诗吧!”

不料永康却打断了说:“不行,我知道你肚子里的诗多,也不知都在哪里偷的。这次却不行,你得给我们跳个舞或唱歌,不然不饶你。”

罗伊铭难为了,说:“这地方怎么跳舞啊?”

“跳舞也不行”,茹茹说:“知道你会跳舞,这次你得给我们唱歌。唱个和今天情形或景色有关的,不然便不算过关!”

“对,茹茹说的对!”永康附和道。

胡充华也说:“那弟弟就唱吧。”

罗伊铭被三个女人*着,没有办法了,看了远处一眼望不到边黄灿灿的油菜花,心想只好再次偷改人家的歌词了,然后便一点头,说:“好吧,我就给大家唱歌《风吹油菜花》。”

但是,仍然没唱。

“你倒是快唱啊!”永康抗议说。

“掌声在哪里!”罗伊铭问:“让我看到你们的双手!”

“啪啪啪啪”的,是掌声啊,看官!

罗伊铭清了清嗓子,便果真唱起来:远处蔚蓝天空下涌动着金色的波浪就在那里曾是你和我爱过的地方当微风带着收获的味道吹向我脸庞想起你轻柔的话语曾打湿我眼眶嗯…啦…嗯…啦…

我们曾在田野里歌唱在冬季盼望却没能等到阳光下这美丽的景象就让失散的誓言飞舞吧随风儿飘荡就像你柔软的长发曾芬芳我梦乡嗯…啦…嗯…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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