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章、西行漫议送走永康之后，罗伊铭说道：“昨日我已与陈庆之商议，明日我便和茹茹往西北走一遭，好说动万俟丑奴和萧宝夤进攻秦州，威胁并、肆，如果能打败尔朱天光，也好调动尔朱荣率军回援，减轻洛阳陈庆之、元颢的压力。”
漪容一听罗伊铭要去西北，又急了，说：“上次你和嫣然去劝萧宝夤，差一点为其所害，可怜嫣然，嫣然还……你们两人如今已成仇人，他如何肯听你的？
“嫣然的事，我早晚要跟他说清楚！”一说到嫣然，罗伊铭眼圈又红了，愣了一下才接着说道：“但此一时彼一时，当时萧宝夤要造反，我去拦着，他已箭在弦上，当然要视我为仇雠！如今他投奔了万俟丑奴，其实如丧家之犬。假设我们没有北伐，元子攸、尔朱荣败杨侃、灭邢杲之后，只怕此时早已把矛头指向了他！那他败亡也不过是指日之间！”
“说的是这个道理不假”，胡充华说：“可是如今他和万俟丑奴是流寇，你此去却是以大魏正统自居。自来官匪不两立，他如何肯听你的！且如今他以万俟丑奴马首是瞻，万俟丑奴此人如何，我们又不清楚，万俟丑奴岂会轻易答应？”
“万俟丑奴为什么会造反？”罗伊铭忽然问。
“还不是被*的？”漪容脱口而出。
“这句话，既对也不对！”罗伊铭说：“要说老百姓是被*的，这是不假，他们吃不饱饭自然要造反。可是自陈胜吴以至赤眉樊崇、黄巾张角，再到六镇拔陵、山东邢杲，最终造反队伍的头领，有哪一个是吃不饱饭才造反的，大多还都是有钱、有势者，除此之外，还有野心！正是要借天下大乱之机，想逐鹿天下，重新洗牌，成者王败则寇！”
“你什么意思，直接说吧。”漪容说。
“弟弟的意思是，招安？”胡充华试探了问。
“正是此意！”罗伊铭说：“万俟丑奴造反岂是为了吃饭？萧宝夤难道也吃不饱饭吗？都是权利的欲望驱使使然！刚才我已说了，北伐不成，尔朱荣必定腾出手来对付他们，唇亡齿寒、兔死狐悲的道理，他们不会不懂！刚才漪容说官匪不两立不假，在万俟丑奴眼里，我们是官？在元子攸、尔朱荣眼里，我们其实也是匪。所以说，有时候官匪也不是绝对一成不变的。刘邦未成大业之前，在秦朝眼里难道不是匪吗？但是我们现在正可利用这两个身份。既然在万俟丑奴眼里我们是官，我们就许他高官厚禄，若他能出兵牵制尔朱荣、元子攸，便要元颢封他为高平王，辖制西北；如此条件，我想万俟丑奴不会不动心。而萧宝夤，本是大魏重臣，一失足成千古恨，如今我们就给他一个再回头的机会，若元颢能赦免其罪，他日平定尔朱荣后再官复原职，萧宝夤又有何理由不大营？难道这不比他跟着万俟丑奴有前途吗？”
“说的是这个道理！”漪容说：“但是这一路西去，千难万阻的，再万一万俟丑奴脑子抽风就不答应，反而再对你不利，这可怎么办了？”
“是啊，弟弟这点也不得不考虑啊。”胡充华说。
“如今形势危急，也顾不得这么多了。”罗伊铭说：“万俟丑奴不同意，萧宝夤若有此心，万俟丑奴心有顾虑，也必不敢把我怎么样？万俟丑奴同意，萧宝夤若不同意，他又能拿我如何？若他二人都不同意，就算有意为难我，也未必就这么简单！再说南阳公主如今，未必再肯心甘情愿跟着萧宝夤依附万俟丑奴，也一定会劝萧宝夤反正。”
“可是，我听说上次睢阳阵前你遇李厂，李厂都说了，上次是南阳公主要害嫣然和你，他如何肯帮你！”胡充华说。
“这无需姐姐担心！”罗伊铭说：“如此说来，我干脆不出洛阳好了！”
胡充华叹了口气，说：“这几年，弟弟跟着我，一直如同救火队长，这次又要辛苦弟弟了。还好有茹茹陪着你，我还能放心些。姐姐无能，不能和弟弟西去。”
“是啊，我要是有茹茹的马术和武艺，说什么也要陪着你去！”漪容说道。
“你们只管在洛阳等候消息”，罗伊铭说：“我最多不出一月便回。这之间万一有什么不测，姐姐便躲在漪容府中，千万不可出去！”
“就是无事，我又出去干什么？”胡充华叹口气说：“一旦有事，这府中又如何可躲？”
“纵然元颢败亡，元子攸也不会清查府上”，罗伊铭说：“我是说姐姐万一闻听外面风声有变，可藏于假山之石洞中，以防不测！”
“哦，漪容这府上还有秘洞？”胡充华问：“我可没听妹妹说过。”
漪容红了脸，说：“这都是他发现的，我原来也实在不知。”
“那快带我去看看”，胡充华说。
“这倒不急”，罗伊铭忽然说道：“如今三伏天气，酷暑炎赫，此时洞中正清凉，姐姐可等弟弟回来，我们一同到洞中沐浴，以消酷暑。”
“弟弟这是又往哪去？”胡充华问。
“去找元颢，拿诏书。”罗伊铭说。
只说罗伊铭到了宫中，元颢又在和元延明下棋，见罗伊铭进来，略慌张了下。
元颢慌张倒不是因为害怕，但反正是见了罗伊铭，心中总不那么自信、自在。
“罗某倒不知，陛下何时喜欢上对弈了？”罗伊铭说道。
“说来我自己也不明白”，元颢说：“此前我确实不怎么喜欢对弈，总觉得这是虚度光阴。自奔大梁以后，梁主多次找我对弈，我才发现这其中的妙处！”
“哦，那不知陛下与梁主相比，棋艺如何？”罗伊铭。
“国舅爷这话说的”，元延明忽然插话拍马说道：“梁主怎好与陛下相比？”
“安丰王不可这么说”，元颢倒还谦虚，说：“还是梁主下得好，还是梁主下得好！”
“不过如此局面，陛下还能在此安心下棋，也倒叫罗某钦佩！”罗伊铭说。
也不知元颢是不是真没听出来罗伊铭的讽刺还是装傻充愣，笑了说道：“如今，陈庆之将军已率军去守洛阳北大门户中郎城，寡人心里已放心多了！”说完，又问罗伊铭：“不知罗将军此为何来？”
“虽说陈将军已北出守卫洛阳门户，但是尔朱荣毕竟率几十万大军而来，而且高欢、元天穆之兵也源源赶到，陈将军纵然能抵抗一时，长久下去，如何是几十万大军的对手？”罗伊铭说。
“罗将军究竟是什么意思？”元延明问。
“我是想再为陛下搬一支救兵”，罗伊铭便将与陈庆之商量的意见说了出来。
元颢当然高兴，一拍大腿，说道：“好！若果能如此，尔朱荣必破矣！我这就写诏书。”
废话不说。只说元颢果然很快写好了诏书。
罗伊铭看了一眼，再次说道：“陛下若能善理国政，亲贤远佞，则大魏中兴必顶之日可待……”
“好了，我知道了，我知道了。”元颢说。
罗伊铭见元颢并不想听，自己也懒得说，又说两句闲话，拿了诏书走了。元颢看到罗伊铭出了殿门，才松了一口气。
“陛下怕他？”元延明问。
“不是怕，只是他在我面前，我总是不自在！”元颢说。
“若如此，那就……”元延明做了个杀的手势。
“安丰王”，元颢急忙打断元延明的话，左右看了看，说道：“此事万不可大意，此人有勇有谋深不可测，且此时我还需仰仗他，小心打虎不成，反被其噬。待破了尔朱荣再从长计议此事不迟。”
罗伊铭拿了诏书，回到元府，已是午饭时分。吃过饭，关了府门，几个人便偷偷潜到水洞之中。
“果然凉快！”胡充华说道：“外面酷暑如此，洞中却清凉如斯，真是怪异！”
“这还不算什么”，罗伊铭说：“姐姐可知，最怪异之处是，到了冬天，此水便成温泉，外面愈冷，洞中愈热。”
“果真如此？”罗伊铭叹道：“这可真是神仙福地！没想到天下竟有这么一个好去处，你们几位真是会享受……”
“我已探明，此水下通洛水、伊水，常年水位不变，四时凉热不同，确是罕见……”
“快别说了，赶快脱衣服吧。”漪容说。
说到脱衣服，罗伊铭忽然回过神来，一时扭捏了不好意思脱了。
漪容已经脱光了，当先扑进池子里。胡充华和茹茹也自转过去，低了头去褪衣衫。
罗伊铭仍然没动，漪容游了一圈，诧异问道：“你干什么呢，磨磨蹭蹭？”说着，用手掬了水往罗伊铭身上泼。
“是啊，你怎么不脱？”茹茹问道。
罗伊铭支支吾吾不知该怎么说，楞了一下，才说道：“脱就脱，我脱了你们可不准笑我。”说完，直接解开了衫子，永康的红肚兜便露了出来。
“哈哈哈哈！”漪容指着罗伊铭的肚子几乎笑岔气。
胡充华也忍不住“噗嗤”笑了。
“你搞什么名堂呢？”茹茹说：“你当你还三岁的小孩子呢？”
“是永康的！”罗伊铭说了一句。
三人立刻愣住了。
“这娘们好会整，也果真痴情！”还是漪容先反应过来，酸酸的说道：“她是怕你忘了她！”
下一章《嫂子岳母》（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