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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50章、与狼共舞

50章、与狼共舞“你有何话对寡人说?”元子攸问道。

“哎,又来了!”罗伊铭摇了手指,轻蔑的笑了起来。

“你有什么话对我说,快说吧。”元子攸改了口。

“长乐王既然知道我,我也就不多啰嗦了”,罗伊铭说:“但要说此行目的之前,我还得说两句闲话。”

“罗将军请讲。”元子攸说。

“其实在尔朱荣河阴之变前,胡太后是曾考虑过立长乐王为帝的!”罗伊铭说。

元子攸“哦”了一声。

罗伊铭说道:“胡太后最终没立长乐王,还是因为长乐王太过锋芒毕露却又大忠似伪。”

元子攸又“哦”了一声。

“周公恐惧流言日,王莽谦恭下士时”,罗伊铭说道:“当时长乐王礼贤下士,众口一词竟不见一言贬语。试问天下有谁竟能这般万人称赞?当年王莽也未如此!长乐王看似中庸仁和,其实这正是锋芒毕现!也正因为此,太后才认为长乐王藏奸,故而未敢立!”

“胡灵太后祸国殃民,又如此揣度寡人,正是死有余辜!”元子攸愤恨的说道。

“未立长乐王,胡灵太后最后虽然有所后悔”,罗伊铭哈哈一笑,说道:“其实说到底还真没冤枉长乐王!”

“哼!”元子攸有些愤怒。

“长乐王如果不是包藏祸心,如何能与尔朱荣勾结?”罗伊铭说:“我知道长乐王必定会说是为了中兴大魏,免于元家社稷颠覆,但要我看还是长乐王包藏九鼎之心,故而这才与虎谋皮!而长乐王登基一年来所作所为,却与先前在众人心中留下的不争不抢淡泊名利的形象已截然不同!”

“一派胡言!”元子攸脱口说道。

罗伊铭哼哼一笑,不理会元子攸的激动,接着说:“结果呢,河阴之变,长乐王兄弟彭城王元邵、霸城公子元子正皆因此事死于非命,长乐王自己也差点死于尔朱荣之手!如果当时尔朱荣一不做二不休,试问长乐王如今还能于此称孤道寡吗?”

元子攸脸色已有些发青。

罗伊铭仍然不疾不徐说道:“我刚才说道长乐王先前伪装贤达宽仁爱仁形象,长乐王还不承认,那我问长乐王既然爱贤任能,在僭越大宝之后,又是如何对待元恭的呢?”

元子攸的脸色忽然铁青起来。

看官可知元恭是谁?前面在陈庆之攻打荥阳时空空已经提到过。当时元恭任都督,陈庆之攻上荥阳时元恭想垂城逃跑,被陈庆之捉住了,一并带到了长安。元恭本是广陵王元羽的儿子,年轻时就端庄谨慎,有志向气度。长大后侍奉祖母、嫡母,以孝闻名。《魏书》记载:“少端谨,有志度。长而好学,事祖母、嫡母以孝闻。”就是说元恭名声非常的好,比元子攸还要好。只是没有元子攸的宗亲关系近罢了。正始年间(504年—508年),元恭继承其父广陵王爵位;延昌年间(51年—515年),被任命为通直散骑常侍;神龟年间(518年—50年),又升任兼散骑常侍。正光二年(51年),任正常侍,兼领给事黄门侍郎。后来因京兆王元叉也就是漪容的亲夫专擅朝政,元恭就称说有病不去任职。之后又托称哑病,住在龙华寺中,不与任何人交往。再后来等到元子攸当皇帝了,就有人禀报给元子攸,说元恭不说话怕是有反叛的图谋;民间又有传言,说元子攸有天子的气象。元子攸一听,心中就害怕了,然后就派人将元恭捉了来,拘禁了很长一段时间,几次都要杀元恭,又实在找不到合适的理由,最后只好将元恭无罪赦免。此事不说洛阳百姓都知道,但至少朝中权贵是尽人皆知。

此时罗伊铭将此事说出来,看似平常,却正戳中元子攸的痛处。元子攸号称登基前有好名声,可一听元恭名声比他还好,就怕大臣们另推举了元恭,或者元恭获得了人心,于他大位不利,因而就生了杀心,此事可见元子攸内心之龌龊与可鄙!因此所谓的元子攸“素有令望”,如此看来也不过是浪得虚名,并不怎么名副其实了。至于后来元恭的结果,此处不多说了,只说也确实当皇帝了,但是却更可怜,空空深为叹息。

“罗将军究竟想说什么,难道是来嘲讽我的吗?”元子攸听罗伊铭说起元恭,听意思明显的是在讥讽他,果然有些忍不住。

“罗某也没这个意思”,罗伊铭一愣,再不啰嗦忽然单刀直入说道:“我此来就是想对长乐王说,再不赶快想办法诛杀尔朱荣,只怕到时候长乐王也要和彭城王、霸城公子一样了!”

“你放肆!”元子攸忽然大怒说道:“天柱将军功格天地,道济生民,你要寡人诛杀忠良,究竟包藏是何祸心?”

罗伊铭一言不发,紧紧地盯着元子攸的眼睛看。

“弟弟”,寿阳公主叫了一声,似乎有话要说。

“姐姐不用说话”,元子攸忽然打断了寿阳公主,接着向罗伊铭问道:“罗将军究竟是何险恶用心,竟要寡人谋害天柱将军?”

罗伊铭从元子攸眼睛里看出三分躲闪,三分掩饰,但最终也没确定元子攸真实的思想是什么,只得继续试探问道:“长乐王当真这般思想吗?”

“当然!”元子攸说:“没有天柱将军,就没有寡人。罗将军要我害天柱将军,如此狼子野心,真是混账之极!”

“哈哈哈哈!”罗伊铭忽然大笑起来,说道:“我还以为长乐王是个有血性之人,如今看来,却是这般认贼作父禽兽不如!”

“你大胆!”元子攸喝道。

“罗某当然胆大,不然此刻也不会在你眼前了”,罗伊铭说道:“眼前我就要取长乐王性命,也是易如反掌!”

“不要!”寿阳公主再次慌张说:“求你不要害我弟弟!”

“尔朱荣发动河阴之变,高阳王元雍、司空元钦、义阳王元略等两千多王公大臣死于非命,而寿阳公主和长乐王的亲兄弟元邵、元子正也都未能幸免于难,按说长乐王与尔朱荣正是不共戴天之血海深仇!”罗一铭说道:“但罗某却不想长乐王竟如此贪恋大宝苟且偷生以致认贼作父!前者北海王元颢为报此仇,尚能效申包胥之举,虽然失败,但为海内英雄敬之!而长乐王如今身登大位,掌握宇内,却不能为宗亲报仇,还要与狼共舞,当真让天下人耻笑!”

“罗将军误会我弟弟了!”寿阳公主忍不住再次插话说。

“姐姐!”元子攸再次打断寿阳公主的话,对罗伊铭说道:“你要杀就杀,要我谋害太原王,那是痴人说梦!”

“我要杀你,岂容你说到现在?”罗伊铭从寿阳公主的只言片语中和态度中已有所怀疑,便直言问道:“只是长乐王这般言语,难道还以为罗某是来试探你的吗?”

“我不懂罗将军什么意思!但要我害天柱将军,却是万万不能。”元子攸说:“天柱将军虽然杀了二千多大臣,但除个别无辜之外,以我看来,大部该杀!胡灵太后祸乱国政,满朝文武为人臣而不能诤谏,以致六镇造反、民不聊生,试问臣子的本分何在?以我看来,杀了也就杀了!虽然天柱将军误杀寡人兄弟,但是事后已经向寡人叩头谢罪,即使有罪,与寡人也是私仇!但是如果没有天柱将军,因葛荣、元颢之流,只怕大魏也早已覆灭!因此天柱将军虽有过错,却是过不掩功,寡人岂能以一己之私怨,竟置大义于不顾!?且如今万俟丑奴、宿勤明达未灭,阿那瓌又来侵我漠南之地,如今国家仍在危难之际,天柱将军正要率军剿灭,你却来说动寡人以一己之怨而自毁我万里长城,当真是可笑至极!倘寡人果真如此,只怕才要惹天下人耻笑!”

罗伊铭忽然闻听阿那瓌南侵,也顾不得元子攸言语里的几层意思了,便问道:“什么,阿那瓌如今南侵了吗?这却是为何?”

“正是!前者胡灵太后许诺阿那瓌出兵助大魏剿灭葛荣,便割漠南之地与他!如今葛荣已灭,阿那瓌便借口来索要漠南之地,这分明就是趁火打劫!且前朝的事,寡人如何能认?寡人不允,阿那瓌便兴兵来犯。”元子攸说道:“如今寡人已着天柱将军率军阻挡阿那瓌南下,并联络高车、突厥、丁零等部共抗阿那瓌。且我早已听闻罗将军前者随元颢北犯,随同罗将军的便有阿那瓌的公主茹茹,此时罗将军劝说寡人谋害天柱将军,难道不是来离间我与天柱将军的吗?”

“真是笑话!我若如此,又何必离间,直接取你性命可也!”此时的罗伊铭已经从元子攸刚才的话中咂摸出几层意思来,接着说道:“只是没想到长乐王果然善于伪装!尔朱荣该不该杀,长乐王心中最清楚!究竟何时杀,就只在长乐王了!我此来也算是画蛇添足多此一举。既然如此,不妨再把话说明了,我只所以要长乐王诛杀尔朱荣,并非是为长乐王着想,却是为胡太后报此血海深仇!这一点就不细说了,想必长乐王清楚。但罗某无能,不能手刃此人,只好借长乐王之手,因为罗某以为,长乐不杀尔朱荣,则早晚必为其所害!我想以长乐王睿智,这一点不会不知。因此,罗某这才冒险前来再做提醒。长乐王不相信罗某,不肯透露心思,罗某也不强求。言尽于此,罗某这就离去。”

元子攸听罗伊铭说完,满面阴郁,心念转动却一言不发。

罗伊铭转过头来对寿阳公主说:“我跟公主来的,只好再跟公主回去。”

“你想干什么?”元子攸忽然问道。

“我若如此孤身离去,只怕露了行踪”,罗伊铭说:“只好再求公主帮助,以助罗某出宫。”

罗伊铭说的隐晦,元子攸和寿阳公主却也已然明白,罗伊铭是怕元子攸忽然发难,故拿寿阳公主做人质以安全离开。

“好!我带你出去!”寿阳公主看着罗伊铭说。

“姐姐!”元子攸叫了一声。

“长乐王放心!”罗伊铭说:“只要长乐王不动心思,罗某绝不会伤寿阳公主半根毫毛!”

下一章《灭朱毒计》(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