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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80章 人日郊野

打发走众人,罗伊铭陪胡充华用过午膳,又温存一阵,便回了元府。

不觉就到了人日。人日是正月初七,这一天又叫“人胜节”、“人庆节”、“人口日”、“人七日”等。传说女蜗创世,在造出了鸡狗猪牛等动物后,于第七天造出了人,所以这一天是人类的生日。汉朝始有人日节俗,魏晋后开始重视。古代人日有戴“人胜”的习俗,人胜是一种头饰,又叫彩胜,华胜。此外也是仕女出游和文人墨客登高赋诗的日子。唐代高适就曾有诗曰:人日题诗寄草堂,遥怜故人思故乡。柳条弄色不忍看,梅花满枝空断肠。身在南蕃无所遇,心怀百忧复千虑。今年人日空相忆,明年人日知何处?

此外,人日还有吃“七样羹”的习俗。如今,这个习俗只还在我国南方部分地区流行。“七样羹”即是七种蔬菜作的菜饼或菜汤,各地因物产不同又各各不同。一般是大(芥)菜、厚合、芹菜、蒜、春菜、韭菜、芥蓝七种,或者也有芫茜加鱼、肉、菠菜、荠菜、白菜等几种。

当然,这是大多老百姓家里的吃法。在魏晋皇宫里,过节自然不会主要吃这些。不过是掺杂了一些蔬菜,图的是与民同庆的意思。

只说正月初七一早起来,罗伊铭等几人便被胡充华叫到了宫中。几人到了时,胡妁以及南阳公主还有几个不认识的贵夫人等也都到了。

寒暄完毕,胡充华说:“来,都坐吧。今儿是人日,喜庆之日,天气又好。本太后和皇后把大家请来,是想与给位公主、夫人共庆人日,在我这里用过膳之后,正好出去出游踏青。”

众人便说:“谢太后与皇后千岁千岁千千岁!”

再次落座,便有宫女送上菜来。

胡充华说:“我从年初一发下宏愿,从今后定当勤俭节约,并在我大魏国大力提倡,也希望各位能与本太后积极发挥模仿带头作用,重树我大魏节俭之风。”

各位夫人皆不语。

胡充华说:“今儿的菜简单,不过是每人一个七菜饼。另还有一样七宝羹,是新从南国学来的,大家尝尝如何。”

七菜饼,不过就是七种菜制作的菜饼,当然除了其中蔬菜外,又加了什么东西没有,小子就不知道了。

正品尝着七菜饼,宫女已将烧好的七宝羹端上来了,每人一大盏。盏盖打开,异香扑鼻。

胡充华说:“各位夫人,可知这七宝羹是是用什么制作的吗?”

众人只觉幽香扑鼻,却料不到胡充华还要考问。这些人什么时候研究过做饭,所以又皆沉默不语。

胡充华看看众人,最后又把目光落在罗伊铭脸上,说:“国舅可知这七宝羹?”

罗伊铭用勺品尝了一下,说:“若我没说错的话,这七宝羹应是驼蹄制作,又唤驼蹄七宝羹。”

胡充华目含赞许,说:“国舅果然博学。”

漪容白了罗伊铭一眼,罗伊铭没注意,接着说:“史传,这驼蹄七宝羹本是陈思王曹植所制,一瓯值千金,滋味美妙无比。”

众人一阵惊讶。

罗伊铭接着卖弄:“驼蹄是八珍之一。这八珍是醍醐、麆吭、野驼蹄、鹿唇、驼乳糜、天鹅炙、紫云浆、玄玉浆。驼蹄之所以为宝,是因为骆驼是沙漠中的圣物。晋时郭璞的《山海经图赞》中就有“橐驼赞”,“驼惟奇畜,肉鞍是被,迅骛流沙,显功绝地,潜识泉源,徵乎其智”。说的是骆驼在流沙中奔驰,踢沙如飞。又骆驼能负重千斤,日行三百里,全身负重最后都在四蹄上,驼蹄由此阳气最烈,驼蹄脂膏更有韧度,以它为羹,即使掌软烂后,亦只剖以细粒,粒粒晶莹可爱,“七宝”之名即由此而来。“胡妁此时插话说“太后问话,舅舅问一答十,举一反三,到底才学八斗,今番可算是长了见识了。”

罗伊铭说:“皇后过奖了。我是知无不言,言无不尽。”

闲话不叙。只说众人用过早膳,便各上马车,出了南城门到郊外踏青春游。这踏青实是始于北朝,后人便有诗《踏青》记之:北国三月沐春风,香车纷然乐踏青。游人谁顾杨柳绿,竞看佳丽映桃红。不过,此时还未到三月。到三月时,自然还会再出来。

如今日渐回暖,冰雪始融。空气里已有初春微醺的气味。远远望去,麦子青青,仿佛绿油油的锦缎。田塍上远远看去,-是若因若无的嫩草,正是“草色遥看近却无。”柳树则是枝泛金色,嫩芽将吐。

出城五里,在离洛河一处支流旁停下。河旁三五土丘,各种野树生长,秋冬野草厚如荆棘,四望莽莽苍苍。

其他富贵人家的小姐、夫人出来游玩的也不少,丫鬟、奴仆呼啦啦一大群。整个郊原上远望都是红男绿女。

众人下车后,各自分散。

罗伊铭这阵子难得出来透口气,但如今跟了这一群女人出来,叽叽喳喳,到底不自在,虽然还有不少男家丁和几个太监。瞅准空,罗伊铭甩开漪容等人,一个人爬上土丘去了。

茅草如垫,密密实实。罗伊铭仰身躺在草甸上,任四周衰草矮树遮掩了自己。望着东边还没熟透的太阳,罗伊铭眯起眼,感觉难得的惬意。

来大魏国大半年了,这半年里发生了什么事,罗伊铭已经不愿去想。回到他那个时代的梦想,也已经几乎破灭。罗伊铭不知道下一步他要做什么,或者历史会*着他做什么。想做看客又做不潇洒。罗伊铭忽然有点绝望的感觉,在这个时代,自己也只是一粒草芥,回不去可能也便死在这里。人生苦短,那些慷慨立志报效百姓的想法,对郦道元等一些历史人物还有些吸引力,但对目前的自己,不是历史人物,不是后代人物。他做了什么,前人后人都无从知道,但是总归会死。罗伊铭一时间万念俱灰,一时间又大彻大悟。既然老天给自己开了这个玩笑,那么不妨就潇洒的开心面对吧。管他什么仁义道德,什么盛衰兴亡。自己才懒得去管。

太阳慢慢爬过枝头,光辉洒在罗伊铭刀削一般的脸孔山。不知不觉,罗伊铭竟然沉睡过去。在梦里,又看见了黛丝、菲菲她们。

罗伊铭沉浸在梦的美好中,忽然听得一阵窸窸窣窣的声音,便忍不住睁开眼来。侧过身看去,忽然吓了一跳。原来右方几米处,一个女人正背对着自己小解。那女人显然不知道身后几米处的草丛中有人,只顾涓涓细流洒落草丛。这种偷窥真是太刺激了,罗伊铭拨开茅草眼睛看着,心中不觉又想入非非起来。

那女人小解过了,撅起高高的粉臀收拾。一时间,整个器物都裸裎在罗伊铭眼前,罗伊铭几乎窒息过去。只盯了几眼,罗伊铭便激动的抑制不住起来。这究竟是谁家的女子呢,竟然长了这么一个难得的名器。罗伊铭看着,寻思着那女人器物的形状,像极了十大名器中的“收口荷包”。………………………………………………………………………………………………………………………………………………………………………………………………………………………………………………………………………………………………………………………………………………………………………………………………………………………………………………………………………………………………………………………………………………………………………………………………………………………………………………………………………………………………………………………………………………………………………………………………………………………………………………………………………………………………………………………………………………………………………………………………………………………………………………………………

不过这究竟是不是,罗伊铭只看到了外面的一些形状,并不能确定。好奇心上来,心里感叹着这不知是谁家的女子、少妇或者丫鬟,可惜自己无缘验证。正思想着,不巧一根细茅草钻进鼻孔,罗伊铭忍不住打了个喷嚏。

糟糕!想遮掩已经来不及了。但好在罗伊铭反应快,迅速将头再次仰倒,屏住了呼吸。

那女人果然惊讶了一下,问了声“谁?”当此情况,一百个女人有99个要红着脸羞臊着跑开了。可这个女人却偏偏窸窸窣窣拨开茅草往这边走来了。罗伊铭闭着眼看不到,但能判断的出来。

果然,又听见那女人讶异了一声。罗伊铭眯着眼,偷偷看去,魂都吓散了。原来竟是皇后胡妁。罗伊铭没有办法,只得继续演戏,闭了眼装作睡着的样子,鼻孔里打着轻微的鼾。心里盼望这胡妁赶紧走。

不料胡妁看到躺在草丛中酣睡的是罗伊铭后,竟然不走了。索性坐了下来,盯了罗伊铭的脸孔看。罗伊铭眼睛眯起一条缝,看着眼前情景,想不出来胡妁究竟要干什么。

胡说坐在罗伊铭身边,轻声叫了声“舅舅。”

罗伊铭只好装到底,闭了眼不理。

胡说不再叫,嘴里喃喃着,说:“竟真个睡着了?”说着,手里拿了一根茅草,往罗伊铭的脸上、鼻孔里骚弄。罗伊铭感觉到脸孔上一阵麻痒,几乎再次打出喷嚏来,但好歹忍住了。

胡妁见罗伊铭还不醒,嘴里仍呢喃着“怎么睡得这样沉呢”,忽然神秘的笑了一下,四下望了望,低了头慢慢的就要往罗伊铭唇上亲去。

胡妁低头的一瞬间,罗伊铭便已然猜透胡说的心思。眼看着再不闪躲便被胡妁占了便宜,罗伊铭终于忍不住,装作大梦初醒的样子,翻个懒身忽然睁开了眼。然后猛地坐了起来,诚惶诚恐的叫了声“皇后。”

胡妁咯咯一笑,说:“怎么,把舅舅弄醒了。”

罗伊铭只得装作刚睡醒的样子,问:“皇后如何到这来了。”

胡说摆弄着手中的枯草说:“我过来小解呢,不想在这里碰到了舅舅。”

我靠!这也太直接了。你随便说句什么不行啊。罗伊铭一时都不知如何接话了。

胡妁问:“舅舅如何在这里睡了?”

罗伊铭只得说:“我看众人在那玩耍,便到这里休息。不想阳光好,不知不觉竟躺下睡着了。”

胡妁盯着罗伊铭的眼睛看,问:“舅舅果然睡着了吗?”

罗伊铭做贼心虚,在胡妁的注视下,眼光迅速又躲开了,说:“嗯,是睡着了?”

罗伊铭嘴上答着,又看了一眼胡妁,这一看对刚才的判断又确定了几分。书上记载,长着“收口荷包”型器物的女人,嘴巴就好像泄了气的气球一般,扁扁瘪瘪的,而且嘴唇缺乏水份,平常都显得很乾躁。很明显,胡妁的嘴唇正是这个样子。罗伊铭暗叹,看不出这个粗枝大叶的皇后,竟然和胡充华、嫣然他们一样,都长了宝贝一样的器物,可惜元诩小儿不知道珍惜。当然,胡充华、嫣然她们几个也都是物中极品,只是名目又各个不同。比如素云的器物是“九曲回肠”型,漪容等几人的,他处再专笔描写。

只说胡妁仍盯着罗伊铭笑着,说:“舅舅就没听到什么响声吗?”

罗伊铭摸不清她的心思,只得咬牙撑到底,说:“我睡着了,连皇后几时来的,都不知道。”

胡妁“哦”一声,看着罗伊铭,一时沉默不语。

罗伊铭浑身不自在,说:“皇后你独自跑到这地方来,小心下人们急了,皇后快回去吧。”

胡妁不悦,说:“怎么,这地方我就不能坐一会吗?”

罗伊铭说:“不是那个意思。”正说着,胡妁竟也不顾茅草肮脏,也仰躺了下去。

罗伊铭惶恐起来,忙站起身。

胡妁明显有些生气,问:“舅舅作何去?”

罗伊铭说:“无事。”

胡妁说:“既然无事,如何就不能陪我一会?”

罗伊铭说:“希望皇后还要注意一下影响,你我孤男寡女的独自呆在一起……”

不了胡妁竟暴怒起来,说:“舅舅好荒唐!这句话究竟是什么意思?我贵为一国皇后,又称呼你舅舅。舅舅如何就能说出这番话?难道别人会认为本皇后与舅舅苟且吗?”

胡妁说得义正言辞,罗伊铭不觉懊恼起来,自己如何说了这么一番话,如今被胡妁抢白,自己都不值怎么说了。

胡妁却不饶,说:“舅舅这番话究竟是什么意思?若要说不出一二来,休怪哀家不依!”

罗伊铭暗叹倒美,心里骂着她奶奶的,只得赔礼说:“微臣失言,还望皇后恕罪!”

下一章《郊原野战》,不要想偏了哦。(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