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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56章 行刑

嘡嘡嘡

帅台之上,锣响三声。军营之中闻鼓则进,闻锣则退!

刹那间,拥搡不动的军士们神情一振,开始一圈圈往后退!

片刻间便形成了一座严整的方阵,受伤的军士被内围的军士抬出人群,送往军医处进行救治。

赤丹子犹如犯了错的孩子一般,不停的嘿嘿傻笑。杨振狠狠地瞪了他一眼,转身向祁总镇走去。

毕竟,杨振不请自来,翻墙而入,对祁总镇这个地主当然要有所交代。

赤丹子一跃而起,耷拉着脑袋,亦步亦趋的跟在杨振身后。

祁总镇见那英俊青年向帅台走来,便准备下去迎接,陡然脸色一变。

赤丹子是自己放进来的不假,而杨振刚刚又化解了一场惨剧。这两人虽然有情可原,但终究擅闯军营。

无规矩不成方圆!

他必须要做些事情,来明法纪,正军威。哪怕不做处罚,至少也要摆个样子出来。

想及此处,祁总镇袍袖一甩,转身进了帅堂。

帅堂,建在帅台之上,乃是处理军中要务的地方,包括正堂、后堂和东侧参议处以及西侧旗牌官休息处。

祁总镇进了帅堂之后,直奔后堂,顶盔挂甲,罩袍束带。穿戴整齐后,转身出了后堂。

祁总镇端坐在帅案之后,一拍虎胆,吩咐道:

“来呀!击鼓升帐!”

值日旗牌官在祁总镇进入帅堂的一刹那,就已经发现了,此时正站在帅案下,听候祁总镇差遣。

如今听到祁总镇的话,不由得为之一愣。但军令如山,纵使他有些不解,也必须贯彻执行。否则,绝对免不了一顿板子。

值日旗牌官手持令箭走出辕门,把令箭往空中一举,大喊道:“总镇大人有令:擂鼓升帐!”

司鼓手本就站在牛皮大鼓前,看见值日旗牌官手持令箭,心知不会有假,当即回应道:“得令!”

司鼓手转身擂响牛皮大鼓,刹那间,鼓声震天。

一通鼓响,近万军士各自就位,严阵以待。当然,刚刚受伤的那些军士不在此列。

二通鼓响,十营统领顶盔挂甲,罩袍束带,鱼贯而入。

三通鼓响,十营统领见礼完毕,侍立左右,聆听垂训!

祁总镇陡然一拍虎胆,大喊道:“带闯营者上堂问话!”

值日旗牌官接过令箭,转身出了辕门,径直来到帅台之上,再次把手中令箭想空中一举,大声喊道:

“奉总镇大人令:着两名闯营者即刻上堂回话!”

再说杨振,他见到祁总镇佛袖而去的一刹那,便看出了些许门道。既然这地主想要唱一场大戏,他这个擅闯军营的外来者,自然乐得配合。

因此他一直在帅台下候着,并且告诫赤丹子不要恣意妄为。看到严整的军容,杨振挑大指暗赞。

对于三韬六略,攻杀阵守,逗引埋伏,杨振熟记在心。虽然没有经过实战,但也并非纸上谈兵。如今来到军营,看到这严整的军阵,杨振是豪气大增。

杨振正在观看军阵,便听到值日旗牌官再高呼,要两名闯营者上堂回话。

杨振叹了口气,瞪了赤丹子一眼,若不是赤丹子这般冒失,又岂会如此折腾。

“进去后,你就老老实实的听着,不要有任何多余的动作。”

杨振怕赤丹子冲撞了祁总镇的虎威,导致祁总镇骑虎难下,从而事态升级。因此苦口婆心,耳提面命。

赤丹子嘿嘿笑着点点头,他倒是想反抗,可也得有那个胆子。他对于自己师门中的长辈,那是打心眼儿里畏惧。因为他们有虐徒癖,动辄就饱以老拳,甚至会棍棒侍候。

杨振拾级而上,径直走入帅堂,温文尔雅,泰然自若。

赤丹子依旧跟在身后,耷拉着脑袋,一语不发。

杨震目不斜视,快速的扫了祁总镇一眼。头戴虎头夜明盔,身穿锁子连环甲,外罩素罗袍。两道苍眉,斜压天仓。一双虎目,炯炯有神。面似银盆,鼻如悬胆,四字方海口,一副黑白花胡须,扇满前胸。端然而坐,不怒自威。

端得是大将军威风面。

杨振抱拳拱手道:“靖州齐平县杨振,见过总镇大人。”

祁总镇双眼直勾勾的看着杨振,都快看傻了。活了大半辈子,他就从来没见过长得这么好的人。

看周身,高有一米,细腰扎背,扇子面儿的身材。长发披肩,白衣胜雪,腰悬利刃。

看相貌,两道剑眉,斜插入鬓。一双星目,内敛精光。面如冠玉,细腻而有温润霞光。口若元宝,不笑亦带三分笑意。眉宇之间,散发着英武之气,不啻于温侯吕布吕奉先。举止之中,携带着浩然之风,更胜过留侯张良张子房。

祁总镇听了杨振的话,陡然恢复了清明。他虽为祁阳关总镇,远离齐平,但却与杨振神交久已。

当初齐平县寻芳会弃尸案审结,本就造成了轰动,杨振也随之名声大噪。当然,这不是最主要的原因。

祁总镇于靖州州正孙振邦的私交甚深,互有书信来往。

前几日,靖州州政孙正邦来了一封书信,向祁总镇炫耀说,他认了一名义子,姓杨名振字复安,乃是齐平侯府嫡长子,举世无双的英雄人物。

正是因为这封信,祁总镇才把杨振记在了心上。如今陡然见到真人,岂有不兴奋的道理。

但是碍于场合,他只能将心中的兴奋压下去。陡然一拍虎胆,喝道:

“大胆杨振,为何闯我关城,你可知此乃军事重地!”

杨振再次抱拳拱手道:“大人容禀:只因守城兵卒不放行,而关中杀声震天,情急之下,迫不得已而为之,情有可原。”

祁总镇闻言,煞有介事的点点头,道:“翻墙闯关,有罪当罚!制止厮杀,有功当奖!但功过不可相抵!今罚你重打二十军棍,奖你永不执行。你可心服?”

杨振险些笑喷,这祁总镇当真是个妙人。口口声声称功过不能相抵,结果却罚了个重打二十军棍,又奖了个永不执行,这和功过两相抵有什么区别!

不过,杨振还没有愚蠢到拆台的地步。他稳了稳心神,抱拳拱手道:“大人明鉴,佩服之至。”

祁总镇嘴角扯了扯,旋即恢复正常。“如此,你且退在一旁。那红脸大汉,你又有何说辞?”

若让赤丹子来回答,好话也会说成坏话。为了防患于未然,杨振只能代其回答。

“大人,此人名叫赤丹子,自幼跟随其师在赤霞观修行,二十年未出山门一步。性情粗鲁莽撞,不善交流,若冲撞了大人,反为不美。”

祁总镇见赤丹子皮糙肉厚,打几下应该没什么问题。因此,便想要惩罚赤丹子一番。一来可以给赤丹子一个下马威,二来也可以给刚刚被揍的军士们出口恶气。如此一举两得,何乐而不为!

祁总镇径直摆了摆手,道:“无妨。他有话直说便可。”

杨振无奈的摇了摇头,既然祁总镇非要赤丹子自己说,他也爱莫能助。不过,杨振并不担心,说呛了也就一顿板子的事,赤丹子挨的起!

现在他只担心另外一件事,如果那些受伤的军士中,有不治而亡的,亦或是永久伤残的。那么,赤丹子难辞其咎。这一桩美满的姻缘,恐怕也会随之泡汤。

放下杨振心中的隐忧先不表,且说赤丹子得了杨振的允许,便打开了话匣子。

“赤老子要去边境榷场,守城的小子们太过可恶,死活不让进门。赤老子无可奈何,只能靠拳头打过去。”

祁总镇闻言气得脸色铁青,听这话的意思,反倒是守城军士的毛病了,简直岂有此理。

这厮着实可恶,平白无故的闯关揍人,而且说的自己很委屈一般,当真是气煞人也。若不将这厮狠狠的揍一顿,他都咽不下这口气。

祁总镇猛然一拍虎胆,森然道:“你个大胆的恶汉,在本镇的公堂之上,居然敢大放厥词,以老子自称。当真是可恶至极!来呀!拖下去重打三十军棍。”

兵随将令草随风。

军政司的两名兵卒走上堂来,抓起赤丹子两只胳膊便往外拽。甭说就这两个兵卒,就是再来十个也未必拽得动吃丹子。

赤丹子若不是记者杨振说的话,早就把这两个小子扔出去了。他站在原地一动不动,不错眼珠的盯着杨振,希望小师叔祖说句公道话。

杨振微微叹了口气,没办法,最终还得他来做这个恶人。

“总镇大人所言非虚,你着实该打。区区三十军棍而已,就当给你涨涨记性吧。”

赤丹子犹如斗败的公鸡,任由两个兵卒牵着出了辕门,直挺挺的往地上一趴,拍了拍屁股,道:“来吧!往这儿打。赤老子要皱一下眉头,喊一句疼痛,算不得英雄好汉。”

军政司的两名掌刑兵卒对视一眼,心照不宣。赤丹子以一当万,还打伤了那么多人,祁阳关们的军士们都憋着一股劲儿。如今终于得到机会了,他们自然不会高高抬起轻轻落下。

因此两个人抡起军棍,卯足了劲儿的往下砸。

啪!啪!啪!啪!

咔嚓!咔嚓!

第五棍下去,军棍断了!

两人重新换了军棍,继续行刑。

三十军棍,两个人打,每个人也就十五下。一炷香的工夫,行刑完毕。

两人总共打断了六条军棍,累的大汗淋漓,呼呼直喘。

他们见赤丹子久久没有动静,还以为疼晕了。凑上前去一看,险些气歪鼻子。

赤丹子脑袋枕着胳膊,睡得正香,口水都快流出来了。

一时之间,两人有些后悔。早知如此,何必这么卖力。受刑者呼呼大睡,执行者却累个半死,说出去岂不让人笑掉大牙。

两名兵卒耷拉着脑袋,晃晃悠悠的回去回禀总镇大人,执行完毕,刑犯睡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