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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11章 老侯揽罪 舐犊情深

那官差手指触到异物,便知里面有怪,急忙把菜叶子扒开,骤然发现了一个脑袋,不由得为之一惊。

“嘶!”

他脸色一僵,继而双手用力,向下深深的掏了两把,瞧见这脑袋还好端端的长在肩膀上,才舒了口气。

原来,虚惊一场!

想想也是,翻出一个脑壳来,远比翻出一个死人来要恐怖的多。

官差稳了稳心神,一探鼻息,虽然气若游丝,但却平稳均匀。他一颗紧绷的心彻底放松,回头看向百里弘正,“大人,他还活着!”

“嗯!”百里弘正一直不错眼珠的盯着,闻言点点头,回头扫了两个小厮一眼,“你们两个受累,抬回去吧!”

那两个小厮早已吓得面无血色,闻言叫苦不迭。正所谓自家有苦自家知,以他们两个的现状,不让人抬回去就已经不错了,又如何能够抬得了箩筐。

不过,他们也只是有胆想,却没胆说出来,更甭提付诸于行动了。

他们两人相互搀扶着,挣扎着站了起来,哆哩哆嗦的向筐子走去。由于太过紧张,导致腿脚不利索,才走了一两步,便把自己绊了一跤。

“噗通”、“噗通”。

一条绳上的蚂蚱,倒下一个拽到俩。

两个小厮一上一下叠在一起,上面的这位有个肉垫子,只是闪了一下腰,无关痛痒。

但下面那位却倒了大霉,摔了一下,又被砸了一下,眼皮一翻,彻底晕了过去。

上面这一位勉强从同伴的身上挪了下去,哭丧着脸看着百里弘正,开始央求,“大人,您受累,把我们捎回去吧!”

“唉!这不买一送二吗。”百里弘正摇头叹了口气,只不过两个十七的孩子而已,自己又何必跟他们较劲。

“来人,都抬走吧。”

说完,转身上了小轿,继续前进。

邪不胜正,自古皆然。并非能力不够,而是底气不足。

宇文侯府,东花厅。

兵部大司马倒背双手,看着墙上的一张张挂画,不时地偷眼观瞧宇文老侯爷,心中颇为好笑。这老家伙故作深沉,想必是在拖延时间。

然而,他并不在乎。即使他们把慕容措转移出府,他也有办法让他们把人交出来。毕竟,门外那近千名武士并非摆设,只要他引导舆论施压,宇文氏必定委屈求全。

“咳!”

陡然间,门外传来一声轻咳。一位老家仆端着茶盘走了进来,正是方才给宇文羡送信的那位。

他走到仙桌旁,将茶盘放下,“老太爷,茶想必已经凉了,老奴来置换一下。您放心,不烫!”

宇文老侯爷当即会意,俗话说人走茶凉,这无疑是在提醒他,那慕容措已经送走了,让他放心。

宇文老侯爷得了定心丸,顿时气顺了,腰板也直了,他抬头看向兵部大司马,满脸堆欢,“大司马,老夫思虑再三,也想不出有什么证据能够辟谣。倒不如让那些武士前来搜府,若找不到慕容措,我宇文氏的清誉也就保住了。”

兵部大司马心中冷笑,他一无职权,二无谕令,岂能贸然带人搜查侯府。若宇文氏倒打一耙,岂非得不偿失。

“老侯爷,何必如此麻烦。本官岂能不相信您的为人,请您纡尊降贵,随本官到府门外走一遭,去见见天下武士,让他们瞻仰一下老侯爷的胸襟气度,他们势必会打消疑虑。”

兵部大司马嘴上如此说,但心中却没这么想,若宇文老侯爷与天下武士见了面,自己掌握了主动,那就由不得他了。

宇文老侯爷审视着兵部大司马,心中泛起一丝疑虑。他与兵部大司马虽然不熟,但却深知其为人。

所谓江山易改,本性难移。那副刚正不阿,嫉恶如仇的秉性,岂会如此好说话。

事近异常则为妖,不可不防!

“唉!大司马有所不知,最近老夫身体不适,腿脚有些不便,恐怕有心无力啊!”

“嘿!这老东西”兵部大司马暗啐了一句。

一时之间,又僵住了!

宇文老侯爷托词腿脚不便,让兵部大司马没了主意。他总不能强行把宇文老侯爷扛出去,那岂不成了bn了!再说,未免太失分寸了。

智者千虑,必有一失。

现在兵部大司马当真是有心无力,但也不能虎头蛇尾,就此灰溜溜的回去。

真要这么办,甭说无法跟那近千名武士交代,他也无法向自己的良心交代。

毕竟他信誓旦旦的来救人,如今人没救到,岂能半途而废。

宇文老侯爷端着茶杯,心里那叫一个爽,像泡了一个热水澡似的,浑身毛孔都散发着愉悦的气息。

“大司马,莫急!坐下喝杯茶,去去火气!”

听了这句话,兵部大司马恶心的想吐,他强压心中的不适,似笑非笑地看着宇文老侯爷,一语不发。

既然言语机锋不利,那便比比承压能力,他不相信宇文老侯爷心里没鬼。不过,还要诈他一下。

“老侯爷都不急,本官又何急之有!此时,贵府前后都围满了人,若不及时遣散,恐怕惹人非议。”

宇文老侯爷闻言,如坐针毡,猛然站了起来。刚刚老家仆说送走了慕容措,他便以为高枕无忧,为此还沾沾自喜,挖苦讽刺。

然而,百密一疏。如今将人送了出去,被抓个现形,岂非不打自招。

早知如此,还不如将那慕容措直接藏在府里。但现在说什么都没用了。

兵部大司马见状,瞬间确定他们从后门把人送出去了,早知如此,就让几个人到后门去蹲守了。

兵部大司马因为虑事不周,错失良机,颇为自责。不过,却没有表露出来,而是一脸揶揄之色。

“老侯爷,您腿脚不便,还是坐着为好!万一摔坏了身子,本官可担待不起!”

宇文老侯爷闻言,气得险些喷出老血,软塌塌的坐在了椅子上。捅刀的固然可恨,但补刀的更加可恨,而且可恶。

宇文老侯爷心中懊恼,脸色阴晴不定。此时既然已成定局,想必已经失去了转圜的余地。此事的影响太过恶劣,总要有人站出来承担责任,平息众怒。他已年逾古稀,享尽荣华富贵。但孙子宇文羡年方二十,才刚刚进入人生辉煌的起点,若因为此事

罢了,自己以这老迈之躯,为子孙换取一条生路,值了!

“唉!一失足成千古恨!”宇文老侯爷长叹一声,直勾勾地看着兵部大司马,“大司马,慕容措之事的确是老夫派人所为。想我宇文氏堂堂上等侯府,深受大将军王器重,却与比武百强无缘,老夫心有不甘,故而做下如此蠢事。现在想来,只图一时之快,着实不该呀!老夫一人做事一人当,还望大司马高抬贵手,莫要牵连无辜之人。”

说完,宇文老侯爷对着兵部大司马拱手施礼。

“唉!”兵部大司马微微叹息,此刻,他心如明镜,宇文老侯爷为了开脱孙子,将所有罪责全部揽在身上,可敬,亦可悲。然而,究竟何人承担这个后果,并不是他一个兵部大司马能决定的。虽然他与廷尉百里弘正私交不错,但却开不了这个口。

陡然间,一阵嘈杂的脚步声化解了屋中的尴尬,两人抬头向外观瞧,却见廷尉百里弘正走了进来,两人不由得为之一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