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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80章 负荆请罪

东跨院,柳易尧业已醒来,仍旧惊慌失措。一个二十多岁的成年人,如今俨然一个孩子,显然是遇上了可怕的事。因此,云婉姝心里七上八下,不胜担忧。

“易尧,告诉娘,究竟发生了什么?”

“大哥,大哥让马给……给踢死了,脑袋……脑袋都碎了!”

云婉姝闻言犹如五雷轰顶,晃了两晃,若非苗凤曦手疾眼快,即使扶住了,她必定会摔个头破血流。

苗凤曦把姨娘云婉姝扶到一旁坐下,又倒了一杯茶水让她压惊。

许久之后,云婉姝终于稳定了心神,直勾勾的盯着柳易尧,有气无力的问道:

“说清楚些,究竟发生了什么,你大哥为什么会去马厩,又为什么会被马踢死?”

“早上,大哥说带我去外面转转,因此我们去了马厩。”

柳易尧断断续续的讲完经过,险些把云婉姝气晕过去。

原来,柳易尧与柳易禹二人相约出去溜马,到了马厩之后,发现了卷毛狮子黑。柳易尧一眼便看中了卷毛狮子黑,想要骑着出去溜溜,但是他又不敢靠前,便让柳易禹前去试探。

柳易禹乃是心实之人,一眼上前去拽卷毛狮子黑。结果,惹毛了卷毛狮子黑,引发了一场悲剧。

云婉姝沉默了许久,最终稳了稳心神,十分复杂的看着柳易尧,沉着脸说道:“起来,跟我走!”儿子惹下滔天大祸,纵使她再不舍,也要给长兄长嫂一个交代。因此,她要带柳易尧前去负荆请罪。

柳易尧尽管孟浪,叛逆,但到了这个时候早,他已被吓得魂不守舍,只能言听计从了。

马厩中,柳倾权固然心中感到不安与自责,但却不得不站出来安排善后之事。毕竟侄儿柳易禹已死,总不能就这样在马厩里躺着,当然要尽快入土为安。况且,长兄柳倾铭昨夜宿醉,还未醒来。而长嫂一介女流,此时浑浑噩噩,只知啼哭。他作为叔父,自然要有所担当。

杨振虽然客居在此,但遭遇此事,又岂能袖手旁观。他将身后那十八名大汉派遣出去,帮衬着柳姓族人去置办一应丧葬物资。

“老爷,过来一下,我有话说。”云婉姝带着柳易尧来到马厩,见到侄儿柳易禹死状凄惨,又见长嫂伤心欲绝,顿时心有戚戚然。她把柳倾权叫到一旁,把柳易尧的话小声说了一遍。

柳倾权闻言气炸连肝肺,挫碎口中牙。回家第一天,这逆子就惹下滔天大祸,他还有何面目面对兄嫂。越想越气,陡然暴叫一声“逆子,给我跪下!”

柳易尧见父亲铁青着脸,怒发冲冠,心里着实害怕,双腿一抖,跪了下去,耷拉着脑袋,一语不发。他犯下如此大错,后悔不迭,脑海中一片空白,根本就无话可说。

柳倾权两眼四处乱瞄,陡然发现立柱上挂了一把马鞭,他一个箭步冲上前去,一把抓在手中,复又回到柳易尧身后,扬鞭便打。

啪!

柳倾权含怒出手,用足了力气,直接把柳易尧抽的皮开肉绽。

柳易尧两眼一闭,一声未吭。心中打定主意,即使父亲打死他,他也认了。

云婉姝见状,紧紧咬住了贝齿,转头看向别处,不忍直视。她很想阻拦,但却不能。自己的孩子是孩子,难道人家的孩子就不是孩子吗?因此,她只有强忍着。

柳倾权何尝不是如此,但他又能如何,只能狠下心肠,狠狠的教训这个不争气,又总是惹是生非的逆子。

啪!

啪!

这每一鞭下去,都会抽出一道血槽。虽然抽在柳易尧的身上,但无疑于抽在柳倾权和云婉姝的心里。

云婉惜的心一阵阵刺痛,脸色越来越苍白,无声的哭泣着。终于不堪重负,眼皮一翻,晕了过去。幸亏苗凤曦站在身后,及时扶住了姨母。

柳倾权牙关紧咬,瞪着眼睛,泪水一直在眼眶里打转。他的手腕不停地颤抖着,但却没有停下手中的动作。

啪!

又是一鞭抽将下去,柳易尧的背上再次出现一道血槽。尽管血肉模糊,尽管疼痛难忍,但他却一直紧咬牙关,一声未吭。自己犯下的错,必须自己抗。

“杨振哥哥。”苏绮雪轻轻喊了一声,她天性善良,能按捺这么久不说话,已经很艰难了。

不过,杨振却轻轻的摇了摇头,丝毫没有劝解的意思。并非不想,而是不能。毕竟刚刚他听得一清二楚,柳易禹的死,柳易尧要担全责。

为了柳倾铭和柳倾权两兄弟不至于反目,他必须冷眼旁观。当然,他不会任由柳倾权将柳易尧活活打死,只要能保住柳易尧一息尚存,他便有把握将其救活。

陡然,杨振松了口气,因为劝架的来了。

“二弟,还不住手!你想打死他不能!”

来人正是柳倾铭,他起来找水喝,听见奴仆的议论,顿时困意全消,醉意全无,直接披了一件衣服,急匆匆地赶了过来。远远的看见二弟柳倾权正在鞭打侄儿柳易尧,便大喊制止。

柳倾权听见长兄的喊声,便没有罢手,再次打了下去。

啪!

噗!

这一鞭下去,柳易尧再也压制不住,一口鲜血喷出,身体软软地倒了下去。

柳倾权扬鞭还要打,却被狂奔而至的柳倾铭一把攥住手腕,另一只手夺过马鞭,直接扔了出去。

噗通!

柳倾权双膝跪倒,虎目含泪,“长兄,兄弟愧对你啊。这小子,这小子害死了易禹,他便交由长兄处理了,杀刮存留,悉听尊便。”

啪!

柳倾铭抡起巴掌打在了柳倾权的脸上,怒喝道:“说什么熊话,如今易禹已经死了,易尧再出个好歹,我柳家岂不是要绝后!来人,把易尧抬回去,请大夫治伤。把夫人也给我拖走,哭哭啼啼的,像什么话!”

柳倾铭终究是柳易禹的父亲,说话比较硬气,办事也很果决。

“这位是?”柳倾铭陡然看见了杨振,昨夜并未见过,此时却冒了出来,想必是今早赶来的,因此开口询问。

杨振脸色一暗,若是今早赶来,也就不会发生这场惨剧了。怎么说呢,这或许就是冤怨缘吧。

“长兄,这位是齐平小侯爷,姓杨名振,昨夜到的。”柳倾权介绍道。

柳倾铭愣了一下,随即反应过来,歉然道:“原来是齐平小侯爷,失敬,失敬!家中突遭不幸,若是照顾不周,还望海涵,海涵。”

杨振抱拳道:“本就是在下前来叨扰,自然客随主便,还望大庄主节哀顺变。”

“此地晦气太重,二弟,还是带小侯爷去别处休息吧。”说完,柳倾铭看了柳倾权一眼。

在柳倾权和杨振离开之后,柳倾铭强自支撑的身体陡然垮了下去,一屁股坐在了柳易禹的尸体旁。这毕竟是他唯一的儿子,又如何不心痛。只不过,他乃一家之主,脆弱的一面,只能留给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