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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零一章 逼问

三个人或恫吓或利诱,在此滔滔不绝。风去归却如泥塑一般。仍旧身子不动,也不言语。三个人见他如此,相互看了一眼。阿科斯冲二人使了一个眼色,弘皙‘哼’了一声,拂袖出了屋子。二人紧跟着也退出石屋。那妇人见三人离去,一闪身,也从这间石屋走了出来。慢慢跟着三人,见三人到了地道入口处,阿斯科在墙壁上摁了一下,地道口的大石又向一边移动,三个人出了地道,走出地面石屋。那妇人也如法炮制,打开地道,出了石屋。在三人身后紧紧跟着。三人刚走出屋子弘皙便愤恨道:“阿斯科,你让我们兄弟二人来做什么,无论我们如何劝说,他就是一声也不言语,似他这种人,直接杀了算了,还用的着给他废话。”阿斯科苦笑道:“两位皇孙,他若是容易说动,我又何必将他一关便是十年.”弘明道:“阿斯科,瞧此人甚是倔强,恐怕名利一时之间难以说的动他,你一个人去见他时,他也是一句不吭声吗?”阿斯科道:“若是谈些别的,他也跟我说话,但只要涉及遗诏之事,他便一个字也不吐露。”弘明道:“那你知道他为什么不愿提到遗诏之事?此事你可探听明白。”阿斯科摇了摇头道:“此事我如何没有想到,我虽和此人沾点亲戚,但对他也不是了解太多,自我妹妹偷偷下嫁给他之后,我便将我妹子驱逐出苗岭,之后和他来往更少了,虽然将他地在此关了十年,但他为人做事,我真的一概不知。”弘皙冷冷道:“阿斯科,我们何等身份,今天能来到苗岭,已是担了极大的风险,你不要忘了,现在你们苗人和我们清军正在打仗,若是让雍正知道我们来到此地,恐怕我们两兄弟的全家便要满门抄斩。你不会让我们就此空手而回吧。”阿斯科恭敬道:“两位皇孙身上所担风险我阿斯科怎会不知,再容我二天,二天之内我必定给两位皇孙一个满意答复。”

弘明在一旁边道:“皇兄,不要过分紧逼阿斯科首领。他现在可与我们是朋友。”他又对阿斯科说道:”阿斯科首领,若问不出遗诏,我们便不占主动,雍正势力甚大,若与之硬碰,我们根本不是对手。遗诏之事你还需要加快办妥才是。对了,我曾让人捎书信给你,雍正的四子,我那皇弟弘历现已出宫,让你查出其下落之后并将之带到苗岭,此事你办的怎么样了。”阿科斯道:“此事我已派人四处追查,但找遍川贵,也没有发现四皇子的下落。”弘皙道:“我们这个弟弟可是机灵的很,想要抓到他,凭阿科斯首领的本事,恐怕不够。”阿斯科脸皮一红,说道:“弘皙亲王,你说此话是不相信我了,不是我说大话,只要四皇子在这两地显身,他就绝对跑不了。”弘皙讥讽道:“就一个遗诏你都追问了十年还未问出来其下落,抓住四皇子之事如何让我们兄弟二人相信。”弘明在一边听二人说话生硬,急忙上前打圆场道:“皇兄,阿斯科首领,现在正值紧要关头,需知我们办的可是大事,在此作口舌之争有何益处,皇兄,实事求是的说,阿斯科首领还是帮了我们不少忙的,阿斯科首领,我皇兄性子有些急躁,他急也不是冲着首领,希望首领不要见怪。”

二人听了此言,俱都叹了一口气。阿斯科道:“亲王的心情我也甚是明白,亲王为此事筹划十年,雍正现在身子不佳,有今日没明日。好不容易逢到如此绝好时机,若因遗诏之事给耽搁了,恐怕放谁心里都不痛快。此事我一定不会让二位皇孙失望而归,我已给两位皇孙准备了住处,还望两位皇孙在此多呆几天。请。”他作了一个请字手势,弘皙还想说什么,话到嘴边,又咽了回去,拂了一下衣袖,向前率先走去。弘明客气的回应了声:“阿斯科首领请。”三个人向来时路行去。

那妇人在三人身后,遥见三人出了禁地,这才回转身子,重又返回那间地面石屋,下了地道。来到关着风念南屋子的那间石屋之中。风念南听到脚步之声,将眼晴缓缓睁开,一见是她,问道:“他们三个人走了吗?”那妇人点了点头。说道:“公子,阿斯科带那两个人是什么人,瞧他们样子是汉人模样,阿斯科首领生平最恨汉人,怎么会带这两个人来到苗岭禁地。”风念南摇了摇头,说道:“山姑,那两个人不是汉人,而是满人,而且两个人也不是普通的满人,是康熙的两个孙子,一个是先太子胤礽的儿子,一个是十四阿哥胤禵的儿子。”那叫山姑的妇人听了此言脸色顿变,惊问道:“我们苗人现在正和清军打仗,那他们不就是我们不共戴天的仇人吗?阿斯科怎么将仇人带到苗岭,而且、、、而且还对两个人那么恭敬。”风念南苦笑一声,叹道:“此事说起来甚是复杂,阿斯科让他们来到苗岭,也是为了他自已,而且,他们两个来到苗岭,是专门找我来的。”山姑喃喃道:“为阿斯科首领自已。”她的脸上露出疑惑之色,后又一笑道:“公子,我知道你就算将其中的道理明明白白告诉我,我也不会懂得,我对这些事也不在意,在我心里,我只盼着你和小姐幸福过一辈子就成了,现在,小姐已经不在了,她说让我好好照顾你,所以,我将你服侍好就心满意足了。”

风念南见他提到小姐二字,眼神中显出一丝光亮,但随之又暗淡下来。说道:“凤九已经死了十年了,唉,凤九,凤九、、、、、、。”他喃喃道,脸色不觉显出痴态,神情也变的极为萧索。”山姑‘啪’的一下扇了自已一个嘴巴。说道:“都怪我,又在你的面前提起小姐的名字,我真是该死。”她一边抽打自已,一边自责。风念南急忙道:“山姑,你不要如此,你是你家小姐的乳娘,对她有极深的感情,无意中提起她的名字恰恰证明你们主仆之间的情深意长。我为她有你这样的乳娘感到高兴。”山姑道:“是,公子。”她抬起头,道:“公子,刚才因为阿科斯首领的打扰,你晚饭也没有吃,我这就给你做去。”风念南点了点头,山姑退了出去。风念南望着她离去的背影,眼神之中露出忧郁之色。他叹了一口气,向左边瞧去,在他身子左边,摆放着笔墨纸砚,他拿出右首处的一幅画,画上画的是一位苗人女子,相貌甚是俊美,手中拿着一支横笛,在她周围,是开着一大片极为茂盛的桃花。他轻轻念道:“踏青陌上寻路,浓郁无计笔触,暗语看花人,偷红借白如故,莫入,莫入,恐陷桃花深处。凤九,想必现在已是桃花盛开时节,桃花年年开败,但你却再也回不来了。”

他自叹罢,眼中一片迷离之色,仿佛看到远处桃花林中深处一位漂亮女子在奔跑,在跳跃。眼神痛苦之中,嘴角又露出一丝浅笑。这时,身边突然有人唤道:“公子,公子,吃饭了。”他恍然从刚才沉思中醒来,抬头望去,见山姑端着碗筷,已到近前。他放下那幅画,轻声道:“山姑,有劳你了。”山姑将碗筷摆放到他的面前,然后将筷子递到他的手中,风念南伸手接过。山姑一边给他盛饭一边说道:“公子,我们所居住的这个禁地十年来除了阿科斯首领外,没有人来过此地,不过今晚来的人却特别多。除了阿科斯带着的两个汉人之外,还有三个人也来到此地。”风念南‘噢’了一声,接过饭碗,问道:“还有哪三个人?”山姑道:“除了一个老头外,还有两个年轻人,一男一女,女的似乎是我们苗人,两个男的却是汉人,虽然那个老头穿着苗人衣服,但是我一眼便瞧出他是乔装改扮的。不过,三个人俱都被我给抓住了。”

风念南点了点头,说道:“听你这么一说,似乎他们不知这是禁地,想必无意中闯进来的,听刚才阿科斯的口气,苗岭这几个月来不是那么宁静。若他们来意与我无关,你把他们都放了吧。”山姑应道:“是,公子你说的没错,清军和我们苗人打了几年的仗,听说清军现在已打到清水江附近了,清水江距离苗岭不是太远,所以苗岭的苗人现在都人心惶惶,我们呆在此处,与外隔绝。想必苗岭外面乱的很。”风念南道:“这是清人要搞‘改土归流’之策,清人的皇帝十年之前便有此打算,所以出现慌乱情形,也不奇怪。” 山姑道:“想不到公子与外界没有半点接触,却什么都知道,难怪小姐对你那么敬佩。”她说到此处,恍然间觉得自已又说错了话,当下一笑道:“公子,‘改土归流’是什么?”

风念南一边吃饭一边缓缓说道:“现在苗人的首领都是官府封的,名唤土司,虽然苗人表面依附朝廷,但大多是面服心不服,而且土司全部实行世袭制,阿斯科的岳父是土司,阿斯科也是土司,阿斯科的儿子将来还是土司,这些土司各自管理着自已的山寨,虽然名义上归清人管制,但无论调动还是征用,若对这些土司有利的事,他们便会去做,若不利自已的事,他们便不会做。所以这些土司所占的地方在清人版图之中便是国中之国,皇帝自然不会容忍此事,所以便想将这些土司的权利收归朝廷,此举必然遭到土司的反对,故此才会发生战争。”(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