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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章 风云序

时值二月,天气乍暖还寒。华山山脚,曲折羊肠小道之中,一位少年和一位老者蹒跚而行。

老者约五十多岁,头发已有一半斑白,脸上有风霜之色。少年约十七八岁,衣着单薄,脸皮黝黑。身子骨长的却甚是健壮,几与老者一般身高。二人衣服尽湿,脸上不时有汗水淌出,少年更是带着风尘病惫之色,想必二人已沿山路行走多时。

此时,老者抬头向天望去,头上太阳不甚明亮。瞧不出此时已近几时。少年体力有些不支,但他眉宇间却露出倔强之色,跟着老者身后一步步向山上行去。老者见此情景,长叹一声道:“去归,我们已走几个时辰,不如在此歇息一下。”

少年本已劳累之极,听了此言,如绷紧的弓弦突然松驰,一屁股坐在地上。喘着粗气说道:“爷爷,想不到此处的路如此难行,你我都走了这么长时间,却连半山腰也未走到。”

老者也就近寻了一块大石坐下,道:“华山山高路险,崎岖难行,仅有此一条小道。自然难走的很。唉,我已十年未上此山,此山还是那座山,但人已老矣。”

少年道:“爷爷抚养我十年有余,又不辞劳苦带我至华山山顶,与我父骨肉团聚,爷爷待我风家恩重如山,待寻到爹爹,我一定在我爹爹面前常念你老人家的好.”少年说完,便要跪下,给那老者磕头。老者慌忙从石上站了起来,将少年搀住道:“风公子何必如此,十年前我不过偶遇风大侠,受他所托,寻到少侠,抚养十载。老朽能为风大侠效劳,荣幸之至,何谈辛劳,风公子不必多礼,待明日你父子二人相会,老朽不负所托,足以欣慰。”

老者说此话之时,眼中放光,瞧得出来他对口中所言的风大侠甚是敬仰。少年眼中流露感激。同时亦有惊喜之色,想必明日便与父亲相聚,心中也是欢喜不尽。

此时天色已是浓云密布,将那不太明亮的太阳也遮挡住了。二人虽在山脚之下,但一阵风过,二人俱都情不自禁打了个冷颤。加上先前行路衣服俱都让汗水湿透,二个越发感觉身上生出丝丝寒意。老者道:“风公子,此时距华山之顶还尚远,你我不可在此多加耽搁,如果天黑之前我们不能到达华山之顶,恐怕误了明日你与风大侠团圆之期。”

少年点头道:“爷爷年岁比我大的多,既然爷爷不嫌劳累,晚辈安敢畏难俱行。”老者笑道:“果然是将门虎子,你父若见你如此上进,也会大为高兴。”

二人站起身来,又向山顶行去。此时愈向上走,山路愈窄,道路也更难行。山风刮的也愈是强劲。但少年心中想着明日将与十年不曾谋面的父亲团聚。自然从心底生出一股力量。此次行来,反而感觉不累。又走有二个时辰,已行到华山山腰。

突然,二人听到身后有人呼喊之声。老者与少年先是对视一眼,俱是一怔,向身后瞧去,只见山下有两个灰影如箭一般,向山上奔来。二人身形甚是快捷,没过一会,便到近前。少年这时已看清楚上山之人是两名三十多岁的大汉,身穿灰色布袍,紧身打扮。脸上胡须似钢针一般。身形却甚是轻灵机巧。少年从来没有见过行走如此讯捷之人,不觉刹那间呆住。两个大汉见前面二人挡住道路,其中一人大喝道:“前面挡道之人,还不闪开。”声音响亮,传至远处,引来阵阵回声。

少年猛然清醒,急向左右瞧去,在他左侧是一处陡直崖壁,右处则是一道山涧。此小道原来狭窄,少年又见两人行走身法忽左忽右,一时之间拿不准躲到何处,不觉心头一慌,正无计之时,忽感到自已的胳膊被人大力拉住。少年身子不由自主的向山壁靠去。耳中听到老者喝道:“将身子贴靠住石壁。”少年本能将身子立成壁虎模样,后背牢牢帖在石壁之上。刚刚立稳,感到眼前一花,两个灰影一闪而过。少年转头看去,两个大汉身影已在前面山路拐弯处一闪,没有了踪影。

少年脸色沧白,向老者望去。见老者面色凝重,询问他道:“风公子,你没有事吧。”少年点了点头,问道:“刚才这两个人,怎么,怎么会走的这么快,难道,难道他们是鬼不成。”

老人淡然一笑道:“他们身上不过有些功夫而已,这些人被称为江湖人士,也难怪你不知,你五岁那年我把你带下华山之后,十年来你与我一直隐居在深山之中,不与世人来往,故此见二人身形极快,便生诧异。唉,这十年来你从未接近过江湖人士,也未习练过功夫,我也不知风大侠见此会不会怪我。”

少年似懂非懂。眼神之中却略带一丝迷茫。问道:“张爷爷,什么叫做江湖?”老者见少年脸色,没有回答,他打量四周,见前面道路近处有一块平整大石。老者说道:“风公子,此时我们已走一半路程,不如在此吃些东西再走,你看如何。”

少年听了老者之言,忽觉得肚子有些饥沽之声。当下应道:“爷爷既然说要休息,孙儿自当尊命。”二人来到大石之上,少年坐下,偶然间回头一望,见大石边缘之处便是万丈石崖,石下白云缭绕,少年刚才受到惊吓,又见此等场景,不觉感到头部一阵眩晕,他不敢再看。转过头去。

老者从衣服之中掏出一块油布包裹,打开,从里面翻出两张饼,递给少年一张,少年接过,大嚼起来。不觉很快吃下肚子,脸色方才恢复正常。老者又掏出一张,将腰间装水的葫芦解下,一并递给少年,少年这次吃得不再那么急,撕下一片饼就着一口水慢吃起来。

恰在此时,二人又听到山下又传来喧哗之声,二人心头一紧,向山下望去,见山角隐约之处,有十几个人飞奔过来,因这批上山之人甚多,身形便不如刚才二人快捷,但依然行走如飞。不觉之间,十几个人已达近前,诸人头脸俱都瞧的清清楚楚,见来人有男有女,有胖有瘦。也全是紧衣打扮。背上胁下各持刀剑,虽然相貌各异。但听说话之声俱是中气十足。显得内力不俗。

一行人愈行愈近,说话之声少年与老者也都听的清晰,只见领头的一个身子干小,长的鼠头鼠脑,说话尖声的瘦子言道:“唐老大,据听江湖传闻,风念南与叶红枫十年之约就在明日,此二人可是武林一等一的高手,据说二人一直没有分出胜负。十年之期将近,如此轰动之事,怎么一路行来,却不见一个江湖同道身影。”

中间一个身材高大,说话响亮的人答道:“十年之期就在明日,我等急着赶路,一路马不停蹄从塞外赶至此处,中间未曾歇息,生怕把日子错过了,你若到山脚下的镇市去看一看。恐怕赶来看热闹的人挤的你连吃饭的地方也找不到。我们身处塞外,不畏寒苦,自然也不去凑那份热闹。”

又一人答言道:“虽然十年前风念南和叶红枫是江湖上公认的高手,但这十年来涌出的好手也可不少。听闻十年前二人功夫当属第一,但现在这个第一的位置恐怕还止不定是谁的。”

唐老大笑道:“怎么,柳冒财,你莫非对第一还有什么非份之想吗?”那个瘦小男子笑道:“他若能夺得第一,那我们几个人怎么办。”接着一行人又是轰然大笑。

一行人谈笑之间已到老者与少年跟前,有几个人向二人撇了一眼。见二人并无什么过异之处,除了微露疑惑,身影俱是一闪而过。没过多时,便消失在前面山道拐弯之处。

少年见一行人渐行渐远,神色疑问道:“爷爷,刚才他们提到了我爹爹,说什么十年之期,还说什么第一,这是怎么回事?”

老者见他问起,不觉沉吟半响。少年见老者不答言,更是奇异。说道:“爷爷,我记的我五岁之时住在中州府清衣巷,突然一天你来此处,说我父让你来此接我。我便随你而去。后来你便带我至东汀村,对我说我父被困在一大山之处。有一大蛇阻住出口,非十年不得出来。此十年来,我一直相信此话。难道,难道另有别的隐情?”

老者捻了一下胡须,低声道:“此事待见到你父之后自然便知,风公子,瞧天色已到申时,你我还时赶路上山为好。”少年见他顾左右而言它,虽然心中不快,但因为自小便对老者恭敬。不敢造次,当下站了起来,口中应了声:“是”。脸上显出不悦之色。老者见他如此,叹了一口气,也站了起来。二人继续向山上行去。

又行了二个时辰,天气已变的灰黑。越向上走,身子愈感到发冷。少年衣衫单薄,一陈风过,不自觉的瑟瑟发抖。老者见此,将自已的外衣脱下,递与少年道:“风公子,天气寒冷,你穿上这件衣服御寒。”

少年摇了摇头道:“爷爷,你已年老,都能抗的起冻,我如此年轻,怎能穿你的衣服。”老者知道少年生性倔强,当下也不勉强。仍旧将衣披起。继续前行。

又行了小半个时辰,天色已经全黑,老者抬头向山上望去,虽借着朦光看见山顶已近在咫尺,但老者深知,如果再向前走,恐怕再走一个时辰也未必到达山顶。(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