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章
楚娜微笑着走过来说：“杨叔，您好啊！”
老杨说：“闺女，你来了？怎么不见猫咪跟着你呢？”
楚娜说：“我怕猫咪惊吓了您，让它在灌木后面呆着呢。您同意了，我就叫它过来。”
志远说：“让猫咪来吧，杨叔早晚要和它见面的。”
老杨说：“唐教授说得对，叫猫咪过来吧。”
楚娜说：“猫咪，过来见杨叔。”
老杨不由自主地往后挪了一下身子，手扶窝棚门柱向外看。一头虽然不很大但很健壮的金钱豹，不慌不忙地从灌木后出现了，两只眼睛如铜铃一般，吓得老杨退到了窝棚里面，说：“我的娘啊，要不是你们两个在这里，我就被吓死了！”
志远站在窝棚口说：“杨叔，没事的。等猫咪过来，您就知道它有多乖了。”
楚娜说：“猫咪，到窝棚这里来。先给杨叔做个揖，再握握手。”
看到猫咪蹲起来有模有样地作揖，老杨说：“嘿，真的很听话呀！”
志远说：“杨叔，您到前面来，猫咪该和您握手了。”
老杨往窝棚口挪了挪，躲在志远身后。猫咪看看楚娜，楚娜点点头，猫咪伸出了一只前爪。
这一切都被老杨看到了，他说：“猫咪这么通人性？真让人喜欢！”毫不犹豫伸手抓住猫咪的爪子握了握，又大胆地摸了摸猫咪的额头，呵呵的笑了。
这时小花领着大花来了。老杨说：“本来狗是最害怕豹子的。别说看见了，只要闻到豹子的气味，就趴地上浑身发抖软瘫在那里了。可是大花竟然这么有出息，比我都强。”
志远说：“这是小花给它做了工作了。猫咪，这是大花，认识一下，以后大家就是朋友了。来，都到这边来，我给你们分肉吃。”
老杨从窝棚里出来说：“唐教授，我给你帮忙，我来喂咱们的猫咪和绒绒。”
锅里的水开了，楚娜把几个碗洗干净放在石头上，倒上开水让晾着，她又重新给锅里添水准备做饭。
志远和老杨喂了猫咪几个洗过手，坐在一旁树荫下的石头上休息。老杨小声说：“这闺女不但人长得好模样，还很勤快呢。唐教授，你给咱们准备了什么饭？”
“当然是您喜欢吃的，是羊肉烩饼。前天我一次射了两只山羊，今天给您还带了一罐羊肉臊子呢。明强说了要吃林檎果，现在果子熟了，我带了两竹篓。您等一下，我拿几个您先尝尝。”
见志远过来了，楚娜说：“唐大哥，你把开水给杨叔端过去。我现在洗一些沙果，咱们都吃几个。”
志远说：“我就是想来拿沙果的。好，我先把水端过去。”
驮筐里有个竹篓只装了半篓的果子。楚娜把它搬出来拿到溪水边，把竹篓盖子取下翻过来放到草地上，把洗净的林檎果放在上面。
志远过来说：“妹妹真能干，想到用这竹盖儿当果盘。”
楚娜说：“你小声点儿，让杨叔听见了多不好意思。拿着，给杨叔端过去吧。”
老杨尝了林檎果，说：“口味好极了！唐教授，前天我九弟回来说，城里我二爸和三爸，都被红卫兵给抄了家了。我四爸和我商量，这几天让明军和我九弟拿些东西去城里，等天黑了偷着到两家看望一下。你带来的这两篓果子，正好派上用场了。”
“杨叔，还在抄家吗？”
“咱县城里这阵子正抄得欢实呢！我九弟说，我二爸和三爸家里的金银细软字画古董，能找到的全被抄走了。”
“抄家，怎么能这么干呢？这简直是匪夷所思！”
“这也不奇怪。1957年有个经济工作运动，农村里的好东西基本被搜刮净了，但当时没有动城里。这次来了大运动，当然轮上城里了。”
志远听了长叹一声，不住地摇头。过了一会儿说：“还有个半篓果子，一会儿您也带回去，让家里人都先尝几个。过几天咱们见面，我再带两篓林檎果。”
“果子今年结得繁吗？别都摘了给我们，你和楚娜没吃的了。”
“今年果子把树枝都压弯了，多着呢，您放心吧。”
“唐教授，下次来带些油菜籽，榨了油给你们多送点儿。盐、火柴、煤油我今天都给你带了一些，你看看你们还都需要些啥东西。”
“杨叔，这回我们需要的东西不少呢，主要是给楚娜买一些衣服鞋袜。我给您写了一个单子，您看看。”
老杨接过单子看了看，说：“这需要不少的布票，不过明军有办法。他那个换大米和书的朋友，手里就有布票。”
“对了杨叔，楚娜比我还爱吃米饭。您给明军说一下，让他再给我们或者换，或者买一些大米。”
“这好说。家里还有你送过来的党参和黄芪，我没来得及拿去卖。咱干脆不卖了，让明军分几次用来给你们换大米吧。下次来，一定给你们带一些大米。”
“杨叔，那就太感谢您了！您让杨婶从信用社多取一些钱。还应该给楚娜买些什么东西，就由杨婶看着办吧。”
“行，回去我跟你婶子说。”
“杨叔，这次我带来了几罐猪油。我那边还多着呢，下次再给您带来。”
“行，我看这野猪油也会是个挺不错的收入。”
志远看见楚娜向他招了招手，急忙起身过来。
楚娜说：“饭好了，把你们喝水的碗拿来。”
志远过去，和老杨把碗里剩下的水喝了，过来端了一碗饭送给老杨。
老杨说：“这么满满的一大碗羊肉烩饼，我得鼓点劲儿才能吃完呢！”
志远把自己的饭端过来时老杨说：“今天这烩饼的口味不一般，香得很呢！”
志远说：“这烩饼的菜是楚娜早晨炒的，里面有茄子、四季豆、葱头和西红柿。”
“这闺女可真能干，这样的搭配好极了！没想到，今天能在这里吃到这么好的饭。”
吃过饭，楚娜在溪边洗锅碗，老杨和志远坐在树荫下说话。
老杨小声说：“唐教授，你今年多大岁数了？”
“不小了，二十七八了。”
“我家明军今年二十三，他的孩子都过了满月了。”
“明军有了孩子吗？那我恭喜他了！”
“是的，生了个女孩子。前些日子家里给做了满月，那天我亲家也来了。后来和我四爸一块儿提起你，我们几个都为你的婚事操心呢！现在好了，老天开眼，让楚娜这闺女来到你身边，你这事情算是有了着落了。”
“杨叔，我和楚娜不能提这事。您想想，她的父母双双遭了不幸，她来投靠我，够可怜的了，我怎么能乘人之危呢？别看她个子高，其实年纪还小呢，还是个孩子。再说她父母生前处处关心帮助我，对我恩重如山，我怎么能做出那种对不起人家的事呢？”
老杨叹了一口气，说：“唐教授，你说的也在理。有件事，我亲家让我先别告诉你。其实楚校长那天是可以逃脱的，因为要安排别的人离开去躲难，又安排你来山里的事，耽搁了一下让红卫兵堵住了！”
“啊？！”志远惊呆了，顿时泪如泉涌。
“唐教授，你身子转过来，小心楚娜看见。行了，别太伤心。我亲家说，这事根本不怪你，要怪也应该怪那些挨千刀的红卫兵！”
“杨叔，毕竟这事和我是有关系的，楚校长是为了我才被抓住的！您可能不知道，那天我被红卫兵抓回了农场。是楚校长急中生智，暗示我就说是丢了羊。这才让我有机会逃脱了魔掌，您说这恩情有多大呀！”
“这我亲家都给我说过，楚校长确实对你恩情大得很！现在他两口子都不在了，楚娜就指靠着你了。好好关心照顾着她吧，别的事咱以后再说。”
和老杨分手进了树林，楚娜说：“唐大哥，你怎么眼睛红红的，发生了什么事？”
楚娜一问，志远忍不住又流泪了。说：“刚才杨叔对我说，你父亲是因为安排别的教授分头逃离，又忙着安排我来山里的事，耽搁了时间才被何建邦一伙子抓住了！”
“唐大哥，你别为这事内疚了。爸爸是校长，当然得先安排别的人脱离险境。你要是遇到这类事情，我相信你也会这么做的。”
志远把楚娜拉到怀里说：“妹妹，你们一家对我的恩情，我这一辈子也是报答不完的！”
楚娜也哭了：“唐大哥，让我们今辈子相依为命吧！好不好？”
志远流着泪点点头，牵着楚娜的手向前走去，心中充满了对楚校长的敬重和哀思。
走出林子过了石拱桥，志远说：“大黑停下。来吧妹妹，我抱你坐到驮筐上去。”
楚娜说：“不了唐大哥，我要和你一块儿走着翻过岭去。”
“你还是听哥的话吧，不然到了家你两腿就肿了。受罪不说，几天后你也不能陪我过来见杨叔了。”
“那我就听哥哥的。来，你抱我。”
“好吧。”志远抱起楚娜，放在驮筐上。“你把两脚放进驮筐，坐在鞍子的鹿皮垫上。怎么样，还可以吧？大黑，走了。”
楚娜说：“骑在驴背上，对周围的感觉好像一下子变了。比如说大黑脖子上的铃铛声，听起来似乎也不一样了。唐大哥，人们为什么喜欢给骡马挂上铃铛呢？”
“当然是有用处的。比如在山间迎面而来的两支驮队，正巧要在一处狭窄的路段相遇。听到铃声后，就可以预先在路宽处等对方走过。还有那些跑在路上的野兽，听到铃声就提前躲避了。”
“这就验证了那句话了：凡是存在的，都是有道理的。”楚娜话音刚落，小花在前面叫了起来。
志远说：“有情况！敢公然挡路的，一定是胆大妄为的家伙。楚娜，来，你先下来。”
猫咪跑向前面，志远随后提着虎叉追过去。山路上，一头特大的黑熊挺立起来，对小花的狂吠毫不理会。看到猫咪和志远到来，大黑熊仍无退缩的意思。志远想回去拿弓箭，但他清楚此时是不能后退的。他紧握虎叉，和猫咪、小花一起坚定不移地慢慢前进，这是一场精神的较量。当大黑熊看到楚娜握着虎叉赶来时，胆怯认输灰溜溜下了山坡跑了。
楚娜说：“这家伙真大呀！我第一次见到这么大的狗熊。”
志远说：“这家伙是不小，所以才有胆量来拦路。路上有这么个大家伙，以后我们要小心了。”
“唐大哥，你以前过仙子岭，路上遇到过野兽吗？”
“没有。其实在路上行走的动物是很多的，你看看这些留下的粪便就知道了。只是一般的动物听到声响就躲开了，只有自以为很强大的家伙，才敢留下来挑衅惹事。这次大黑熊逃脱了，下次它再敢这样，我们就不能对它客气了。”
楚娜说：“你真勇敢！下次它再来挑衅，你怎么对付它？”
“让它当箭靶子，我连射它三箭。”
“它是来当路霸的，没想到成了箭靶子，但愿它聪明一些吧。”
“希望这家伙能聪明一些，否则不干掉它，我们就别想从这里过了。妹妹，我抱你上大黑背上去。”
“唐大哥，你说这家伙还会来挡我们的路吗？”
“完全有可能。看它那样子，是在这一带称王称霸成了习惯了。今天虽然一时胆怯退走了，但心里是不服气的，这是狗熊的特点。”
“那就让它当箭靶子，不然我们的补给线就断了。”
“那可不能断。过几天，我们要来拿杨婶给你买的新衣服新鞋呢，岂能让这家伙挡了咱们的路。杨叔说了，下次还要给我们送一些大米。”
“太好了，我们经常可以做大米饭了。为了大米饭，我们一定要打败大黑熊！”
一直到家门口，志远才把楚娜抱了下来。问：“你怎么样，还骑得惯吧？”
楚娜说：“还可以，就是腰有些发酸。”
“我会想办法的。我割一些藤条，给你编一个有靠背的小座椅，固定在驮筐上，就不会有腰酸的问题了。”
“你真是个好哥哥！你一定很累了，去躺着休息一会儿，做好了饭我叫你。”
老杨约好五天后见面。接下来的几天，志远给楚娜编了小藤椅，又用木板建了一个小厕所。他们还打了两次猎，保证猫咪、小花和绒绒每天都有充足的肉食用。
楚娜感到，志远现在对自己更加关怀和爱护。就比如编这小藤椅，志远颇费了一番心思，每个细节都考虑到了。又要美观精致，还要柔软舒适。藤椅编好后，志远给大黑架上驮筐，固定好藤椅让楚娜坐上去试一试。看到楚娜非常满意，志远脸上露出了开心的笑容。他伸手抱楚娜下来，楚娜情不自禁地顺势在他脸颊上吻了一下。而志远则是克制而憨厚地微笑着，把楚娜轻轻放下并扶她站稳。楚娜清楚志远是非常爱自己的，但他却能克制并把握着分寸。这让楚娜深深地感动，也更加敬重和爱恋志远了。
到了见面的这一天，志远和楚娜一走出林子，就看到了飘起的青烟。志远说：“杨叔今天又比咱们到得早。”
可是等大花跑过来，后面远远地跟着黑子。志远说：“看来今天是明军来了。妹妹，先让猫咪在这里等一下，我去前面看一看。”
志远走过那丛灌木，果然见明军从窝棚探出头来高兴地喊：“唐教授，今儿个是我来了，猫咪来了没？”
志远也高兴地说：“哎呀明军，恭喜你当了爹了！你是来看猫咪的吧？猫咪当然跟我们一起来了。我看见黑子，就猜可能来的是你。怕你猛一下见了猫咪害怕，让猫咪等一下再过来。”
明军跳下窝棚过来和志远握手，说：“我就是跑来看猫咪和绒绒的，我不怕，让猫咪来吧。”明军说着过去想摸驮筐上的绒绒。绒绒不认识他，抖翅张嘴嘎嘎的叫，吓得他把手缩了回去。
志远看看小花，指了指灌木丛后面，小花跑了过去。
志远说：“绒绒别害怕，是自家人。明军，你现在去摸它。”
明军又伸出手，果然绒绒不叫了。明军摸了摸绒绒的翅膀和尾巴，说：“这么聪明，太叫人喜爱了！”
明军帮着志远抬下驮筐卸了鞍子，这时猫咪跟在楚娜后面来了。
明军嘴上说不害怕，但见了猫咪还是很紧张的。他站在志远身后，望着越走越近的猫咪。
志远说：“明军，有我呢，不用紧张。楚娜，果然是明军来了，是为了看猫咪和绒绒来的。”
楚娜说：“你好明军！听说你都当了爹了，你真幸福呀！”
明军说：“谢谢你楚娜！听我爹说，你一个人跑到山里过了一冬，你真勇敢！我娘对你佩服的不得了，很想来看你，可是又害怕猫咪不敢来。”
楚娜说：“让你娘来吧，我也很想见她。猫咪很乖的，比家里养的猫还乖呢！我让猫咪过来，你看它乖不乖。猫咪，这是明军，过来作揖握手。”
猫咪过来作了揖，然后伸出了一只前爪。这些明军都听老杨讲过了，他兴奋的抓住猫咪的爪子摇了摇，又摸了摸猫咪的额头，乐得咧着嘴笑。
“你们渴了吧？我已经给咱们晾好了开水。”明军把开水递给楚娜和志远。“那天我爹回去说了楚娜的事，我娘听了哭个不停。后来提到了猫咪和绒绒，我和明强两个高兴极了，争着要先来看一看。后来我爹当裁判，我和明强用石头剪刀布三比二胜定输赢。结果明强输了，他还哭了呢！”
志远说：“上次你爹来，没顾上问明强的事，学习班结束了吗？”
明军说：“没有结束，是被迫中断了。县城红色造反总司令部的人，把工农联盟总部的人打跑了。工总的人不服气，正联合其他地方的工总队伍，很快要打回来夺权呢。眼看大规模的武斗要发生，学习班只好停办了。”
“这么严重？”志远说。“那明强还回马场吗？”
“不回马场了。”明军说。“大队决定把学校办起来，所以明强最近都在忙学校的事。唐教授，今天带了肉吗？你让我来喂猫咪和绒绒。”
志远说：“带了。咱们拿了肉，还是去那边的树荫下。”
两人分了肉洗过手，志远拿来楚娜洗好的林檎果，和明军坐在树荫下吃着果子小声说话。
志远说：“我听你爹说，你和九叔要去城里看望二爷和三爷。”
明军说：“我爹和你见面的第二天，我和九爸就骑着白云和红火去了一趟城里。幸亏我九爸城里人熟，不然连城门都进不去。你没见那些背着枪的人，神气活现的可厉害了！”
“二爷和三爷家里情况怎样？”
“两家院子里挖的一些坑还都没有填，屋里被撬过的地砖，重新铺了以后高低不平。人就象遭了霜的秧苗，蔫耷耷一副惊魂不定的样子。我和九爸不敢在城里多停留，天黑前赶到了张家营。”
“不是说打算天黑才去看望二爷和三爷吗？”
“我九爸说，天黑去可能才有麻烦呢，不如白天去。”
“有道理。楚校长的事，你对张大叔说了吗？”
“偷着给说了，我爹叮咛了要给说的。我伯听了，当时就哭出了声。”
沉默了一会儿，志远问：“张大叔说了什么没有？”
“我伯说，他把队里的事情安排一下，会尽快来山里看看楚娜。”
“我猜到他会来的。”
“我伯还说，既然楚娜的父母都不在了，你也没有成家，就主张你们两个结了婚一起过日子好了。我回到村里，把这事对四爷和我爹娘讲了。”
“四爷和你父母是啥意见？”
“还会有啥意见？都高兴极了！开始张罗着给你们准备结婚的东西。唐教授，恭喜你，你要结婚了！”
“你小声点儿，楚娜听见就糟了！”志远说着望了一眼楚娜，正巧楚娜向他招手，他起身红着脸走了过去。
楚娜舀着饭，小声问：“我听见明军恭喜你，说你要结婚了。唐大哥，你要和谁结婚？”
“是这么回事。明军告诉我，四爷说我年龄大了，不能再耽误了。说村里有个非常漂亮的姑娘，只要我同意，就可以送过来和我结婚，所以明军恭喜我。”志远一本正经地说，端起饭要走。
“你等一等。我问你，你同意了吗？”
“还没有同意。我对明军说，让我再考虑考虑。”看到楚娜生气地瞪着眼睛，志远慌忙转过身，忍住笑快步走了。
吃过饭整理东西，明军说：“我娘说了，买的这些衣服楚娜如果觉得不合心意，我娘会进城去买样式好看一些的。”
“千万别去。”志远说。“城里要武斗了，咱可不能去冒那危险。”
楚娜看了看衣服，说：“这衣服都挺好的，我喜欢。”
明军拿起一个红布包袱说：“这是我娘给楚娜准备的一些东西。这次给你们买了一盏煤油灯，用铁皮罐子装了十斤煤油。”
志远说：“明军，把这么多煤油给我们，你们用什么？”
明军笑了：“唐教授，你放心吧。我九爸是供销社的主任，多买几斤煤油，他手底下的人对咱家还能抠得那么紧？”
志远说：“我把这给忘了。为了节约煤油，我们一般都尽量少点灯。”
明军说：“你们放开了用，煤油保证供应。”
看到大黑和那头浅棕色的驴在一起吃草，志远问：“明军，这回怎么没拉你那头骡子？”
明军说：“我本来要拉的，但我爹说还是让这头驴来。说这头驴见过猫咪，胆子大了。骡子没见过猫咪，受了惊跑了就麻烦了。”
“杨叔考虑得周到。”志远说。“咱抓紧时间，装好东西给两头驴驮上。”
猫咪和明军很有缘分，临分手猫咪主动到明军身边道别。明军摸着猫咪说：“猫咪，我会经常来看你的。”
楚娜突然说：“明军，我要对你说，你恭喜我唐大哥的那件事，我是坚决不同意的！”
“啊？你不同意吗？”明军不解地问。
“是，我不同意！”楚娜态度坚决。
“哦，那我回去告诉我爹娘。”明军望了望低头不语的志远，赶着驴走了。（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