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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7章

第47章

第二天上午,老杨背着一个褡裢出了门。褡裢的一头装着两个西瓜,一头是一些甜瓜。老杨到饲养室,拉出红火配上鞍子,褡裢搭在鞍子前绑好,骑上马直奔下碾盘。

新修的公路宽阔平展,红火昂首一路小跑,清脆的蹄声回响在河谷之间。不一会儿下碾盘到了,学校就在村边路旁。老杨骑在马上,越过围墙看到学生们正在操场上玩耍。红火看见了明强,兴奋的嘶鸣起来。明强回过头,高兴地跑了出来。

明强说:“爹,你来了?哎呀红火,我的老伙计!”

“我要到张家营去。”老杨下了马,把红火拴在墙边的树上。他从褡裢的一边提出一个布袋,里面装着一个西瓜,明强急忙接过来拿住。老杨又从褡裢另一边掏出一些甜瓜,装进了布袋。

明强背起布袋,说:“爹,到我宿舍喝口水。”

老杨跟着明强进了校门。一个高个子学生跑过来说:“杨老师,我来帮你背。”

明强说:“谢谢你!该上课了,去敲钟,你先领着同学们读课文。”

进了宿舍,明强把布袋放到炕上,先给老杨倒了一杯水,小声说:“这西瓜真不小。爹,是唐教授培育的早熟瓜吧?”

“是的,昨天见面给送的,可甜呢!”老杨坐在椅子上,端着水杯说。“甜瓜你给自己留两个。中午放了学,把瓜拿到你九爸那儿去,让你九爸九妈和舅舅也都尝个新鲜。”

“爹,你说我九叔会不会已经猜到,唐教授就在世外李源呢?你想啊,咱们不断地给我九叔、舅舅送各种各样的东西,特别是时鲜瓜果,还有那特别好吃的蒜苔,都是咱上碾盘没有的呀。我九叔那么聪明,很可能猜到什么了。有一次他试探性地问我:‘我好像听人说,那位放羊的唐教授,就藏在咱这一带的山里面。明强,你听说没?’”

“明强,记住你四爷的话。唐教授的事,现在还是知道的人越少越好。你去给娃娃们上课吧,我走了。”

老杨牵着红火,来到信用社拴在门前。进门走到柜台旁,拿出存折说:“同志,给我取六千块。”

柜台后的两个人一听都吃了一惊。一个说:“对不起啊同志!咱这小信用社,周转金不是很多。都给了你,就只能关门了。如果你急用钱,就去公社信用社吧,正好你骑着马呢。”

老杨说:“这里办的存折,人家认吗?”

那人说:“都是一家信用社,没问题的,你放心吧!”

老杨说:“也好,反正要下去,省得背着钱跑来跑去。”

老杨骑着马出了山口,看到农场的大门紧闭。农场一侧从河沟流出的水,被一个鱼头状的石头水泥礅一分为二,流进了两个大涵洞。旁边有一个小一些的涵洞,老杨知道,这是准备给鱼塘引水用的。山口南边的那面斜坡下,已经炸出了一道很深的、长长的沟槽。从涵洞流出的水,在其中哗哗的流淌。这样一来,山沟里再猛的洪水,也威胁不到眼前大片的乱石滩了。而这乱石滩,正是老张要建立梦想的地方。只见乱石滩上草稀石头多,明显有人清理过的痕迹。一些抬石头的木杠,还乱七八糟扔在那里。老杨看了,叹息一声,催马向村子走去。

不一会儿老杨看到,远处一群人在玉米地里除草。红火一声嘶鸣,人群里出来两个人,一前一后向路边快步走来。前面是满仓,后面是老张。

满仓小跑着过来拉住缰绳说:“爹,你来啦?”

老杨下了马,小声说:“受唐教授委托,来办两件事。褡裢里有一个西瓜和一些甜瓜,一会儿拿回家去。”

满仓伸手摸了摸西瓜,小声问:“爹,是唐教授给的?”

老杨笑呵呵地说:“那还能有谁?”

老张过来说:“满仓,把红火拉到饲养室,让给拌些草料。回去告诉你娘,先把茶水给烧上。”满仓答应一声,拉着红火走了。

老张说:“亲家,你怎么突然风风火火的来了?”

“想你了呗!”老杨依然笑呵呵的。“刚才我路过农场,看到老范设计的那几个涵洞,还有那道排洪的沟槽,都很不错!这一下,这几百亩乱石河滩地,要变成聚宝盆了!”

“哎呀亲家,这聚宝盆咱怕是端不上了!队上要是没有这笔钱,那也就算了。可是这笔钱放这里,好多双眼睛都在盯着呢!当然也不能怪大家,都这么穷,谁的家里没个事呀。我估计要不了多久,这钱就被东拉西借的零叼了。现在挣钱这么难,以后再想有修路的这么个机会,不容易。所以,唐教授规划的这聚宝盆,眼看的要到手也只好放弃了,唉——!”

“亲家,我一出山口看到你铺开的这个场面,也觉得这么好的事半途而废,实在是太可惜了!不过你不用愁,唐教授又给你当救星了!”

“亲家,难道唐教授又有新的建议?”老张压低声音问。

“亲家,唐教授让我给你送钱来了,六千块钱!一会儿你跟我去公社信用社拿钱吧!”

“我的天神!唐教授哪儿来这么多钱?”

“人家唐教授真是有本事也能吃苦,这些钱来得也不容易。是他这几年在老林子里挖药、养蜂、打猎得来的。”

“亲家,你说得对,唐教授真是我的大救星!嘿,这下咱腰杆子又硬起来了!这可就像是楚校长说过的那句话,说是什么什么没有路,柳暗花明又一村!哈哈,太让我高兴了!”老张兴奋地往前走着,冲地里的副队长急切的招招手,副队长快步跑着来了。“伙计,你听我说,让大家提前收工回家吃饭。后晌壮劳力备石料、清理河堤的基础,其他人干地里的活儿。”

“太好了,我知道了!”副队长满面欢喜地通知大家去了。

老杨说:“亲家,我今天来还有一件重要的事。要转告老徐唐教授劝解他的话,唐教授希望他重新出来工作。”

老张说:“嘿,你看我一高兴,把志浩的事都给忘了!志浩刚才还在下面河道里,和老马说话呢。走,咱们去找他。”

两人急匆匆走上通向河道的小路。一到河岸边,就听见不远处的牛铃声。下了河滩顺声音赶过去,远远看见老徐在河岸树荫下,正和一位身穿灰白色旧制服、留着山羊胡子的人说话呢。有十多只山羊,在附近吃草。

老张大喊一声:“志浩,你看看谁看你来了!”

老徐说:“老杨,你好啊!好久没见你了!”

老杨笑着说:“我来看看你,看你要把这牛放到个啥时候!”

老马一听笑了:“老杨,听着你这话里有话呀!”

“老马哥,你好!”老杨说。“我刚才路过农场,看到门口和那麦场都打扫得干干净净。你还在给看守着农场吗?”

老马说:“我还能去哪里?这农场就是我的家呀。而且我还要照管好农场的这些羊,等着张场长回来呢。”

老杨说:“老马哥,我听说农场的羊,都被红卫兵造反派们杀净吃光了呀!”

老徐嘿嘿的笑了:“我帮着给藏了几只。老马哥真行,又慢慢繁殖起来了。”

老张说:“老马,你给咱帮个忙。我们和志浩有点儿事,麻烦你先把牛给照看着。”

老马说:“张队长,没问题。有我在这儿呢,你们去吧。”

几个人走远一些,老徐说:“老马哥也是个可怜人。六一年,他们家乡饿死了不少人。可是民兵们分堵着各处路口,不让人们外出讨饭。后来饿死的人太多了,民兵们才不堵路了。可是这时候,老马家四五口人,就剩他一个了!他四处流浪讨饭,那年冬天来到农场门口,衣服破烂浑身发抖。”

老张说:“张场长出来看见了,急忙把老马叫了进去。张场长热汤热饭的让老马吃了,把自己一件旧大衣让老马穿上。老马含泪讲述了自己的遭遇,农场的人听了无不落泪。从此老马留在了农场,放羊喂猪扫院子,成了农场不可缺少的人。”

老徐说:“唐教授和老马关系不错。老马穿的那身衣服,还是唐教授送的呢。”

老杨说:“他们关系好我知道。唐教授好几次让我告诉我亲家,要经常把老马关照着。那次送那大熊掌时,还专门提到要请老马也尝尝。”

老张说:“吃了熊掌,老马更是对我感激的不得了。他见了人就说我对他如何如何的好,说我经常请他吃臊子面,每年送他几双新鞋袜。他不知道,这里面有唐教授的人情,我将来一定要对他说清楚了。”

几个人到屋里炕上坐了,满仓端来茶水。

老张说:“志浩,先说给你一件大喜事。唐教授又伸手帮我了,让我亲家给我拿来六千块!”

老徐说:“六千块?那可太好了!表哥,这下你可以大展宏图了!”

老杨说:“亲家,唐教授说了,这笔钱是捐赠你们的,不用还了。”

“这可不行!”老张高声说。“老天爷,人家这么大一笔钱呢!能借给咱用,就让人感激得很了,哪儿能接受捐赠呢?还,将来一定要还!”

“表哥,你拿唐教授当了外人了!”老徐说。“表哥,唐教授既然说了这话,你就高高兴兴的接受捐赠吧。说起来,我最佩服的两个人,一位是楚校长,一位就是唐教授。”

“唐教授给你带了话,他希望你重新出来工作。”老杨说,把志远说的话复述一遍。

大家一时都不做声,看着老徐的表情。老徐端着茶杯,一口一口地慢慢喝着,他在沉思。满仓急得想开口,老张摆了摆手。

“有道理呀!”老徐喝着茶,自言自语地说。一会儿放下茶杯,低头思索。过了一会儿抬起头,眼睛炯炯发亮。“我想好了,决心出来工作!”

“决心定了?”老张问。

“定了!”老徐坚定地说。

“那好!”老张来了精神,坐到炕边穿鞋。“我们正好要去公社,志浩,你也去。你去公社给郑县长打个电话,告诉他你的决定。走吧,说走就走,咱回来吃饭。”

“老徐,我亲家说得对,咱现在去趟公社。”老杨说。

“好吧,去给郑士杰打个电话。”老徐说,下炕低头穿鞋。

老张听了,高兴地给老杨和满仓丢个眼色,偷着乐。

出来走到一家院门口,老张喊:“六叔,把咱那存折拿上,去趟信用社。”

一位须发皆白的老者从屋里出来,说:“毛胡子,稍等一下行不?我吃碗面咱去。”

老张说:“好我的六叔!咱这是急事。等你吃了面再去,说不定人家信用社关了门了。走吧六叔,就三四里路,打个转身就回来了。我们也都没吃呢,回来再吃饭。”

老出纳说:“那好吧,我去拿折子。”

“老杨、表哥,我先去给家里人说一声,让孩子给老马送晌午饭。”老徐说,匆匆地走了。

老出纳出了门,对老张说:“这几天,有好几个人缠着我要借钱。我说这钱不能动,是留着咱队上办大事的,毛胡子正为钱的事整天发愁呢,你们就别添乱了。”

老张说:“六叔,你做得对!你对大家说,有困难先到别处去想办法。等熬过了这三两年,咱的日子就好过了。”

“毛胡子,这么急急忙忙的,是要取钱吗?”老出纳问。

老张迈开大步往前走,笑呵呵地说:“不是,是存钱。一大笔钱呢,六千块!”

“啊?这么多!哪儿来的这笔收入?”老出纳紧走几步跟在老张后面。

老张说:“我们有福气,遇到了好人!知道我们有困难,他委托我亲家来,白送我们六千块,希望我们能尽早脱贫致富。”

老出纳一听愣住了,又紧跑几步追上老张:“我的天老爷,竟然有这么好的人!毛胡子,哪天见到这人,你告诉我,我一定给他磕头!”

老张回头见老出纳有些气喘吁吁,不好意思地笑了,放慢了脚步。说:“六叔,离头三尺有神灵,这话你也能乱说!”

老出纳说:“毛胡子,我是当真的!”

老徐换了一身衣服,在村口等着大家,几个人一路说着话到了公社所在地。他们先到信用社,把钱转了帐。

“折子上一下就多了六千块,这简直就跟做梦一样啊!”老出纳抖抖索索地掏出老花眼镜,把存折和存款单子看了又看,小心地装进了内衣口袋。

几个人进了公社大院,来到办公室。

一个年轻人坐在那里写东西,头也不抬地问:“你们有什么事?”

老徐说:“同志,我们用一下电话。”

“公家的电话,怎么能随便用呢?不行!”年轻人望着老徐,冷冰冰地说。

老张急忙拿出香烟,抽出一根递给年轻人:“同志,请帮个忙。我们要和郑县长通个电话,是约好的。”

“哦,是吗?”年轻人接了烟,态度缓和了。“好吧,那就打吧。”

老徐走到电话旁,一手按住话筒一手抓住摇把呼噜噜摇了一阵,拿起话筒说:“话务员,请给我接郑县长。”

等了一阵儿,只听话筒里说:“喂,是哪位?我是郑士杰。”

老徐说:“你好啊士杰,是我。”

郑县长说:“哎呀老领导,是你呀!你想通了吗?”

老徐说:“士杰,我想通了。我听你的,重新工作。”

“老领导,这太好了!请你等一会儿,我给陈书记打个电话。”郑县长高兴地说。老张和老杨听了,兴奋地相视而笑。年轻人慌忙起身,给大家倒水冲茶。

过了十几分钟,电话响了。老徐拿起电话:“喂,是士杰吗?”

电话里传出声音:“老领导,是我。老领导,陈书记听说你愿意出来工作,可高兴了!老领导,你这几天先把家里的事安排一下,下个星期一就到公社上班。你这是在公社办公室打的电话吗?请你让办公室的人接电话。”

年轻人毕恭毕敬的接过电话,说:“领导,我听着呢,您说吧。好,好,革委会主任正开会呢,我马上去叫他。”

“哎呀老领导,你来啦!快请坐,快请坐!”很快年轻人陪着一位红脸膛的人来了。那人一进门高兴地嚷嚷着,拉着老徐的手摇了两下,急忙去接电话。“哦,哦,我知道,这太让我高兴了!郑主任,你放心!好,好,再见!”

革委会主任放下电话,再一次热情地和老徐握手:“徐书记,我的老领导!你来了,我可就有了依靠了!正好大家在开会,既然来了,请你给大家随便说两句。”

老徐说:“好吧秦主任,那我就说两句。”

这时电话又响了,年轻人拿起话筒放到耳边:“是,是,好。徐书记,您的电话。”

老徐接过话筒,听了一会儿笑着说:“有,有!这有啥不好意思的,你尽管来。后天啊?好啊,来吧,把老婆孩子也带上。好,后天见!喂喂,别忙压电话。你听我说,你能不能把高书记的那几个孩子,顺便也带来?能行?那就太好了!再见!”

“张队长,你们几位先坐这里休息一会儿。”秦主任说,和老徐出了门走了。

最后秦主任领着一大帮人,送老徐和大家到大门外,说:“徐书记,你还是那老作风。到了饭点儿了,你就是不愿留下吃口饭!”门外一些人听了这话,立即围过来,钻进人堆里打听消息。

老徐说:“秦主任不用客气。家里饭都准备好了,回家吃也是一样的。请留步,我们走了。”

秦主任和随从们大声说:“徐书记慢走!盼望着你快来上班呢!”

消息传得飞快,一路上不断有人热情的过来问候老徐。而且称呼也变了,不再叫老徐,改称徐书记了。

到了村口,几个人正端着大老碗蹲在树下吃饭呢。

“毛胡子,你们几个先走。”老出纳说着走到树下面,高兴地向大家说老徐当了公社书记的事。

几个人到了老张家,满仓很快把羊肉臊子面端了上来。

老徐吃了一大口,说:“这羊肉臊子真香,咱这享的是唐教授的福啊!这几年没见唐教授了,真有些想他。老杨,唐教授身体咋样?”

“老徐,要是让唐教授突然站在你面前,你可能猛一下不敢认了呢!”老杨说。“唐教授现在那身板儿,和咱满仓有一比了!”

“几年变化这么大?”老徐说。“哦,我忘了,唐教授现在是能拉开硬弓射猛兽的好汉了!唉——!像唐教授这样少有的杰出人才,埋没在老山林里,这是国家的损失啊!”

老张说:“多亏是藏在老山林里,要不然的话...看看楚校长,看看高书记,哪个不是正直能干的好人?”

老徐叹息一声说:“可惜了高书记了!以高书记的人品才能,本来上面想让他当县委书记的。可是因为老婆是资本家的女儿,这事就给黄了。”

满仓说:“这样处理事情不合情理。我听说有些大领导,就出身资本家和地主家庭。他们能行,到别人这里就不行了?”

老徐笑了:“满仓啊,这就是革命,懂不?”

大家都笑了。吃完饭说了一会儿话,老张说:“满仓,去给咱切西瓜。”

老徐说:“这么早就有西瓜了?老杨,又是唐教授给的吗?”

“是的。”老杨说。“唐教授提前在热炕上育好秧苗,气候稳定了栽到大田里。没想到,这样的西瓜更甜更好,一会儿吃了你就知道了。”

“有才能的人,把什么事都能干好。”老徐说。“一位文绉绉的书生,现在能力挽强弓射杀猛兽,在农业方面也能想出一些新的办法。”

“人家唐教授就是能干。”老杨说。“唐教授不但庄稼务得好,挖药打猎也有自己的一套计划和方法。比如说,人家就知道把野猪油炼了装在罐子里,让交到收购站。这可是笔大收入,咱就没想到。还有冬腊月的皮子、春季的鹿茸收入都很不错。所以唐教授才有力量,来帮助我亲家。”

“哦,唐教授给我表哥的钱,是这么挣来的?”老徐说。“我心里还纳闷儿呢,心想唐教授呆在荒山老林里,哪儿来的这么一笔巨款。”

“唐教授的聪明能干,我是佩服到家了!”老杨说。“就光猪油这件事,对我的启发可大呢!”

老张说:“这些年,人都给饿怕了!到现在大家还是半饥半饱的。这些猪油拿到食品厂做成点心,一般人想吃还见不上呢。”

老徐说:“真希望不要再折腾了,快稳定下来,让老百姓勉强吃口饱饭吧。”

“沙瓤的甜西瓜来啦!”满仓笑呵呵的进来,端了满满一托盘切好的西瓜,放在炕桌上。

“嗯,不错不错!”老徐说。“果然比去年唐教授送的西瓜还要好。”

老杨说:“唐教授说了,过些天有更多的西瓜成熟,要给你们一家送两个大西瓜呢!我那里还有唐教授委托我,要送给你们的猪肉和羊肉臊子。过些日子,我让明军连西瓜、甜瓜一块儿给你们送下来。”

“又要麻烦明军跑上跑下的辛苦了!”满仓说。“唐教授对我们真好!这几年粮食、瓜果不说,光明军拿下来的一罐罐臊子肉,攒一块儿都能装一马车了!我现在这嘴都吃馋了,几天不吃臊子面,就想得慌!”

老徐笑了,说:“我也是一样,惯得嘴馋了。就是那当了县太爷的郑士杰,也念念不忘在牛棚帮我喂牛的时候,吃过的羊肉臊子面。他今天在电话里,小声问我家里还有没有羊肉臊子。我说有,他高兴得像个小孩子,说后天是礼拜天,他要来解解馋呢!”

“我听你打电话说,高书记那几个可怜的娃娃也要来。”老张说。“刚才咱不该切这西瓜。不过还好,还有几个我亲家拿来的甜瓜。一会儿你带回去,后天招待人家。”

“这可是眼下最稀罕的东西了!表哥,谢谢你!”老徐说。“这么好的西瓜,我给老马哥端两牙。”

老杨说:“老徐,你现在是公社书记了,还要去放牛吗?”

老徐一听笑了。(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