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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十章 因缘际会40

娄翼开着赵敏的特斯拉送她回家。有娄翼在,那些保镖自然不必再跟着。

赵敏一晚上都叽叽喳喳的,娄翼被她吵得有点受不了。其实爱情这事儿就是这么奇怪,即便是一个寡言碰上一个话唠,如果他喜欢,话唠就像那可爱的画眉鸟,如果不喜欢,那就成了催命的黑乌鸦。对于现在的娄翼而言,赵敏不是郡主,而是乌鸦。

终于到了赵敏家的别墅楼外,娄翼觉得总算可以松口气了。

“你早点回家休息吧!”娄翼用尽最后一点耐心,尽量温柔的说话。

“你把车开回去吧。”

“不用了。”

“什么不用了,这里很难叫到车的,你不是打算走回去吧?”

是啊,就是走出赵敏家大门儿只怕都得二十分钟。

就在娄翼在抗拒摧眉垂腰侍权贵和不得不妥协的自我厌恶中挣扎时,赵敏突然一把搂住他的脖子,在他脸上亲了一口。

娄翼就像被蜜蜂蜇了一下似的,全身的汗毛都炸开了。赵敏亲完,心满意足的下车回家。娄翼一脚踩上油门将车开走。

特斯拉发动机轰得如同二营长的意大利炮,嘶吼着娄翼无法宣之于口的忿懑。

此时的戴铭璋正在接受第一轮审讯。娄翼不知道,这一轮审讯的重点与他有关。

警察甲:“昨天晚上10点到11点你在什么地方?”

戴铭璋:“送我一个同事靳鹏回家,然后自己开车回家。”

戴铭璋清楚的记得,那一路娄翼的沉默有多让他焦虑。他总觉得娄翼是看到了叶源和他的合照,那么如果警察要找娄翼核实他的证词,他会怎么说?

“可是你的那位同事,也就是靳鹏,不是这么说的。”

果然,戴铭璋似乎预感到了。

“他说他从你的秘书那里拿到你的钱包,然后将钱包还给你,就自己回家了。你们到底谁在说谎?”最后一句话,警察甲的口吻已经变得非常有压迫感。

戴铭璋叹息一声,自嘲的笑了,喃喃自语道:“报应!”

“你刚刚说什么?”

戴铭璋不再说话。

“戴铭璋,你最好配合一点,别以为你不说话,我们就办不了你。停车场的唐师傅亲眼看到了你行凶的全过程,还说当时你企图毁灭证据,血衣烧了一半,不知道为什么又自己把火灭了,然后把凶器放在了自己后备箱里。如今人证物证俱在,我们可以做到零口供结案。如果你认罪态度良好,有悔罪表现,或许有重大立功,是可以轻判的。”

他还能说什么呢?当初叶源的死,明明是他造成的却莫明连累到娄翼,令他不得不隐姓埋名不见天日。如今娄翼不肯为他做不在场证明,天经地义。何况,阿源……这条命,是他欠叶源的,或许这就叫天道轮回,报应不爽。

“戴铭璋,我们再给你一个机会,是谁指使你杀何成的?”

这句话的意图已经很明显,他们想引出费国华。但戴铭璋并不知道费国华和何成有什么矛盾,更不知道他曾下过命令让薛尚杀何成。何成不是他杀的,他更不知道谁要杀他。

何成的案子让沈和平很是恼火,他好不容易从之前的银行抢劫案的监控视频里抽丝剥茧,查到何成有参与贩毒的嫌疑。当时还在想,这是不是意味着除了赵冼贵,费国华也将成为他此次打击的重点,正打算以何成为突破口顺藤摸瓜,何成突然就死了。嫌疑人还是昭天自己的员工。这是什么意思,费国华杀人灭口吗?那么一开始调他来浮城重点打击赵冼贵,莫非从方向上就完全偏了?

本来无论是邓永贤的事还是娄翼的事,沈和平都抱着既然没有铁证就睁一只眼闭一只眼,毕竟他精力有限,主要还是要用来对付赵冼贵。现在倒好,你浮城大佬玩杀人灭口这一套,还留下了那么多证据,你这算是在挑战警察权威吗?那这案子咱们就公事公办吧!

夜里,戴哲再次来到碧海蓝天找许芸娇,今晚赵冼贵不在。不是正巧不在,而是特意不在。昨天戴哲走后,赵冼贵就告诉了许芸娇一个秘密,还说戴哲很快会来找她,教她稳住戴哲的方法。一个女人能拿什么稳住一个男人呢?

“娇娇,我

看得出你对那小子有点情意,这次不会再像让你陪何成一样不开心了吧?”

许芸娇有点蒙,不明白赵冼贵让她这么做到底是什么意思。但她也无瑕理会了,以她这样的心智不可能算计得过赵冼贵这样的人,不听他的话她又不敢,干脆走一步算一步吧。

“我哥被抓了。”戴哲一进门,还没坐下就说了这句话。他已经着急得不知如何是好,除了许芸娇,他又谁都不能找。

许芸娇显得并不惊讶,只是拉着戴哲进屋:“进来再说。”

戴哲耷拉着脑袋坐在沙发上,许芸娇递给他一杯水。

“怎么办,怎么办,我哥会不会坐牢啊?”他已经成了一只只会追着自己尾巴的仓鼠,完全失去了思考能力。

“恐怕不是坐牢那么简单,杀人是要偿命的。”这句话也是赵冼贵教许芸娇说的,倒不是吓唬戴哲,只是陈述事实,但是重点在后面。

看着满脸惊恐和内疚的戴哲,许芸娇说出了赵冼贵告诉她的秘密,“阿哲,你不必太难受,其实铭璋跟你不算是亲兄弟。”

戴哲瞪大了眼,不可置信的看着许芸娇。

“他的亲生父亲是费国华。”

戴哲显得很乱,好一会儿,“那……费国华会救他吗?”就算不是同一个父亲,从小一起长大,戴哲现在最关心的还是戴铭璋的安危。如果换作平日里听到这个消息,怎么都会追问到底怎么会事,许芸娇又是怎么知道的之类,但现在他只想知道,戴铭璋能不能平安。

“赵爷说,费国华一定会救他的。”

“娇娇,”渐渐冷静下来的戴哲突然说,“我那天是拿砖头杀的何成,为什么我哥车上会有把短刀,还有那件带血冲锋衣?那些都不是我的呀?难道,那时候我没杀死何成,后来,我哥……”戴哲怔怔看着许芸娇。

戴铭璋从前什么脾气他是知道的,所以如果真说戴铭璋杀了他,也不是完全没有可能。何成不是说过不会放过戴哲吗?戴哲当时又把他伤成那个样子,如果他没死,活过来了,那戴哲还能有活路吗?所以,为了救自己的弟弟……

“如果真的是他,费国华还能救得了他吗?”

许芸娇也没想到还有这么一出,那么很有可能戴哲真的没能杀死何成,而戴铭璋真的才是杀何成的凶手。

“不行,我哥是为了我才……我不能让他……”说着,戴哲激动的站起身想往外走。虽然他也不知道走出去他能怎么样,自首吗?自首救不救得了戴铭璋另说,首先他就没有这个勇气。

此刻,许芸娇突然一把抱住他,难怪赵冼贵吩咐她留住戴哲,以他现在的状态就这么跑出去,即便不是去自首,也指不定露出什么马脚。相比之下,许芸娇宁愿戴铭璋背这个杀人罪,也不愿意戴哲有事。赵冼贵说得对,她对他是有情义的。

“阿哲,阿哲别走……今晚留下吧!”

戴哲有点意外,又有点受宠若惊,呆呆的看着怀里的许芸娇。

“别怕,你哥不会有事的。可是,你也不可以有事,明白吗?我不想你有事……”许芸娇靠在戴哲怀里,侧脸轻轻蹭着戴哲的锁骨,蹭得戴哲头皮发麻,在他颈边吐气如兰。

纯情的小男孩哪里经得住这样的挑逗,更何况还是自己从小供在心里的女神,瞬间就败下阵来。

第二天,娄翼去费国华家接他上班。一路上费国华都在打电话,好像是在谈论找律师的事。

“北京的律师虽然没有本地的关系网,但想来水平会高一点儿吧……”不知道他在和谁说话,“而且这事儿,若是关系网摆得平,也犯不着请律师了……行,有合适的人第一时间跟我说,花多少钱都不是问题。”

挂断电话,费国华依旧皱着眉。身为浮城大佬,尽管身处腥风血雨,但费国华一直是一个心绪平和喜怒不形于色的人,能让他这样愁眉不展,看样子不是小事。

身为保镖,不该问的不要问,娄翼不打算问费国华什么,只是默默的将车开到了昭天。

一到昭天,就见秘书在一楼等着他。

“费总,有几位警察在会议室等着您,说是戴铭璋的事需要您协助调查。”

铭璋?娄翼心中一惊。自从昨天被赵冼贵逼着作假证开始,他心中就隐隐有些不安。刚刚费国华又一直在聊请律师的问题,该不会……

很快,新闻稿就发出来了。每天蹲守警局的记者们加班加点的赶出了新鲜出炉的头条新闻。这种含着黑帮内讧、杀人灭口的传奇性可能的新闻最能博人眼球。

互联网推送的社会头条像一记响亮的耳光,扇的娄翼无地自容。他怎么能天真到以为自己的证词不足以陷害戴铭璋,赵冼贵既然让他做伪证,怎么可能没有后着?不,他不是天真,而是明知会有这样的后果而放任它发生,因为只有这样才能撇清自己。他原本就是一个为求自保而不择手段的人,否则又怎么可能亲手打死那么多在搏击学校与他朝夕相处三年的同学?

可是,戴铭璋救过他,如果那晚不是他出声提醒,他早就死于那小混混的枪口之下。难道他就要这样恩将仇报吗?

戴铭璋坐在看守所的木板床上,这里的一切对于他来说都是熟悉的。几年前进来的时候也是这样,拼凑的板床好像缺了一个角,晚上睡着的时候,不知不觉,一只脚就滑到了缺角的床洞里,再翻身时就容易拉伤。床架也旧得像古董,稍稍动一下就吱呀响个不停,催促着躺在上面的人赶紧滚。至于是滚向监狱,滚向刑场,还是运气好滚回家,它就管不着了。

是啊,他已经二进宫了。有前科,而且也是暴力犯罪。出狱不够五年,算累犯。如果没有有力的证据……而娄翼是他唯一的人证。

戴铭璋看向高墙上大概只有一个骨灰盒大小的窗口。说来奇怪,现在的楼层越盖越高,可屋内的空间却越来越矮,寸土寸金的城市,总要用有限的空间赚取无限的利润。可偏偏看守所、监狱这样的地方,室内空间是如此之高,高山仰止一般的高,而窗户又是如此之小,仿佛不化成灰你都钻不出去。

这些日子,所有人都在为他奔走。然而进了看守所,不到审查起诉阶段,他谁也见不到。

费国华为他从北京请来了刑案方面的专家律师也只能守在宾馆,就着有限的信息分析着案情。同时,他也安排了人到兄弟玉器店去告诉戴哲,让戴哲转告家人,会安排律师帮戴铭璋。

戴哲将这话转告给贾细珠,她好像并没有想像中那么担心。只是照旧每日去医院上班,照顾戴山河。

许睿和戴哲这些时日也都乖乖去玉器店上班,毕竟现在的叶翠翠是没法儿来帮手了。可怜的小姑娘每天都往公安局跑,虽然什么都问不到。到后来就一个人傻傻的坐在公安局大厅的椅子上,愣愣的看着进进出出的警察。

戴昕怡每天一下班就会赶来接她,然后夜里和贾细珠轮流在她家陪她。除此之外,谁也不知道该做些什么。

谭靖终于想法子弄到了戴铭璋的全部案卷,薛尚细细看过以后,觉得这案子还是有疑点。

“他有什么动机非得杀何成呢?”薛尚疑惑道。

“现场监控被人破坏,监控室里的视频丢失。如果何成不是你杀的,从现有的证据来看,确实是他干的。”

“先用砖头把人拍晕,再捅上几刀?”薛尚再度提出质疑,“以戴铭璋的身手犯得着费那么大的劲吗?更何况这些物证,杀完人以后他为什么不处理掉,放在自己车上等着你们去搜?”

“或许他太自信,以为查不到他头上,或许他没来得及。”

“那件冲锋衣被烧了一半,可见凶手是想毁灭证据,如果是戴铭璋,他为什么不干脆把它烧完,还要再捡回来放自己车上。”

“薛尚,我知道他是你女朋友的哥哥,你们又住在一起。但你别忘了,他几年前是坐过牢的。为兄弟出头这事儿他也不是第一次干。就这一点,法官就不会接受你提出的这些疑点。现在人证物证都有,除非他能拿出有力的反证。”

他们都不知道,戴铭璋唯一的反证是娄翼,而娄翼的证词却间接说明戴铭璋在说谎。

薛尚看着谭靖没有说话,不论有多少疑虑,他不是办案警察,又不能去审那位目击证人,实在是一点办法都没有。

“马上就要进入审查起诉阶段了,律师会面的时候应该会让他承认罪刑写悔过书争取轻判。不过……你还是劝劝他的家人,让他们有个心理准备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