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卷三:在途中 章二:加油站

“最后一次呼叫总部,没人应答。”石头走到了大门前,无奈地说。

队长点头,看不出有多失望,当然也不可能很欣喜,结果好坏都已经在众人预料之中。

“最后一次分发武器。”大师姐两手空空地从渔民们建立的弹药库里走出来,走到队长面前时,手里就多了两把枪。

队长点头,然后抬头看向了头顶的明月,明月中,有个人影站在哨塔的顶端。

那是苍鹭。

银色的月华披撒在他身上,亦如脚下大坝上的芸芸众生。那个不大的还充满着淤泥气味的小屋里,老于头正在和他的两个宝贝孙女热烈相拥,胖子在梦里打着呼噜,姓王的干瘪老头儿晃悠着他的两个大腿,无意识地用手拍走了停在他身上的苍蝇,然后翻了个身。

队长朝着天空打了个轻轻的呼哨。

一阵微风吹过,哨塔的人就失去了踪迹。

“走了?”队长看着出现在众人身后的阮成安。

“走了。”阮成安悄无声息地翻出大门,借着他搭建好的通道,从丧尸们的头顶爬到了镇上,检修了一下老于头的摩托车,加满油后,重重地踩起了发动机,伴随着引擎低沉的的咆哮声,将一溜尾烟留在了村子里。

从椅圈镇街道上的尸群中冲出去,一路向西,G201国道上既没有路灯也没有车辆,连废弃的车辆的都没有,只是一条漆黑的大路,被摩托车不是那么明亮的前灯照着,两旁的行道树在飞快地向后倒退,却在这样诡异而又孤独的氛围中,给人一种狰狞而又扭曲的错觉。

一路无话,阮成安的摩托车开得飞快,大路上既没有车也没有丧尸,短短不到二十分钟,他就以160Km/h的速度一头扎进了大孤山镇,大孤山镇里的丧尸就要比椅圈镇多了多,而且这里是夜间,还有零星的夜魔出没,没法进城,在这种情况下只有兰子洲能带着众人找到正确的路径。

为了节省燃油,兰子洲没有出现在摩托车后座上,反而是直接原地替换掉了阮成安,在天空中猎鹰的帮助下,从城外绕路,队长和青鸟出现在了附近的制高点,为两人提供狙击支持。值得一提的是,通常的狙击组不仅要负责狙击掩护,还兼有为队友提供视野支持的职责。但是在762特勤二队却完全不同。狙击组不仅不会为队友提供狙击支援,有时候兰子洲还会为狙击组提供视野支持。这样一来似乎青鸟这个观察员好像就没什么事情干了,毕竟连本职工作都被别人抢了。但实际上又不是,青鸟虽然名义上是队长安郁染的观察员,脖子上也确实挂着战术望远镜,然而他同样是个极为优秀的狙击手,他和队长这个狙击小组,其实是一个双核心的影子战术。在平常的时候他是观察员为队长提供短程狙击的目标信息,在特殊情况下,队长就会变成他的观察员为他做长程狙击战术引导和近身保护。

所以之所以青鸟在平时充当观察员,完全是因为他要比队长更擅长战略性质的长程狙击重要人物,队长则要比他更擅中短程的战术狙击。而762特勤二队这把最锋利的矛,因为其定义和性质,就注定了涉及到长程战略性狙击的机会少之又少,而中程甚至短程的战术性狙击压制,战场狙击掩护,临时性狙击支援等情况会十分频繁。

就像此刻,青鸟半跪在地上,手里拿着望远镜,队长将狙击枪架在他的肩膀上,扳机扣个不停,视野里兰子洲身边扑上去的各种感染体就全都倒在了一片血浆中。

从大孤山镇外一路向北,因为在城外绕行,不能继续沿着国道行驶,一头扎进了庄稼地后,原本平坦的大路就变成了坑坑洼洼的小土路,速度也有些慢了下来,不过丧尸也少了很多,没有了高地,队长和青鸟也重新回到了自己的灵魂印记上,兰子洲骑着摩托车一个人在寂静无人的小土路上慢慢颠簸,周围有一大片一大片的草莓大棚,在寂静的黑夜里仿佛一个又一个巨大无比的蛰伏在地上的怪物。

此刻已经是三月末尾,庄稼地却还是光秃秃的一片。照这样下去,就算丧尸吃不了那么多人,饥荒也能饿死一群人。

在土地上又走了半个小时左右,终于又回到了平坦的水泥路面上,顺着312省道一路向北,在前方沿着辅路直接上到了G11鹤大高速。

和太阳国的高速公路不同,华夏的高速公路干净地超乎预料,一眼望去,也只有寥寥几辆汽车在高速上停泊,就算是开着重卡,也能畅通无阻,更何况是一辆小小的摩托车。

东边的天空已经露出了鱼肚白,蒙蒙亮的天空上已经看不见漫天的繁星,但圆月还在,挂在天上的另一边,若隐若现的,清晨的雾气弥漫开来,不仅没有被迎面微冷的寒风吹散,反而带着清晨特有的味道。

向西走了不到三公里,兰子洲就从鹤大高速的辅道转向北,上了G16丹锡高速,沿着高速一直走,就到了渤海湾。全能的家就在渤海湾的锦城郊区,一个叫做凌河的小县城。

一路无话,除了快速地赶路之外,只

在需要燃油补给的时候才会在周边的服务区停下来。762特勤二队的全体成员每两个小时轮换一次,等太阳已经向着西方倾斜,短小的影子又再次被拉长的时候,大师姐骑着摩托车已经到了最后一个盘州服务器。过了盘州市,到凌河就剩下了不到二十分钟的路程,大师姐要这里加满油箱,以防万一。

摩托车被停在了加油站里,大师姐打了个大大的哈欠,把油枪从加油机上取下来,突然一回头,在不远处的超市里好像听到了一个女孩儿尖叫的声音。

大师姐愣了一下,以为自己听错了,毕竟这一天走下来,连个活丧尸都没见到,更别提是活人的生意了。却发现苍鹭和队长他们全都出现在了她身边。

“有人在。”苍鹭说。

队长做了一个手势,大师姐把油枪随手怼在了摩托车的油箱里面,从背后拿出弩机,装上弩箭。

大家都拿出了弩机,毕竟这里是加油站附近,如果开枪,大概是所有人一起死翘翘的下场。

大家靠近了超市的玻璃门,阮成安做出手势:“有五个不同的心跳声,至少有一个女孩儿在惊恐的喘息,听起来是被捂上了嘴。”

队长伸出一个手指,比了比窗口,又伸出两根手指,做了一个突破的手势。

大师姐和狼妹留在门口,其它人快速而又安静地潜伏到了各个窗口。

队长做出就位手势,大师姐和狼妹互相对视了一眼,同时撞破玻璃冲了进去,其他人也从窗户下面站起来,向里面看去,大师姐和狼妹已经控制住了三个穿着迷彩服的男人,其中一个男人还已经脱掉了裤子和上身的迷彩衬衣。在他们面前还有两个蜷缩在角落里的两个女孩儿,看上去也就二十出头的样子,身上泛着一股子学生气,应该还是大学生,他们的另一边不远处还有一个男孩儿的尸体,空气中的血腥味还在,看上去死亡时间还不超过二十分钟。

队长他们走了进来:“青鸟,石头,警戒。苍鹭,机器人,把他们的武器下了。”

阮成安和兰子洲走上前去,连摸都没摸,把他们后腰的手枪和匕首全都拿了出来,退后两步,放在手里仔细查看了一下:“队长,他们是驻守在石山的55军的。”

“这群人渣!”大师姐瞪着眼睛,抬起手就像给她附近的那个男人一拳,结果被阮成安拉住:“别冲动,大师姐,事情不是你想的那样。”

“还不是我想的那样。他裤子都脱了,我进来的时候正骑在人家小姑娘身上捂着她的嘴。”大师姐瞪着眼睛。

“真不是你想象的那样。”阮成安连忙从后面抱住大师姐:“你仔细想想,如果真的是强奸,为什么姑娘身上的衣服还完好无损的,而且还盖着他的迷彩服。”

“他们……不要杀他们……他们是好人!”另外一个女孩儿还带着颤音,掩饰不住眼睛里的惊恐,却在为这三个男人辩解。

阮成安点头,说:“我知道,我知道,放心吧,我们也是好人。不过声音要小点,万一引来丧尸就不好了。我说,你们听,我说对了,你们就点头,我说错了,你们就摇头。好吗?”

阮成安这才敢松开大师姐,说:“那个男的。”阮成安指着不远处躺在地上的那个尸体:“把你们拖进来,用刀威胁你们,让你们脱衣服。”

两个女孩儿点头。

阮成安看向那个披着迷彩服的女孩儿:“结果你不肯,他就用刀砍伤了你的肩膀。”

女孩儿又点头。

“然后你们很害怕,就不敢反抗了,他撕碎了你的上衣和裤子。”阮成安说。

女孩儿不住地点头。

“这时候,他们三个冲进来了。跟那个男的打了起来,结果失手误杀了那个男人。血溅到了你身上,你就叫出了声。”

女孩儿摇头:“不是他们杀得。是我杀的。我不小心拿刀扎进了夏明的后腰。”

阮成安走到那个叫夏明的死者面前,仔细看了看,笑了笑,说:“我们不是警察,你没有必要替他们掩饰。我们是中部军区神剑特种大队762特勤仓库的安保队。也是因为意外来到了这里。”

“人是我杀的。”这时,那个脱了裤子的差点被大师姐用拳头问候的男人说话了:“我们本来是想进来取食物,结果就看到了那个男的在强暴她,我当时脑子一热,抄着匕首就冲了上去,一开始没想杀他,结果他手里有刀,我差点没打过,最后只能下杀手了。”

“他在说谎。是我们三个一起杀的。他一个人没打过,我们三个一起把他弄死了。”他旁边那个兵说:“他想逞英雄,他不厚道。”

“别听他的,他在放屁,人就是我一个人杀的。要杀要剐随你便,跟他俩没关系。”

“行了,别吵吵了。人到底是谁杀的都不重要。他们要是想让我们死,咱们早就死了。”最边上的一个说:“既然已经到了这一步,谁生谁死,已经不是咱们说话算了。”

阮成安看向队长,队

长看着石头,大师姐看了眼狼妹,762众人都齐刷刷地笑了。

全能用胳膊肘怼了怼阮成安:“最边上的那个,像你。”

“右边那个傻子像你。”阮成安毫不客气。

“胡说,中间那个脱裤子的才像我。”全能笑。

狼妹看了一眼大师姐:“咋样?”

大师姐盯着中间那个黑色的内裤,舔了舔嘴唇:“不错,挺大的。我喜欢。”

狼妹一脸黑线:“我是问,这三个兵咋样。”

“啊?哦。”大师姐耸了耸肩:“不咋样,一群傻子。”

“像你。”狼妹说。

大师姐把脑袋摇成了拨浪鼓:“不像我,太傻了。”

“最边上那个能聪明点儿。”

“聪明不哪去。”大师姐说:“风格有点像苍鹭,不过比苍鹭傻太多了。”

…………

762众人的对话没有丝毫隐瞒这众人的意思,那三个兵听得脸色发黑,尤其是当大师姐盯着他的内裤说挺大的时候。

“咳咳…………”队长反应过来,连忙咳嗽了两声,告诉众人事情还没解决呢,那三个傻子还老老实实地站在原地呢。

“那个…………咳……”队长觉得他应该说点什么,然而仔细想了想,却不知道该说什么。

“你们的名字。”阮成安说。

“华夏人名解放军。”中间那个没穿裤子的说。

“噗……”大师姐笑喷,抱着狼妹笑得前仰后合。

“不许笑。看见没,这才是咱们华夏的兵。”队长强憋着笑,瞪着大师姐和狼妹:“你们两个还不赶紧把那两个妹子安抚好!”

大师姐和狼妹去和两个女孩儿说话了。

队长朝着中间那个兵扔出了一条裤子:“先把裤子穿上。”

中间那个兵警惕地看着队长。

队长叹了口气,做了个手势。苍鹭把自己的铭牌扔给了他们:“看看。”

三个兵凑在一起看了看:“华夏人民解放军中部军区神剑特种大队。苍鹭,阮成安少校。”三个兵这回才相信,连忙站直敬礼:“首长好。”

阮成安摆摆手,让他们不要敬军礼:“没有穿戴整齐的时候,不要敬军礼。我再问一遍,你们的名字。”

“报告首长,我叫李朝阳。”最边上的那个说。

“报告首长,我叫王国宇。”中间那个还没把裤子穿上的人说。

“报告首长,我叫张帆。”另外一个说。

“那个王国宇,你先把裤子穿上。”大师姐开口说:“虽然你下面那个玩意很大,但也不用时时刻刻跟我们展露你的本钱。”

王国宇脸一红,连忙一边穿裤子一边说:“报告首长,我不是故意耍流氓的,我把裤子给那个女孩儿了。”

“我知道我知道。”队长说:“这里不是部队,可以放松点,不用每句话之前都加上报告首长。”

“入伍多长时间了?新兵蛋.子们。”全能问。

“一年整。”张帆说:“已经不是新兵蛋.子了。”

“一年,嗯……果然是新兵蛋.子。”全能点头:“什么兵?”

“报告首…………咳咳,我是侦察兵。”最边上的李朝阳说。

“我是医务兵。”王国宇说。

“我是陆战队的突击队员。”张帆有些不好意思地笑了笑:“文化水平低,只能当炮灰。”

“谁告诉你突击队员就是炮灰的?”大师姐不乐意了,问。

“我们班长说的。”张帆带着些许畏惧地看着这个漂亮的首长,紧张地说。

“好了,别紧张。我们还有几个问题要问你们。”队长先挥手打断了大师姐的话:“你们为什么会在这里。”

“我们出来寻找物资。”王国宇说。

“出来?寻找物资?”阮成安听出了话中的意思:“这附近有一个聚集地?”

“你是说根据地吗?”王国宇说:“没错,在凌河县有一个小型根据地。”

“跟我仔细说说。”队长连忙问。

“这个根据地成立地很早,在丧尸爆发初期就已经成立了,我们所在的连队改编成了第三护卫队以后,我们就生活在那里了,后来又改编成了五号搜集队,我们总共十二个人被派到这边来搜集物资,结果被一只巨大的怪物大分散了,我们三个就到这里了。”王国宇说。

“这个根据地是对外开放的吗?”队长问。

“幸存者要保证身上没有丧尸撕咬的伤口才能进入根据地。而且进入以后需要经历14天的24小时监禁,哪怕上厕所都要有人看着,一直到确认你完全没有感染的状况才被允许加入根据地。”王国宇说:“而且加入根据地以后,需要根据你的特长分配工作,如果和我们一样被分配到外出搜救队,那每次回来都要进行一次彻底检查和消毒,如果频繁出入根据地的,就要直接住进隔离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