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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四十一章 变故陡生

三个官差低声细语,云天行和钟婉笙则在旁仔细倾听,好在两人都是习武之人,耳目要比常人清明,虽然听不完全,但大概的意思却也都听到了。

云天行心想:“史家被灭门,这管家宋范多半参与其中,若是能将他找出来,自然能知道事情的来龙去脉。”

只听那胡子官差说道:“这宋范在城边还有一处老宅,二哥可派人去搜过了?”

中年官差一愣,筷子连同筷子上夹的菜一同掉在桌上,道:“你怎么不早说,我哪里知道他还有一处老宅!”

胡子官差道:“我也是碰巧听史家下人提起过,那房子废弃多年,早就没人住了。”

“快走,去瞧瞧。”中年官差摸出银子,丢在桌上,当先奔下楼去了,两名官差立刻带上佩刀跟着去了。

钟婉笙道:“要不要跟上去瞧瞧?”

云天行站起身来,道:“好,我正有此意。”他双手按着窗沿,伸头往外探望,想看看那三个官差往哪边去了,忽见楼下有一队白衣人走过,见他们胸前有“云剑”的标志,竟然是云隐门的人。

他心中一荡,急忙往队前为首一人望去,那熟悉的背影,不是逸清尘是谁?

“逸大哥!”云天行喊了一声,可楼下人声嘈杂,这一喊声顿时湮没在声潮之中。

何太急往下瞧了一眼,这一瞧不要紧,在看到逸清尘时,脸色立刻就变了,他抄起九环刀,纵到云天行身后,将刀横在他脖颈之前,道:“再喊一句,我割破你的喉咙!”

对于何太急的举动,两人都是惊诧万分,这一路上,何太急还算安分,没做什么出格的事,为何突然变脸了?

冷冷的刀锋贴在脖颈的皮肉之上,云天行不敢动弹分毫,甚至连话都不能说,只要说话,喉结一动,定要受伤流血。

钟婉笙惊叫道:“何太急,你干什么?快放开他!”

何太急冷冷一笑,却不放开,心道:“我早知这小子跟云隐门有关系,当年逸清尘坏我好事,要不是我逃得快,现在哪还有命在,这些年不见,他的剑法定然又精进不少,而且还带了二三十人,若是再落在他手里,想逃就难了。”

钟婉笙抢过桌上的白钰剑,拔剑出鞘,顺手挽了个剑花,剑尖对准何太急,道:“快把人放了,你身中剧毒,三日内得不到解药,必定气绝而死。”

她本不爱使剑,但在研习“剑意篇”后颇有心得,虽然剑法尚不纯熟精练,但使起来却也顺手不少。

何太急笑道:“我三日后才死,他今日便要死了,杀了他,你也跑不掉,嘿嘿,这笔买卖倒是不亏。”

钟婉笙怕他真要动手,咬牙道:“你到底想干什么?”

“把解药交出来!”

何太急横刀在云天行脖颈轻轻一划,一道血线立刻显现,虽然很浅,但足以来说明他的决心了,这一路走来,他早已看出这两人关系非同一般,如此作法是他沉思许久的结果。

“你先放人,我再给你解药。”钟婉笙厉声道。

“嘿嘿,我若放了他,你们合伙来对付我,我哪是你们的对手,况且我中毒在先,你若是不先交出解药,他的性命我可就不敢保证了。”何太急道。

云天行微微摇头,示意她不要交出解药,钟婉笙却没有别的选择,他们不止一次经历过生死别离,那种感觉她不想再来一遍,而且何太急既然已经撕破了脸皮,想来也不会轻易罢了,如果不给他解药,恐怕他什么都做得出来,当即说道:“我若给你解药,你还不放人呢?”

何太急道:“我与这小子本就没有生死大仇,根本用不着拼个你死我活。如今我中了你的毒,在性命面前,我可以抛下往日嫌隙,你把解药给我,我保证不伤他一根汗毛。”

钟婉笙见他说得坚决,道:“好,我就再信你一次,不过,你若是敢耍花招,哼,我一定让你求生不得求死不能!”

何太急嘴角抽了抽,心想:“这女娃子下毒的本事当真不低,若真与他们两个动上手,未必能讨到好处,这笔账暂且记下,等以后有机会了再算不迟。”

钟婉笙取出一枚药丸,向何太急丢去,何太急抓过药丸,犹豫了片刻,丢入口中,只觉药丸在口中花开,一阵腥臭味在口中散开,就像是烂掉的鱼虾,他脸色一变,刚要发怒,忽觉体内那种阻塞感忽然疏通了,连呼吸都恢复了正常,此时方知这真是解药。

“嘿嘿,你给我解药,我说话算话,咱们后会有期。”

何太急收刀在云天行背上击出一掌,纵身跃出窗口。

云天行踉跄前扑,险些跌倒,钟婉笙连忙上前扶住,道:“没事吧?”

“没事。”云天行接过钟婉笙递来的剑,“这何太急,我饶他性命,他竟然还不知悔改,可不能再饶他了。”当即跟着跃下窗去。

何太急身法不弱,在短暂的片刻,早已跑没了影子,云天行找了许久,仍没找到他,两人只好就此放弃,此时逸清尘等人也不知去了哪里,也没有找到。

两人只好到史家走一趟,沿路打听,来到一处宅邸前,见院墙漆黑,门外有官兵把手,院墙不高,里面亭台高阁在外便能看到不少,不过,昔日的华美今日却罩上了一层黑霜,显然是火灾过后的场景。

云天行摇头叹息,他跟史家没有交情,不过,灭门放火这种事实在令人愤懑。

两人从好事的围观人群中挤出来,在洛阳城内闲逛,先经历了史家灭门一案,后何太急逃走,“九殿阎罗”的线索又断了,两人实在逛街,可内心却没有多大兴致。

明月高悬,蛐虫低鸣。

云天行躺在床上翻来覆去睡不着,穿好衣服到房顶去赏月,今晚的月色格外明亮,屋顶瓦片上好似铺上了一层霜雪,远处火光点点,似是官家人在操劳夜事,又似穷苦人在维持生计。

他躺在瓦片上,双手枕在脑后,怔怔地望着天上的孤月,心中思绪奔入潮涌,他从小便向往江湖,期盼与江湖侠客脱剑横膝,同桌共饮,期盼像父亲一样,仗剑天涯,铲奸除恶,可事与愿违,他初入江湖,见到尽是些仇杀,匪盗,淫贼之类的。

“这江湖不好闯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