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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2、第十六章

卿罗辞别镇元子和红云后,盘古也跟着离开了万寿山,在洪荒四处游荡。他一时失言责备了卿罗,自己心中也不好受,但却并不后悔。一直以来他都太宠着卿罗,虽然这样的宠溺他是心甘情愿的,可若因此给了卿罗逃避面对现实的理由便不是他的本意了。

他一直都知道卿罗有多依赖他,他也因此而高兴,更有身为兄长的成就感。但就像当初他对卿罗说过的那样,如果永远把孔宣保护在自己的羽翼下,那么他永远不能独自翱翔于天空之中。这句话对着卿罗同样适用。

洪荒极大,盘古毫无目的的游荡着,从万寿山出来便一直朝着东走。一路上来,游览了许多名川大山,江河湖泊,最后还是回到了蓬莱。没有卿罗陪着,再美再好的景色也吸引不了他。

经过许多年的发展,蓬莱岛上除了卿罗和孔宣他们,倒也有许多本岛的生灵修炼化形。这些人化形后卿罗都给过他们选择,若是选择了离开蓬莱出去闯荡,只要不胡作非为,仍可回来。若是选择了留下,卿罗自会庇护他们,因此岛上倒也热闹了不少。

盘古回到岛上也无所事事,卿罗一去不复返,他亦无心修炼。唯有偶尔讲道,指导一下岛上众修道的修行。这一日,盘古正专心讲道,忽然心中一动,演算天机却是卿罗和孔宣将要回来了。

遣散了众人,盘古来到岛外石碑边等候。这石碑还是卿罗立下的,上面绘着蓬莱的山形地貌,一目了然。此时仓颉还未造字,卿罗却是不想抢了他的功劳,否则定会写上蓬莱二字。

卿罗一路忐忑地和孔宣回到蓬莱,虽然有孔宣安慰着,到底心中仍是惴惴不安。离着蓬莱越近心中更是忐忑,却是近乡情怯。而且孔宣告白一事,他更不知道该如何同盘古提起。

盘古远远的就见到两个人影飞了过来,正是孔宣和卿罗二人。看着孔宣搭在卿罗腰上的手,盘古忽然觉得很是刺眼,他们何时如此亲密的?自从孔宣告白被卿罗接受后,他便时常做出一些亲昵的举动,卿罗虽无奈也不好拒绝。

两人自云头落下,卿罗一眼便看到了站在石碑旁的盘古,心中跳了跳,几乎要转身逃跑。孔宣却用力的搂住了他,走了过去,不准他逃开。卿罗见到盘古盯着孔宣揽着他的手直看,赶紧把孔宣的手拍了下去,细声喊道:“大哥!”

孔宣看着他们,说道:“我先进去了,你们谈吧!”盘古点了点头,孔宣无视掉卿罗哀求的眼神,走了进去。盘古看着卿罗小鹿斑比似地眼神,叹了口气,走过去将他抱在怀里,说道:“卿罗,原谅大哥好吗?”

卿罗觉得鼻子酸酸的,小声的问道:“大哥不生我的气了?本来就是我不对,总是逃避一些事情,是大哥提醒了我!”盘古拍了拍卿罗的背说道:“你能够认识到自己的问题,大哥就放心了。但大哥不该用那种语气对你说话的,是大哥不对。”

卿罗站直了身体,手无意识的绞动,咬了咬唇最后仿佛下定决心般说道:“大哥,我想和你说一件事。”盘古看出他似乎很不安的样子,笑着刮了刮他的鼻子说道:“说吧,不管发生什么事,大哥永远都不会变的。”

卿罗犹豫了半响,终于决定将自己重生的事情说了出来。从爬山跌落山崖说道怎么靠近混沌青莲,从被吸入莲中到怎么出生。说完后,卿罗小心翼翼的看向盘古,却发现他的脸色没什么变化。

盘古温柔的看着他,问道:“你想说的便是这件事吗?”卿罗点了点头,“大哥难道就一点也不惊讶吗?”盘古摇头,说道:“惊讶肯定是有的。但我早就知道你严格来说不能算是我的弟弟。”

“还记得你只有灵魂的时候吗,其实那时我已经有了意识。混沌之中很无聊,因此我一直在修炼,后来察觉到有生命正在向我靠近,我便醒了过来。”

“后来我通过神识看到了你,你被混沌青莲吸入孕育,这一切我都知道,也很期待你成为我的亲人。只是没想到你竟然还有前世,不过不管发生什么事,自你和我一同诞生后你便是我最重要的人了。”

卿罗这才真的放下了心来,却又听盘古说道:“我早已察觉你平日有些行为奇怪,却没想到你还有这样的境遇。凤鸾和红云的事情已经过了便不要再计较,但以后若发生什么事情你便随着自己心意去做吧。或许在你来到这个世界时,有很多东西就已经改变了。你看我现在活着,而孔宣也没去西方。”

卿罗点了点头,听他说起孔宣脸红了红,不过盘古却没注意到。卿罗犹豫了许久还是没告诉他孔宣的事情,两人沟通了一番,便一同向岛中心走了去,这次的事情就算揭过了。

经过多年的经营,卿罗的住处早已不再只是一座小竹屋了,而是按照苏州园林的景致布置而成。亭台轩榭,假山池沼,花草树木,构筑精致,意境深远。

一些假山重叠在一起,配上些翠竹花木,或是小巧精致的亭子。亭台楼阁间总有些池沼,石岸总是高低屈曲任其自然,池中养着各色鲤鱼,或栽植着些睡莲荷花,池边也种植着些花木。

卿罗当初为了清静,还专门用法术在岛中心人工开凿了一个湖心岛,引来东海之水灌注。园林便建在湖心岛上,此处乃是岛上禁地,平日没有传召不得擅入。因为园林中只住了卿罗,盘古,孔宣三人,因此许多院子都空着。

卿罗住的地方植有一大片的桃花,卿罗给这里取了个名叫做桃花庵,源自唐寅的那首《桃花庵歌》。卿罗他们三人倒是住在一起,卿罗和盘古回来正看到孔宣在桃林中舞剑,说是剑,其实正是那五色神光。

孔宣见他们回来,停了下来。虽说孔宣告白了,但其实除了偶尔的亲密也没多做什么。他们毕竟是修道之人,更多的仍是修炼。孔宣上次没去听道,因此卿罗又将鸿钧讲道的内容一点点给他讲了一遍。

半梦半醒日复日,花开花落年复年,一千年很快又过去了,鸿钧再次开始讲道。这一次卿罗他们三人都去了,鸿钧上次收的七个弟子坐在最前面,其余人则都站在后方。

后土也来了,东皇太一等人发现她能够修炼元神时还惊讶了一番,后来发现巫族中只有她才可以这才放下了心。后土因是女子,到与女娲感情不错,就站在卿罗他们旁边。

这次讲道却用了六千年的时间,鸿钧讲道完毕后说道:“我参悟造化玉牒得以证道,有教化洪荒众生灵传下道法的职责。三次讲道共计一万六千年,造化玉牒上的三千大道我均已讲述,现在你们若有什么疑问,可以提出。”

众人沉默,他们心中自然都有疑问,却是谁也不愿第一个出声。而后还是老子问道:“老师,如何证道?”众人闻言看向鸿钧,这的确是众人最关心的问题。

鸿钧微微一笑,答道:“大道三千,条条皆可证道。但总的来说证道之法有三条,最上者以力成圣,成就最高,实力最强。盘古便是走的这条路,但以力成圣太过艰难,即使是盘古,最后也陨落了。”

“第二条便是斩三尸成圣,依托先天灵宝斩去善尸,恶尸和自身,可以成圣,实力次之。最下者功德成圣,以无量大功德达到圣人境界,实力最差,虽实力差了些也是圣人。圣人不死,历无量量劫而不灭,圣人之下,皆为蝼蚁。”

众人赶紧记了下来,老子又问道:“老师,我等能否成圣?”众人这次可真的是惊了,老子竟然问得如此直白,还真是不鸣则已,一鸣惊人啊!

但却不见鸿钧有什么怒容,只不紧不慢地说到:“大道五十,天衍四十九,留下一线生机。天道之下圣人合该有九位,我坐下当有七位圣人。”众人听了看向鸿钧的眼神更加火热,只见鸿钧伸出一手,手上却握着几道紫色的气体,众人不解其意。

鸿钧似乎想吊众人胃口,慢吞吞的说道:“我手上拿着的便是成圣之基鸿蒙紫气,想要成圣者没有鸿蒙紫气是无法成圣的。”众人听了他的话,看向鸿蒙紫气,心里期盼鸿钧能给自己一道。

“三清,你们三人乃是盘古清气所化,受其开天遗泽,将来可成圣。”鸿钧手一松便有三道鸿蒙紫气飞向了老子,原始和通天,三人激动的接了下来。

“女娲,你将来有一场无量功德要做,可以功德成圣。”又是一道鸿蒙紫气飞出,来到女娲面前,女娲接过后却回头担心的看了看伏羲。他们是两兄妹,她为道祖弟子,现在又有了鸿蒙紫气,可伏羲却什么也没有。

“接引,准提,你们虽是修炼的偏门,但将来可独树一帜,亦可成圣。”又是两道鸿蒙紫气飞出,准提满脸笑容的接了过去,接引不知为何,脸上苦色却是更深。

鸿钧手中还有最后一道鸿蒙紫气,他看了看卿罗,最后却说道:“红云,你福泽深厚,可成圣。”众人一脸惊讶的看着鸿钧,又看了看面无表情的卿罗和满脸尴尬的红云,怜悯有之,嫉妒羡慕有之。

那道鸿蒙紫气飘在红云的身前,红云却看了看鸿钧又看了看卿罗,接也不是,不接也不是。镇元子皱眉拍了拍他的肩,凑到他耳边说了些什么,红云这才将鸿蒙紫气接了过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