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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部 亡者嗟叹)第一百零八章 圣者

看到这些村民翘首以盼,满怀希望的样子,卡玛的心中不由地生出一种悲哀。自己的祖国,自己的族人,不知从什么时候起就变成了这幅模样,除了依赖他们什么都不会,甚至连自救的本事都没有。面对如此大的灾难,他们没有团结起来互帮互助,反而是以自己安然无恙为荣,然后聚集成一个小团体,躲在暂时没有灾难的地方,祈祷敌人找不到他们,祈祷魔法师里长能够来救他们。

自己才不是什么救星,自己和这些人一样,都是灾难的受害者。而现在却被这群只知道逃避的村民众星捧月一般的捧起,绑架成为一个不得不去扮演救世主,拯救他们的角色。

“我应该救他们吗?”卡玛不明白了,他希望现在老师能在身边为自己解惑,可是老师不在,自己只能靠自己了。

卡纳内心挣扎了许久,最终他叹了一口气,还是选择了先救助这些村民,因为他实在无法置里长的责任于不顾。他走进人群中,开口询问道:“别担心,村民们。你们先告诉我砥山村发生了什么事情……选一个人和我说就可以了。”

为了防止吵闹,卡玛还特地交代了一句。

这时人群中一个看上去比较成熟的男人走了出来,他应该就是这群难民选择的代表,只见他向卡玛行了一个礼,条理清晰的说明道:“尊敬的卡玛里长大人您好,农民斯特金向您汇报情况。”

“嗯,快点把事情告诉我。”公社已经没了,卡玛也不想再装“里长应有的模样”了。

斯特金明显没有想到卡玛会用这种口气说话,所以一时间他没有说话,只是瞪大了眼仿佛在看奇珍异兽一样。

“怎么了?快说呀。”卡玛催促道。

斯特金这才回过神来,心里头暗道邪门,嘴上却仍旧维持着应有的礼仪,向卡玛说明砥山村发生的一切。

待斯特金说完,卡玛明白过来。原来一切都发生在他和两位女士离开砥山村进入隧道探查的那档口。

——当时卡玛等人正在隧道中和引力纠缠,根据那斯特金所说,砥山村的天上忽然出现了第二个太阳。这斯特金是当时被征召一起处理公社现场的人之一,所以在室外工作的他看得尤为清楚。那太阳并没有坠落,而是直接在砥山村的天空中炸裂开来,炸裂的时候,砥山村当时就有很多不牢固的建筑物由于承受不了冲击波而倒塌,不在家中的人也有许多因此受伤,缺胳膊少腿的也不再少数,一时间整个砥山村是哀鸿遍野。而当时卡玛一行人正在和引力潮做最后的对抗,如卡玛推测的不错,爆炸的时刻正是他抓住希尔的手,和翔天鹓鶵一起朝洞外逃脱的时候。

这还不算什么,那太阳炸裂之后的碎片更是像流星一样的从天空中滑落。其所触及之处,皆燃起了熊熊烈火。这名叫斯特金的农民是因为运气好,太阳炸裂之时他的头顶刚好是公社剩下的残垣,所以他才得以平安无事。不过就算如此,他也因为冲击波的影响吃了一嘴的沙子。从时间上看,卡玛出来把风的时候,正是那太阳的碎片掉落在地,砥山村开始燃烧之时。

“所以,砥山村现在才变成这个样子吗?”听完斯特金的讲述,卡玛如是说道。这话并不是在问斯特金,他只是在确认某件事而已,因为根据斯特金的描述,他口中所说的,第二个太阳,实在是太像某种魔法了。

“斯特金,你说的那第二个太阳,你是什么时候发现的呢?”卡玛问道。

“回里长大人话,鄙人是因为一时间感觉忽然觉得很热,才抬头看向天空的。那时候那里就已经有两个太阳了。”斯特金如是说道,周围数个和他有相似经历的村民也纷纷对着卡玛点头。

“这么说,这魔法应该是在那时才发动的了,不过为什么……”卡玛又想到了某些令人在意的地方,他继续问斯特金,“斯特金,你为什么说他是第二个太阳……我的意思是,它看起来和太阳一模一样吗?”

“是的,一模一样。”斯特金斩钉截铁地回答,“如果是里长大人们常用的火球术,我想村里有很多人都可以认得出来。”

“你的意思我明白了。”卡玛点了点头。既然村民们都这样说了,那毫无疑问,天空中的第二个太阳应该可以认为是纯度极高的火元素精灵聚合体,不然没有理由会和太阳一模一样的。

弄明白了事情的起因经过结果,卡玛暂时搁置下心中的疑问。他已经知道砥山村是被魔法师袭击了,但目前并不是找出凶手的最佳时机,他现在要做的事情,就是找到他的老师海勒。

“这位名叫斯特金的农民既然自称是帮忙收拾公社残局的人,那他当时应该有见到海勒老师。”这样想着卡玛开口向斯特金询问道,“斯特金,你在爆炸时身处公社废墟之上对吗?”

“没错,里长大人。”斯特金点了点头。

“那你当时有没有看到首席大魔法师海勒大人?”

“回里长大人的话。鄙人并没有看到首席大人。”斯特金老实回答。

“这就奇怪了,我记得首席大人一直就在废墟之上和大家一起帮忙作业,废墟又那么空旷,为什么你那时候没有见到他?”卡玛感到不解,他寻思着老师是不是发现了什么所以先行离开了。

卡玛的猜测完全正确,斯特金在听完他的问话之后,向他提供了一条重要情报——海勒在爆炸发生时并不在废墟之上。

“不在废墟之上?难道老师事前发现了什么征兆,先行离去调查了?”卡玛想来想去,也只有这一种可能了,因为他深知如果没有其他重要的事,海勒是不会丢下手头工作去干别的事情的。

“你们谁有看到首席大人往哪里去了。”卡玛大声地问在场的众人。

大家闻言你看看我,我看看你,一时间都没有人回答。正当卡玛准备放弃时,一个怯生生的声音出现了。

“……那个,我有看到首席大人去了哪里。”出声的是一个小男孩,也许当时他正在废墟周围玩耍。

“西奥多!”小男孩的父母呵斥一声,将那孩子拉回自己身边,他们明显不想让孩子多说,因为他们害怕万一弄错了,到时候他们一家子可能是要为此负责的。

“没关系的,小朋友,你可以告诉我吗?”卡玛哪有功夫去追究他们一家子的责任,他现在一心只想要老师海勒的消息。于是他蹲下来,亲切地问身前的小男孩子。

“我看到,我看到首席大人往东北边去了。”小男孩说完立刻就躲到了父母的身后,他们的父母一脸惊慌。

这些卡玛都视而不见,小男孩说到东北边,他现在需要思考那里究竟有什么。

“东北边……东北边……”卡玛重复了几声,他在脑海中努力构筑砥山村损毁前的地图,他想着从废墟往东北边走会走到哪里,片刻之后,他明白了海勒的目的地。

——东北边有桑德的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