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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部 亡者嗟叹)第三百七十八章 贤者

艾莉丝不是愚笨之人,相反她天资聪颖,且少年之时就博览群书。此时在这个莫名其妙的地方,经历了一番似乎是关乎生死的体验,已经让她后怕不已,接着把她拉回到这里的那个声音,又说了一句让她难以理解的话。这会儿即便艾莉丝如刚才介绍的那样,她也没有心思再去理解这句话的意思了。

她只能凭字面的意思,加上自己多年来的语感,随意解释道:“您的意思是说,叫我不要心生妄念么?”

“是,也不是。”

声音的语调还是没有丝毫的改变,它让艾莉丝感到十分的安心。不过这会儿,声音的主人显然不想就这个话题继续谈论下去,他似是而非地回答完艾莉丝的问题之后便继续说道:“小女孩,我们刚才的对话还没有结束不是么?”

“对……是这样的,先生您还没有告诉我自己的身份。”艾莉丝这才回想起来,因为刚才声音的主人似乎搭救了她一次,所以这会儿不由自主地,艾莉丝以“先生”称呼起他来。

“也许复杂的概念对无意间闯入此地的小女孩你来说,会带来不好的影响。故而我将以世人的名称,告诉你我是谁。”

显然,原先声音主人的想法是想让艾莉丝有所明悟的,可没想到到头来却差点害了艾莉丝。所以这会儿,声音的主人改变了说法。

“我叫悉达多,而世人则叫我‘荒神’。”声音的主人这么说道。

此语一出,如平地起惊雷,让艾莉丝一时间都不知道应该如何回应才好。

“悉达多”是莉莎的故事里整理心念空间法门的人;而“荒神”,则更是令人感到震惊。毕竟世界上稍微有些常识的人都能知道,“荒神”就是传说中创造世界,守护世界的最高意识。

“不可能的,不可能的……‘荒神’是从世界诞生之初就存在的传说中的神明,而‘悉达多’这个人,虽然说也是很早以前的老前辈,但也不至于比‘荒神’还要早吧?……况且,况且……”艾莉丝越说越混乱,她觉得自己已经无法再继续说下去了。

声音的主人耐心听艾莉丝说完,然后在她无法言语时回答道:“小女孩,冷静下来,回忆我之前说过的话,你就明白一切了。你需要的是平静,不要因为刚才的经历而让自己陷入迷茫。”

悉达多这么一说,艾莉丝这才想起来似乎却有这么回事。应该是那个叫悉达多的老前辈,他在到达心念空间更高一层的境界之后,来到了此处,将意识和混沌中的荒神融合了起来,成为了现在在这里和艾莉丝说话的存在。

“如何,你明白了吗?”

艾莉丝刚想清楚一切,声音就适时的传来。

“我明白了,‘荒神大人’。”艾莉丝回答。

“你还是叫我悉达多吧,荒神并不知道自己被称呼为‘荒神’。”悉达多回答,看来在融合之后的意识中,还是悉达多作为主导。

艾莉丝在一番对话之后,已经有了自己的判断。她认为荒神应该只是一个包含众生万物的原始意志,在和悉达多的意识融合之后,方才产生了自我和智慧,得以在这里和艾莉丝对话。

不过话又说回来了,悉达多,荒神,此时都在这里,是不是就意味着这里是属于心念空间之上的一个世界呢?

艾莉丝对此产生了疑问,于是她犹豫了片刻就开口问道:“悉达多先生对吧……我想问一下,这里究竟是哪里?”

言罢,艾莉丝便带着不安等待着悉达多的回答,她有些担心,担心悉达多继续用先前那种她理解不了的说法来回答她。艾莉丝希望自己或多或少等够跟得上悉达多的步调,而不要老是被牵着鼻子走。

老实说,即便是在这个世界里,艾莉丝也逐渐开始产生了情绪波动。她发现自己的情绪波动是在经历了刚才世界破碎的体验之后。原先刚到这里时,不知道是不是因为冥想,所以情绪始终是古井不波。而如今,艾莉丝觉得自己又渐渐恢复到了一开始在心念空间中的那种状态,换句话说,她变得越来越像原先的自己了。

再反观对面的悉达多,不用说,他还是如原先那样,没有丝毫的起伏,也许在他的眼中,艾莉丝所有的问题都像是原先设定好的一样。这种说话的语气,估计只有看穿了过去未来和现在的人才会出现。

“小女孩,在我回答你的问题之前,请把持住自己的内心,不要让它有多余的起伏,否则,你又将回归原点。”

这应该是出自悉达多善意的提醒。

闻言艾莉丝连声称是,她赶紧回想起之前的那个状态。虽然没有那么容易,但是一点一点的,总归是把自己的情绪起伏给压了下去。

悉达多表现出了前所未有的耐心,等到艾莉丝完全稳定下自己的状态,他方才开口说道:“很好,小女孩,你对心灵的掌握出乎我的意料。”

难得从悉达多口中说出一句赞美之词,或许他向来就是这样就事论事。接着他继续开口说道:“这里是世界的起源,智慧生物意识漩涡的终点……不过我比较喜欢把这里称为‘非想非非想之地’。你知道我为什么要用这么拗口的称呼来称呼此地吗?”

“我不知道,悉达多先生。”

“因为在这里,所有的思考,意识都会归于起始。但这个起始,本身也是不存在的。所以我称呼这里为,非想、非非想。”悉达多已经尽量用艾莉丝能理解的方式给她做解释了。至于艾莉丝能不能听得懂,这就纯粹得看她自己的了。

面对这么高深的话题,艾莉丝自然听的是云里雾里,似是而非。不过这也不打紧,以后她自己可以慢慢去想。现在的关键在于,她想知道自己为什么会在这个地方,之后又要怎么回到莉莎那里。

关于这个问题,艾莉丝刚想开口询问,却在话即将说出口的一刹那被悉达多的声音给打断了。

“小女孩你叫什么名字?”

敢情这时候悉达多才想起来问艾莉丝的名字,也许是他觉得一直“小女孩”、“小女孩”的叫也不大合适。

“我叫艾莉丝。”艾莉丝自己也愣住了,所以只是简短地回答了一下。

“嗯,我知道了。”

此时悉达多忽然之间就显得有些心不在焉,他似乎在在意什么别的事情。当然关于这一点,艾莉丝自然是不知道,即便这时候她能感觉出悉达多的异常,她也难以想象有什么事情能让创世神感到在意的,按理他应该已经是世界上绝对的存在了。

艾莉丝就这样静静地等待着,等待悉达多继续开口。

也不知道过了多久的时间,一直到艾莉丝的耐心即将被耗尽的时候,悉达多才终于是开口了。他的声音依旧听不出多余的情绪起伏,可是其内容,确是让艾莉丝大吃一惊。。

“艾莉丝,虽然很遗憾,我想我们应该分别了,因为发生了一点意外情况……你要去哪里?让我来送你一步吧。”悉达多没有丝毫征兆地就这样说道,仿佛比起艾莉丝,现在他还有什么重要的事情要去做。

可这一下子,艾莉丝反而不知道该怎么办才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