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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十二章 老人山(3)

下车之后,看着面前的小村庄,似乎代表着众人已经到达了目的地。只不过令人有些不寒而栗的是,在他们面前进入村庄的必经之路上,横着大量用人骨和巨木编织成的栅栏。

上次见到类似的东西,是在刚刚登陆美洲的时候。天默望着那些惨白的人骨,慢慢走了过去:“上次你们来的时候,有这些东西吗?”

“没有,看来有段时间没过来,他们的领地已经扩张到村庄了。”身旁的门罗拾起一颗泛黄的人类头骨,仔细观察一番后叹息道:“这些骨头的年代很久远了,应该是很久以前在老人山死去的人留下的。”

天默闻言点了点头,看着村庄中破败的景象问:“那现在怎么办?我们要换个地方吗?”

“恐怕时间来不及了。”门罗望了望天色,有些无奈地回答道:“除了这里,附近几乎没有可以给我们提供掩护的地方。现在最好的办法是,反过来利用这些路障,建起一个工事保护我们。”

“好吧,那你们负责清理,我带人进去看看。”天默指了指这些挡住车队前进的栅栏,然后带着寒雨凝等人走进了村庄。

回头看着门罗神情有些沮丧地,指挥着其他人清理栅栏,寒雨凝低声对天默询问道:“他的状态看起来不太好,继续这样下去真的没有问题吗?”

“我们当中没有那种运筹帷幄的军神。”天默也跟着回头看了一眼,并没有太过在意地回忆道道:“如果是从前洗罪人有这种大规模行动,都是由阿伯拉罕负责指挥调度。他的真理之眼可以帮助我们,规避很多不必要的麻烦。所以现在面对这些无法预知的阻碍,其实也是情理之中的事情。”

寒雨凝叹息着目光望向眼前的这片,犹如西部电影中才会出现地村庄,不由得抱怨道:“听起来你好像一点也不担心。实话跟我说,你到底心里有多少把握?”

“八成?大概在范围之内吧?”天默有些拿不定注意地挠了挠头,“不是不担心,而是因为我不会把自己精力,放在这些我无法控制的地方。也许你也可以试试这个方法,或许能感觉轻松一些。”

“算了,我可不像你那么没心没肺。”寒雨凝说着自顾自走进了身旁不远处,一栋废弃的民居内。

天默见状苦笑着摇头,转身对米诺和廖烦知会了一声,示意他们检查一下附近房子的状况,便跟着寒雨凝走进了民居。

大门敞开的屋内,挂满了人类白花花的骨头。有大有小好像风铃般串联在一起,只要稍有震动就会发出响声。

这种空洞,甚至有些令人毛骨悚然的声音,似乎无时无刻不在提醒着他们,自己正身处在极度危险的环境之中。

寒雨凝看着这些挂在天花板上的骨头,不由得对这些野人的所作所为感慨道:“到底是什么样的环境,才能把人变成这幅模样?”

“天灾,人祸,还有面对恶劣环境的求生本能。”天默摆弄着面前骨头低声呢喃着,注意到寒雨凝正用一种,非常厌恶地眼神看着自己时,他突然意识到这样做似乎有点对死者不敬,“美洲对我们而言或许没有太多威胁,但是对门罗他们来说仍旧很艰难。更何况这里与世隔绝了这么久,时间足以将人的意志消磨殆尽。如果人存在于世的目的只剩下活着,那其实和动物没有区别。”

寒雨凝轻轻点了点头,意味深长地感慨道:“如果没有神域城,没有洗罪人,我们当中的一些人也会变成这幅模样吧?”

天默不置可否地笑了笑,并没有直观地用语言回答她。事实上,作为曾经秩序崩溃的亲历者,天默还是认为寒雨凝想得有些太过理想化了。

美洲独特的环境,才造就了所谓野人的存在。倘若相同的情况发生在亚洲,没有洗罪人的保护,没有神域城的高墙,人类可能早已灭绝了。

伴随着屋外车队行驶地声音越来越近,在屋内没有发现任何异常地天默催促道:“我们先出去吧,门罗他们似乎也清理完毕了。”

寒雨凝表示同意,二人走到屋外时,车队已然来到了他们面前。

门罗和他的一群同伴们,手中端着步枪围在车队周围,警惕地打量着周围的一草一木。

随着车辆慢慢停止移动,天默走了过去:“这里似乎很安全,并没有野人活动的迹象。”

“希望是这样。”门罗将信将疑地打量着四周,然后又指了指身后,正在被搬运过来的木制栅栏说:“我们应该找一栋看起来坚固一点的房子,然后尽快建立起防御。”

天默望着他额头的汗水,还有已经快接近神经质的紧张神情,不由地劝说道:“放轻松,我的朋友。再这样下去你会崩溃的。”

门罗很勉强地挤出了一丝笑容,目光却有些震惊地望向了远方。

留意到身旁的寒雨凝,也突然捂着嘴巴望向相同的地方。天默有些费解地转身望去,只见廖烦和米诺正挟持着一个野人朝这边走来。

在这里发现野人似乎是理所应当的事情,但是令他们赶到震惊的是,这个野人怀中居然还抱着一个婴儿。

天默看到此情此景,顿时觉得有些五味杂陈。因为这个野人抱着婴儿的画面,与之前自己在梦中见到的场景如出一辙。

来到众人面前时,廖烦终于展现出了他冷酷的一面。也不管她怀中抱着的婴儿是否安全,手上毫不留情地用力一推,就将这个被活捉的女性野人,推到了天默面前并解释说:“我们在一个房间里发现的,虽然想逃跑,但是被我们抓回来了。”

“没发现她的同伴吗?”面对询问廖烦轻轻摇了摇头,天默摸着下巴审视着面前怀抱婴儿的女野人。

蓬乱地深棕色的长发,还有暗黄的皮肤上,布满了脏兮兮的污垢。除了私处用一些叶子地衣之类植物遮挡外,几乎没有任何完成的衣物。反倒是她怀中抱着的婴儿,是一张看起来很干净的深色毯子包裹的。

先前在梦中见到的是背影,现在却是一张长满细小脓包的脸,天默一时间也很难确定前后二者,是否是一个人。

目光看向寒雨凝和门罗,试图互相交换意见时,跪在地上的女野人,却做出了一个令人震惊的举动。

只见她高高举起手中地婴儿,用自己似乎有些退化地语言,绊绊磕磕地说道:“救——救救——救救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