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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3、第一次

赵流跃晕晕乎乎地跑上前去,心情复杂地看着眼前这一切:足球、球鞋和护腕都是纯黑底色,上面印有金黄色的nike标志和小罗的亲笔签名,设计简单大方,尽显豪华与霸气。

先前已经看到了nike公司为小罗定制品牌的新闻,也看过产品图片,非常心向往之,但从没想过自己这么快就能拥有,更没想过,这竟然是邵阳……送的生日礼物。

特地为他安排的惊喜,在今天一个连着一个,让他应接不暇,甚至手忙脚乱。

哎,如果自己是个女生,肯定早在知道邵阳心意的第一时间就答应跟他在一起了!

啊啊啊!赵流跃头痛欲裂,他在乱七八糟地想神马呀!

“愣着干什么,快点儿试试看!”邵阳拍拍他的肩。

赵流跃这才有些回神,蛋糕红酒玫瑰就不说了,r10这三样加起来,价格早就过千。赵流跃转过身认真地看着邵阳,“队长谢谢你,但是这些礼物太贵重了,我不能收。”

邵阳道:“这是我的心意。”

赵流跃使劲儿点头,“我知道,你的心意我知道,但是真的太贵了。”

邵阳笑着揉他的脑袋,“心意是不该用金钱来衡量的。”

“对啊,”赵流跃理所当然地说,“所以即使你什么都不给我买,我也明白你的心意。”

邵阳无奈地叹了口气,“可是只要是你喜欢的,我就会尽力为你办到。”

“可是……”赵流跃低下头,他总是说不过邵阳,“可是你现在还是学生,这些贵重的东西,都是用叔叔阿姨的钱买的,这不行。”

“不是,”邵阳双手按着赵流跃的肩,“这些钱是我去年打工赚来的,没有花父母的钱。”他露出轻松的笑容调侃道,“难道我在你心里,只是一个会啃老的公子哥吗?”

赵流跃抿着嘴,虽然邵阳这么说,但他还是郁闷,无论花谁的钱都不行啊,虽然他真的很喜欢。

“收下吧,”邵阳又道,“我买这些东西的时候,只想过你见到它们会有多高兴,用上它们会有多合适,从来没想过让你困扰。何况以我们的关系,收这些礼物也很正常,你再说那些见外的话,我就要伤心难过了。”

赵流跃一怔,又无语凝噎了。他们的关系,他们到底是什么关系呀?

正想着,邵阳却扒了他的外套,又把羊毛衫的衬衫袖子撸上去,亲自拿起护腕给他戴上,赵流跃愣了一下,接着就有一种“这触感太棒了”的感慨。

真不知道究竟是因为东西本身真的很好,还是对品牌的先入为主。

翻腕一看,金灿灿的小罗签名在灯光下异常耀眼,啊,赵流跃又飘飘然了!

接着邵阳退后一步,拿起球鞋,单膝跪下,赵流跃大惊。

“你干什么?!”他本能地后退。

邵阳哭笑不得,“你以为我干什么,求婚吗?”

赵流跃脸色通红,大窘。

邵阳道:“你不愿意自己穿,就只能我给你穿了,我真的很想看看你穿上这双鞋的样子。”

他一脸认真,语气信誓旦旦,弄得赵流跃都不知如何是好了,但总不能真让邵阳给他穿鞋,于是只好妥协,自己穿起来。邵阳转身去开衣柜,拿着身衣服出来一抖,赵流跃又是大惊。

“哎?我的衣服怎么会在这儿?!”

邵阳拿的,正是他那身阿森纳酒红色复古球衣。

邵阳淡淡道:“前两天去你宿舍,趁你不注意的时候拿的。”

“哇!”赵流跃惊叫一声,“你偷我东西!”

邵阳无奈,“这不是还你了么,来,配置要齐全,快换吧。”

赵流跃握拳,彻底星星眼了!

阿森纳主场队服加r10,虽然有些不伦不类,但不管怎么想都是让人热血沸腾的!三下五除二装备完毕,赵流跃跑到镜子跟前,哇塞,太美好了!

球衣上的金色氧气和金色r10相映生辉,真帅!

激动地不能自已,接着只听咔嚓一声,邵阳手捧相机,拍下了这一完美的瞬间。

“还有球,不试试吗?”

“不用试也知道是最棒的!”赵流跃飞奔过去,轻巧地颠球,又做了几个盘带动作,那种如在云端的美妙感觉,简直无法形容,反正国际巨星就是这个范儿了!

期间他突然停下,将脚伸向邵阳,煞有其事道:“这不是球鞋,这叫战靴。”

邵阳微笑,不断地给他拍照,赵流跃也适当停下来,配合地摆poss。

最后邵阳笑道:“期待着你穿着它们,在赛场上征服所有的人。”

听了这话,赵流跃的笑容突然僵住,颇有些烦恼地坐在一旁,“虽然我很喜欢,但是……”

“喜欢就好,”邵阳上前揉他的头,“收下吧,其他什么都不要想了,好吗?”

赵流跃抿着唇,哎,哎……他总是拗不过邵阳,当然,也是因为这些东西,实在太打动他了。

“队长,”他闷闷地开口,“谢谢你,真的,真的真的真的真的……谢谢你。”

啊,他简直要哭了。

邵阳什么都不说,只是笑着,然后趁赵流跃不备,紧紧靠上他,给两人拍了一张亲密无间的合影。赵流跃虽然惊讶,但终究没说什么,默认了。

然后,他颇为不满地看着桌上的另外三样东西,“喂,中午吃过蛋糕了,你又买蛋糕干什么?还有红酒,那个很贵的吧,我白酒都不会喝,喝什么红酒啊,装洋蒜。还有那个……呃,玫瑰花,你什么意思嘛。”

邵阳起身去拆蛋糕包装,“中午的蛋糕是大家一起买的,这个是我买的,意义不同。”

盖子打开,赵流跃探头一看,满脸通红。

心形的,上面布满了草莓,外面用红玫瑰花形装点,搞什么嘛。

“红酒是从家拿的,而且你看,是已经拆了封的,据说是好酒,但是……”邵阳耸肩一笑,边倒酒边说,“我根本不懂,咱们就偶尔装一下吧。至于单独一朵玫瑰花,就算你不知道它的花语,难道还猜不出来吗?”

赵流跃恨不得找个地缝钻下去,早就该知道开房绝对是不怀好意的!现在邵阳这样那样,他该怎么做?!刚刚收了人家那么贵重的礼物,如果立刻逃跑的话,也太不近人情了!

而且,他几乎天天跟邵阳在一块,邵阳却瞒着他精心准备这一切,他都没发现,足见邵阳对他是多么的用心,光是这份心意,他就已经、已经……哎。

又想抱着被子在床上打滚了,到底该怎么办怎么办?!

默默地去一旁换了衣服,房间里温度高,于是赵流跃只穿了衬衫和单裤,耷拉着脑袋,一副受欺负的好好学生模样,“队长,你到底要干什么嘛?”

邵阳把酒杯递到他面前,“跟你过二人世界,这么简单,你不懂吗?”

赵流跃垂头丧气,这个他当然懂,可他不懂的是,自己明明已经好几次摆明了拒绝的态度,可为什么、为什么事情会发展到今天这一步,且一点儿都不受他控制?

邵阳端着酒杯的手还在等着他,好像很有耐心。

赵流跃犹豫半晌,接过来了。邵阳很高兴,主动与他一碰,“恭喜你成为大人。”

“唔谢谢。”赵流跃嘟囔着。

喝了口酒,果然什么都喝不出来,然后邵阳喂他吃草莓蛋糕,他也只好吃,但不久前已经吃饱喝足,饶是吃货的他也没有战斗力了,便只胡乱吃了几口。

赵流跃垂着头想,今天应该是他人生中最特别的生日。

以前没有,恐怕以后也不会有。

折腾了一天,睡觉前自然要好好洗个澡。赵流跃站在浴缸里,百感交集地冲热水,不一会儿邵阳进来了,还穿着酒店的浴衣,赵流跃就一愣。

“洗完了吗?”邵阳随意地问。

“就快喽,还差头发。”赵流跃指指脑袋,想来邵阳只是等不急了吧。

“那我帮你洗?”邵阳走上前来。

“耶?”赵流跃一脸惊讶,警惕心更大大提高,他到底要干什么?

“你不是最讨厌洗头和搓背么?这是寿星待遇,仅仅今天而已。”

赵流跃蹙眉打量邵阳,似乎在判断这个人的危险系数有多高。

应该没什么吧,邵阳今天一整天表现都很好,现在,大概也是单纯地想帮他而已。

赵流跃体内的懒惰因子作祟,便道:“那好,谢谢啦。”

邵阳示意赵流跃坐下,自己脱了浴衣跨进浴缸里,坐在赵流跃身后。赵流跃本来是盘腿坐的,突然发觉这样似乎不太雅,连忙改成抱膝,邵阳在他背后,勾了勾嘴角。

邵阳化身美发店小哥,十根修长的手指在赵流跃脑袋上按着,赵流跃舒服地闭上双眼,在泡沫与热水的冲刷中,很快就困了。捂着嘴打了哈欠,问道:“还没好吗?”

邵阳道:“困了就靠我身上,等会儿洗完了我……”抱你出去。

这句话还没说完,赵流跃就一个激灵坐直身体,“不要!”

那是引诱他犯罪,他可不能上钩。

邵阳拿下花洒给他冲头,赵流跃使劲儿闭着眼睛,生怕泡沫进到眼睛里。邵阳又笑了,他最喜欢赵流跃这个表情,很努力的样子,就像个小孩子。

冲完头,赵流跃就想站起来,“好了,我在再一下身上就大功告成。”

结果邵阳却按着他的肩向后一拉,赵流跃未及防备,便靠在了邵阳身上,邵阳更不依不饶地上前,双手将他紧紧环抱。赵流跃心说完了,又上邵阳的当了!

以下拉灯,你们懂的——

\"不是。走路的人口渴了摘一个瓜吃,我们这里是不算偷的。要管的是獾猪,刺猬,猹。月亮底下,你听,啦啦的响了,猹在咬瓜了。你便捏了胡叉,轻轻地走去……\"

我冒着严寒,回到相隔二千余里,别了二十余年的故乡去。

时候既然是深冬;渐近故乡时,天气又阴晦了,冷风吹进船舱中,呜呜的响,从蓬隙向外一望,苍黄的天底下,远近横着几个萧索的荒村,没有一些活气。我的心禁不住悲凉起来了。

啊!这不是我二十年来时时记得的故乡?

我所记得的故乡全不如此。我的故乡好得多了。但要我记起他的美丽,说出他的佳处来,却又没有影像,没有言辞了。仿佛也就如此。于是我自己解释说:故乡本也如此,——虽然没有进步,也未必有如我所感的悲凉,这只是我自己心情的改变罢了,因为我这次回乡,本没有什么好心绪。

我这次是专为了别他而来的。我们多年聚族而居的老屋,已经公同卖给别姓了,交屋的期限,只在本年,所以必须赶在正月初一以前,永别了熟识的老屋,而且远离了熟识的故乡,搬家到我在谋食的异地去。

第二日清早晨我到了我家的门口了。瓦楞上许多枯草的断茎当风抖着,正在说明这老屋难免易主的原因。几房的本家大约已经搬走了,所以很寂静。我到了自家的房外,我的母亲早已迎着出来了,接着便飞出了八岁的侄儿宏儿。

我的母亲很高兴,但也藏着许多凄凉的神情,教我坐下,歇息,喝茶,且不谈搬家的事。宏儿没有见过我,远远的对面站着只是看。

但我们终于谈到搬家的事。我说外间的寓所已经租定了,又买了几件家具,此外须将家里所有的木器卖去,再去增添。母亲也说好,而且行李也略已齐集,木器不便搬运的,也小半卖去了,只是收不起钱来。

\"你休息一两天,去拜望亲戚本家一回,我们便可以走了。\"母亲说。

\"是的。\"

\"还有闰土,他每到我家来时,总问起你,很想见你一回面。我已经将你到家的大约日期通知他,他也许就要来了。\"

这时候,我的脑里忽然闪出一幅神异的图画来:深蓝的天空中挂着一轮金黄的圆月,下面是海边的沙地,都种着一望无际的碧绿的西瓜,其间有一个十一二岁的少年,项带银圈,手捏一柄钢叉,向一匹猹2尽力的刺去,那猹却将身一扭,反从他的□□逃走了。

这少年便是闰土。我认识他时,也不过十多岁,离现在将有三十年了;那时我的父亲还在世,家景也好,我正是一个少爷。那一年,我家是一件大祭祀的值年3。这祭祀,说是三十多年才能轮到一回,所以很郑重;正月里供祖像,供品很多,祭器很讲究,拜的人也很多,祭器也很要防偷去。我家只有一个忙月(我们这里给人做工的分三种:整年给一定人家做工的叫长工;按日给人做工的叫短工;自己也种地,只在过年过节以及收租时候来给一定人家做工的称忙月),忙不过来,他便对父亲说,可以叫他的儿子闰土来管祭器的。

我的父亲允许了;我也很高兴,因为我早听到闰土这名字,而且知道他和我仿佛年纪,闰月生的,五行缺土4,所以他的父亲叫他闰土。他是能装捉小鸟雀的。

我于是日日盼望新年,新年到,闰土也就到了。好容易到了年末,有一日,母亲告诉我,闰土来了,我便飞跑的去看。他正在厨房里,紫色的圆脸,头戴一顶小毡帽,颈上套一个明晃晃的银项圈,这可见他的父亲十分爱他,怕他死去,所以在神佛面前许下愿心,用圈子将他套住了。他见人很怕羞,只是不怕我,没有旁人的时候,便和我说话,于是不到半日,我们便熟识了。

我们那时候不知道谈些什么,只记得闰土很高兴,说是上城之后,见了许多没有见过的东西。

第二日,我便要他捕鸟。他说:

\"这不能。须大雪下了才好。我们沙地上,下了雪,我扫出一块空地来,用短棒支起一个大竹匾,撒下秕谷,看鸟雀来吃时,我远远地将缚在棒上的绳子只一拉,那鸟雀就罩在竹匾下了。什么都有:稻鸡,角鸡,鹁鸪,蓝背……\"

我于是又很盼望下雪。

闰土又对我说:

\"现在太冷,你夏天到我们这里来。我们日里到海边捡贝壳去,红的绿的都有,鬼见怕也有,观音手5也有。晚上我和爹管西瓜去,你也去。\"

\"管贼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