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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着这帮亡命之徒！你告诉我学校治安很好嗯？校长！你这么说是想引起我的注意吗？”柴米笑得连妈都不认识了，“有句老话叫‘身怀利器，杀心自起’，像你们这种天赋过人的异能者，拥有挥手灭敌的本领，不可能心甘情愿蛰伏于世。平日里或许迫于规则牵制，不敢随便惹乱子，可一旦遇上事端或挑衅，暴力解决的本能便会不由自主地表现出来。强者以武犯禁，弱者忍辱偷生，一切规则协议的破坏历程概莫如是。”
“有多少隐忍是心悦诚服的呢？与其相信公平，不如相信武力！”她眼睛里闪动着锐利机敏的光芒。
钱小蝶诧异地瞧了柴米一眼，她虽平常行事大大咧咧，但这番话却讲得鞭辟入理。
“我虽然是个普通人，但从初中起就精于这行了。”柴米揉了揉自己脸上硬梆梆的大鼻子，呵呵而笑，“专治各种校园暴力，黑带资质，出勤一次50元！”
赵军生盯着她看了一会儿，眼光中似乎带着点奇异的惋惜，淡淡叹一口气说：“你很聪明……”
他刚说到这里，那两伙挥舞凶器一追一逃的男同学沿着整栋食堂绕了一个大圈，再次跑到食堂大门口。在台阶处，逃窜的头一号男生太过仓皇，撞上了那个裹着长袍像沙特人一样的男子，不慎碰翻了他手中的饭盒。长袍男子眼疾手快，一伸手便捞住了飞在半空中的饭盒，手腕在下坠中急速振动几次，接住了所有被打翻的饭菜，连米粒都一颗未洒出。
他右手做着这些，左手一把揪住撞他的男生，像根绊马索一样抖动起来，抽倒了后面追上来的所有人。
一群人顿时摔得四仰八叉，他们都还未看清楚状况，口中骂骂咧咧。
长袍男子脸色一沉，小心翼翼地弯下腰，把装满饭菜的饭盒放在台阶旁边。然后扬起右手，身影一动，啪啪啪抽了每人一个清亮的大耳刮子。
听响声，这两伙男生一共有十九个人，除非有人倒霉多挨了几下。
这帮浑小子似乎被打清醒了，惊恐万分，捂着脸，东倒西歪地瘫倒在地上。长袍男子转回身端起饭盒，从他们所躺地的空隙中间一步步走过去，面无表情，但看那十几个男生畏缩的表情和恐惧的目光，却似乎受到了极为可怕的严厉警告。
“好身手！”柴米鼓了两下掌。
“不愧是赵家的执法官，果然名不虚传。”钱小蝶也忍不住赞叹。
神奇的是，长袍男子的脚步忽一顿，抬起头，远远地朝这边楼顶瞟了一眼，竟像是听到了她们的夸赞一般。他仅仅瞟了这么一眼，便低下头，举步赶路，继续往教师单身宿舍的方向走去。
他抬头时，柴米下意识想躲，钱小蝶微微一笑按住她：“他看不见你，这只是异能者的一种感应而已。”
“午饭时间到了，一起去吃吗？”赵军生像是被那个饭盒提醒了，低头看了看手表，提议道：“我们一边吃饭一边再详细聊聊？”
“不了，谢谢，我们还有别的事。”钱小蝶婉拒。
“嗯，还有事。”柴米附和。其实她满心里都是疑问，就她个人而言，很愿意通过赵军生来了解这个世界上更多的秘密，但是既然小蝶已然如此说了，尽管并不清楚她接下来还有什么其他安排，柴米也只能尽量配合她。
赵军生眼带研究地望着她们，欲言又止。
出门前，他还是喊住了钱小蝶。
“小蝶啊，你的遭遇我都明白，那只九头大蛇的来历我正在派人详查，你先不要轻举妄动。眼前这点挫折你一定要挺过去，将来你还有带领整个家族崛起的重任，情绪不能太脆弱了。”赵军生慈爱地摸了摸钱小蝶的肩膀。虽然在柴米看来，他这番举动多少有点趁机楷油的意思。在好色界，赵军生和孙派德应该是并驾齐驱的两大高手了，二者联手，可以称霸全国的女澡堂。
“知道了，校长。”小蝶不动声色地从他手下移开肩膀。
“柴米同学，拜托好好照顾小蝶和你的鼻子，她们看起来都一样地空虚。”赵军生忍吐槽忍得好辛苦，作为一校之长，最后他的理智还是战胜了感性，“对不起，我不应该再提你的鼻子！”
“滚——！”
柴米暴跳如雷，袖子一卷就准备上去捶他，钱小蝶赶快把歇斯底里发作的她拖跑了。
“别生气哈哈，刚才气氛太悲伤了，我故意开个玩笑，哈哈哈！”伴随着赵校长这一阵猥琐而爽朗的笑声，钱小蝶一溜烟儿把柴米拖到了电梯口。柴米犹自气得脸色发青，拼命挣扎着对身后的空气拳打脚踢，直着喉咙喊：“你快放开我，我特么今天不弄死这个逗逼咽不下这口气！姓赵的，你给我放学别走！有种逗闷子，没种单挑吗？”
“别闹了，跟你说件正经事！”钱小蝶板着脸说，“明天翘课，陪我去个地方。”
“明天？明天周五啊！”柴米终于冷静下来，疑惑地问：“后天就是礼拜六了，有什么急事不能等到周末再办？”
“废话少说，你去不去？”
“我去！我不去！你猜我去不去？”柴米笑嘻嘻地逗她。按照她们寝室里的聊天惯例，钱小蝶会接上一句“你猜我猜不猜你去不去”，然后柴米继续反问“你猜我猜不猜你猜不猜我去不去”，以此类推下去，直到一方接不上来为止。然而钱小蝶此刻根本没有心思跟她打趣，皱起了眉头，轻声提醒她：“柴米同学，我昨天刚刚丧偶，你撩骚得有个度啊！”
“萨也蹩锁了，大妹子，刀山火海我都陪你去！”
这天半夜，柴米睡得正香，忽然被身边的一阵异动惊醒。她一睁眼，发现钱小蝶正站在她的床边，俩眼睛发射出幽亮的绿光，直勾勾地盯着她。柴米还以为她在月圆之夜会突然妖性大发要吃人，吓得一骨碌爬起来，尿意直往尾椎骨上窜：“你干嘛？”
“我好像听到小白毛的声音了。”小蝶说。
柴米镇定一下：“做噩梦了吗？”
“是噩梦吗？”钱小蝶怔了一怔，喃喃重复着她的话，脸上浮现出一个近乎绝美的脆弱笑容，“也许真的是我在做梦吧……可是梦见他怎么会是噩梦，应该是个美梦呢……”
她在柴米床边呆立了片刻，默默转身，走回自己的床铺。
柴米惊魂甫定，撩起脸颊上散落的头发，摸到枕边手机看了看时间，午夜十二点零几分，正是传说中不能照镜子削苹果也不能站在十字路口烧草纸的时间。她仰天躺回到床上，翻了个身，自一片黑暗中望向钱小蝶瑟缩而卧的方向。这一瞬间，她忽然发觉自己可以理解一点失去男友的那种难过心情了，因为，牛北一已经整整两天没有和她联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