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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028章 说起从前事 病体已痊愈

仙翁还了礼。

沙僧也上来与他相见,说些当年在天上之事。他们本来是旧相识,也不陌生,说起话来十分自在,确实开心。

国王也十分开心,他传旨教光禄寺里办素斋,开东阁,摆盛筵,感谢三藏法师,招待南极仙翁。一时之间,宫里宫外好不热闹,连那六宫妃嫔听说寿星老南极仙翁下凡了,也各自来看稀奇,见了老寿星就拜,希望得个福气,有个福报。

盛宴已开,三藏师徒和南极仙翁坐在一桌。桌上全是素斋,天下之珍,山中美味,皆赖地力所生,并不曾伤害一个生灵之命。只见,好素斋:彩绣满眼,奇香袭鼻。桌上挂着锦绣纬,地上铺着红光毯。宝鸭烟,是沉檀香;御筵菜,属香馨品。看盘里果砌楼台,龙缠是糖人走兽。鸳鸯锭,狮仙糖,果然好看;鹦鹉杯,鸬鹚杓,像模像样。果品百样个个鲜;斋肴千种样样奇。桂圆板栗,荔枝鲜桃。红枣霜味道甘,松籽紫葡酿酒醇。蜜食不少,蒸酥也多。油炸裹糖,花饰锦妆。金盘端来馍高垒,银碗盛上玉稻香。酸辣汤水味道足,相连喷香添换好。更有好蘑菇,木耳,竹笋,黄精,素菜素斋,珍馐佳味。穿梭往来使者送,前桌后桌连番摆。

席间,三藏法师问南极仙翁:“老仙翁,贫僧有一事不明。”

仙翁说:“是何事?法师说来听听。”

三藏法师说:“这白鹿本来是老仙翁的坐骑,为何却能私下到凡间?”

仙翁拂着长须笑道:“这事说起来,也是有个劫数在。此前,东华帝君过我荒山,他好下棋,我也好下,我们两个就下了一局。不想,这个孽畜就趁此机会,遛到下界来为妖了。帝君走后,我不见了脚力,四下里寻找,后来屈指一算,却原来是在比丘国为害,就赶紧来寻它。刚好遇上了孙大圣和天蓬元帅在和它想斗,若不是我及时为它说情,恐怕它已没命了。”

这宴席之上,叙了座次,寿星坐在首,三藏法师次之,比丘国国王是前席,悟空和八戒、沙僧这兄弟三个,则是侧席。另外,相陪的是三个太师。宴席之侧,相陪的是教坊司奏乐。

比丘国国王是十分感谢三藏师徒,对寿星南极仙翁也是无比佩服。他举起了手中的紫霞杯,连番劝着着。大家都喝了,只有三藏法师素来不沾酒,就是素酒他也辞而不饮。宴席之间,大家其乐融融,说着笑着,和此前国丈在时,弄得愁云笼罩,完全就是两个样子。

八戒是个大肚子,吃完了眼前的菜,吃光了他自已碗里的饭,也还不知足,又去扒拉其他人面前的菜。他只管吃,人家说什么话,他也听不见,也没工夫听。比丘国国王见八戒这个饭量也实在是大了些,怕他不够吃,就又叫光禄寺里,单独为八戒另做了一席素斋饭菜。八戒这次可是吃得太尽兴了,一阵风卷残云,将这满满一桌子饭菜吃得点滴不落下。

吃完饭,喝茶的时候,比丘国国王就跪在了寿星老面极仙翁面前,说:“请老仙翁赐弟子一粒丹药,吃了好延年益寿。”南极仙翁说:“我来得比较仓促,是为了救这个孽畜而来,没有带什么丹药。若是传你一个服食养气的方子,我看你骨衰筋弱,恐怕也承受不起。这倒是不好办了。”

比丘国国王在南极仙翁面前跪着不起。

老仙翁沉吟了一下,笑道:“这样吧,我这袖子里有三颗火枣,本来是想给东华帝君,给他泡茶用的。当时下棋下忘了,现在你说了,那就给你了吧。”南极仙翁从袖子里将这火枣三枚送给了比丘国国王,那国君接了过来,吞下肚去。只听见他肚子里咕鲁鲁直响,顿时就觉得肠胃开了,病体也就痊愈了。

八戒看见了,有些眼热,对南极帝君说:“老仙翁,你也给我几个火枣吃吃,好不好?”南极仙翁笑道:“我今天就带了三个,你哪天想吃了,找我去,吃它个几斤都不是事。现在,就别计较这几颗了。”

吃过了茶,南极仙翁辞别了三藏师徒,走到殿外,跨上白鹿,只见一朵五彩祥云冉冉腾空,仙翁骑鹿,乘着这朵祥云,回天上去了。比丘国国王和文武百官,三宫妃嫔,以及城里百姓们,都望空而拜,焚香祷告。

三藏法师见诸事已了,就准备向比丘国国王辞行,继续向着西天取经而去。比丘国国王苦苦挽留,让他再住些日子。三藏法师说道:“贫僧此去取经,是受了唐王之托,菩萨点化,佛祖召唤,愿早得真经,修成正果。还请陛下体谅贫僧心意,实在是不敢多留了。”

比丘国国王说:“圣僧若是不肯留,也可,只是,请问圣僧长老,将以何教寡人?”

三藏法师说:“教导之人并不敢说,只有规劝之辞。从今以后,陛下若能广施恩德,广结善缘,凡事不贪色欲,多积阴功,就可以因祸得福,祛病延年了。”

比丘国国王十分感激,不住点头,吩咐人取金钱布帛来,送给三藏法师做路人穿戴使用。三藏法师自然是坚辞不受,说出家人也用不着这些,于路化斋,有缘募化就可以了。

比丘国国王见他不接受金钱布帛,就吩咐人准备好龙车銮驾,他亲自扶三藏法师上了龙车,率着百官,摆依仗亲自送出城去。一路之上,那三街六市里的百姓们,街衢里巷中的黎庶,全都出门相送,盏添净水,炉降真香,十分殷勤,虔敬备至。正在这时,天空之中突然刮起了一阵风,自空而降了一千一百一十一个鹅笼,里面各放着一个小儿,正在啼哭。原来,这是城隍,土地,社令,真官,五方揭谛,六丁六甲,四值功曹,护法伽蓝,记着悟空此前的吩咐,见妖怪已拿住了,就将这些小儿们送了回来。

随着阵阵阴风,这些小儿们落在了城中。众神向三藏师徒辞别,阴风起处,又都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