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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101章 眼前有片空 乱石成基础

师徒四个说话,说了一会儿,有几个僧人端着斋饭,送过来摆在了桌上。师徒四个停下不说了,安生吃斋。

吃完了饭,僧人过来将碟碗收拾下去。三藏法师走出方丈,看到中天月明,正是上弦月。他喜欢这夜色清幽,信步走着。悟空也跟了出来,离他不远,保护他。

身后有人说话:“唐长老稍停,我们老爷听说长老从中华来,想一睹上邦人物丰采。”

三藏法师转身,见有个老和尚,拄着个竹节杖,颤微微走了过来。他到了三藏法师面前,开口说道:“是中华上邦来的圣僧?”三藏法师赶紧谦恭应道:“不敢,弟子是从中华而来。”

老僧见三藏法师神情和雅,仪容非凡,又见他言词谦恭,举止有礼,不由得赞赏道:“果然是上邦人物,非同凡响那。”三藏法师合十说道:“阿弥院佛,老院主谬赞了。”

老僧问三藏法师:“不知师父今年多大了?”三藏法师说:“虚度四十五岁。”他又问老僧:“敢问老院主尊寿?”老僧笑道:“贫僧比老师痴长一甲子。”

三藏法师十分惊讶,说道:“原来老院主已有百又五岁了,实在是寿星。”

老僧微微笑着,没言语。

悟空上来,笑道:“老院主,你看看老孙,能不能猜出我有几岁了?”

老院主仔细瞧了瞧悟空,见他相貌不比凡人,也看不出多少年纪,说道:“这位师父古颜古貌,神气清奇,贫僧年老眼昏,月下难以分辨。”

悟空也笑了笑,没言语。

三藏法师记着佛经里所说的故事,就对老院主说:“敢问老院主,给孤独园之址,在于何方?”老僧说道:“就在后门之外。”三藏法师急切道:“敢请老院主带弟子去一观。”老僧说:“这有何难,请师父随我来。”

他叫僧人开了后园之门,三藏法师走出门外,见眼前有片空地,乱石叠成了基础,已是荒芜之方了。

三藏法师合掌诵着偈:“曾有檀那须达多,以金相济助贫疴。而今祇园仍然在,长者何方伴觉罗?”

众人在园子走了一会儿,天上月光更加清亮,果然是个好夜色。后门外有个台阶,青石砌成,十分光洁。三藏法师与众僧,就在这青石上坐下来,赏玩月色。

坐了一会儿,远处忽然传来了隐隐约约的哭声,似有似无,传入了三藏法师耳中。他仔细听,这哭声像是十分悲切。三藏法师听了也觉得有些心酸,问身边的僧人:“是谁在那里哭泣?”

老僧没有回答他,而是转过身去,对跟着的僧人们说:“去为师父煎些茶。”跟着的僧人们答应了,转身走出给孤独园之址,从后门又进寺中去了。

见身边无人,老僧人也不说话,对着三藏法师就跪了下来。

慌得三藏法师赶紧扶起他,问道:“老院主,这是何意?”

老院主说道:“贫僧痴长了百年,于人事之上,也略略通晓些。当入了禅定之后,也曾经见过些景象。老爷师徒两人,是从中华上邦而来,自然与他人不同。这些事,也只有说与师父听了。”

悟空听了话里有因,不由得警觉起来,说:“是什么事?你可以说说看。”

老僧说道:“以前有一次,弟子我正在月下禅定,忽然听到风里刮来了怨声,带着悲意。我从禅定里出来,到园中来看,见园子里有个女子,相貌十分端正,容颜不比常人。我问这个女子:‘女施主是何方人氏?怎么到园子里来了?’那个女子回答道:‘我本是天竺国公主,在月下观花之时,让一阵风刮到这里来了。’我见她举止和常人一样,就知道不是妖怪。她必定是为妖怪所害,只是弟子并无法力,降不得妖,只好先将好收留下来。又怕寺里僧人见了,生起议论,就在园子里盖了所房子,像是个监房一样,只在门上留了个小孔。每天就从这个孔里递饭递水,养着她性命。寺里僧人见了奇怪,我对他们说:‘这是个妖邪,让我困在这里了。’僧人们信以为真,也没有再问。”

悟空说道:“这个谎能欺得了人?”

老僧说:“若只是弟子这样说,恐怕也瞒不了太久。幸好那女子也是个聪明人,她故意做出邓邓呆呆模样来,在屎里睡,尿里坐,弄得浑身污迹斑斑,又说胡话,寺里僧人们见了,自然不生疑惑。”

三藏法师叹道:“原来是这般。只是不知这个女子,所说的是否是真话?她果然是天竺国公主不成?”

老僧说:“我为了辩明此事真假,曾经到都城里乞化。说来也奇怪,从都城人口中得知,公主仍在宫中,并未曾出过宫,也没有发生异常之事。我在城中,也曾见过公主出宫,偶然间瞥得她面目,竟然与园中女子一模一样。”

三藏法师说道:“这就奇怪,到底这园子里的天竺公主,是真是假?”

老僧说道:“正因为老师们是从中华上邦而来,若是到了都城之中,还请老师们代为分辨。一则是辩明正邪,二则是昭显神通。”

三藏法师和悟空两个人将老僧的话记在了心里。正在这时,去煎茶的僧人回来了,三藏法师吃过茶,就与悟空一起辞别老僧,离开了园子,去方丈里休息了。

八戒和沙僧两个人,在方丈里等师父回来。等了一会儿,不见人回来,八戒就有些不耐烦了。他说:“明天还得赶路哩,老和尚偏好和人说话,也不回来歇息。沙师弟,你等师父吧,我睡了,不等了。”

八戒跳上了床,刚睡下,三藏法师和悟空两个人就回来了。

悟空见八戒睡了,上去推他,说:“呆子,你贪吃又贪睡,五阴炽盛,怎么修炼?”

八戒说:“别闹,都睡下了,明天赶路,你和师父也早些睡吧。”

看看时间不早了,悟空和三藏法师也分别歇息,师徒四个一夜无话,直到天亮方醒(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