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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69张保罹难

回去我们面对的是脸色不好看叶言庭,她有些疲倦,又有些失望,还有些陷入难题,仿佛在思索着什么。

邱建国才是脸色铁青:“目无法纪,目无法纪……张保,这张保,没想到才是这次大麻烦的始作俑者,这些年轻人,还是信仰不够坚定,受到了太多的负面影响,缺乏正确的认知和思考。”

别看他佯装暴怒,却是又再次使用了一招顺水推舟,试图将所有的问题推到张保这个死人身上,如此一来就能够快速将巧天工的麻烦压缩到最低影响上。

我们根本懒得理他。

孙倪看向叶言庭:“叶姐姐,你说张保突然就死了,陆阴阳擅长验尸,不如让她去看看?”

叶言庭摆摆手:“不用了,这事武处长已经在处理,而且我们毕竟算是‘外人’,关于这种死人的刑事问题不方便涉入过甚。”

她转头对邱建国点头致意:“辛苦邱主任了,巧天工的事干系甚大,还需要详细调查一番,劳烦邱主任帮忙将张保的个人详细履历和资料给我们提取一份出来,电子档和纸质文档都要一份。”

邱建国有些失望,不过这一点情绪被他掩饰极好,点头说:“好的好的,我这就去。”

孙倪又补充了一句:“劳烦邱主任,再帮忙把高通的档案也给我们一份。”

听到高通的名字,邱建国迟疑了一下,也点头。

这迟疑我倒是看出一点道道,别看邱建国这人喜欢和稀泥,看人还是很准,从他分人就能看出一鳞半爪。北派有国安的武处长陪同,显然比现在较为落魄的南派和第六司要强力,因此邱建国将两个人中嫌疑最大的张保交给了叶言庭,高通这个有些木讷不善交际的给了我们。在他心里也是有小九九的,高通纵然是人有时候有些不懂大局,但本身没什么问题,这才是他迟疑这一下的原因,他大概是想要替对方说一两句,但考虑到自己眼下已经主导不了,也就多一事不如少一事,明哲保身了。

能够看出这些门道也多亏了此前周游和罗胖子的指点,他们意见出奇统一,认为我擅长观察和细节,倒不如将所有精力集中在这部分上,不用去浪费口舌,尽可能抓住对方的细微变化,再稍微推导一番,结合前后就能够得到一些很有意思的额外信息,我也很快掌握了这一点。不得不说,这种暗处观察的路子的确很适合我,还有一种cos福尔摩斯的智力愉悦。

叶言庭带着我们一路进入北边的一处楼里,为了防止互相影响,询问张保的场所距离我们所在大楼有十五米远。

门口两个国安便衣冷着脸,看到我们后伸手阻拦,直到叶言庭示意我们展示工作证,这才放了我们进去。里头有三个人正在忙碌,一个手提箱子的法医,一个现场勘查人员正在拍照记录,武处长则是站在窗口边上抽烟,眉头紧锁。见我们进来,武处长只是侧脸看了一眼,再次转过头去吞云吐雾。

地上躺着一动不动的张保,这还是我第一次看到他的模样,本人看起来有些消瘦,马脸,穿着一件整洁白衬衫,贴身西裤,船鞋,头发三七分微卷,清秀,目测年纪不会超过三十二岁,比起不修边幅的高通来说妥妥一个帅哥。此时张保双眼圆睁,仿佛临死前看到了什么不甘心的东西似的,手指也捏紧成拳头状,整个人仰躺地板上,摆成一个标准的大字型。

陆阴阳戴上橡胶手套后蹲下,用手指挤压了一下张保的手腕,旁边法医和鉴定人员看向武处长,武处长摆摆手示意他们不用在意。

叶言庭抚了抚眼镜:“事发突然,我们根本没有反应过来,张保就已经昏厥,初步判断是脑梗塞导致猝死。”

和我们分头行动后,叶言庭就回到这里,国安武处长早就将张保控制起来,至于高通并非是国安没有出手,而是将他安置在另一端,避免俩人串供。后来为了效率更高,就变成了我们和叶言庭两步同步进行询问调查,那头我们艰难地和不善交际的高通在交流,这边叶言庭也遇到了问题。

“张保倒是言辞清晰。”叶言庭抓起旁边的矿泉水喝了一口:“不过他太聪明了,什么话一听就立刻明白我们想要知道什么,和聪明人打交道大多时候是轻松的,不过却没办法保证他毫无隐瞒,这一点贯穿首尾,很是棘手。”

面对叶言庭,张保很配合,知无不言。

与区域维护员高通不一样,张保着重对巧天工的周期性变化进行记录和分析,并且将其整理成报告形式发送上传,与中科院有关项目组进行密切互动。他的着重点一开始就集中在巧天工这一件神秘青铜人俑身上,在不伤害其本身的前提下尝试用各种仪器对其进行分析解析,只是由于巧天工本身来历特殊,上级部门要求张保有任何尝试都必须申请获得批准,这也是进展缓慢的一个原因,流程太漫长。张保差不多和高通是同一时间来的华南植物园,高通是2011年硕士毕业就考入了这里的事业编制,张保要迟半年,他是被调到植物园来进行实地研究,接触巧天工则是2014年才开始接替前辈参与到专门保密研究上来。

叶言庭问的问题依旧是老几样,时间,人物,地点,在巧天工断臂和后来再度龟裂之间,到底有没有不同寻常的事发生过?

张保的回答是:“一切正常,没有外来人员,只有我、高通和邱主任进出那个保密房间,此外就是三个月一季度一次的中科院项目组过来实地考察,不过也仅仅是一天时间,都是以前的那些人。”

异常事件张保也说有过一件,这事他此前已经汇报过项目组,巧天工疑似能够与人沟通交流。

我顿时想到高通此前说过的:“张保也和巧天工对话过?”

“对话?不,不算。”叶言庭有些诧异,仿佛听出我话外之意,比了个手势让我不要继续:“张保说的是利用无线电设备,能够在巧天工所处的房间外捕捉到一些奇怪的波动,这些波动通过编码方式可以翻译成一种奇特的乐谱,张保最近半年一直在分析这音乐表达的含义,后来他不断尝试之下发现旋律中的重点是节奏,类似于哒哒,哒哒这样的波段反复出现,而且极为强烈。所以他认为这是巧天工的一种特殊信息传输。”

哒哒,哒哒。

救我,救我。

我听得心里一窒:“然后……”

“张保开始尝试利用类似的波动与巧天工互动。”叶言庭声音越来越严肃:“慢慢,张保发现了一个新的特点,巧天工发送的信号越来越强烈,重复的两个音节波峰波谷越渐尖锐,似乎急切想要表达出一种含义。而任何生物,暂且将巧天工看成是一种特殊的生命形式,它最强烈的欲望根源来自于生存和繁衍,而优先级更高也更迫切的是生存。”

她轻声道:“所以张保判断,巧天工是在求助。”

我心里狐疑,为什么张保隐瞒了高通的发现,按照高通的说法,张保听了高通的话十分震惊,说明高通多半是在其之前听到了巧天工的呼救。难道是为了抢先这个发现权属?

“在这个时候,张保突然开始浑身痉挛,变得极其暴躁,具有攻击性。”

叶言庭看向那法医和现场勘查员:“劳烦两位暂时出去喝个茶。”

俩人很知趣地告辞离开。

只剩下武处长依旧站在窗口,手靠在窗台上,望着外面,眉头拧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