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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2.曲径通幽

寒夜洐呆呆地看着眼前的这只猫。

看上去不过是很普通的三色花猫,除了瞳色一黄一蓝,以及胡须稍微长了点以外,实在看不出有什么特别之处。

花猫后腿撑地,前爪扶着膝盖,像个颓废大叔一样蹲在石头上,懒散地俯视着寒夜洐一行人。

不不不,也许只是巧合罢了,也许有人在附近藏着?

寒夜洐东张西望,想找到声音的正确来源。

花猫挥了挥爪子。

“别找了喵,这里除了你们和老朽以外没有别的喵。”

“夭寿啊,猫竟然说话了……噗啊!”

话音未落,寒夜洐感到自己被一股巨力压着跪在了地上。

“大师,这位是青楼的新人,年幼无知不懂规矩,弟子教导无方,还望大师恕罪……”

寒夜洐忍痛艰难地扭头一看,发现苏飞飞和沐沐竟不知何时一左一右地低着头跪在了地上。

真的假的。不过是一只猫,不至于吧。

然而现场气氛却格外肃穆,沐沐还只是态度比较恭敬一些,苏飞飞则整个人都在微微颤抖。

寒夜洐气沉丹田,回想着之前传音入密时的感觉。

‘喂喂,苏飞飞,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飞飞?说句话啊。’

‘小飞?’

‘小飞飞?’

‘喂喂?听得见我说话吗?怎么回事这信号不行啊。’

“这位小施主,老朽观你周身气息并无修炼过的迹象,却能掌握这传音入密的秘术,倒不知是何人所授……”花猫舒展四肢飘到了寒夜洐面前,抬起前爪轻轻搭在寒夜洐前额上。

“唔喵,何等惊诧!竟是仅凭自身天赋便突破了内喉玄关一十二道,看来倾羽小友这次又拣回了个了不得的东西啊。”

老猫扭过头看了看苏飞飞。

“如果老朽猜得不错的话,想必就是这位小施主了。”

“大师明鉴,这便是飞廉大人……”苏飞飞自觉失言,急忙住了嘴。

“无妨,无妨,命里有的躲不过,顺其自然便可。”花猫摊着身子在空中打了个滚。

“这位又是……”

“晚辈沐沐,见过大师。”

“沐沐?”花猫似乎想起了什么,拨弄着爪子沉思半晌,一会看着沐沐,一会看着苏飞飞,一会又看看一脸懵逼的寒夜洐。

“沐沐。沐沐。唔……喵哈哈哈!好一个沐沐!飞廉啊飞廉,这等逆天改命,旁人不明就里或以为此乃天数,当真是天纵之才,天纵之才啊。”

“大师……”

“唔,老朽失言了。来来来,诸位也不要干在这站着喵,且随老朽一道回庙里一叙。”

于是乎,苏飞飞,沐沐一前一后,中间夹着个寒夜洐,一同随着前面漂浮着的花猫,顺着小径,一步步像深山中走去。

“话说,苏飞飞,为什么你们这么小心翼翼的啊?”实在受不了这沉闷气氛的寒夜洐压低声音,轻轻怼了怼走在前面的苏飞飞。

“嘘……”

“呃?”

“你不要命了!”

“怎么?”

“你……你可知道那位大人是什么身份?”

“那只猫?痛,干嘛打我。”

“猫会说话么?!”

“呃,一般来说不会啦,但我个人觉得能说话的猫还是很萌的。”

“谁问你的喜好了啊!”

“那是……”苏飞飞紧张地望了望前面懒洋洋地漂浮着的花猫。

“妖仙之乱,黑血劫,虚庚的血宴,过去的几百年间发生了一系列很可怕的劫难,据说最严重的时刻整个神州大陆每天都在颤抖,无数生灵仅是处在劫难边缘便轻易地灰飞烟灭。有那么一些人,因为自身的强大,每有劫难发生,便会被卷入旋窝的中心,有的死去,有的被废掉一身修为苟且存活,剩下极少数的,便是那些依数历经这数场劫难依旧毫发无伤的存在。这些存在,要么有所顿悟超凡入圣,从此不轻易现于人间,要么直接历尽劫难飞升成仙,再未出现在神州大陆上。”

“但这并不是全部。有那么一小部分因着各种原因依然在这世间平静地生活着,比如,你眼前的这位。”

“九命灵猫,幽冥爪,污血猛毒,西国之猛虎,猫神八千兆,这些名号散乱地分布在几百年间的各个时期,而事实上它们却属于同一个‘人’,这个‘人’后来收了一些有缘的小猫为徒,隐居在深山里作了一间寺院的住持。”

“这情节好耳熟。你不会要告诉我这只猫就是那什么‘西国之猛虎’吧?‘西国之萌猫’还差不多。”

“唉,夜雪你记着我这句话,总要一天你要为你的嘴贱付出代价的。总之,这位就是你接下来这些日子里的房东了。拜托你了就算是为了和房东打好关系也好,请你千万不要随便说些会得罪到他话,好吗?”

“不会啊,我是猫派的,怎么可能得罪他呢?哎,苏飞飞,你说我要是摸他的肉垫会不会被打啊?”

苏飞飞绝望地叹了口气。

看来刚才说了那么多,这没心没肺的夜雪怕是一个字也没听进去。看来接下来的日子里既要提防着夜雪时不时的作死行为,又要提防着处处跟自己过不去又企图阻碍自己和夜雪亲亲爱爱的这个半路杀出来的小沐沐,真是累心啊。

一回头,却发现寒夜洐正和沐沐叽叽喳喳地吵吵着什么。仔细一听,原来二人竟在商量如何才能摸到这位花猫住持的肉垫……

说话间,众人已走出了好一段距离,脚下的路也越来越有人工修缮过的痕迹了,然而走了不一会,路却终止在了前方,尽头只有一座冷冰冰的绝壁。

“就快到了喵。”

只见花猫口中喵喵有词,前爪一挥,众人只觉眼前一花,冰冷的绝壁表面漾起波纹。寒夜洐揉了揉眼睛,赫然发现这天然的石壁竟似乎是有了生命,微微向后倒去,倒下的过程中,山体一段段裂开,铺出了一道约百余级的石阶。

花猫住持慢悠悠地落在地上,后腿撑地,背抄着两只前爪一步一步顺着石阶走了上去。

出乎意料地,石阶并不冰冷,反倒温暖而潮湿,并且,不知是不是错觉,脚踩在石阶上的时候,寒夜洐竟似乎能感受到它微微的律动,仿佛自己正在一只庞大的活物体表行走着。走着走着,寒夜洐感到有什么东西在拽着自己衣角,回头一望,却看到沐沐有些怯生生的小脸正看着自己。寒夜洐叹了口气,微笑地看着沐沐,轻轻摇了摇头。沐沐红着脸拉住寒夜洐的胳膊,嘴角漾起止不住的笑意。

不知怎的,走在这石阶上,寒夜洐感到说不出的踏实。

“到了喵。”

寒夜洐猛一抬头。

这狭小的山道尽头,竟有这么大一片露天的平地,然而薄雾笼罩下,却也只看得清面前空旷的小院子,以及院子里的一棵郁郁葱葱的古树,一口长满青苔的古井。

身旁的一块伤痕累累石碑上卧着一直很胖的白猫,听闻有人声,它机警地睁开了眼睛站了起来,前爪敲了敲石碑顶端。

花猫慢悠悠地踱步上前,将肉乎乎的前爪印了上去。刹那间整座石碑缝隙间透出耀眼的金光,盘旋扭曲着弯成两个篆体文字。

住持。

白猫怔了一怔,挣扎着肥胖的身躯站了起来,人模人样地做了一揖,口吐人言。

“弟子有眼无珠,一时间未能认出住持金身,罪过,罪过。”

“无妨。”花猫挥了挥爪,石碑上的金光腾空而起,盘旋着拨开了迷雾,现出了一片广阔的风景。

丹霞翠壁映楼阁,晨钟暮鼓罗幡幢。一座古朴庄重的禅院出现在眼前,虽不像某些大寺那般金光宝器,却也有阁前殿后,九转回廊,高低错落,层次分明,看着与凡间寺庙并无二致,不同的是,这院中却没有僧侣,倒是能见着不少清扫院子的小猫。

PS:要开学啦,suang不suang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