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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十一章 卑躬屈膝

微皱的眉头就像是碾皱的花瓣,南宫沐雪静静的看着司明景墨,声音冰冷道,“那你现在要我做什么呢?”

“你是南宫国的嫡长公主,明日最好由你出城迎接圣驾”,司明景墨低头看着南宫沐雪紧皱的眉头,那种难受不服却无可奈何的样子真让人心疼,然而这也许是保住她的唯一办法。

“呵呵……”南宫沐雪鼻间再也发出一声冷笑,继而直直的看着司明景墨咬牙切齿道,“你知道么?司明景墨,你现在站的地方是我南宫家族统治了三百余年的土地,这上面有我南宫家族的汗水与血水,这片国土就算是被铁蹄践踏也留着我南宫家族的傲气,它可以被攻破但它永远不会屈服!”

司明景墨看着南宫沐雪,说实话他想不到,想不到她能说出这样的一番话,那个任性刁蛮的傲娇公主怎么可能有这样一番见地,然而,这样强有力的声音就是从她纤弱的身体中宛如洪流般爆发出来。

她的眼神明亮而有坚韧,就像是一个打不到的巨人,这便是一个家族的精气,是延续几百年深入骨髓的精魂!

“我也不想再跟你强调一次”,冰冷如寒玉般的目光直直的看着南宫沐雪,薄唇轻启却是一种异常有力让人无法反抗的语气,“南宫国早已不复存在!”

“我不可能对破国仇人卑躬屈膝!”南宫沐雪就像是一只发怒的野兽向司明景墨嘶吼着,“我!活着的目的就是杀了你!你知道么!”

“你以为你现在能杀得了我么?”司明景墨慢慢靠近南宫沐雪,直直的审视着她的眼睛,鹰目轻眯道,“或者,你就这样高傲却无知的活着,然后等我那一天残了或者是傻了才有能力把我杀了,而且,我要告诉你南宫沐雪,除非我四肢全废,否则你根本杀不了我”

“对,我杀不了你,我高傲却无知的活着,我苟且偷生做着永不可能实现的梦,我失去了一切高傲的资本却不知天高地厚的胡作非为!”南宫沐雪低吼着

“可是,司明景墨……”缓缓抬头却已经泪流满面,晶莹的泪水在她脸颊上肆欲横流,心如刀绞般的声音,“你要我怎么做?要我打开城门去迎接敌国圣上么?要我看着皇兄的头颅去对你父皇卑躬屈膝么?亦或者……”

南宫沐雪突然微微一笑似是含尽了人间悲凉,唇边的笑幻化成一抹讽刺与嘲笑,痴笑道,“亦或者穿上血红的嫁衣,顶着婚约的名义,成为你口中信守承诺的王妃?”

紧皱的眉头像是碾皱的花瓣,白皙的面庞宛如雨露沾花的倾世绝美,南宫沐雪痛哭道,“司明景墨,你要我活下来,却让我这样活下来,为什么?”

倘若我不是司明国大皇子,倘若你不是南宫国嫡长公主,如此情景我便可将你紧紧抱在怀中,用温暖宽阔的胸膛给你带去一点点哪怕一点点温暖,能让你觉得这世间真的不只是孤孤单单的你自己,能轻轻拭去你脸上的泪水温柔告诉你,还有我……

可是,我是司明国的大皇子,你是南宫国的嫡长公主,身负使命胸怀壮志,便不能顾及太多的儿女情长……

如此,便也只能道,“因为我们活着都是为了拿回曾经属于我们的东西!”

“呵呵……”一抹嘲讽的微笑,南宫沐雪看着面前的司明景墨,若是五年前他说‘我们’还有可能,而如今怎么可能还有‘我们’呢?语气平淡却嘲讽道,“司明景墨,这个世界上可能有你,也可能有我,但是永远不可能有我们……”

我们?一种淡淡的心疼在心间蔓延开来,司明景墨看着冷笑的南宫沐雪只觉得揪心的疼,剑眉轻皱语气却是那样的坚定,他死死的扣住她的目光道,“今日我不是跟你商量!”

“我不去!!”南宫沐雪朝着司明景墨嘶吼道,他可以把一切做的理所当然,就连这样泯灭人性的事情他也能像发号施令一般的操纵她。

她姓南宫,身上流的是南宫皇族的血液,要怎样打开城门去迎接那攻城略地的破国强盗?

人,必须学会做一只羊,才能成为一匹真正的狼。

也许这一切对她残忍,但是他要她活着,他要保住她的命,他要和她执手坐拥天下,他要她成为他的皇后,假借求亲之名暗查国情是真,马场求亲许下承诺也是真,至少他觉得她是他唯一的妻子。

金革鞭握在手中,鹰目紧盯着面前的女子,薄唇冷冷道,“我问你,去不去?”

南宫沐雪也看见了司明景墨手中的鞭子,她当然已经领教过司明景墨的鞭子,上次的一鞭在腹间还有淡淡的痕迹,那痛骨抽筋的痛还能清晰的浮现在脑海中。

抬头正对上司明景墨的眸子,目光讽刺言语辛辣道,“不去!!”

“啪!”甩手一鞭毫不留情,狠狠的打在南宫沐雪膝盖上,南宫沐雪身子不稳不得用手扶住旁边的木矶,火辣辣的疼痛瞬间让她泪眼朦胧。

钻心的疼不及你目寒如冰……

南宫沐雪看着面前的男子心中暗暗的讽刺道,‘南宫沐雪,你看见了么?这便是你心心所念的良人……’

“去不去?”平静无比的语气将自己心中的抽痛完完全全掩饰起来,鹰目一扫便看见她鲜血殷湿的衣裙,是他下手太狠了了么?

片刻的混乱司明景墨不禁皱了皱眉头,若是她不肯去那便也难逃一死,不如……就狠点吧!

目光对视,冷冷的寒意让南宫沐雪身子一颤,心底窜出一阵寒流慢慢的让她的身子发抖打颤,骨节分明的手紧紧的攥住桌角,她不能倒下去。

“不去!!”南宫沐雪咬牙说道

“啪!”反手又是一鞭,鞭子宛如火龙一般缠住南宫沐雪纤细的腰肢,随之而来便是刻骨入心的疼痛。

“啊!”南宫沐雪不由惊叫出声,这一鞭于前一鞭只重不轻,腰上就像是被火灼一般疼痛,连同前几日的旧伤一起疯狂的攻陷南宫沐雪的神经。

鞭子轻轻一带南宫沐雪便重重的摔在地上,司明景墨分明看见了南宫沐雪颤抖的双手,她纤弱的身子就附在冰凉的地砖上,鲜血浸湿的衣裙就像是慢慢绽开的梅花。

五指紧握,凸起的白骨就像是要挣破皮肤一般,鹰目闪过一丝不忍但终究还是无可奈何,这一关,她要过,他也要过,这只是开始绝对不是结束。

“去不去?”优美的唇微微一动,竟好像是窜入了一丝寒气两司明景墨都觉得声音有点颤抖。

冰冷的地砖让南宫沐雪感觉更加的寒冷,然后额头上却生生出了层密汗,她看到自己苍白的手指在微微打颤,抬头看着居高临下的司明景墨,她只看到他如冰棱一般的下巴。

身体中注入一股力量,她慢慢用双手支撑起自己的身体,但无奈腹间和膝盖实在太疼,她每动一次伤口就像是被针扎了一般。

她不能倒下,强烈的疼痛不禁让南宫沐雪闷哼了一声,声音细微语气却异常坚定道,“不去!”

司明景墨看着艰难起身的南宫沐雪,握了握手中的鞭子却觉得越来越使不上力气,冰冷的唇紧绷甩手又是一鞭,这一鞭重重打在南宫沐雪的背上。

刚起来一点的身子瞬间又狠狠倒在地上,顺便扯动了腹间和膝盖上的疼痛,‘啊’南宫沐雪吃痛的叫道,额头上又出了一层冷汗。

从寒用完餐刚站到殿门前便听见南宫沐雪痛苦的声音,心中一惊忙大喊道,“殿下,您怎么了?”

无令不能进殿从寒只能侧耳细细听着殿中的声响,南宫沐雪痛苦的叫喊声伴随着凌厉的挥鞭声不时从殿中传来,从寒意识到不对便顾不得什么直直冲进殿中。

进殿便看见南宫沐雪趴在地面上,豆大的汗珠零零稀稀挂在她的额头上,鲜血浸湿的衣裙显得尤为扎眼,那苍白到不能再苍白的脸庞就像是一张白纸一样。

“殿下!”从寒忙跑过去扶住南宫沐雪的身子。

“啊!”南宫沐雪吃痛的一叫吓得从寒连忙松开,再看手上已经沾上殷红的鲜血,从寒抬头看着司明景墨皱眉质问道,“不知我家公主犯了什么大错,大皇子竟然这样对待我家公主?”

南宫沐雪抬手抓住从寒皱眉说道,“从寒……不关你的事,走开”

“从寒不走!”从寒轻轻抱住南宫沐雪的身子,眼泪瞬间势如洪流痛哭道,“不管我家公主犯了什么错,从寒代愿以十倍代为领受,请大皇子不要再为难我家公主”

“从寒……!”南宫沐雪抓住从寒的手,艰难道,“这件事不管不了,走……开!走啊!”

南宫沐雪使出余下的力气拼命的将从寒推开,然后稍起了一点身子似笑非笑的看着司明景墨,语气气味虚弱道,“我不去!你使劲打吧”

‘啪!’

凌厉的鞭声宛如北风怒吼再一次在殿中响起,南宫沐雪闭上眼睛等待着这一鞭的到来,然而出乎意料身子上却没有任何疼痛。

睁眼便看见从寒紧紧的握住鞭子,手上瞬间出现了一条骇人的血痕,鲜红的血顺着她的虎口慢慢滴在鎏金地砖上,从寒只觉得手钻心的疼。

然而南宫沐雪却已经承受了那么多鞭,心疼的泪水更是哗哗的流,从寒满脸泪水的跪着司明景墨,痛哭道,“大皇子,不能再打了,再打下去会死的!”

“明天不出城迎接圣驾,她也是必死无疑,与其明日死在别人手里不如今日死在我手里”司明景墨又何尝忍心? 只有活下去才能好好活下去不是么?(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