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七秀·七秀剑舞动四方(一)

因着要赶回去护送孙婆婆回洛道公孙旧宅的原因,燕小七和莲华未曾在天策府久留,这次来天策主要是燕小七自己一路游山玩水有些腻歪了,就近顺便过来看看自己的心上人而已。燕小七跟莲华说打算动身回扬州的时候,莲华也没有反对,他离开秀坊也有些日子了正想回去瞧一瞧自己养的那些碗莲和院子里栽的花花草草。唔,算起来孙师兄养的那两只兔子也该生了好几窝小兔子了吧?

燕小七去秦王殿找李承恩辞别的时候听到了一件事,这件事让燕小七回来和莲华一起收拾行李的时候总是心不在焉,将干粮装进了马草包,将皇竹草当成了干粮往莲华手里的食篮里放。莲华赶紧把两样给调换过来:“师姐你看上去心事重重的,难道是那李承恩说了什么话惹你不高兴了?走,我去教训教训他!”莲华说着拿起忘忧双剑就要往外冲,小七连忙伸手过来把他给拉住了:“别闹!”

莲华就问:“那你告诉我到底发生什么事情了,难不成你根本没有进去和他辞行就回来了?”这么一想,也是有可能的,小师姐喜欢李承恩这件事根本不是什么秘密,只是后者一向以不合适为理由不肯接受她。燕小七也许是害怕再一次听到李承恩口里的拒绝,所以走到秦王殿外又突然折身回来了。燕小七转头看着自家师弟,张了嘴半晌也不知该从何说起,干脆的继续动手收拾起行李来。

师姐弟两人要收拾的行李也不多不过眨眼功夫都打包妥当了,其中更多的是给坊中姐妹捎带回去的胭脂水粉,还有洛阳乐坊里挑的一些用来做调配的轸弦与琵琶拨片。哦对了还有一件是专门给琴秀高绛婷选的袖珍箜篌,是早些年宫中退下来的一位老乐师手工雕刻的唯一一件珍品,至于为什么会到了莲华手里,燕小七问了几次也不见莲华告诉她答案就不问了,反正是好东西。

秦淑仪也不知道怎么听到他俩要离开的消息,一路飞奔过来塞了莲华一大包的皇竹草种子:“龙哥哥这是我给你的聘礼,等我长大了我就去扬州把你娶回来!”燕小七一口茶差点儿没全给吐在秦淅川身上去,后者也急忙拉开了自家这个一开口就如此霸道的堂妹,莲华将皇竹草种子递给秦淅川:“淑儿还小这件事你别告诉秦夫人和秦将军了,等会儿我和师姐从风雨镇走,有事写信。”

“放心吧你就,淑儿是我看着长大的我和她的感情肯定是比你好。不过淑儿长这么大其实都没有好好和我们几个当哥哥姐姐的在一起玩过,也就是你才有闲暇的时间陪她一起玩,所以淑儿就显得特别黏糊你。”秦淅川虽然有时候冲动鲁莽了些,心却很细。

秦淑仪被秦淅川挡着也就没看到莲华把皇竹草的种子又还给了她这小哥哥,她在秦淅川身后不安分了片刻,秦淅川就说带她去马场骑马玩去。秦淑仪最喜欢的就是骑马了所以立刻就不再在这里黏糊了,跟着秦淅川就走。燕小七看了半天打趣着说:“其实我看淑儿也是挺好的,比你也小不了几岁再过几年等她十五岁了,再让师傅师姐给你说说亲。”莲华无奈道:“师姐,该动身了。”

燕小七:“好了好了我不过就是跟你开个玩笑嘛,走吧。咱们这个时候动身应该能在天黑之前赶到洛道,那地方可是神策军的地界,咱们最好是快些路过,我可不想再和神策的人打交道。”她嘴上说着不想其实手里紧握着的幽月乱花已经暴露出她的心情,当初就是神策军的庞龙武在秀坊调戏高姐姐,小七一怒之下决意和秀坊断绝关系斩杀了庞龙武,一直对神策军耿耿于怀。

她选择和秀坊脱离关系也实在是被逼无奈,那时候她年纪也不大性情到底是冲动了些多,但在莲华看来她这样性情的女子,才最适合在这江湖上行走闯荡。莲华将一个包袱挎起来后拿起忘忧双剑跟在燕小七身后出了门,师姐弟二人从家属院这边的侧门出去,秦沁水和曹雪阳以及刚刚和秦家大郎成婚的那位新任秦家大少夫人也在:“这次真的要多谢七姑娘和龙公子,一路保重。”

“有劳几位出来相送,小七与师弟这就走了,若是有机会一定会再来天策与你们不醉不归!”小七牵起缰绳翻身上马。

莲华牵着自己的照夜玉狮子走过来和秦沁水三人道别后,也上了马,“几位请回吧,免得耽搁你们今天你的训练,多保重!”

曹雪阳:“七姑娘龙公子有时间一定常来天策小住呀,这几天有你们的指点,女卫营的新兵成长起来很快。”

“一路小心,保重。”秦沁水招招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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风雨镇附近驻扎的神策大营不知道又在搞什么鬼,远远地就看到辰字营营房门口高高的挂起了一面军旗,上面还有一个安字。这两日倒是有听说范阳节度使安禄山被宣召入京,但这神策军到底是皇帝的亲卫军,不会这么胆大吧?莲华与小七在山头上看了半晌后继续赶路没管了,抵达风雨镇的时候却有恶人谷的几个杀星围追一个浩气侠士在打架,小七无意参与催促莲华绕道。

这一绕道就直接错开了一个可以坐下来喝杯茶歇歇脚的落脚点,师姐弟二人踏着逐渐西落的夕阳慢悠悠来到洛道地界时,却看到了十分让人诧异的一幕。洛阳镖局的一队镖车货物被铜钱会打劫死了好些人,铜钱会的喽啰们也死伤惨重,看样子是螳螂捕蝉黄雀在后了。莲华和小七本来打算不多理睬直接往扬州的方向赶路的,孰料却发现已经死去的人又从地上爬起来满脸青灰。

莲华:“这些尸人倒是和蚩灵说的一样,看样子乌蒙贵的人已经蔓延到洛道来了,前面不远就是扬州地界若是让这些尸人跑到扬州去,岂不是要祸害更多无辜百姓?”说罢,他已身动剑出。燕小七还没反应过来眼前就掠起一道残影,她在马背上哭笑不得的看着莲华一剑挑开一个往自己这边冲过来的尸人后,也将自己的幽月乱花拿上蹬脚而起:“师弟,结花月凌风阵!”话落,阵结。

燕小七与莲华齐心协力将这几只尸人联手再次杀死之后,为了以防万一点了一把大火把尸体都烧了。这火烧着烧着尸体上就传来一股怪味,莲华一把将燕小七拉开了离那火堆远了些:“天一教的人想必就在这洛道某个地方,师姐你我先书信一封给坊中姐妹报个平安,先在洛道探一探情况再回扬州如何?”虽然莲华对于人类的生死毫无任何怜悯之心,可是有的人类灵魂可是挺香的。

也算是为了自己的食物考虑吧,莲华和燕小七商议好接下来的行动就拿出笔墨来给叶芷青写了封信,之后由小七的一只咕咕带走了信。两人骑着马从洛水河边绕穿过去直接到了公孙旧宅,旧宅已经很多年没有过生人来访了,但这里的下人们依旧还把这里收拾的干干净净的。小七已经不是第一次来公孙旧宅因此和这里的几个老人是认识的,莲华却是头一次到师傅的故居来。

旧宅的管家指派了一个丫鬟来带着莲华在旧宅附近四处走走看看,当天夜里给莲华和小七二人准备了一桌丰盛的洛水蟹。莲华吃起螃蟹来是一口一个吸溜的飞快,小七以前在秀坊的时候就知道莲华很能吃,而且吃的再多也没变胖,孙婆婆老说他是个天窟窿吃多少也不见长肉,真是让人头疼。小七现在一点儿也不惊讶师弟的吃相,只是旧宅这边的人是第一次见,一个个都愣了。

莲华吃得很是优雅只不过速度太快了,一笼蟹被小七挑了两只之后剩下的全是莲华给吃光的,吃了这么多蟹还不算莲华还吃掉了一盘酸笋炒肉和卤猪蹄。管家还担心莲华吃太多怕胀气,让丫鬟给端了一碗益气汤来。莲华推脱不得只好喝下,这一碗益气汤对人类来说或许有用,但在莲华这里就和普通的一碗水没有什么区别。外头月亮已经高高挂起,燕小七却在睹物思人。

莲华从密林回来就看到这一幕,燕小七的情绪收敛得很快:“你不是要去采菱角吗怎么这么快回来了?”

“我去李渡城那边走了一遭,大概是天黑了的关系一个活人也没看到,阴森森的。菱角都在这儿呢,师姐你又在想李承恩?”

燕小七望着莲华手里提着的一个竹篓子,里面是满满当当的菱角,莲华把它提着交给了旧宅的厨娘,然后又过来找燕小七插旗比武。这是他们俩二人结伴行走江湖的日常,有时候是莲华险胜一招有时候是燕小七堪堪险胜,两人的武学造诣旗鼓相当,每一次切戳都能增长极大的实战经验。燕小七这会儿心不在焉的没一会儿功夫就落败了,莲华:“师姐听说过嫦娥奔月的故事吗?”

“嗯。小时候孙婆婆给我们讲过。”

莲华:“今晚的月亮很圆,你看那影子,像不像是嫦娥在垂泪思念后羿?”

“……臭小子!你又拿你师姐寻快心找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