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到自己的房间,她坐在桌旁左思右想,终于下定了决心。
秋宛尘回来之后,她依然不动声色,一家三口吃过晚饭,打发了秋若卿回房间去休息之后,她将屋子里所有的丫鬟都支了出去。
秋宛尘坐在桌边,桌子上是堆得高高的奏折,他心无旁骛地一本本地翻阅。
“宛尘……”她轻声唤着他的名字,然后坐到他身边。
他抬起乌黑的眸子,静静地望着她,“怎么?”
“有件事,我想和你说,是关于若卿的。”她组织着自己的措辞,只希望自己等一下讲出来的话可以不要让他生气,若卿已经很可怜了,她不想他们兄妹再发生什么误会。
听她提及若卿,秋宛尘的眉头不着痕迹地微微皱起,口气微微地有些不耐烦,“若卿又怎么了?”
“我也说不好,但是我总觉得若卿有些不对劲。”曲陌一点点地将自己最近的观察所得详细地告诉了秋宛尘。
秋宛尘听着,突然哂然一笑,抬手点着她的小鼻尖道:“妳呀,难怪今天会站在宫门口发呆,居然还骗我说在想送给太子的礼物,妳说,我要怎么罚妳?”
曲陌脸上一红,“我只是不想你和若卿再闹不愉快,你们毕竟是亲兄妹,我总得把事情搞清楚再告诉你。”
秋宛尘突然勾着她的*将她的座位移到自己的大腿上,“好了,我知道妳用心良苦,我会让闪风派人盯着若卿和那个名叫巧云的丫头,看看她们到底在搞什么鬼,妳就不用操心了。”
“喂,你先别闹。”曲陌察觉他的意图有些不良,赶忙按住他调皮的大手。“我还有一件事想问你,你今天不是说我哥给你飞鸽传书了吗?他说什么了?有没有说什么时候回来?”
“没说什么……”秋宛尘含糊不清地说着,抱着她站起身,大步向床榻的方向走去。“他刚到鹿血山,还没找到进入宝藏的大门。”
她忍不住有些结巴,“那……那他就没让你转告胭脂什么话吗?”
哥哥很疼她,所以她很想哥哥可以和心爱的女人有个完美的结果。
“没有。”他不耐烦她总是将注意力放在别人的身上,恼怒地将自己的体重完全覆到她纤弱的身子上。
“宛尘,别闹了。”她徒劳地在他的身子底下挣扎。“你不是还有奏折要批吗?”
“那些奏折不重要。”随着他不经意的话音,她终于无法再发出声音。
良久的寂静后,一条浅粉色的腰带在一片窸窣声中被丢了出来。
紧接着,是一件藕荷色绣百合的抹胸,白色的云袜,蜜色的亵裤,一件又一件,相继从床榻上飞到地上。
屋子里有细细的喘息声。
银白色的月光透进茜红色的窗纱,映出交叠在一起的身影,那么的亲密无间。
夜渐深沉。
紫檀木的床榻终于停止了摇晃。
她满身大汗,身体是愉悦的,却疲乏得连眼睛都睁不开。
他静静地在黑暗中凝视着她疲累的容颜,听着她如擂鼓一般的心跳声渐渐平复,直至呼吸平稳地睡去。
修长的手掌忍不住覆上她平坦的小腹,他想要个孩子,却只想要她给他生的孩子。
他知道这不止是他的愿望,也是她的,事实上,她比他更渴望一个孩子。
可是他们两个在一起已经这么久,她的肚子都没有半点反应。
他说不上失望,只是无奈。
无奈命运的捉弄。
即便他是战神降世,也无法逃脱命运的安排。
清早起来的时候,天就有些乌蒙蒙的。
许是要下雨的关系,所以都没什么病人。
胭脂站在柜台里,双手托着腮,无聊地在打发时间。
几个小丫鬟也全都东倒西歪地找地方坐着。
至于她的两位高徒,则在后院的药房里兢兢业业地劳作着,按照曲陌给出的方子,正在配丸药。
一大一小守着一盆黑糊糊的药膏,正在卖力地将药膏变成一颗颗圆溜溜的药丸。
寒烟柔团好一颗药丸,小心翼翼地用白色的蜡纸裹了,然后放进一个四方的小药盒中。
至于医馆的主人则坐在诊间里,用手撑着额头,忍不住地在打瞌睡。
最近这段时间,她的睡眠严重不足,又要早起赶来医馆,精神实在是有些不济。
一道颀长的身影走进来,胭脂看见他,有些欲言又止,但终究没有开腔,只是将目光移了个方向。
他目不斜视地走进诊间,看到正在打瞌睡的曲陌,唇畔忍不住就勾起一抹浅笑。
这个倔强的女人,晚上累成那副样子,白天却一点懒觉也不肯睡,总是早早地爬起来赶来医馆,让他都有些不忍心在晚上欺负她了。
舍不得叫醒她,他只好轻轻地坐到她身边,然后小心翼翼地将她歪歪斜斜的身子揽到自己的身侧,让她可以靠着自己睡得舒服一些。
突然,一阵狂风刮起,乌蒙蒙的天空顿时蒙上了一层沙黄色。
转瞬之间,大颗大颗的雨滴从天而降,重重地砸在地面上,屋脊上,树叶上,以及柔嫩的花瓣上。
伴随着雨滴出现的,还有隆隆的雷声。
曲陌被这闷沉的雷声惊醒,蓦地睁开眼睛,却惊觉身边有人。
她吃惊地扭脸望着身边的男子,满脸惺忪地问:“宛尘,你怎么来了?已经晌午了吗?”
“瞧妳,顶着两只黑眼圈也不知道在家休息一天。”他心疼地看着她双眼下的两团乌青,气自己一到床上就忘记什么叫怜香惜玉,也气她太过钻牛角尖,不过是间小小的医馆,也值得这么用心。
她抬手揉揉眼睛,打着呵欠将脸埋进他的胸膛,神情娇憨地说:“好困,我想睡觉!”
他无奈地叹了一口气,轻手轻脚地抱起她,径自离开医馆,怕雨水浇到她,特地施展轻功上了马车。
坐在马车车厢中,他将她置于腿间,让她可以很舒服地靠着自己,然后轻声道:“睡吧!”
她仿佛猫咪一般在他的怀中蹭了蹭,然后抱住他的腰,就这样放心地大睡特睡起来。
马车缓慢地行驶在青石铺就的路面上,终于,他们回到王府。
他小心翼翼地把熟睡的妻子抱在怀中,走进大门,在众目睽睽之下将她抱进自己的院落,并将她安置在床榻上。
小丫鬟小声地跟进来请示,“王爷,还传饭吗?”
他摆摆手,没说话。
小丫鬟轻手轻脚地离开,并体贴地帮他关上房门。
他脱掉身上的官袍,自己走进净房稍稍盥洗了一下,回到卧房中,脱了鞋子小心地躺到她身边。
他喜欢搂着她睡觉。
就连他也不记得到底是从什么时候开始的,不搂着她,他就只剩下孤枕难眠。(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