独孤小邪自己也不知道该怎么办，只能把无奈的目光投向独孤少羽，“少羽，疯子她真的……”
独孤小邪甚至都没有勇气去说出下半句话。
而独孤少羽当然是清楚凌紫凨的情况，也是心生无奈，脸上的笑意却不因此而淡化，淡淡地说道：“小邪，你相信忍虎吗？”
此时此刻已经没有什么不值得独孤小邪去相信的了，哪怕是一丝希望他也不想去放弃。
“少羽，如果说你还想让我帮你去一趟冥界，我想你就不用妄想了，我和阎王虽然算得上有过交情，可是这与我并无关系，我只是在想，是应该把你绑回去还是应该说服你和我一起回去呢？”
其实忍虎已经不是第一次说这番话，只是他更希望是后者。
独孤少羽微笑道：“你若是能说服我，恐怕今天我就不在这里了！”
“你说我该怎么办才好？我答应过小兰一定会把你带回去，可是又过了几百年了，我始终都没有做到，她的身体越来越差，我不能让她带着这份遗憾灰飞烟灭，你说对不对？”
忍虎并没有说强求独孤少羽跟他回去，可是他却在徘徊着，毕竟有些事他也不想留下遗憾。
独孤少羽不禁无奈地笑了笑：“忍虎，就算我跟你回去，那又能怎样？你让她忘了我不是更好吗？”
“少羽，这个世上，她唯一剩下的就是你和我，我陪着她渡过几千年，曾也有封印过她的记忆，可是那又如何？放不下的她始终放不下，不管是过去还是现在，小兰最疼爱的都是你和我，我想她没能亲口与你道出那个欠，她永远也不会瞑目的！”
“如果我拒绝回去呢？”
忍虎也没有在意独孤少羽怎么想，而是默默地看了看楚梦月，说道：“你觉得是你残忍一些，还是我残忍一些呢？这数千年来，我一直在想，你要看我杀多少你身边的人你才会明白我的心呢？”
忍虎看起来很是慈祥，说话一点也不带狠，可是他的话语明显就是在提醒独孤少羽，他一定不会手下留情。
楚梦月自然是知道忍虎的意思，她没有忘记独孤少羽与他说过这万年来的事，忍虎为了劝独孤少羽回去，总是会狠心杀死罗兰溪的转世投胎，或许这一次也不例外吧，只要阻碍独孤少羽回去的一切因素，他都不会手下留情吧！
是啊，受人之托忠人之事，况且他要独孤少羽回去是为了圆田小兰的一个宿愿，牺牲凌紫凨他们这种毫不起眼的小喽啰算得上什么？
独孤小邪也听得出忍虎的恶意，不禁警惕几分。
独孤少羽如今修为已经被封印，要打绝对是不可能打的过忍虎。
不过这种威胁对于独孤少羽来说并算不了什么。
这时何碧痕突然说道：“艾叔，虽然我是很了解你们之间的恩恩怨怨，可是这些年我一直陪在少羽身边，我想你可能已经不再像以前那样懂少羽了！”
这倒是让忍虎有几分意外，“是吗？”
忍虎自己沉默了一阵子后，笑脸却是变得有些苦涩，叹息道：“也许是吧，这么多年了，少羽再也没有给我一次与他共吹一曲的机会，我想你应该帮我劝劝他！”
“艾叔，我想也许执着的不是少羽，而是你！”何碧痕其实并没有资格去批评忍虎，可是有些时候，她总得为独孤少羽做些什么。
忍虎没有生气，还是带着那一抹淡淡的微笑：“是吗？”
“艾叔，虽然我没有亲眼看到过你们以前所经历的事，可是我总能感受到少羽的忧伤，我时常穿过他的梦境结界，看到许多他的梦，我想那些都是他曾经经历过的，如果说你真的为了少羽好，我想你应该给他机会！”
也许独孤少羽也没有想到何碧痕还有这样的操作，他居然浑然不知。
何碧痕继续说道：“你还记得心慧婶婶吗？她是第一个能让少羽磐涅重生放下过去重头再来的人，她本可以与他长相厮守从此不再过问世事，可是你却在那时候就已经破坏了他的第一次放下，再后来就是百合仙子，为了你，他再次放弃了放下。”
过去的事历历在目，在忍虎听来，那些往事虽然远久，可是他却不应该忘记。
何碧痕说的没错，独孤少羽曾有多少次想要退隐山林从此不再过问世事恩怨，可是每次都是因他的出现而没有彻底放下。
忍虎没有说话，甚至显得有些心有余愧。
是啊，如果不是因为他，或许独孤少羽早就过完了他幸福的一生，又怎么会像如今这样带着过往无数的痛苦活着呢？
“艾叔，你不觉得少羽很可怜吗？你一次又一次夺走他想要的真正的自由，却永远也给不了他什么，难道你就没有想过他心里的感受吗？相对于所有人来说，你并不自私，你很伟大，伟大得从来都是在为身边的人着想，能为他们做一切付出一切，可是你忘了一点！”
忍虎不敢做声，毕竟何碧痕野怪的语气很是平和。
“你忘了少羽他不是你，而你总是觉得少羽和你心里想的一模一样，任何的计划都把他算在里面，是，他从来无怨无悔，只要你说的，他都愿意与你一起去做，因为他知道你心里只是在为你身边的人着想，他愿意为你这么做，可是你有没有真正想过他心里在想什么呢？”
要不是何碧痕一眼点醒，忍虎还真是从来没有考虑过这一点。
要知道，忍虎说一的独孤少羽从来不说二，哪怕是去送死也去陪着他。他自己心里一心只有伙伴的安危，没有一丝为自己想过，这确实很伟大。
他愿意这么做，独孤少羽也愿意跟着他在身后像个得力助手似的，帮他完成任何他想要做的东西。
在以前看来，忍虎觉得独孤少羽那就是自己，从来不计较过什么。
可是他却忽略了一点，那就是不管心灵再怎么想通，他们始终都不是同一个人，独孤少羽想要的与他所想要的或许根本就不完全相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