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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83: 凶手是谁?

“不……”鹰情尖叫一声,扑倒在地上。他崩溃了,他的脑子里一片混乱。

那是一个满眼是雪的世界。寒冷的风,呼啸着从天地间穿过。在那片雪白当中,血色是如此的刺眼——辰林、沁阳摊在雪地上,一群鹰翅人将辰墨压着,翅行将一个脑袋塞进辰墨的兽嘴里,那个脑袋是……

“左左……”喃喃的吐出这个词,鹰情抱着自己的头,伏在地上,突然就痛声大哭起来,“呜呜呜呜……”

他什么都想起来了,什么都想起来了。那一世,他无意间飞进别人的领地,看到了兽人群中的左左,她穿着与众不同的衣服,一脸笑意且有耐心的跟兽人们说着话。这引起了他的注意。有了“注意”,接下来的“喜欢”便变得理所当然。但可惜,她是那块领地上某一位首领的雌性!于是,他只能用计,偷“绑”了她。他的目的很简单,就是利用雄性鹰翅人特有的天赋异禀——能够孕/育孩子——生一个属于他与她的孩子。

后来,果然有了孩子,也就是小左。小左出生的时候,他是如此的幸福。他想好了,他要一个人将小左抚养长大。然而,随着时间的流逝,看着越来越像左左的小左,他对左左的思念如疯长树一样,很快便如一粒种子,长成了苍天大树,遮天盖日。最终,他不得不带着整个鹰翅人部落,前往左左所在的那个部落——希望部落,加入他们,从而以达到经常见到左左的目的。

欲望,就像魔鬼张开的嘴,只会越张越大,永远不可以喂饱。很快,他便不再满足只是见到左左而已。他怀念那一夜,他想拥抱她。尤其是,与他一样,求而不得的沁阳的存在,让他的这种想法更深了几分。或许,在他心底的某个地方,有这样一种想法——连沁阳都没有放弃对左左的追求,为什么他要放弃?何况,他还有一个他跟左左的孩子。于是,他的“追求”便追上了沁阳的脚步。

只是,后来……

后来……一滴泪水从鹰情的眼角滑落,那里面承载着太多他已经无法承载的东西。只是后来,随着左左总是一成不变的拒绝,尤其是左左的怀/孕,更让他与沁阳的“求爱”之路变得越来越绝望,一些谁也没有预料到的事情在悄然发生着。

他因为忙着追求左左,疏忽了鹰翅族事务,导致怀有野心的翅行在鹰翅族的地位突飞猛进。等他有所察觉的时候,已经是寒季了。他知道沁阳在“算计”什么,只是不太清楚具体是什么事情。到是有看到翅行悄然的与沁阳有过接触。他当时的心思全部在左左,以及在左左的肚子身上。如果说,以前他相信左左一定会接受他,是因为小左的存在;可现在,小左已经不是唯一的了,左左的肚子里已经有了他与辰林、辰墨的孩子,她还会接受他吗?对左左肚里的这个孩子,他不知道自己是应该高兴,还是担忧。

就在这样的心情下,霍普出生了。那个可爱的小孩子,是新的生命,是被整个希望部落所期待的孩子,带来了整个希望部落的希望。看到左左如此疼爱这个孩子,他自然也会多疼爱几分。带着对左左的“讨好”,加上霍普本身的可爱,他对霍普过于疼爱、关注的同时,忽略了小左。

是的,因为霍普的出生,不是他一个人忽略了小左,沁阳、辰林、辰墨、左左都忽略了小左。他们忽略小左还好说,毕竟,他们要么还不知道小左是左左的孩子;要么小左怎么都不是他们的骨肉。可是他的忽略……好吧,他对小左的忽略完全是他的错。小左是他的孩子,任何人都可以忽略小左,唯独他不可以。

因为这种忽略,小左终于“生气”了。然后“离家”出走。然后……

然后,大家都急了。来不及考虑或准备什么,他与左左一组,沁阳、辰林与辰墨一组,兵分两路的冲进冰天雪地之中。“惨案”便由此开始。

接着,小左死了、辰林死了、辰墨死了……

接着,左左几近“崩溃”。接着,沁阳承认,他是幕后主谋。接着,左左安排好一切,杀死了沁阳。接着,报完仇的左左,跳下那个悬崖,为辰林、辰墨殉情!!!

故事,似乎到这里,就应该结束了。可命运的齿轮,却让他在今天站在了这里。

“想起来了吗?”巫巫在他的耳边问道。

“呜呜呜……想起来了,我全部都想起来了……呜呜呜……我是飞鹰……我是飞鹰……”

飞鹰?!是那个……希望国度的创国女帝霍普的养父不是叫飞鹰吗?此时此刻,飞林、飞墨的脑子有点“傻”。

好吧,任谁也不会相信,一个跟自己同时代的人,居然是几千年的某个人?!做为正常人的飞林、飞墨两人自然也不会想到了。

“那么,你现在是不是可以告诉左左,是不是沁阳杀死了辰林、辰墨、小左?”

“不,不是!”鹰情,也就是恢复了那一世的飞鹰摇头。他抬起头,用带泪的眼睛望向飞林、飞墨怀里的左左,很肯定的说道,“左左,凶手不是沁阳!”

“你说什么?!”左左像受了惊一般,立马坐了起来。

“凶手不是沁阳!沁阳之所以承认他是凶手,是因为他答应辰墨,无论如何一定要让你活下去……沁阳是答应辰墨,无论如何让你活下去,才会承认他是凶手的……我想,他一定是以为,只要他承认他是凶手了,你就一定会想要给他们报复。压抑住的仇恨会让你崩溃,必须让你发泄出来。然后,他就选择,让你将所有的仇恨发泄到他的身上……”

随着鹰情缓缓的道出了那个真相,有什么东西,无法压制的从左左的心底忽然出现,飞涌上来,刹那间充溢了整个胸膛,最后经过泪隙,溢在眼眶,满满的。当再也盛载不住的时候,一滴一滴,快速的飞出眼角,滑落下来。左左用右手,狠狠的捂住了自己的嘴巴,任泪水滑落,却不肯发出一点声响。这样的泪水,是如此的压抑,如此的复杂——感动、惊讶、痛苦、愤然、窘迫、愧疚等等,还伴随着连她也意外的一丝喜悦——太好了,凶手不是沁阳。

恍惚间,她发现,其实,她恨沁阳,除了恨沁阳杀死了辰林、辰墨、小左外;还恨的是杀死辰林、辰墨、小左的凶手。这两点有什么不一样吗?是的,不一样。前者是恨这件事,后者是恨做这件事的人。恨后者,大概是她不愿意相信沁阳是这样的人,偏偏他做了这样的事情,让她太失望了。

好吧,暂且不谈她为什么会这样想。只是说眼前,在她恨了几千年,甚至两次亲自动手凶了沁阳之后,突然有人告诉她,凶手不是沁阳?!她恨错了人,杀错了人?!尤其是,她才刚刚再次杀死沁阳,手中还染满了沁阳的鲜血,有人告诉她——沁阳不是凶手?!这样一个突然而至的大转变,让左左差点没动手杀了自己。

哗哗哗——

泪水如不断线的雨一般,哗哗的从左左的眼泪喷涌而下。打击太大,她有些受不住的扑在飞林的怀里。飞林温柔的轻拍着她的后背,不说任何话,只是静静的陪着她,十分的体贴。就连飞墨,也只是握紧了她的手,难得的没傻乎乎的开口。

是的,此刻她只是安静的想要有人陪,而不是“说话”。

过了十几分钟,左左才似乎平静了一些,“哇”的一声哭了出来:“哇呜呜呜……哇呜呜呜……是我杀了沁阳……是我杀了沁阳……”

不断的重复着“是我杀了沁阳”,即使没有别的语言,也能够让听的人十分清晰的感觉到,左左对于自己错恨了沁阳,错杀了沁阳的自责、痛苦与愧疚。突然发现自己的恨,自己的复仇,都弄错了对像,这就好像一个天大的笑话一般。这样巨大的突变,不是三言两语能够说清的。大概只有切身体会过,才会明白这其中的感受吧。尤其是,左左对沁阳的感情并就有些复杂,这下更加的复杂了。

左左本就难受,巫巫却像是不肯放过左左似的,她一开口,让情况越发的复杂、诡异起来。

“飞鹰,你知道凶手是谁吗?”

“我怎么会知道?!”听巫巫的语气,就好像他应该知道一般,这让飞鹰非常意外。

“是吗?”巫巫一笑,“我到是觉得,你应该知道呢!”

“什么(什么)?!”几个人吓了一跳,飞鹰甚至感觉到荒妙。他要是知道的话,早告诉左左了,哪里会让左左“错恨”、“错杀”了沁阳?

“而且,这个人你应该是最熟悉的!或者说,他是最了解你的!”

“你到底在说什么?”

巫巫却耸了耸肩,不说话。

“照你的意思,你是知道凶手的。既然你知道凶手是谁,你说出来是谁好了。我到要看看,我到底认不认识。”飞鹰像是突然想起了什么似的,“你不会说是翅行吧?”翅行不是一个“棋子”吗?

左左摇头。

“师傅,告诉我,凶手是谁?”见飞鹰问不出来,左左赶紧自己追问了起来。她想,她可是师傅的徒弟,只要她问,师傅一定会告诉她的。

“我这不是正在说吗?”

“……”师傅,你这样子是在说吗?更像是吊人胃口吧?***(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