送走了凤卿凰后，穆如歌这才回到了雅阁，雅阁内到处弥漫着一种风尘姻脂的香味。
疲惫了一整天，穆如歌提手揉了揉太阳穴位，走到了一旁的棕色红木下坐下，坐下后用手肘抽着脑袋。
想到门外几乎随处可见的通缉令，更是一阵阵头疼。
晚饭时分，穆如歌不知不觉中趴桌就睡，迷迷糊糊中有人喊自己，声音格外不真切。
一声、两声、三声。
......
突然被人狠狠推了下，穆如歌轻蹙的眉头渐渐拧成“川”字，眯着眼看面前放大数十倍的脸，身体不由自主的往后晃了晃。
好大的脸。
穆如歌惊恐不过一瞬间，看清是那个老妈妈后才稳下心神。
“你来干什么？谁允许你私自进来的？”穆如歌抬眼。眼里警惕意味明显。
老妈咪压下心头不耐烦，转脸满面带笑，“不知姑娘是打算什么时候开始？”
穆如歌肩膀一松，重新趴回到桌子，看着窗外昏黑的天际，“我需要调整状态，准备准备。半个月吧？！”
还一副“这已经是很快的速度”了的表情。
“太长了吧。明天如何？你看我们也是开店的，没道理说来了不干活的。”她总不能白养着这个艺伎一个月，她是开店的，不是救济院的，“要不然这样吧，您每拖一天，吃喝拉撒的费用记账上，你的工钱用来抵。我算算啊。每天三餐，每餐大概......”
只想最近能活下去的穆如歌：“......”
穆如歌不可置信的看着老妈咪不知从哪掏出来的算盘，一笔一笔算着她的账，“加上住宿费，服装费......”
半晌，穆如歌一脸沉痛的看着她，往外推着她手里的算盘，放弃挣扎：“明天，明天晚上行了吧。”
再算下去，她都快成了卖身得了，挣得还不如赔得多。
老妈咪很满意，笑着说她是个明事理的，最后走的时候还高兴地差人送来几碟小菜还不忘让她好生安歇，别累着。
对明晚没有丝毫兴致的穆如歌：“......”
——
跳舞不在她考虑范围，摆几个动作她到还可以，连贯起来，穆如歌想都不敢想。穆如歌想了想还是决定唱歌这种张嘴就可的没太大难度的来。
穆如歌借花献佛一回，挑了几首江南名曲来，歌词调子也都还对，接连唱了几天老妈咪就找上门来。
她白天正在屋子里好吃好喝的，突然门被人一把推开，门碰在墙上发出巨大响声，吓得穆如歌手里的的点心直接掉在桌子上。
穆如歌还没看清来人，就被人抱个满怀。
哪来的球？！
穆如歌被扑鼻而来的香粉气息呛个半死，一等那人松开她，穆如歌不动声色的隔开两个人。
眼里的嫌弃毫不掩饰。
“如歌啊。”老妈咪笑的一脸奉承样。
“你有话直说，你又想干嘛？”
“你现在可是咱们美人烟花楼的头牌了，趁这个机会，你赶紧加长你唱歌的时间，这样好挣他个名利满收！”
可去你的名利满收吧。
穆如歌只想好好卖艺，度过最近她看着极其不太平（！）的艰难时光，所以每次唱曲都只露半双眼，要不是为了视线不受阻挡，她怕是会毫不犹豫的将剩下的那半双眼一并遮了去。
穆如歌面无表情地看着他：“那要不我每次唱曲，都不带人皮面具好了，一定热闹非凡。”说不定连衙内都能给招来！
老妈咪：“......”
接触几天，老妈咪对她性格多少了解几分，还是不死心的打着商量：“那要不有人点歌，你就前去再唱几曲？酒，你可以不陪，爽快不？”
这丫头长相第一眼说不上惊艳，尤其是身上清清冷冷，给人神秘的感觉，身上还带着似有似无的疏离感。第二眼越看越惊艳。
开口的那一瞬，老妈咪就给惊艳到，她本以为这丫头就是来混个日子，赚点小钱过后擦擦屁股就走人，却没想到才三四晚就给她带来几乎一个季度才能挣来的效益，多少人点名要她唱歌，奈何穆如歌看都不看，每次唱完，冷脸就往下走，咋喊都喊不回来！损失的银子她找谁要去？！
一想到穆如歌随时都可能等她风险一过，扭脸就走人，老妈咪心疼的直抽抽，仿佛看着一堆堆白银，一张张银票煮熟的鸭子般到嘴边就急不可耐的飞了！这么个摇钱树她一时去哪找这么个第二个几乎要求月钱不多的？
一想到这，她的心就挠的痒痒的，浑身难受。
“不。”穆如歌一点面子都不给，直接冷声拒绝。
第五晚，穆如歌结束最后一个尾音，按着前两天老妈咪教的谢礼后，刚下台子就被风风火火拦下她的老妈咪带到一个屋子前。
手气大的，她挣都挣不开。
老妈咪学着她面无表情：“赶紧的！纪公子在等你，你给人随便唱两曲就行，人家也是看得起你！唱好了，明天你可以休息一晚上！”
“......”
穆如歌揉着手腕，白皙的手腕处分明可见的红痕，可见方才老妈咪使了多大力才把她拉来。
穆如歌懒得搭理，打算绕过她就走，抬眼看见她身后几个膘肥体壮的大老弟。
穆如歌：“......”
两个人大眼瞪眼眼对望一分钟，穆如歌叹口气，伸出食指举到脸前，忍着气点点头，“你说的，明天晚上我休息。”
“休息休息休息！”
大不了白天接着唱就是了！
穆如歌不知道她肚子里的这些小九九，看着她满脸笑只觉得一阵恶寒。
这人怎么感觉这么不怀好意......
刚进去，老妈咪给了个“你可以的！”的表情，还很是贴心的在她进去之后关上门，给出两个人独处的空间。
穆如歌：“......”
穆如歌走近，一眼看到端坐在窗前的男子，标准的束发，因为侧对着她，穆如歌只看到他较好的侧颜，一条蓝色抹额隐没在发间，眉眼间带着点与世无争的感觉。挺立的鼻梁弯出弧度，薄唇轻抿，手中的折扇随着他的手轻摇。
听到有人进来，纪云收起折扇，向她看来，一双好看的桃花眼中看向她时没有丝毫波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