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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十章 天池洞房

靖寒忆只觉不可理喻,无奈的叹了口气,问:“你抓走的那位姑娘在哪里?”

“姑娘?”盗骊看了看水芙蓉和妘婧,“你说得是哪位姑娘?”他指了指妘婧,又指了指水芙蓉,道,“她,还是,她?”

靖寒忆不耐烦的声一沉:“你是故意装不明白,是不是?”

盗骊颔首道:“不敢,哥哥,骊的确不明白,你说的是哪一位姑娘?”

“与我们在一起来的一共有三位姑娘,还有一位呢?”

“她?”盗骊恍然大悟,脸上立刻又换上一幅委屈,“哥哥,你错怪我了,我并没有抓走她,我把我最精美的凤冠戴在她头上,将我最华美的霞帔新衣穿到了她身上,最后还将我精心缝制了多年的珠丝绣花鞋穿在了她脚上,我把她装扮得真如画中洛神妃子一样,还让她吃了一顿最丰盛的晚宴,那一顿晚宴本是想叫你们一起吃的,可你们还在睡觉,而且……”他指了指靖寒忆的手,“我还怕你们的剑!所以不得已将你们绑在了这里,不过,我会将那些好吃的全部都端上来……”

靖寒忆没有耐心听他说这些废话,打断道:“我只问你,她现在在哪里?”

盗骊怔怔的看着靖寒忆,似乎觉得很伤心,他也沉沉的叹了口气,指着头顶道:“在洞房。”

“洞房?”靖寒忆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此刻他真想将这疯子打得清醒一些。

盗骊却不以为然的笑了笑:“哥哥,我没有骗你,我让龙也就是你的魂娶了她,现在,龙正在和她享受洞房花烛、良宵佳夜。”说着,头顶一阵剧烈的钝响落了下来,盗骊脸上泛起了满意的微笑,仿佛那也是他的杰作,他指着头顶对靖寒忆意味深长的笑道:“你听,这是他们洞房的声音。”

靖寒忆顺着他的手指望向了头顶,但头顶除了一块平平的云英花板之外,根本什么也看不到,而那声钝响又是从何传来,他的脸色不由得变得更沉,怒道:“她们到底在哪里?”

盗骊见他神思肃冷,挑了挑眉道:“哥哥,难道你想看他们洞房花烛?”

靖寒忆知道与这疯疯颠颠的男人多说一句话也是无益,便平息了一下心中的怒气,道:“我的确想看。”

盗骊啧啧的笑了一声,突然一击手掌,大声道:“好,我就让你好好看个够!”

这一事约定,他仿佛变得意气风发,神采飞扬,衣袖一挥,就向着大殿内室之门走去,没多久,他搬出了一个巨大的软垫,那软垫足够有一张床那么大,而且还非常厚,他就那样笨拙的搬了出来,一直搬到大殿之中放了下去,接着他又陆续搬出三块软垫,与先前的那一块成“口”字摆放端正,仿佛大功告成,他长舒了一口气,一口气舒完,他又仿佛还不满足,跳到那软垫上狠狠的蹦一下,没想到,他这一蹦,人如离弦的箭向着大殿顶上的云英天花板射去,“砰——”的一声撞响伴着杀猪般的惨呼声传来,靖寒忆看得不禁皱起了眉头,就见他又重跌回地上,摔了个四脚朝天,口里还不停的呻吟:“哎哟,哎哟。”

大殿里的五人看得目瞪口呆,哭笑不得,只觉得这人实在不可理喻,但这人的举动也着实怪异,靖寒忆很快便留意到了那四块软垫,也许那并不是普通的软垫,莫非……

“他到底要干什么?”郁天剑忍不住好奇的问。

与靖寒忆一样,水芙蓉也仔细的看了那软垫良久,忽而叹道:“这软垫里全都是一些机簧,看来,他是想把什么重物放到上面去……”这一语还未落音,一阵重重的摩擦声入耳,他们便见盗骊早已从地上爬了起来,并又回到了他的宝座上,只不过,他现在不是坐在上面,而是将双臂展开正匐匍在上面,一颗头颅正好埋进了那坐椅之上,他似乎在用很大的力气想要将那宝座移开,因为用力过度,他全身大汗淋漓,不停的发出一声声沉沉的闷哼。

而他每闷哼一声,那坐椅就移动一下,大殿之顶就剧震一声,他们背后的云英石也似受到了什么感应般的微微颤抖。

“不好。”水芙蓉一声惊呼,“他是想将大殿之顶降下来!”她话音一落,身上的绳索忽然一松,竟似如灵蛇般的向云英石柱上方溜了上去,而她的人也在片刻之后被拉升到了石柱之顶,她一低头,才觉察到腰间还系了一根金蛇绳索。

大殿里的其他人自然与她一样,都在刹那间被升到了云英石柱之巅,此刻他们只能垂下目光观望四方,却不料他们头顶又是一阵轰隆,就仿佛天塌下来了一般,一庞然大物从头顶砸了下来,正好擦着他们的鼻尖沉沉落下。

当他们定睛看时,竟发现那赫然又是先前四壁透明的“龙宫”,此时他们俯瞰而下,就见那“龙宫”果如一个巨大的器皿般落座在了那四块装满机簧的软垫之上。

准备的说,那不应该是一个器皿,而是一个天降的池塘,池塘里盛满了清碧的水,水波荡漾,溅起数丈高的水花,那水花竟无处不盛开,在龙殿之中喷出数个喷泉,数道喷泉又在空中又化为暴雨般的落下,甚至打湿了他们每一个人的脸。

靖寒忆吐出一丝沾到他唇角的乌发,凌厉的目光射向了那水塘中间,就在那澎涌潮卷的水浪之中,他看到一白衣女子浮出了水面,那女子背对了他,让他看不见面容,但他从那女子的背影来看,便肯定了那女子便是冉镜雪无疑。

“雪姬。”靖寒忆诧异的叫了一声,那女子似乎也听到了他这一声叫唤,就要抬起头来,却不料水花突地爆炸开来,又将她的身影淹没,而就在她重又落进水中时,一个巨兽的头颅如小丘般的从水面上凸了出来,那巨兽的头颅上伸着三对粗壮的白色鹿角,眼如灯笼般凸出眼眶,颔下千丝万缕的鲶须甩着水花乱舞,极为狰狞可怖。

“白色蛟龙!”靖寒忆、郁天剑与孪生兄弟几乎是齐声惊呼!

不错,那巨兽便是他们先前所见的白色蛟龙。郁天剑不禁苦笑:“看来,靖公子说话总是很灵的。古有河伯化龙吞宓妃,今日恐怕这相似的故事要在冉姑娘身上重演一番了。”

靖寒忆脸色一沉,目光透过那飞舞的浪花,又见冉镜雪从水中现身出来,她双手死死的抓住了那蛟龙的两只鹿角,蛟龙潜向何处,她便跟着潜向何处,也许,她曾有过几次跌落,但最终还是紧紧的抱住了蛟龙的鲶须,与蛟龙如影随形,也便是这样的坚持,她才能不被蛟龙吞噬而毅然的活了下来。

靖寒忆眼眸微翕,瞬即唇边扬起了一抹微笑,果然,这个女人是不需要别人为她担心的。

大殿里龙呤水啸,浪如漫天落花,又似狂风骤雨,片片残碎,又声声力竭,仿佛海天怒涛原本就来源于这里,在广阔无垠的万籁俱寂中寻找着潮涨潮落的彭湃,又在万物争荣的喧器繁尘中寻找着一点点的空寂之音。

空寂之音,悠远而空明,惶惶乎如高山流水,飘飘乎如雨雾缠绵。

在繁杂声嚣之中,竟会有如此优美的声音仿若抚着泉峰浪涛而来,带给人一丝安然的醉意。然而,那声音又是如此缥缈,若即若离,若有若无,在挑拨人心弦之时,又忽而飘远得让人极难听清。

靖寒忆心弦一震,竟是极想去捕捉那一丝飘忽的音律。

隔着风浪,对面水芙蓉的声音忽至耳畔:“靖公子,我好像听到了琴声。”

“是琴声没错。”靖寒忆问,“有何异?”

“琴声之朦胧,远而闻之如风高激啸,迫而追之若流水低呤。”水芙蓉尽量在水声激啸中提高自己的声音,“若芙蓉没有猜错的话,这应该是七弦琴所奏天音曲,传闻宓妃以七弦琴弹奏天音曲,却引得河伯对她一见倾心,故而才会引来一遭河伯化龙吞宓妃的传说。”

靖寒忆恍悟:“你是说,这条龙是受了琴声的控制而兴风大作的么?”

“正是。”水芙蓉道,“靖公子若能找到弹奏七弦琴的人,并将这琴声阻止,蛟龙或许会停下来,而冉姑娘便可得救了。”

“弹奏七弦琴的人?”靖寒忆微一沉吟,目光倏地转向了大殿七层玉阶之上的宝座上,那里正有一人抚着一古桐木的七弦琴,瞅着一双眼睛笑眯眯的望着他。

那人脸上尽是欢愉的表情,仿佛能让靖寒忆这样凝视着他也是他的一种荣幸,所以,他一笑,便又开了花,为了炫耀他的丰功伟绩,他那纤长如鸡爪般的手又在琴弦上拨出一个高亢的音节,就仿佛他此刻高亢的心情一样。

音符如鹰,翱翔于殿堂之空,但那不是仙乐,而是魔音,是如尖针般刺入耳膜震得人心一阵痉挛的魔音,水芙蓉甚至因忍受不了这种魔音而吐出一口鲜血来,郁天剑与孪生兄弟连鼓了三次真气才能将这魔音残留在人心中的恐惧彻底消弭,而天池中的水花也似受到这魔音的吆喝,竟是如箭般的冲天而起,再次盛开出数道喷泉,池中的蛟龙蓦地发出震聋发馈的嘶声长啸,长尾突地一甩,水声哗然,就听“咔嚓咔嚓”连声数响,那器皿般的水池便轰然坍塌,水势奔涌而出,越渐下沉,而蛟龙那硕大的头颅又如小山般的向殿堂的上空顶了过来。

冉镜雪骑坐于蛟龙之上,在蛟龙的头颅之上一阵暴拳猛打,那蛟龙咆哮着在殿堂之上一阵盘旋狂舞,长尾不时的甩出地动山摇,突地,它那灯笼般赤红的双眼猛盯上了被束缚在石柱之上的靖寒忆,血盆大口一张,发出一声嘶厉狂嚣,便向着靖寒忆飞扑了过去。

水芙蓉一见大骇,不禁发出一声凄声大叫,眼看着蛟龙就要将靖寒忆吞食入腹,她脸色刷地一下惨白,差点又陷入晕厥。

然,那蛟龙就在离靖寒忆咫尺之距的地方突地顿了下来,它那双赤红的眼睛还是那样凶狠的紧盯着靖寒忆,仿佛随时要将他吃掉一样,但它那硕大的头颅就仿佛被什么无形的力量定在了半空中一下,竟再也不能近靖寒忆分毫。

“哈……”龙殿里响起一阵尖笑,殿堂之上玉座旁边,那如女人般阴柔的黑衣男子抱着与他极不相称的七弦琴,竟笑得前俯后仰,四脚朝天,直恨不得在地上打起滚来,他指了指靖寒忆,止不住笑声的结结巴巴道:“吓……吓到了吧!哥哥……哥哥只不过想试探一下,你够不够资格做他的替身,如今事实已经证明,你,就是他替身的最好人选了。所以,我现在决定……”他抛开七弦琴,向靖寒忆做了个下垂的手势,柔声道,“将你放下来!”(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