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47小说 > 次元 > 通天元神 > 第九十二章 罗敷之命

第九十二章 罗敷之命

靖寒忆惊讶的看着她顺手拖出来的一物竟是一个身穿黄服的七尺男人,只不过这男人似乎过于懒惰,任凭四肢无力的垂着,半开半合的眼睛无精打采,似乎并不屑于去看来人,只是不住的打着哈欠,仿佛风一吹,他立马又会倒在地上睡过去。

这时,黄衣女子指着他,对靖寒忆笑盈盈道:“我叫阿渠,他叫阿黄。因为此悬关中的主人是我们俩个人,所以主人给我们的名字,我们平分着用了。”

靖寒忆突然想起了初入醉香村时郁天剑曾打死的那条大黄狗,不禁恍然大悟,就笑道:“原来他就是那条大黄狗!”他这一句话说完,那个被称之为“阿黄”的男人突然身子一挺,神经一振,一双如凶狗一般恶狠狠的眼睛盯向了靖寒忆,见势就要张牙舞爪向他扑过来。

“呵呵。”黄衣女子的笑声突然响起,竟阻止了那男人的攻势,她还是一瞬不瞬的看着靖寒忆,笑道,“公子可真会开玩笑。不过,公子,你还是猜对了,他的确是扮演过那只醉香村里死去的大黄狗,而我也扮演了狗的主人傻妞。”

“你们的演技非常不错。”靖寒忆赞叹,话锋一转道,“不知姑娘此时扮演的又是何角色?”

“我?现在?”黄衣女子的眼睛弯成新月,她一丝不苟的盯看靖寒忆的星眸,秋水双瞳中神采多变,似乎是为了等待什么,或是考验什么,她与他的目光对峙了良久,也平静了良久,仿佛终于抵不过靖寒忆目光的逼视,她又掩着樱桃小口垂目笑了起来,笑完后,突然抬眼道,“公子可愿听小女子讲一个故事?”

靖寒忆不知这女子胡芦里卖的什么药,只道:“请讲。”

“这是一个灰姑娘遇到王子的故事……”黄衣女子重又把玩起一只盛了半盏酒的金鼎,仿佛回想起了什么,目光渐渐变得廖远而寂寞,幽幽一叹,沉吟道,“日出东南隅,照我秦氏楼。秦氏有好女,自命为罗敷。罗敷喜蚕桑,采桑城南隅。青丝为笼系,桂枝为笼钩。头上倭堕髻,耳中明月珠。缃绮为下裙,紫绮为上襦。行者见罗敷,下担捋髭须,少年见罗敷,脱帽着帩头。耕者忘其犁,锄者忘其锄,来归相怨怒,但坐观罗敷。”念到这里,她又突然望向靖寒忆笑了一笑,温柔道,“这首诗,公子一定也听过,是吗?”

靖寒忆道:“汉时流传于民间的《陌上桑》,为赞颂女子之姝也。姑娘提及,所谓何意?”

黄衣女子莞尔一笑,款款站起身来,尤为恭谦道:“公子可愿坐下来,听小女子一一道来。”

靖寒忆迟疑片刻后,终选在黄衣女子对面的一张湘妃椅上坐了下来,黄衣女子满意的向他点了点头,又将目光投向水芙蓉和妘婧,诚恳道:“两位姑娘也可以一同坐下,小女子可一边为各位斟酒,一边说姑事来给各位添添乐趣。”

水芙蓉见她一幅热情好客之态,竟有些不忍怫其意,而缓缓向靖寒忆身边走了去。妘婧见水芙蓉向靖寒忆走近,突地一把将她拉开,自己靠着靖寒忆身旁坐了下来,水芙蓉尴尬的站在了一边。

黄衣女子见此情形,抿嘴一笑,似乎对水芙蓉生起了怜悯之心,连忙将水芙蓉拉了过来,柔声道:“如若妹妹不介意,与我同坐一旁,可否?”一边说着,却是一边将水芙蓉拉到了自己身旁,正好与靖寒忆对坐。水芙蓉抬眼便迎上了靖寒忆的目光,不禁俏脸一红,有些不好意思的低下头去。

靖寒忆并未察觉到这些微妙的变化,而是对黄衣女子阿渠问道:“姑娘的故事可以继续说下去了,希望姑娘的这个故事能够吸引在下,不要令在下失望。”

“公子一定不会失望。”黄衣女子甜甜一笑,一边提壶斟酒,一边道,“听完这个故事,公子就会知道这个故事非常有意思。”酒斟完,她首先就递向了靖寒忆。

“哦?”靖寒忆的兴趣被挑起,接过黄衣女子递给他的一杯酒,道,“愿闻其详。”

黄衣女子接着再为妘婧和水芙蓉各斟了一杯酒,才缓缓坐下来,一边细细品酒,一边道:“在汉时,罗敷是一个身世较好的美丽少女,她有一个好的丈夫,可以为丈夫守洁,忠贞不渝,可是在这个时代,罗敷却成了人人可以轻视贱踏的低贱女子,灰姑娘。”她将话说到这里时,热情中透出一丝悲伤道:“说得再不好听一点,就是妓女。”

“……”靖寒忆微微动容,碱口沉默。

黄衣女子勉强一笑,举起酒盏与靖寒忆碰了一杯,道:“公子,请先喝酒。”

靖寒忆迟疑了一下,欲将一杯酒饮下,不料却让妘婧将酒盏夺了过去。“靖郎,这酒不能喝。”妘婧道,“还不知道这女人玩什么花样?”

“你是担心这酒里有毒?”黄衣女子看向妘婧,颇觉有趣道,“有毒的东西应该都瞒不过你千蝶蛊神的眼睛,你刚才也看到了,这酒,我喝了。”

妘婧道:“有毒的东西当然瞒不过我的眼睛,但是,只怕你下的不是毒,而是蛊。”

“可你是千蝶蛊神?”黄衣女子置疑的看着妘婧,有些轻蔑道,“早闻蛊神的驭蛊术乃天下无敌,怎会怕我区区一个不懂驭蛊的小女子?”

“你别以为我不知道,你们的绝技就是以蛊操控死人。”妘婧冷屑道,“还不知道姑娘你在地底下到底埋藏了多少僵尸?”

“哦?”黄衣女子笑道,“原来主人早就将有关于我们的一切都告诉你啦!”说着,她脸上又露出了极度的失望,“他现在,连我们也不愿相信了呀,这就要将我们抛弃了么?”

“你在说谁?”妘婧问道。

黄衣女子回过神,依然笑道:“真是不好耶!我本来想说故事的,可是被你一打岔,这个故事又被打断了。看来,我得再从头说起了。”努力的想了想,她又似乎痛苦的支唔道,“呃,我刚才是怎么说的来着,唉,最近记性总是不好,老是健忘。”

“姑娘,你刚才正在说罗敷。”水芙蓉提醒道。

“对对对,罗敷是一个美丽的少女,不知得到了多少青年才俊的青睐。”黄衣女子喜道。

水芙蓉见她与刚才说到罗敷时的表情迥然不同,微感诧异,难道这女子记性当真这么不好,完全忘记了刚才要说什么?于是,她再次提醒道:“可是刚才姑娘却说罗敷是一个……”

“是一个什么?”黄衣女子表情又变得极为激动,水芙蓉顿时噤若寒蝉,不敢再发一言。

“你先前说罗敷是一个妓女。”妘婧毫不避讳,不屑的接道。

“你胡说!”黄衣女子顿时咆哮,手中的金盏猛地砸向了桌面,有酒水泼到了靖寒忆的衣袖,水芙蓉连忙拿出丝绢,为靖寒忆擦干衣袖上的酒渍,妘婧也露出了满目的怒色。她却好似没有看见,仍沉浸在某种愤恨的情绪中,自言道,“要不是那个禽兽不如的男人,罗敷怎么会变成一名妓女。”(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