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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5章 苦大仇深

尼基金在帮萨泰茨基装好弩箭后,用手肘碰了碰用木盾保护着他的萨泰茨基。萨泰茨基收到信号后竟然将木盾放在了地上,然后打开了木盾下沿一个折叠的撑脚,然后木盾竟然就这么立了起来,成为了一个掩体,而木盾无法保护的地方正好戴着一个没有面部掀面的夏雷尔半盔。就算是被他们手里一样厉害的弩箭射中,也会被夏雷尔盔的弧形外表弹开。真正能够在圆润盔体上着力的弩箭少之又少,能够射穿头盔更是凤毛麟角。就算射穿了,还有一层头盔内衬保护。所以能够射穿头盔又同时致死的情况几乎不会发生。

两人都像是按照章程一样运作,就算是有一个敌人朝他们冲过来他们也面不改色的安装弩箭,然后瞄准,射击。朝他们冲过来的是敌人里唯一一个没有穿正经盔甲的。他知道尼基金和萨泰茨基的弩在发射后重新装填需要时间,而弓弩手往往都是不重视近战训练的,所以他把两个弩手当成了软柿子。

当他在冲向两个弩手的时候,他原以为两个弩手会慌乱起来,等他冲到两个弩手面前他们才会放弃装填,可没想到他们竟然有条不紊的操作,就在他离两个弩手仅有两三米的时候。他才发现的他的想法是有多么的错误。但是冲都冲到这了,只能拼一把。

“咔咔”尼基金和萨泰茨基非常有默契的同时瞄准了这个蠢货,然后分别朝着他的胸腔和喉咙射击。每一次在极近距离听见自己射出的弩箭命中敌人躯体的声音都是对弩手的一次褒奖。尼基金选择了胸腔这个致死率高,又相对稳当的部位射击。弩箭射穿了敌人的麻布武装衣,深深的刺穿了敌人的肺部。萨泰茨基则是选择了容错率极低的位置。弩箭差点就被敌人一偏头躲过去,他的弩箭飞射,切开了敌人的喉管后继续飞向了远处。因为创口形成的速度非常快,所以没有出现那种血液飞溅像是洒水龙头一样的场景,刺穿的肺部和切开的喉管形成了一个通路,大量的血液都流到了胸腔里。看着敌人倒在地上想咳嗽又没了喉管,向呼吸又穿了飞的样子,痛苦程度可想而知。

因为萨泰茨基在一开始就选择了竖起大盾,所以现在他们就能依托大盾为掩体同时装填。

战斗已经接近尾声。所有人与敌人有过接触的人仿佛都像是在给这个苦大仇深脸的家伙创造机会一样。原本擅长用单手武器就能透过盔甲给敌人造成挤压伤的李业栩在看到苦大仇深脸家伙的表现后,选择通过站位将敌人的背暴露给他。果然不失所望,苦大仇深的他仅仅用了两下就把敌人打的忍不住蜷缩的躺倒在了地上。

当场面上最后的敌人发现只有他一个人还站着的时候,他慌忙虚晃了一下和他对峙的伊尔汗,伊尔汗条件反射一样的举盾然后将右手的刀在盾的视野掩护下变线斩出,只是在他斩空后才发现敌人已经转身逃跑。

莫兰迪尔举到指向了逃跑的敌人,朝着两个手持弓箭的同族喊道。两个同族迅速的搭箭瞄准后撒开弓弦。

板甲这个东西,大部分大腿甲的后面是没有防御措施的。两个鞑靼人凭借多年射箭杀人的水准,两支箭都命中了逃跑的家伙的右腿。而给这场战斗守卫的就是两个没有什么存在感的弩手。钉钉两声,弩箭就这么钉在了逃跑者的后背上。逃跑的敌人用力的朝前爬了几下,随后停止了动作。穿着胸甲的敌人之所以会被射穿后背,其实是因为前胸甲较厚,而背胸甲很薄,有时候甚至就是一层铁皮敲出一个背胸甲的形状罢了。

“赶紧的,把活的补死。他们身上所有值钱的玩意儿能拿得下那就都归你们。”李业栩对这几个家伙的表现很满意。该扛线对峙的负责扛线对峙,该作为主要打击手的负责起了凶狠的打击,该远程射击人的有条不紊,就像是...国家级的正规军。李业栩观察到了这一点,两个弩手的动作就像是有固定程序一样,从他们的动作里能看出满满的令行禁止和钢铁军纪,显然是经过经年累月训练的人。有人冲到面前依旧面不改色,显然是经历过一些场面。

在这种情况下,这些家伙最感兴趣的绝对不是死去敌人身上的武器或者盔甲。除非自己的有损耗,急需更换。一些人的金戒指,一些人腰带包里的钱,还是一些轻奢的金银装饰品。尼基金虽然看不上普通的铜币,因为又重又不值钱,但还是对金银一类的很感兴趣。他扒下了一个敌人手上的板甲手套就往自己腰上挂去,随后就注意到了尸体手上的一个金戒指。

他用力掰了两下,戒指被手指关节卡住,拔不出来。索性拔出腰间的一把弯弯的意式单手刀,用配重球砸向了尸体的关节。砸了几下后发现效果不大,就干脆挥刀把尸体的手指切了下来。尼基金满意的在太阳下观赏着这个戒指,然后又迅速放到了自己的腰包里。当他想要寻找下一个目标的时候,苦大仇深脸就让他赶紧停下,准备跑路了。

解决了这群尾巴之后,李业栩就找到了向东下缓坡的一条大路。这里虽然是一片森林,但是有废弃村庄为前提,出现一条许久不走人的大路也算合理。毕竟没有比这更适合战马行进的路线了。虽然不能直接撇下这几个前黑色格里芬的雇佣兵疾驰而去,但总比走没有路的林子舒服。

向东走了将近一个半小时后都没有遇见半个人影,所以人群里紧张的气氛稍稍缓和了一些。缓过气来的人们就纷纷打开了话匣子。首先就是李业栩问起了问起了两个弩手和两个轻装步兵的来历。

两个弩手倒也不避讳,反正弩在手,旁边的修士老头想要责问他们也不怕:“我们原先是捷克人,在胡斯教廷的军队里当弩手。后来长官派我们去东边,也就是塞尔维亚,去那里打奥斯曼人。我们驻守在斯梅代雷沃的河边的一个三角要塞里。背面就是美丽的多瑙河,奥斯曼人偶有进攻,但是都不足为虑。直到有一次大动作,就跟这次差不多的情况。我们的长官派我们随着各个国家来的战士和骑士们一起去二十多公里外的波扎雷瓦茨主动进攻奥斯曼人的军队。可是没想到,那支军队只是表象。奥斯曼人花钱买通了草原上的鞑靼人,他们左右夹击层层部署,干掉了我们几乎所有人,许多伟大的战士和骑士都为了上帝的荣耀和金钱的诱惑,葬身在了那里。”尼基金说道。

萨泰茨基看尼基金说完后耐不住寂寞。接着说:“我们运气好,在撤离的时候被两个塞族人藏了起来,躲过了追击我们的奥斯曼重骑兵。随后我们发现两个人就是职业的雇佣兵。他引荐我们认识了黑色格里芬的团长,正好当正规军的工资也不高,所以我们就答应入伙了。”

“看样子你们接活都是一路往东走啊?”李业栩问道。

“是啊,我们想回家,虽然早就没有家了,但我们还是想回布拉格看一看。”尼基金说道。

“和我们一起撤离的弩手有十几个,但是除了我们之外的最后两个都没撑过今天上午。”萨泰茨基说道。

对于他们来说这确实不是什么好过的事情。

“曾经我们兄弟都还在的时候,我们可以向雇主保证,只要是被我们瞄准的敌人绝对没法活着离开。十几个人在掩体后交替射击,这威力可不是开玩笑的。可如今就剩下了我们两个。那两个轻装的兄弟还是后来认识的。实在没办法了,弩手需要有人掩护。”尼基金说道。

“你们的弩,除了你们手上的这三架,还有哪里能弄到吗?”徐未明转身问道。

“怎么,觉得很好用?”尼基金得意的晃了晃背在背上的钢片重弩。

“有些想法。”徐未明说道。

“明面上是不会有的。你也知道,贵族们都颁布了禁弩令。没有人胆敢私自制造弩。我们雇佣兵手里的弩一般都是在战乱后从正规军队里流出来的。就像我们两个,原本就是弩手。”尼基金说道。

“但是事无绝对。你可以去一些大城市的跳蚤市场里瞧瞧。这些跳蚤市场通常藏得很深,得花一番功夫才能找到入口。里面几乎什么东西都有。也许你能去碰碰运气。兴许可以找到那种比我们手里威力还大上许多,上弦要靠绞盘的重弩。”萨泰茨基说道。

“嘿,大个子,你能不能别这幅表情了?”尼基金背着重弩走着,忽然又看到了这张苦大仇深的脸。

“你再这么说我小心我砍你,我他妈的天生就长这样。”苦大仇深的家伙扬着他那根精致的战戟骂道。

“并肩作战了一天一夜,我还不知道你的名字呢。”尼基金问道。

“我叫阿杰夫,叶甫根尼·阿杰夫。”苦大抽绳的脸羞涩的憋出了几个字。

“叶甫根尼?挪威人?”萨泰茨基问道。

“是的,我爷爷是挪威来的。他来这里的原因也是因为要打奥斯曼。同样在军队溃败后在这里落户了。”阿杰夫说道。他的脸长得非常纠结,苦大仇深,如果面部没有任何表情,那就是一张讨债脸。

“他们说你是切辛军队里的人?”李业栩问道,他对这个问题很关心,如果这家伙还有主,那把他挖过来肯定会得罪人。

“是的,我的父亲不喜欢我,所以在我不大的时候就把我丢去了切辛的军队里。而他则是跟我的继母不知道去了哪里。我这身盔甲是一个对我很好的老长官给我买的,但是他也在今天上午完蛋了。”阿杰夫沮丧道。

阿杰夫沮丧,但李业栩的心里却是狂喜。白捡的宝贝。一个打击能力毁天灭地的长杆手!身板高大,能扛能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