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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百六十章 硬怼皇帝

罗祥脸色大变,看了看面无表情的岳不群后,急向厅外纵去,接着一个起跳,飞上了两丈高的屋顶,放眼望去,只见四周无数的黑衣人正朝此处宅邸悄悄的涌来。

看他们个个或背或挎或提,刀枪剑盾,斧锤鞭锏,甚至弓箭、手弩、火铳也应有尽有。面对如此庞大的阵式,纵然罗祥武功通天,也不敢说在此群攻之下能保得性命。

罗祥见了又惊又怒,慌忙提气大声斥道:“本公东厂厂督罗祥是也,尔等何人?又是奉何人之命前来夜袭某府?可有陛下圣喻?”

夜袭而来的数百高手发觉行迹败露,顿时神情一怔,行动也随之而停止了下来。此时却有一人在暗地里大声呼道:“某锦衣卫指挥使牟斌,尊奉圣上旨意,特来擒拿欲图谋逆作乱的罗祥与岳不群二人。众兄弟,无需多虑,擒拿朝庭的钦犯要紧,胆敢反抗者,杀无赦。”

“牟斌,你大胆,圣上的旨意何在?我要亲自奉看。如果是真,罗祥束手就擒便是,如果是假,你牟斌就是假传圣旨的叛逆。”

“哈哈哈哈,就不劳你罗督主操心了,此乃圣上口谕,更有两位指挥同知为牟某作证,圣意属实。罗督主,你束手就擒吧。”

“呸。”罗祥一个鹞子翻身,下得院中,又急急奔向岳不群叫道:“岳先生,此令决非圣上所亲下,必是朝中的奸臣所指使。快快,乘他们尚未围拢,咱家亲自为你开路,纵然拼着一死,咱家也要护你安全的面见圣上。只要见着圣上了,你就安全了。”

岳不群呵呵一笑道:“我的安全,却也无需圣上的庇佑。女儿,把你的琴给我。”

“岳先生你……”罗祥惊愕的望着不慌不忙接过九霄环佩琴的岳不群。

只见岳不群接过琴后,一扫桌上的黑白棋子,收回棋盒,这才缓缓的坐下,曲指一弹,声音悦耳,音色清亮,端是一张好琴啊。

岳不群冲着手足无措的罗祥笑道:“我之志向,不知罗公公想不想听?”

罗祥指着岳不群气得直发抖,道:“岳先生,都什么时候了,还志不志向的。你若身死,纵有天大的志向,那也是空。还是逃命要紧。”

岳不群摇摇头,也不理会他。手抚丝弦轻轻弹,默运神功速速行,一首激昂人心的琴音立即奏响,曲头目过后,岳不群张口唱道:“狼烟起江山北望,龙起卷马长嘶剑气如霜,心似黄河水茫茫,二十年纵横间谁能相抗,恨欲狂长刀所向,多少手足忠魂埋骨它乡,何惜百死报家国……我愿守土复开疆,堂堂中国要让四方,来贺。”

一曲《精忠报国》响彻方圆数里之地,听闻之人莫不感觉雄姿英发,发誓与敌血战疆场,不死不休,定要让华夏儿女屹立于世界之颠,百世不衰,纵百死也无怨无悔。

罗祥老太监那满面折子的老脸,早已不知不觉中泪水纵横,仿佛已看到了大明重新焕发,威行天下,世界各国纷涌朝拜之盛景。突然间,罗祥猛的醒悟了过来,近年来不正是有无数的海外小国使者前来朝拜皇帝,留居大明么。

“此歌何名?”

“精忠报国!”

“精忠报国,是了,这是欲效岳武穆的精忠报国……”

清醒过来的罗祥连忙擦了擦脸上的泪水,狐疑的望了望满面紫气正缓缓消退,一脸珠汗,正抚琴静思不语的岳不群,道:“岳先生?你……该走啦,咱家为你开路,定要护你安全。”

说着又看一眼立于一旁,双目闪耀小星星的岳羽裳,叹息一声。今夜事急,这岳家的岳小姑娘,恐怕不保了……

岳不群淡淡的笑道:“来敌皆已被制,罗公公,你上前擒拿来犯之敌的主导人吧!想必外围的军队,你有办法解决。”

“什么?”罗祥一愣,突然浑身一震,急急再度飞上屋顶,举眼四望,只见一个个的黑衣人宛如稻草人一般,耸立在四周的屋顶之上一动也不动弹。

罗祥逼近一看,只见个个黑衣人双眼空洞无物,多见眼白,少见眼珠,若非还能听到他们细细的呼吸声,罗祥几乎怀疑他们是否还是活人了。

“一曲精忠报国,制住了从十万锦衣卫中选拨出来的五百名高手?”冷汗突然如同泉涌,怎么止也止不过来。罗祥面色沉重,匆匆的朝着之前牟斌发声之处掠去。

这岳不群太强了,不但自身的势力庞大,他的武功更是深渊似海,鬼神莫测。如此神秘莫测的人物,就如当年的张三丰真人一般,只可拜求,怎能用强。如果将他逼反,最终之结局无人可以预料得到。

罗祥发现了牟斌的终迹,立即上前将之点穴制住,转头一看,锦衣卫同知、佥事皆在,为了以防万一,顿下狠手,一连数掌,击碎了他们的头颅,这才提着牟斌的身躯纵身回到厅内。

“岳先生,你先在此看管牟斌,咱家这就连夜去拜见圣上,必要给岳先生你一个交待。”

一个时辰后,深夜子时末,岳不群携女儿岳羽裳坐到了皇宫紫禁城内,对面端坐的,正是刚刚批阅完朝庭奏章,准备休息的弘治皇帝。深夜出现了如此动乱般的险情,容不得弘治皇帝安然休息了。

“岳爱卿,今夜你受惊了。今夜之事,想必是朝中的大臣心惧你的实力,而擅作主张。不过他们也不敢杀你,只是想要将你软禁在京师,好叫你麾下的势力投鼠忌器罢了。”

岳不群摇摇头道:“陛下宅心仁厚,治国乃天下万民之福。但驭臣过宽,反给臣下兹涨坏心的机会,久后必对大明不利。”

弘治皇帝呵呵笑道:“朕若不宽仁,今日焉有你几乎可动摇国本的势力。”

岳不群也呵呵笑道:“陛下若不宽仁,大明今日早亡矣!”

弘治皇帝面色顿冷,一旁侍侯的罗祥更是面色发苦,心急不已,但身为皇家奴仆的他,如何能够轻易插嘴。良久,弘治皇帝方才笑道:“朕知岳爱卿这是心怀不岔,并非有意诽谤国朝。”

“非也,数年前,朝庭财政尚且不宽,彼时我大势已成,北方以新月部牵制九边重兵,南方以天下会截断漕运,攻略江南。暗中以富甲银行混乱天下商贸,屯集粮草饿乏各处守兵。再以全真教道士治理辖地,数年内南方可安也。今再提一旅之师,从天子津登岸,直逼京师,想必此时陛下您不是在外逃窜,就是如建文帝一般放火自焚了吧。”

弘治皇帝一时不禁满面通红,怒视岳不群,一个杀字却始终都不能说出口来。

良久,弘治皇帝才泄下那口恶气,满面笑容的说道:“但爱卿你终究没有作乱,罗大档跟朕说了,岳卿你就如当年的岳武穆一般,精忠报国之心不减分毫。对了,爱卿姓岳,不知可否是岳武穆的后人?方才家学忠义……”

“两岳想来并不同宗,不过岳某可对岳武穆的下场记忆犹新啊。”

弘治皇帝面色一垮,心中暗怒不已,此人怎生如此桀傲,哪里有半点的君臣之念。他莫非以为朕真的不敢杀他吗?

是的,的确不敢杀。不说岳不群的势力如何,光是他那古怪的琴技,一曲奏完,五百名锦衣卫勇士尽成痴呆。如此神秘的武功,几同神仙手段,令弘治皇帝不敢轻举妄动。

弘治皇帝冷冷的吐出一句话道:“今日之事,岳爱卿想朕如何去做?”

岳不群微微一笑,反问道:“不知陛下对于‘私人财产神圣,他人不可侵犯,虽皇帝也不例外。’此语怎么理解,是对还是错误?”

弘治皇帝一怔,良久无语,从道理上而言,此语应该是对的。但心中却常常升起一句话来,“普天之下莫非王土,率土之滨莫非王臣。”只是面对咄咄逼人的岳不群,却始终不能如此的回答。可不如此回答,那又怎么回答?承认此语是对的么?可是帝王的权威……

岳不群又问道:“不知陛下对于‘小儿持金于闹市’一事,又怎么看待?做为一国之君,是放任他人抢夺,还是自已亲自上阵抢夺?还是保护小儿,让他无忧无虑的长大,直到学会怎么花钱为止?”

弘治皇帝一怔,应道:“自然是保护小儿,让他无忧无虑的长大,直到学会怎么花钱……”

突然他又顿住了,不是因为他正气凛然,而是小儿怀中之金不足以令他妄动贪念。可是岳不群名下的富甲银行、天下会、新月部那就不同了……

岳不群见后,缓缓的说道:“凡每朝取代前朝之时,无不是如同盗贼一般,以抢掠他人壮大自已为手段。虽建立新朝,但手段不改,不过是换了一个赋税的明目。历代皇帝,皆视天下为自已的私产,予取予夺,毫不在意他人的看法。虽名贵为帝,亦不过强人也。”

弘治皇帝紧咬下唇,但却强忍怒气,迫使自已静听下去。是啊,岳不群的势力皆是他通过正常的手段获得的,其中更给朝庭带来了数倍的税入。如果只因他势强,就以皇权强夺之,这与世俗的巨盗何异?非王者所为。

“历代帝王皆如此,明君或可守其国,昏君必失其位。强臣亦自生其乱,巨寇亦有成事期。成王败寇,王朝覆灭之事亦不绝于史。所以陛下,国朝若不能保证世人的私人利益不受来自朝庭强权的侵害,失去民心的朝庭又如何能依靠天下人在皇明衰弱之际,免遭他人的侵害呢?”

“孟子云:君之视臣如手足,则臣视君如腹心;君之视臣如犬马,则臣视君如国人;君之视臣如土芥,则臣视君如寇仇。此虽非人臣之言,但句句都是世间真理。皇明欲掩耳盗铃,难道就能避过吗?需知权力导致腐败,绝对的权力导致绝对的腐败……”

弘治皇帝听后,顿时汗如雨下,岳不群所谈之语不但有制度问题,治国思想问题,更涉及到一个朝代是否能够传承百世千世的问题。这是从秦始皇起,历代皇帝莫不为之而苦恼的难题。

有皇帝追寻个人的长生,来保证王朝不败。有皇帝以挑选上佳的继承人来保证王朝长期的不衰。但是,无论怎么去努力,享国只要超过十代帝王,该衰的自然衰,该败的自然败了。

如今的大明,虽然立国方才百余年,但是帝王的传承,加上建文与景泰二帝,已历九世了。也就是说,明朝亦将走进下坡之路,甚至是不久的将来,更有灭亡之忧。

常言道:国之将亡,必有妖孽。如今国朝却突然出现岳不群这等强人,未必是国家之福啊。

可是转念一想,岳不群他又为何会说这些话语呢?“绝对的权力导致绝对的腐败”,当真是震耳发聩之音啊。

弘治皇帝毕竟与其他的皇帝不同,他宽厚仁慈,重视司法,大开言路,能听逆言,努力扭转朝政的腐败状况,有励精图治之心,只是未得其法罢了。

想了想后,方迟疑的问道:“不知岳爱卿你,可有何方法,既能保证岳氏的巨大私人财产不受强权的侵害,又能保证身为帝王的朱氏皇族,能够长久的传承下去呢?朕需要你一个保证。”

岳不群微微一笑,淡然的说道:“这是一个涉及到人类、社会与世界发展进程的大议题,想要帝王家族能够长久的传承下去,这个不是太难,就看身为帝王家族的陛下,及您的后代,日后会怎么去考量了。”

弘治皇帝一听,立时惊呼问道:“竟然不难?可否详说?”

岳不群淡淡的说道:“陛下欲听,岳某可说。只是岳某之言未必顺耳,还望陛下早做心理准备,对与不对,听完再说。今夜色已深,还请明日再详谈不迟。”

“这……好吧,罗伴伴,送岳爱卿与其爱女就于偏殿休息一晚。”

“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