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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百六十七章 茶馆会谈

“诸位师哥师弟,这雨老是不停,溅得我衣裳都快湿透了,就是大隼小隼也没了精神。这家茶馆没什么人,就在这里喝杯茶去。”

“好罢,喝杯热茶暖暖肚。”九人匆匆进了茶馆,八名蓝衫劲装,腰悬长剑的青年,虽被大雨淋的狼狈,却不减半分英武之气。

他们正团团护着一个淡黄衣衫的亮丽少女,而那亮丽少女,则怀抱一对尺余高的白头金翅鹰隼。其后更有一名五十余岁的灰衣老者,给少女打着唯一的一把纸伞,生怕淋到了她半点雨滴。只是大雨如倾,又哪里能够完全遮住,还是淋了个半湿。

进得茶馆,黄衫少女将那对鹰隼放在桌上,那对鹰隼一幅无精打采的模样,仿佛对什么都起不了精神,一幅闭目养神的模样。看来是北方的鹰隼到了南方之后有些水土不服吧。

黄衫少女擦了擦额上的细微汗珠,又朝四周的诸位蓝衫青年盈盈一拜,清脆娇柔的道:“多谢各位师哥师弟的护持,让我不至于狼狈。”

诸位蓝衫青年立即笑眯眯的拱手回礼,笑道:“羽裳师妹你可是咱们华山派的小仙女,在咱们的眼里,那可比什么真正的公主郡主都来得宝贝。护你是应该的。”

这群人正是华山派前来衡山参加金盆洗手大会的诸个弟子们。因为岳羽裳与他们并非一师,却又是师父的爱女,所以在称呼上不免要加上名字。

岳羽裳早早的就被岳不群送去了四川巴山堂,每年不过回来一月时间,所以与华山派诸弟子的关系并不熟悉。不过自从三年前正式回归华山之后,温柔美丽,又多才多艺的岳羽裳顿时引起了整个华山派弟子的好感,关系也逐渐的友好起来。

华山派弟子每年的收入不少,而且内门、外门、亲传三类弟子标准如一。功力练到真气从之初境后,就有十两银子的月俸,这在此时普通人家二十两可生活一年的时代,华山弟子们可谓个个都是小富豪。

其中又以外门修练《元虚心法》的弟子们为富,毕竟他们很多在十三、四岁就拿到了这份收入,亲传弟子则会推迟到十五、六岁。

常言道:一文钱难倒英雄汉。

身有余钱,又有不错的武功,再加上自小学文,兼顾才艺,各种外在物质都不缺乏。目光长远,思想深沉,华山派弟子们人人气质非凡,自信谦逊,一见就与普通的江湖豪客区分开来。端是翩翩浊公子,江湖名剑客。

也许是因自信心的原故,也许是少了份亲情,多了份爱慕的因素,更或者是对岳不群这师父的感激之情,华山派弟子们几乎将岳羽裳当成了宝,爱护极佳。

然而此世的岳羽裳见识颇广,等闲的人物早已不入她的双眼。如好酒贪杯,不顾自我形象,有些自我浪荡的令狐冲,就并不在她的考虑范围之内。只是幼时的友好,却令她与令狐冲始终存有一份别于他人的感情。

至于其他人的爱慕,虽然感怀,但却并不表露对任何一人的青睐,有礼有节。

如此一来,可能存在的竞争者一多,岳羽裳又始终不表明态度,倒让一头热的令狐冲苦恼不已,每每喜欢以酒浇愁,却是愁上更愁。如今,又不知他跑去哪里喝酒去了,都快成酒鬼了。

等到岳羽裳不知从哪里变出了两条尺长的小蛇,抛给了那两只无精打采的白头金翅鹰隼啄食时,众华山弟子齐齐脸色微变的吞咽口水,有些坐立不安起来。

羽裳师妹什么都好,就是喜欢养些蛇、蜘蛛、蝎子、蟾蜍、蜈蚣之类的小东西,虽然也能治病救人,却着实古怪的紧。不类名门淑女的样子,反带有一丝邪气,令人又爱又惧。

众人借着擦拭水珠而稍稍远离了些,有茶博士在收拾了桌上的残杯,泡上茶来。劳德诺一眼瞧见旁边桌上的七只半截茶杯,不禁“咦”的一声低呼,道:“羽裳师妹,你瞧!”

岳羽裳也是十分的惊奇,问道:“这一手功夫好了得,是谁削断了七只茶杯?”

劳德诺低声问道:“羽裳师妹,我考你一考,一剑七出,砍金断玉,这七只茶杯,是谁削断的?”

岳羽裳眼珠一转,柔柔笑道:“爹爹说,衡山派武功高绝者只有二人,刘师叔因痴迷音乐,玩物丧志,所以功力又远逊其大师兄‘潇湘夜雨’莫大先生!这茶杯……应该是莫师伯的手笔才对。”

劳德诺竖指赞道:“羽裳师妹好眼力。”突然又转而问道:“不知师父他老人家,能不能做到这一手。”

陆大有大笑道:“劳师兄你也太小看师父了,当年就连武当派的冲虚真人都败在师父剑下,那冲虚真人的武功剑法可比莫师伯要高明多了,莫师伯都能削断,师父自然也能喽。”

梁发沉声道:“陆师弟,师父说过,当年他也不过险胜冲虚真人一招,如果冲虚真人不计身份后果的拼死一战,那战鹿死谁手还未可知呢。他老人家让我们不要随便提起,免得叫武当派人面上不好看。”

“是是是,梁师兄教训的是。”陆大有连连陪罪,然后抱起一只小猴子逗弄起来。

岳羽裳不禁莞尔一笑,爹爹的武功又岂是常人所能踱测的。她永远也忘不了,那一夜,一曲《精忠报国》后,整整五百名锦衣卫高手全部呆若木鸡。趟若自已把师父的琴技练好,指不定亦能有爹爹的本事。

不过,爹爹说了,做人要谦虚,只有胸中无物的人,才会大声的嚷嚷自已有多么的了不起。

于是微微一笑,道:“爹爹说过,江湖上的高手,每个人都有每个人的绝活。莫师伯他擅长先发制人,讲究的就是快剑快攻之法。如果被他抢攻得手了,那对手也就失败了七分。所以莫师伯能干成的事,爹爹却不一定能够干成。这一剑削七杯的剑法,咱们华山派可没有啊。”

众人听后,纷纷点头,师父所言该是正理。江湖上的一流宗师高手,就没有一个是简单的角色。华山派中的众师兄弟们,恐怕只有令狐冲师哥才能与他们过上几手,自已等人还差得远呢。

岳羽裳瞧了瞧那小猴儿,笑道:“陆师哥,你将这小东西带着,难道还想它会给你跟令狐师哥酿一葫芦酒喝?猴儿在山里才会做酒,给人家捉住了,又怎肯去采果子酿酒?令狐师哥就爱搞这些古里古怪的玩意儿。”

“我爹可说了,他喜欢喝酒的话,就让他创出一套醉拳醉剑出来,好叫他日后有理有据的喝个痛快。如果只是为喝酒而喝酒,结果什么也不干,那叫没出息的烂酒鬼。陆师哥,你跟他一向交好,可知他创功创得如何了?”

“这个么……”陆大有吱吱唔唔的说不出来,于是转向劳德诺问道:“劳师兄,听羽裳师妹说,你这回先去了福建的福威镖局总局一趟,不知那里的事办得如何了?”

说着又得意的笑道:“师父临下山时,听闻青城派弟子意欲分路挑了福威镖局的各处分局,所以急派咱们各个师兄弟增援福威镖局的襄阳、长沙、广州、南昌、杭州五处分局。其他分局则请其他各地的好朋友帮忙……”

劳德诺一怔,转头问道:“你们都去支援福威镖局的各省分局回来了?”

众人都点点头道:“前日在衡阳城一起会合,准备再转道衡山的。不过令狐师兄昨日留在后面与一个老乞丐喝酒去了。”

“丐帮的?”

“不是,没有瞧见袋子。”

“哦……”

陆猴儿笑道:“梁师兄与南师弟去了南昌,施师兄与英师弟去了广州,高师兄与曹师弟去了长沙,我跟与陶师弟去了襄阳,令狐师兄则独自一人去了杭州。咱们都早早的把青城派弟子打跑了,当真是大快人心啊,也算是给三个月前的令狐师哥跟我报大仇了。却不知劳师兄你一人去了福州,遇到了青城四秀与余观主没有?”

劳德诺微微皱了皱眉,没想到他们都把事情早早办好了,这才前来衡山相会的,而自已……

劳德诺于是先将事情大概的说了一遍后,这才道:“我来衡山数日了,除了诸位师兄弟,并不见林师兄他们一家三口前来相会,难道是半途中又出了什么差子不成?”

却见华山诸弟子惊怪的问道:“劳师兄,师父他老人家传了你什么三招剑法,竟能让你在余观主的手里逃过了一命?”

劳德诺有些微微自得之意,若是平常时,自已能在青城派掌门人余沧海的手中过个十招,便就要大大的扬名江湖,为人所熟知了。那日的自已不但与余沧海交手了百余招,最后竟然还没吃半点的亏,就连自已当时都不敢相信,那就更别提旁人了。

劳德诺笑道:“那是余观主自持身份,又有些顾忌师父的威名,这才不与我计较罢了。趟若他真想杀我,又岂会被那三招剑法给逼退。”

“嗯嗯,有这可能。劳师兄,咱们都有些好奇,那三招剑法是如何的神奇,不知……”

“不是师兄我小气,那三招可是师父瞧我办事得力,特意传授给我在余观主面前自保之用,可不能在此地使给旁人瞧了。你们想瞧,等回华山之后再瞧不迟。”

众人纷纷应道:“这里耳目众多,咱们是不该轻易的暴露了本派的剑法绝学。”

梁发想了想道:“林师兄他们一家三口如没有余观主的亲自阻拦,照理一般的青城派弟子是拦不住他们的,除非是以众凌寡。如今衡山城里大大小小的店栈都住满了贺客,也不知林师兄他们在没在其中?”

劳德诺摇摇头道:“如果他们安然无事,恐怕也没有这么大的胆子进城住宿。可能会在城外的寺庙祠堂中躲藏也说不定。咱们可等大雨停后,四处找找看?”

此时令狐冲未至,江湖经验老道的劳德诺自然成了众同门的首领,于是都点头说道:“好,咱们就在这里等雨停罢。”

劳德诺又问道:“羽裳师妹,你不是跟师父一起下山的吗?师父他老人家呢?如果咱们再遇到余观主,只怕讨不了好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