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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1,风暴将至

晴朗的天气风和日丽,两人快马加鞭,终于在第二天的傍晚时分到达码头。

这是一艘中型船只,分为最上层的驾驶舱,中层的休息室,还有最下层的储藏室。

船长是一名留着络腮胡子的黑脸大汉,光看那脸上狰狞的刀疤就知道这是一位经历过生死的猛人,其他水手正在往穿上搬运航海所需的物品。

看到保宪后,船长咧了咧嘴,算是打过了招呼,然后他又把目光放在了晴明身上,用调侃的语气说道:“小白脸啊,也不知道你的身体能不能受得了长时间的航行,可别走到一半了就要找妈妈!”

船长的调侃引起了那些水手的大笑,干起活来更加卖力了。

晴明不满的看了那船长一眼,下马就径直向那船上走去。

船长又笑道:“没想到还挺有脾气的,不过我可事先说好了,在海上遇到什么情况我们可没工夫照顾你,你最好还是想清楚了再上船。”

晴明冷冷的回道:“哼,你还是照顾好你自己吧。”

船长耸了耸肩,招呼水手准备开船。

保宪喊道:“晴明君,路上小心啊。”

晴明转过头,点了点头就消失在了保宪的视野中。

保宪叹息了一声后调转马头,缓缓的向平安京的方向而去。

上船一看,就知道这是一艘饱经风霜的船只,上面缝缝补补的有许多补丁,也不知道当初经历了多少灾难,晴明心里犯起了嘀咕:“这么破的船,真的能驶向大唐吗?”

甄承却有不同的意见:“这说明这艘船是真的往返过大唐的,能破而不损,说明这船长还是有两把刷子,如果真的是崭新的船只,我一定会劝你马上下船。”

既然已经上了船,就不能再下去,否则贺茂忠行肯定会气的吐血。

在水手的带领下,晴明来到了最里面的一间休息室,房内的摆设很简陋,只有一张固定在墙壁上的床,其他什么东西也没有。用水手的话来讲,如果遇到暴风雨,至少不用担心被别的东西砸到。

道理是这个道理,但是房内的那股发霉的味道让晴明有点受不了。

确定了房间,晴明又四处看了看剩下的七个房间。打头的是水手休息室,里面的空间极小,除了中间有一条供人通过的走廊以外,两边几乎是床板挨着床板的放置了共八张木床,都是固定在墙壁上的,这样的空间要是身板大一点,翻身都会成为问题。

水手休息室对面的就是船长的休息室,除了一张木床之外还放置着一张桌子和一把椅子,桌上放着一张羊皮的海图和航海仪器。

后面两个房间中分别住着一个看着像是商人的胖子,还有秀恩爱的一对青年男女,好像正在热恋中,腻腻歪歪的看的晴明和甄承都非常不爽。

接下来的两个房间中一个住着一个脸色深沉的男人,大概有三十多岁,腰间还陪着一把佩刀,应该是个武士。他对面住着的是一名脸上笑嘻嘻的女人,大概也就二十七八,但她的那种笑容总给人一种诡异的感觉,假的不行。

剩下的三间房都是空的,而晴明被安排在最后相对安静的地方,应该是贺茂忠行给了船长好处,船长特意安排的。

晴明躺在床上,闻着空气中那海腥味和发霉味混合的气味,无奈的说道:“真不知道能在这个小小的空间中坚持多久。”

甄承劝慰道:“既来之则安之,你还是先祈求能平安到达大唐吧。”

晴明也不知道想到了什么,嘴角弯起弧度说道:“我在想,如果这艘船沉了,那么这一船的人都会死,而你会随着船一起沉到海底,也不知道什么年月才能重见天日,这么一想的话似乎死亡也是个不错的结果。”

“你闭嘴,你个乌鸦嘴!我发现你自从见到贺茂沙罗之后就活泼了很多,竟然会开玩笑了!这叫……嗯……骚气!”

晴明很反常的脸一红说道:“我哪有,我就是忽然想到的。”虽然嘴上不承认,可那泛红的脸蛋已经说明了很多问题。

忽然船身一抖,应该是起锚了,接着船身就开始飘飘悠悠的,晃动的幅度非常小,他们已经正式踏上了前往大唐的旅途。

起先晴明还没有什么感觉,可随着时间的推移,晴明的脸色越来越白,脸色十份难看,似乎有一种呕吐的欲望。

不是吧,这家伙竟然会晕船!

“法师大人,你没事吧。”钩镇的声音忽然传了出来。

这家伙,自从进入平安京之后就一直在装死,因为没有妖怪的侵扰,所以晴明也没有主动呼唤过它,现在竟然开口了。

“你这几天为什么一直沉默?”甄承问道。

“我有点害怕那个平安京中的气息,所以就沉睡了过去,现在气息没了,自然就出来了。”

平安京中的气息?甄承可没感觉到什么平安京中的气息,也不明白钩镇到底在说什么,但已经离开了平安京,这一切都不重要了。

钩镇问道:“我们这是要去哪,为什么一直在晃动?”

“大唐,去另一片土地。”甄承答道。

晴明的脸色难看,动都不敢动,哪能回答钩镇的问题。

“大唐是哪,为什么我在本朝没有听说过?”钩镇的语气天真,还以为他们仍在本朝的境内。

“大唐不在本朝,我刚才不是已经说过了,那是另一片大陆,我们现在是在海上,估计要很久才能到达。”

钩镇一听立马急了:“大哥,你为什么不告诉我一声呢,我不要去大唐,我要会我的熔岩湖,你们让我回去吧。”

已经上了贼船还想下船?甄承调侃道:“行啊,外面现在都是汪洋大海,如果会游泳的话,说不定用上几天就能看到大和的码头了。”

钩镇诺诺的问道:“我怕水,大哥,你能不能和他们说一声,让船开回去?”

“我可没这个本事。你也不要妄图出来,你那巨大的身体说不定这船会承受不住直接让你给弄沉了。如果你早说你不想去大唐的话,晴明君这么善解人意,肯定不会带上你的,所以现在说这些话已经晚了,你还是乖乖的待在船上吧。”

一股哀怨之情传达给了晴明和甄承。不过晴明此时正在和晕船搏斗,才没工夫去管钩镇的心情,而甄承觉得欺负钩镇挺好玩,还故意说一些落井下石的话,弄得钩镇干脆闭上了嘴,不再和这个欺负它的坏家伙沟通。

窗外的月色升起很久后,一名看起来瘦弱,但肌肉结实的水手来到了晴明的房间,他是来叫晴明吃饭,当看到晴明那苍白的脸色时,就知道晴明晕船了,拿出了一块恶臭的抹布放在了晴明眼前。

“叼着这个,晕船会好过一些。”

光闻那味道晴明就失去了兴趣,更别说去叼着了。

见晴明不愿意,那名瘦弱水手干脆将那恶臭抹布捂在了晴明的口鼻之上,晴明本想挣扎,可身体软弱无力,只能任由恶臭传进口鼻之中。但一会之后眩晕感真的缓解了很多,至少他现在有力气夺下口鼻上的抹布了。

水手笑着说道:“好点了吧,其实叼一会后晕船就能减轻很多,我知道很多人不愿意用嘴去触碰这东西,但确实是良方,这东西就先放这吧,你要是再有什么不适,就闻一闻。”说完就把抹布放在了床头。

水手走后没一会,眩晕感又涌上头顶,无奈之下晴明只好又将抹布捂上了口鼻,并且埋怨道:“早知道会这么难受,我肯定不会上船的。”

“这上都上了,你就别抱怨了,要不去甲板吹一吹海风适应一下,还有很长的一段时间才会到大唐,你老是这样的话我真怕你会死在这里的。”

无奈之下,晴明之后走出了房间,在经过那名阴沉男人的门口时,发现他的口鼻上也捂着一块抹布,不用问,这家伙也晕船!晴明的心情顿时好了很多。

被微凉的海风一吹,那头晕的症状还真的有所缓解,晴明赶快丢掉了抹布,忙不迭的深呼吸,给自己的肺换气。

甲板上那对青年男女正在卿卿我我,也不在意驾驶舱中的船长和水手,更不在意晕船的晴明。

这个时代的脸皮能这么厚,也真的算是奇葩了,不过这对青年男女不会是为了享受这海上的浪漫才登船的吧!

既然冒着危险登上了前往大唐的船只,肯定都抱有各自的目的,晴明不会说自己的目的,也不会去打听别人的目的,这种公然撒狗粮的行为,就当看不见好了。

经过十几天的航行,晴明终于渐渐适应了这种飘飘浮浮的感觉,就算头还有点晕,也没有那么难受了。

那对青年男女依然旁若无人的绣着恩爱,偶尔能看到那个阴沉的男人,而那个富商胖子和带假笑的女人始终待在房间中,也不出来溜溜,也不怕发了霉。

行驶到第十五天的时候,晴明正在甲板上享受着海风带来的潮湿空气,就听见驾驶室中的船长高声喊道:“起风了,风暴马上就要来临,收起船帆,快找一处海礁我们落锚!”

分明是风和日丽的天空,怎么就说风暴要来了呢?

但船长毕竟是有经验的,大概半小时之后,天空中乌云密布,黑云中交错的电光证实着船长的话语,风暴就要来临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