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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八章 猎魔(二)

“好!”

两人的意识汇聚在一起,在体能、力量还保持平稳的状态下,各自使出最后全力的一招,以分出胜负。

褐色的双眸闪过一道白芒,夜鸣路如脱缰之马般冲奔出去,与此同时,藤木剑横向倾斜在前,似防似攻的态势。

莫迪也迎合而上,华丽的疾风步行地刺出手中的藤木剑,优雅不失剑士端庄的气质。

“啪--”

双剑撞击在一起,当然,不是正面的对撞,而是夜鸣路根据莫迪的刺剑方式,巧妙地摆动手腕,挥剑侧击在剑刃上,剑随他的转身扭动而变动,将莫迪的力道卸向前方。

“上当了哦!”

夜鸣路轻声道,原先使剑姿势只是个幌子,迷惑莫迪对自身进行判断,利用他刺剑突击的直线轨道,从而扭转乾坤。

刺剑惯性地刺在空无一物的前方,莫迪听后眼瞳徒然增大,没想到自己新招式竟然被利用了。

“胜负已定!莫迪”

夜鸣路此时已战在他背后,对准莫迪戴有防具帽子的脑袋,高举藤木剑挥劈最后一击,这将是毫无偏差的命中!

“猎魔都没你这么厉害,我输了。”

莫迪俊脸露出痛快的笑意,做好败北准备,高处的藤木剑就势而下,即将劈中脑袋。

当剑正以闪电般速度落向莫迪脑袋的时候,“猎魔”二字令夜鸣路瞳孔猛缩,下落的剑猛然间顿住在半空,仿佛有无形的墙挡住了剑的下落似的。

察觉到夜鸣路不知为何反应变得颇为迟钝,剑风稍缓,然而这可是个反败为胜的绝佳机会,莫迪的右手剑不假思索地迅速轰出。

“当--”

夜鸣路一惊,他握住的藤木剑已被击飞了并发出清脆的落地声音,而身体突然往后一坠,完全还没回过神,自己就狠狠砸落木质地板上了。

剑直指在夜鸣路的眼前,莫迪居高临下道:“你输了哦!在战斗的时候,傻愣可是会让敌人有机可乘的。”

“莫迪胜出!”哨子响起,平头壮汉宣布了最终裁决。

社员们有的在惋惜夜鸣路居然在这么好的时机失误了,实在不抵。

更有的为莫迪第一次险胜夜鸣路而欢呼雀跃,无论怎样,战斗输了不能找借口,赢了就赢了。

“猎魔么?我有没有听错?”夜鸣路茫然的躺在地上,眼睛疑惑地目视天花板,心情万分缭乱。

“喏,起来吧!”

一只手掌伸了出来,夜鸣路视线望向手掌的主人莫迪,想到刚才说了“猎魔”这词?如果莫迪遇到过艾米莉所说的猎魔,那就表示艾米莉所说的都是真的了。

“莫迪,你说了什么?”

“呃,我说了什么?”莫迪莫名的疑问道。

“就刚才,是不是说了猎魔?”夜鸣路试探性问道。

“哈丶哈,我有说么?你听错了吧!”莫迪汗冒,食指搔着脸牵强假笑,目光乱扫。

“是么?”夜鸣路眼睛微眯,抱着怀疑的目光凝视他。

“对,猎魔什么的听起来就像怪物史莱克,现在是科学世纪不是魔幻世纪。”莫迪连连点头称是。

“好吧,是我听错了呢!有点疑神疑鬼而已,想得太多。”

确实,猎魔怎么可能存在,莫迪表示没说,大概是自己神经兮兮听错了,想到这里,夜鸣路舒了口气。

“嗯!”莫迪紧张的神情松弛下来,同时也吐了口气。

练习结束,莫迪被众社员围起来祝贺,而夜鸣路独自坐在练习场一边,拧开矿泉水瓶盖,喝了一口。

虽然莫迪否认了猎魔,可他现在对猎魔、精灵越来越敏感,一切都因为那个中二病少女传染的么?

莫迪在一边被社员们夸赞时看向了夜鸣路,发现他却在另一边孤寂般坐着,今天他与平常日大有不同,至少精神不佳。

“鸣路你怎么了,今天总心不在焉的样子。”来到夜鸣路身边,随意拍拍屁股坐下。莫迪知道他不会因为败给自己就会沮丧,夜鸣路不会不承认失败,但是失败后只会更加坚韧,练习更加勤奋,任何事都是如此。所以他根本就没有问是不是因为输给自己而心存芥蒂。

“没事……”

夜鸣路看了看莫迪,欲言又止。

“真的?有烦恼可以说出来啊,我们不是死党么?”

见他回答得口不对心,莫迪用肩撞了一下夜鸣路的臂膀。

夜鸣路深思熟虑的道:“那我就问你一个问题吧!”

“问吧!能为你排忧解难,在下义不容辞。凡是我知道,知无不言言无不尽!”莫迪举起大拇指,露出闪亮雪白的牙齿,信誓旦旦的笑道。

“你相信世界上存在着精灵么?”

听到“精灵”两字的时候,笑容满面的莫迪刹那间收敛,心中漾起一道涌动的波澜,不动声色的问:“为什么这样问?”

“先回答我吧。”夜鸣路继续道,不作解释。

“这个问题可有点难以解答,如果从科学理论角度,我们选择不信,原因是科学无法证明的。”莫迪自然而然的摊了摊手。

“这样啊!那就是说你也不相信么?”夜鸣路平静道,在衡量信与不信之间徘徊的他,似乎还是得靠科学根据才能选择,毕竟接受的教育就是如此。

莫迪看了一下夜鸣路,紧接着说出令人惊讶的话:“但是所谓科学,不也是在逐步改进的么?以前人们认为宇宙以地球为中心是科学,认定宇宙以太阳为中心的是歪门邪道,其实这两个都是不科学的,所以世上有些事不能以科学来解释,我也许会选择相信哦。”

他这一句话让夜鸣路愕然,单凭艾米莉嘴上所说的,真实性并不高,艾米莉一直坚持的那些话,又使他心存一丝懊恼。

“我们的世界存在太多科学都解释不了的现象,好比如人类的心灵感应,以及特异功能这些,科学能解释?别的不说,就是咱们学习的古武术,曾经我们不也认为这只是存在于武侠小说里的么?现在我们自己学习了,感觉又如何呢?细想起来,科学根本无法解释,虽然精灵说起来不太真实,甚至令人难以置信,但只有亲眼目睹,亲身体验过才知道。”莫迪侃侃而谈,他很少说这种话长篇大论。

“当有一天这样的事发生在身边,如果你没有深入了解,都会被科学认知给洗刷,虚假与真实只在一念之间,当然,也许恶作剧蛮多的。”

“我能说的也就这些了,倒是你,怎么突然这样问?而且似乎十分困扰你,难道你见过精灵?”莫迪一脸狐疑地看着他。

夜鸣路眨了眨飘忽不定的眼睛,道:“啊,因为最近听到有人说精灵什么的,所以我就好奇了。”没有确定的事,他可不想说出来。

“仅仅是这样?途听途说不太像你作风啊。”莫迪狐疑道。

“呃呃,听多就搞得自己神经大条了呗,不过听了你解答,我感觉轻松多了。我突然想起还有点事要做,就先回去了,你们继续练习吧!”

“用我陪你回去么?”看夜鸣路精神状态不是很好,真的没见过他这样,莫迪实在是有些担心。

“不用啦,我没事,放心吧。”夜鸣路一口拒绝,拿起自己的藤木剑,和社长社员们打声招呼便出了练习场。

究竟怎么了?莫迪一脸疑惑地看着夜鸣路消失在练习场,忽然之间说起精灵,是好奇害死猫?还是自己的身份暴露了呢!难道他也听说过猎魔?

“老爷爷再见,感谢您的款待!”

在这炎热的下午,艾米莉都在便利店度过,直到离天黑还有两个多小时,才准备抽身离开。

“诶,回家路上小心点啊!”便利店老伯关切道。

“嗯!”

“家?”艾米莉应答的同时,心中再次想起夜鸣路,那算是家么?虽然他说过那永远是自己的避风港。

徒步走了百米停了下来,商业贸易街有四个分叉口,其中是一个是去学校的方向,一个是途经夜鸣路家的路,其余两个一条出城一条进入市中心。

艾米莉朝夜鸣路家的方向抬起了步伐,但转念一想,又停住了脚步,是我干扰了他的生活,危险的事情就不要牵连上他吧,猎魔随时都可能找到自己。

艾米莉思索了一会,收回抬起的脚,选择了一个未走过的方向迈动了步。她并不清楚这一条路是进市中心还是出城。

散漫地走在街道上,夜鸣路怅然若失的重重叹息,精灵到底存不存在,莫迪说的似乎都很合理,艾米莉坚持的精灵是恶作剧还是真实?

回想那孤独无助的少女,夜鸣路又觉得她所说的是真实可信,凭那些飞奔速度快得变态的黑衣人,以及她对家具认识的普及。

在两种认知冲击之下,夜鸣路感觉脑袋快要爆炸了。科学与“迷信”两者选其一,科学是夜鸣路最为深刻为准的,老师,亲朋好友,都是这么潜移默化地给他灌输知识,至于“迷信”,有些虚无缥缈,难以确认。

烦闷中不知不觉已来到商业贸易街地带,夜鸣路摇了摇乱哄哄的脑袋,决定以科学为准,什么精灵猎魔一边去吧!因为这个问题神经错乱了,可是不值得的事情。

“秦大伯,给我来十瓶盒装的纯牛奶。”

夜鸣路在商业贸易街中心旁边不起眼的小便利店停了下来。

“是鸣路啊,怎么,牛奶喝完了?”便利店老伯和蔼可亲的道。

每周的第一天必然会买上一周的牛奶作为早餐,夜鸣路必然的生活规律,由于艾米莉的突然出现,冰箱里的牛奶要提供给多一个人喝,便不足以够一周的消耗,然而今天才周四。

“没办法,昨天出了点特殊情况,半路遇到一个傻乎乎幻想自己是精灵的女孩儿,牛奶给她喝掉两杯。”夜鸣路略微尴尬的回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