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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23 你理解过她吗?

二月十八号,这本来该是诗媛和汪子轩举行婚礼的日子,可是,因为汪子轩被娴雅骗去,他们的婚礼搁置了。而更加巧合的是,娴雅原本是欺骗汪子轩说自己得了脑癌,没想到十八号这天,汪子轩找她询问欺骗他的真相时,娴雅情绪激动晕倒在家,送到医院检查后发现,脑中果真有肿瘤!

是该说娴雅倒霉呢,还是汪子轩倒霉?

十九号下午,诗媛去了医院,娴雅还没有醒过来,诗媛去病房查看了一下,就去莫少康办公室找他。

“你要走?”莫少康很惊讶地问她。

“在走之前,我会跟汪家建议让你担任院长一职。”她十分平静地说,没有回答他的问题。

“是因为你先生的事吗?”他问,她没有回答。

“你的家庭事务,我不该多嘴。只是,诗媛,我只想问你一句,嫁给那个人,你幸福吗?”他望着她说,“爱情是相互的,虽然我没结过婚,也知道婚姻是需要双方的理解和信任为基础的。单方面的爱一个人,守护婚姻,那不是完整的婚姻!你和他结婚又离婚,现在又复婚,可是,他能为了另一个女人抛弃对你的承诺,这样的男人,没有资格做你的丈夫!”

她苦笑着叹了口气,坐在椅子上,手中拿着一只中性笔转着,说道:“你说的,我也知道。我太犯贱了吧,一次次地相信他,一次次原谅他。以为他真的回心转意了,唉!想想也该清醒啊,他对周娴雅的感情,是我能比得了的吗?”她看着他,站起身,把笔插进笔筒,拍拍手笑着说:“现在终于清醒了!我准备去申请去非洲,然后,呃,以后再说。少康,好好干哦!”

“如果你走了,我还有必要在这里吗?”莫少康道。

诗媛只是呆了片刻,很快又笑着说:“少康,我可担不起这样的话哦!我先走了!”走到门口,她又转过身对他说:“等周娴雅的情况稳定了,确定好后续的治疗计划了,我就走。”

莫少康望着她离开,坐在椅子上闭上眼。

当天下午,汪子轩去医院看了娴雅,方怡茹派了个家里的仆人过来照顾她,病房里也只有那位仆人。娴雅还没醒,汪子轩就去了诗媛的办公室找她。

诗媛一直没有理会他,出出进进好几次好像没有看见他一样,他也没有说什么,只是在她的办公室上网看些资讯,等她下班了一起回家。

五点半的时候,汪子敏打来电话给诗媛,说“今晚能不能回趟家?好久没见你过来了,要是子轩在的话,一起过来吧!”当时,诗媛正好在办公室,汪子轩在她身边,她便把电话递给他,他接过去和姐姐说了几句就挂掉了。

“我们早一点走,可以吗?”他问。

她发现,自从他这次回来之后,同她说话的时候,多用这种商量的语气,和过去完全不同。

“你不去病房吗?”她问。

“应该没什么事,大嫂派人过来负责照顾她了。”他说。

两人之间不知道说什么,便一直沉默着,直到六点钟,两个人一起离开。

一路上,汪子轩开着车子,她望着窗外,不愿去想曾经和他一起走过这条路的情形。过去她感觉有多幸福,现在就会感觉到同样程度的讽刺和悲哀。

他发现她的视线一直在窗外,便说:“路两边的树比过去繁盛多了,夏天应该会更舒服!”她没有接话,便收回视线,拿出手机开始玩游戏。

“你喜欢玩什么类的游戏?要不我们什么时候去东京给你买一些——”他说,她关上手机,继续看着窗外。他知道她是不想再听他说什么了,便沉默下来。

到了汪家,今天家里人都在,子嫣也从自己的画室赶过来。

自从汪子轩那日离开后,诗媛的确是再也没有回过汪家,公公婆婆也只是给她打电话,并没去见她,大家都因为汪子轩一人而心情低沉。

今天,诗媛也感觉到家里气氛不好,却是装作什么都没有的样子,和子嫣一起逗着语心玩。汪默枫和妻子看见儿子,也没说一句话。

从进家门开始,只有姐夫和汪子轩聊几句。而吃饭的时候,汪子轩一直没有说话,除了他之外的大家都说说笑笑。诗媛说起丁皓楠的狗,建议子嫣也给自己养一只看家护院,姐姐和婆婆还笑着说“子嫣只适合养吉娃娃或者是贵妃狗那样的,哪里可以看家护院哦”。然后,姐夫便说,自己在里昂的家里养了几只獒,诗媛若是感兴趣的话,他可以送她一只。

“姐夫,那种犬啊,我看着就害怕,还是算了。你要是给养獒,我还不如去山林里养狼好了。小狼还真是好可爱的!”诗媛笑道。

“哇,不会吧!我记得子轩说你很怕狗的,怕狗的人还有胆子养狼?”姐夫惊讶地说。

一提起“子轩”两个字,整个空气就冷了下来。

方则成赶紧转换话题,说起语心的生日快到了,想请父母休假,一起出去哪里住一阵子。他说着,在桌子下轻轻碰碰妻子的腿,汪子敏也接着说“爸爸老说觉得身体疲乏,不如出去散散心,对身体也好。诗媛,你说是不是?”汪子敏给诗媛使了个眼色,诗媛也赞成姐姐的意见。

汪默枫见状,就说:“既然这样,成儿就决定吧。我和你妈妈也好久没出去放松了,诗媛也一起去吧!”

诗媛一听,赶紧说:“我还是不去了吧!”

“是不是医院的事太忙了?”婆婆关切地问。

诗媛的双手放在膝盖上,望着婆婆,微笑着说:“医院的事,是挺忙的,不过,”她低下头,又抬起来,想了想,说:“其实,有件事,我想跟爸爸妈妈,还有姐姐,和大家说的。”

所有人都盯着她,她神情严肃地望着公婆,说道:“我想辞去院长的职位,辞去在医院的工作!”

“诗媛——”几乎所有人都出声了。

“我,我已经向无国界医生组织提交了申请,去非洲进行医疗服务——”诗媛还没说完,见大家好像神情黯然,就没说下去。

餐厅里一片安静,没有人说话。

“你们,打算分居还是离婚?”汪默枫问。

“爸——”沉默许久的汪子轩终于开口了,“这件事,我们商量以后再说吧!”

大家便没有再继续话题,诗媛却很快就离席告辞了,她一个人走回了蔷薇之屋,汪子轩留在家里和家人谈话。

“是我对不起她——”汪子轩说道。

“既然知道,为什么还要和娴雅走?明明就是骗你,你还信她?”母亲问道。

“子轩,你是不是还爱着娴雅?因为她,你才一次次伤害诗媛,是不是?”姐姐质问道。

“那个贱女人,她干嘛不去死?装的跟个圣女似的,世上最无耻的就是她!骗人,骗到最后,真的得了病。哼,诗媛就不该救她,让她彻底死掉好了!”子嫣越说越气,口不择言。

这次,没有人因为子嫣这些话而责怪她,就连汪子轩也沉默了。

“子轩,是你放不下娴雅,还是因为什么,你能告诉我们吗?”姐夫问。

汪子轩抬起头望着大家,说道:“我只是不想她一个人死去。不管我和她过去怎么样,现在她一无所有,要我弃她不管,我做不到。”

“那诗媛呢?她是你的妻子,你不可以抛下娴雅,就可以那么轻易地抛下诗媛吗?”父亲才开口问。

“她会理解我的!”汪子轩道。

“混蛋!”姐姐怒道,“你理解过她吗?你知道她为你这么多年付出了多少?你要是理解她的话,就不会做这种没脑子的事。既然你做不到,凭什么自以为是地认为诗媛该理解你?”

“干脆离婚好了,再也不要和诗媛见面。你不是舍不得娴雅一个人死吗?你们就在一起生活好了,让诗媛走,我支持她离开你。她要是再和你在一起,这一辈子就被你彻底毁掉了!”子嫣今天是第一次对哥哥说这样严厉的话。

“轩儿,夫妻双方必须互相支持、互相信任才可以让婚姻稳固。你如果还是一意孤行,要和周娴雅有什么联系,我也会支持诗媛离开你!”母亲说道,“不过,你记住,即便是诗媛离开了,只要我还活着,周娴雅就休想进汪家门!”

汪默枫看着妻子,对儿子说:“娴雅,绝对不能成为我们汪家的儿媳妇,我和你母亲是一致的。如果我们死了,你要和她结婚,我们也拦不了。可是,我会在遗嘱里加注一条,即便是周娴雅和你有了孩子,她的后代,永远也别想分走汪家一分钱!”

“爸,我也支持!”子嫣说道。

“等她病愈出院了,我不会再见她,不会再和她联系!”汪子轩好像在保证一样。

“子轩,这些话,你不用跟我们说。我想,即便是诗媛,她现在也不想听你的保证了。”方则成道,“行动,比语言更有说服力!”说完,他就跟大家说了一下,上楼陪女儿玩了。

“成儿说的对,轩儿,事到如今,你还是用实际行动来挽留诗媛吧!至于娴雅那边,你今后尽量不要再去了!”父亲说完,就去楼上书房了。

汪子敏姐妹俩陪着母亲回房,大家都没有再跟汪子轩说什么。

汪子轩回到蔷薇之屋,诗媛还在书房里看书,他敲门进去,她没有看他,和往常一样拿着书背靠着柜子坐在地上。他坐在她旁边,她稍微往旁边挪了一下,分开了两人的距离。

“《小王子》?”他瞥了一眼,问,她没有说话。

“现在想一想,这个故事写的很贴切,人和人相处,真的是一种驯服的关系。”他自言自语道。

她合上书,站起身,把书放在书架上,又拿出一本非洲的图鉴来看,坐在他对面。

“真的要去吗?”他问。

“等到她醒过来,确认手术没有后遗症之后,少康就接受她的病例。你不用担心,少康会好好照顾她的!”她翻着书,说道。

走在地毯上,听不见一丝声音,所以她没有注意到他走了过来。

“我怎么做,你才会留下?”他单膝跪在她面前,压下她手上的书。

她没有说话,侧过头朝着门口的方向看去。

“诗媛——”十多年来,他第一次这样称呼了她的名字,她却没有答应。

“诗媛——”他再次这样呼唤着她,这次,她闭上眼,只说“不要叫我的名字”!

他跪下来紧紧抱着她,不是因为要道歉而跪,只是为了更靠近她。

“对不起,我错了,我错了!”他的脸庞贴着她的侧脸,声音颤抖。

她知道自己的心再次痛了起来,那种痛,是被人撕开了又拿着针一下一下缝起来的感觉,就像手术一样。手术是为了治愈疾病,然而此时的缝合不光不是治愈她的痛,反而是在加重。

“你没错,是我错了!这么多年,都是我的错!我该和你在一起,不该和你结婚,这样,你就可以和她结婚——”她闭着眼,泪水不受控制地流了出来。

“不是的,我只想和你结婚,只想和你做夫妻,许诗媛!对不起!”他的唇贴上她的脸颊,她别开了。

“到了今时今日,说这些假话有什么意思吗?”她抬起手擦去泪水,“既然你想要陪她,我离开,把位置让给她。等她醒来了,你们,就好好在一起生活吧!”

她甩开他,站起身,书掉到地上,她往门口走去,他从身后抱着她。她掰开他的手,再也不回头。

如果是个错误,还有必要再继续下去吗?

可是,为什么心还是要这样痛?

她靠在门口,捂住胸口闭上双眼,擦去眼泪往客房走去。

汪子轩站在她的门口,却是终究无法推开它。

不是她用门隔开了两人的距离,而是他在那脆弱的感情上筑上了一堵高墙。

半夜,她的手机突然响了,是值班医生告诉她,娴雅已经醒了,诗媛便赶紧起身准备去医院。穿好衣服敲了卧室的门,然后进去告诉他,要不要去医院看看娴雅。他迟疑了一下,还是和她一起去了。

两人赶到娴雅的病房,诗媛看了值班医生的记录,开始为娴雅做术后检查。

首先问她的名字,娴雅见是诗媛,没有回答。

“请问您的姓名——”诗媛问,娴雅没有回答,望着汪子轩悄声叫了他的名字。

“你来检查吧!”诗媛跟值班医生交代一下,独自走出了病房。她坐在走廊里的长椅上,看到对面不远处的自动贩售机,便掏出银币买了一罐咖啡,靠在旁边的墙喝着。

“轩,我怎么会在这里?”娴雅问。

“等你精神点了再说吧,先回答医生的问题!”汪子轩说道。

病房里的医生和护士都在奇怪,为什么汪子轩会对这个病人这么好,而且,许院长又不在,难道是有什么关系?大家心里这么怀疑着,却都还是认真工作着。

大约过了二十分钟,值班医生出来了,见许诗媛在门外的长椅上坐着,便把检查结果告诉了她。

“看来手术没有引起脑损伤!”诗媛道,又问,“病理检测的结果还没出来吗?”

“病理室说,明天早上可以拿出报告!”值班医生说。

“辛苦了!”诗媛说,然后就往病房走去。

“手术没有引起后遗症,明天病检报告出来,就知道肿瘤是良性的还是恶性的。到时候,我们再制订后续的治疗计划!”诗媛对汪子轩和娴雅说。

“肿瘤?”娴雅惊愕地盯着许诗媛。

“全都取出来了,你不用担心!”诗媛答道。

汪子轩看着诗媛,对娴雅说:“是诗媛做的手术,不会有问题!”

娴雅本来已经惨白的面容,似乎更加白了,她的身体没法动弹,却动手要拔去输液管,护士赶紧拉住了她。

“周娴雅,如果你认为我们医院的诊断或是治疗有问题,你可以提出离开,可以找医学委员会、可以找法院,可是,既然你是在这里做了手术,在没有脱离危险之前,我是不会允许你出去的。如果你非要走,停止治疗,就请你找来律师,签下放弃治疗的协议。否则,只要你在这里待一分钟,就必须听医生的安排。”诗媛说道。

她的语气那样的强硬,在场所有人都被惊到了。

“许诗媛,你想害我?你想我死,是不是?”娴雅微弱的声音从她的口中发出。

诗媛看了汪子轩一眼,说:“你觉得我有必要那么做吗?周娴雅,我跟你之间只是医生和病人的关系,至于其他的,根本不存在!你若是不想让我做主治医生,可以换别人。我没兴趣为了一个男人毁掉自己的前途!”说完,她就走出了病房,汪子轩追了出去。

她又去买了一罐咖啡,端着走向电梯。

他按住了电梯,跟了进去。

她喝着咖啡,只问“你来干嘛?是想为她解释什么吗?”

“对不起,都是因为我——”他说。

她无奈地笑了,说道:“汪子轩,请你在说话之前先选择好自己的立场。摇摆不定的,不会有人说你的好!”

“谢谢你救她!”他终于不再解释了。

“不客气!”她说了一句,电梯就到了她办公室那一层,她走了出去,他一直跟着她。

她不再想他为什么要道谢,因为那个原因会让她心痛,便快步往办公室走去。现在是凌晨五点半,这一层除了他们两人,一个人都没有。

“我想休息一会,她现在需要你陪着。”她说完,就想关上门,他一直推着门没有松手。

“为什么非要让我去?你为什么要把我推向她那边?”他问。

她的手一松,他便进来了。

“是你自己选择的,我尊重你的决定!”她答道。

“你有问过我吗?你明明知道我不是那样想的!”他辩解道。

“需要我开口问吗?这么多年,在我和她之间,你永远优先选择她,我只有被动接受。到今天,你才说你不是那样想的。那么,这些年你做的事,又该怎么解释?难道又要说是我把你推过去的吗?”她说完,转过身背对着他。

“为什么你这么不信任我?别人怀疑我,为什么连你都这样?”他提高了音量。

“你让我怎么信任你?你给我一个理由!”

“我们不是爱对方的吗?难道这个理由不够?”

“错了,汪子轩,你爱的人,只有周娴雅!你没有爱我!如果你爱我,为什么要一次次对我做出这种事?为什么宁可相信她的谎言也不相信我?这叫爱吗?”她平息一下心情,说,“请你走吧!有人需要你!”

望着她的背影,汪子轩觉得自己再也触不到了。

当门在身后关上,她的眼泪从闭着的眼眶中滚落出来。

可是,汪子轩没有去娴雅的病房,而是去了银行。

次日,听说娴雅醒了,穆涵郁来到医院看望,其实,穆涵郁是除了汪子轩之外,第一个来看望娴雅的人。

病房里只有两人的时候,穆涵郁叹息道:“没想到救你的人竟是许诗媛,这世上的事,真是说不准啊!我只是在想,她有没有故意害你呢,还真是为你担心好久。”

娴雅没有说话。

“看来,姐姐你很快就要成为汪太太了哦!”穆涵郁笑道。

“你为什么这么说?”娴雅问。

“其一,汪子轩明知道你是在骗他,却没有把你怎么样,反倒是送你就医,还为你签字做手术;其二,许诗媛,八成是要离婚了,我听说,她已经开始办理交接手续了,看来是准备走了,她这一走,你不就可以上位了吗?”穆涵郁道。

“许诗媛要走?你说的是真的?”娴雅问。

“姐姐,我骗你干什么!不过,让她这样离开,真是便宜了她!这次一离婚,估计会分掉汪子轩很多财产吧!”穆涵郁说。

娴雅没有说话,却听穆涵郁说:“怎么才能让她拿不到钱呢?姐姐,得想办法才行!”

“你能帮我搞到假病历,就不能把许诗媛给收拾了吗?”娴雅问道。

声音虽然微弱,穆涵郁却听到了重重的杀气。

“办法是会有。但是,姐姐,你要知道,即便是你把汪子轩搞定了,还有欧怿嘉和丁皓楠那两个笨蛋在许诗媛周围呢!”穆涵郁道,她看着娴雅,微微笑了,说,“我会想办法的!”

“子轩他,还是——”娴雅说,“他可能不会答应许诗媛离婚的!”

“姐姐,我就不信你连这点都解决不掉?男人的弱点,特别是汪子轩的弱点,没有人比姐姐你更清楚!”穆涵郁说。

就在这时,诗媛进来了,她身后跟着的是莫少康。

“病检结果说明你的肿瘤是良性的。所以,鉴于手术之后没有出现后遗症,等你康复了,就可以出院了。至于后续的治疗计划,由莫医生负责!”诗媛说完,就走出了病房。

得知娴雅的情况后,下午,谭慧贤和管家何太太一起来到医院见她。

“娴雅,今天来,我是跟你谈笔交易!”谭慧贤开门见山道,娴雅还没想到谭慧贤会跟自己说什么。

谭慧贤说完,示意何太太从手包里拿出一张支票递给娴雅,娴雅惊愕地盯着谭慧贤。

“你是个聪明人,应该知道这笔交易是什么了吧!”谭慧贤道。

“我,不明白,伯母!”娴雅不是很确定,也不敢乱猜。

谭慧贤冷冷一笑道:“娴雅,我一直把你当做自己的孩子一样,可是呢,经过这次的事,我发现我必须要改变自己对你的立场了。因为,我必须为我的儿子和女儿考虑。”

娴雅望着谭慧贤,一声不吭。

“我看错你了,既然你是那种破坏别人家庭的女人,我就要用对付那种女人的办法。”谭慧贤道,“这五百万美元,就是我付给你离开轩儿的。你欺骗他,破坏他和诗媛的婚姻,不就是为了钱吗?钱,我可以给你。可是,我告诉你,我给钱也是看货的。你这样的货色,最多这个价钱。”

“伯母——”娴雅没有料到自己会有被谭慧贤如此羞辱的一天。

“要是你嫌钱少,不兑现承诺,我会让你从这世上消失的干干净净。”谭慧贤站起身走到娴雅的床边,露出深不可测的笑容,说道,“你要是不懂得消失是什么意思,伯母可以让你体会一次。”

娴雅看着谭慧贤,不禁浑身发麻。

“我刚刚说了,我是为了我的儿子和女儿,这个女儿不是敏儿,而是许诗媛,你最好别忘了!”谭慧贤说着,眼底闪过深深阴霾,“周娴雅,我劝你最好乖乖和我合作,别想跟谁去告密,别想着轩儿会帮你。我告诉你,像你这样的女人,我见得多了,比你有手段的多了去了,最后呢,哼,我都忘记去了哪里了。”

谭慧贤说着,拍拍娴雅的脸颊,说:“最好乖一点,别逼伯母动手哦!”

说完,谭慧贤便和何太太往门外走去,拉开病房门,对准备进来换药的护士微笑道:“麻烦你照顾娴雅了,谢谢了!”

护士赶紧笑着还礼了,走进病房对娴雅说:“周小姐,汪太太对您真好啊!”可是,娴雅想起谭慧贤刚才的话语和行为,到现在都觉得毛骨悚然。

汪默枫这么多年都没有任何的绯闻,难道真是被谭慧贤给秘密消灭掉了吗?

谭慧贤来到医院,自然会去看看诗媛,可是,她不想打扰诗媛工作,便坐了十分钟就离开了,并说“晚上早点回家,我让厨房做你喜欢的菜”。诗媛向来都不会拒绝婆婆,就答应了。

就在这时,有人敲门,原来是莫少康的母亲!

“我刚好路过这里,就来看看你。”莫太太对诗媛说。

诗媛赶紧介绍婆婆和莫太太认识,婆婆的笑容只是刹那间有些凝固,那时间短暂的根本不易察觉,便微笑着向莫太太伸出手,说“谢谢莫太太对诗媛的照顾!”

莫太太却一直笑容不变,握住谭慧贤的手,说了句“应该的”。接着,谭慧贤便离开了。

直到坐上车子,何太太才说“太太,刚才那个人——”

“好像是有些像呢!”谭慧贤只是这么说了句,就坐着车子离开了。

至于娴雅,躺在病床上,思考着自己到底该怎么办?如果不答应谭慧贤,会不会惹上麻烦?

算了,暂时答应她好了。许诗媛,就交给穆涵郁好了。只要让穆涵郁不知道怿嘉那个私生子的存在,她就会始终把许诗媛当做敌人。等她处理掉了许诗媛,谭慧贤就无计可施了!

娴雅这么想着,满意地闭上眼休息。

当晚,诗媛和汪子轩先后到达汪家,陪着家人吃完饭,聊了会天,两人就回了蔷薇之屋。

两人走后,子敏去到母亲房间,问起了娴雅的事,母亲只说“轩儿会做出正确选择的。经过这次,他该醒悟了。”

“我就怕再出什么岔子!”子敏说道。

“不会的,你别乱想了,一切都会好的!”母亲安慰道,却没有说自己和娴雅之间的事。

只是,当女儿走后,谭慧贤静静地坐在房中,陷入深思。

客厅里的灯亮着,两人面对面坐着。

诗媛告诉汪子轩,自己已经把娴雅的治疗全权委托了莫少康,而同时,她也接到了“无国界医生组织”发来的邮件,订了后天的机票去开罗。

“我们不能再谈谈吗?”他问。

她没有回答,去书房取来离婚协议书和笔放在他面前。

“我放弃一切财产,你应该不会有什么问题吧!我已经签了字,你随时都可以签了,解除婚姻关系。”说完,她坐下来,摘下婚戒放在茶几上,这个戒指,她其实还没有戴多久。

当那个响亮的声音在两人之间发出时,都知道最后挽回的机会都没有了。

她没有后悔。

虽然很伤心,可是,她为自己这个决定感到骄傲。从今往后,自己的生活就可以永远不必和汪子轩有所牵扯。

他捡起那枚婚戒,是非常普通的铂金指环而已,没有任何的图案。只是当初他们自己选择的,只因他们那时想要平静地在一起生活。

两人都记得,戴上婚戒的那一刻,对方都说过什么,说“一生相守,永不相弃”。可是,这话说过没多久,就——

她站起身往楼梯方向走去,准备回房收拾行李。

“明天,我亲自去跟家里人说!”她最后跟他说了这句话。

不想再见他,不想再和他有交集。

他的手将那枚婚戒紧紧攥住,闭上双眼。

到了这一步,是不是不要再挽留?放她走吗?

整个家里,死一般的沉寂。

第二天,诗媛先是跟丁皓楠打电话说了自己的事,并说,能不能在后天送她去机场。丁皓楠答应了,没有再问任何话。晚上的时候,诗媛去了汪家,跟公公婆婆说了明天要走的事,并把离婚协议的事也说了。汪子轩没有回家来,方则成赶紧抽空去给他打了电话询问,汪子轩说,昨晚就商量过了。

“你怎么就这么放弃了啊?她这一走,会不会回来都是问题,你怎么可以这样?”姐夫说道。

“姐夫,我不会再强迫她了,这么多年,我逼她太多。这一次,我的错已经没有机会弥补,所以——”汪子轩说道。

“笨蛋,别找借口了,赶紧回来!索马里那地方那么乱的,万一她有个三长两短,你,你到时候哭都没地方。”方则成怒道。

汪子轩挂断了电话,却没有回家,一直在办公室待着。

家里人都知道,再也无法挽回这段婚姻了,除了叹息,还能做什么?

诗媛把事情说完,就开车回了蔷薇之屋。

又是只有她一个人,不过,她没有再像过去那样等待他回来,当做他不会回来一样,将随身的行李打包,开始收拾其他的东西,因为她要把属于自己的物品整理好,然后找人送回舅舅家。

汪子轩回来的时候,她已经睡了,他或许早就知道她不再等待,却还是去了她睡的那间屋子,在她旁边和衣躺了一晚。

这或许是两人在一起的最后一夜!

天亮后,汪子轩虽然不知她是几点的飞机,却也在家里待着,哪里都没去。他起得很早,为她做了也许是最后一顿早餐,而她起床后,也没说什么,就和他一起在餐厅吃饭。

丁皓楠带着约翰来了,诗媛就拿着球出去陪着约翰玩了半个小时,直到汪家人前来。大家坐在家里说了会话,就快到离开的时间了,可是,要来搬东西的工人始终没有来。诗媛不禁有些着急,汪子轩没有说话,丁皓楠却说“没事,我们先走吧,等会他们就会来了。”

诗媛便向汪家人道了别,看着汪子轩黯然的神情,她的心抽动着,却没有说话。

“去了那边,要注意安全,实在不行就换个不打仗的地方啊!”婆婆说道。

诗媛点点头,道别之后就和丁皓楠离开了。

汪默枫看着儿子,只是不停地叹气。

汪子轩没有看她走,他拿着球带着约翰去了门前的小坡下。约翰开开心心地跑去捡球,汪子轩抬起头望着天空,不自觉中眼角润湿了。

诗媛一直望着窗外,其实是透过后视镜在看着渐渐远去的那个“家”。

丁皓楠注意到她手上没有的戒指,就问了句“真的放下了吗?”

她看了他一眼,笑了下,说道:“有什么放不下的?要是再执迷不悟,我就真是世上最傻的人了!”

“这样的感情,要多少年才能忘记?”他叹道。

“说那么伤感干什么?我会回来看你的!”她笑道。

“就怕你在那里爱上别人了,都忘记这边有我的存在了!”他说道。

“你最好祈祷我爱上别人,要是我可以早点找到共度一生的人,一定会告诉你的。呃,哪怕是你结婚了,我也会找你做伴娘!”她笑着说。

“好啊,我等着,我倒是要看看哪个臭小子能让你动心!”他也笑了,“不过,结婚前一定要让我看看啊,要是我看不上那家伙,你就别嫁了!”

“切,是我嫁人,又不是你,你还决定啊?”她回道。

“你可别忘了,我是要做伴娘的哦!伴娘有多厉害,你该知道的。要是他不能让我满意,我一定不会让他娶你!”他貌似很得意。

可是,经过这两次和同一个人的失败婚姻,她还会轻易对人动心吗?

两个人一路说说笑笑,没感觉到时间流逝就到了机场。

丁皓楠带她从特别通道进去候机厅,陪着她一直到登机的时候。

看着旅客们一个个往登机口走,诗媛也站起身,拥抱了他,微笑着说了句“再见”!他拍着她的背,说道:“我会去看你的,一定照顾好自己!要是生病了或是瘦了,我可是要把你抓回来的!”她点点头保证。

说完,两人松开彼此,她便跟他挥手道别,视线却往更远处而去,似乎是在寻找什么人。

有句话说“相见不如不见”,用在此处,没想到这么贴切!

她感觉到心中的伤疤再次裂开,却没有回头的走向登机口。

今天真是个好天气,飞机腾空飞翔在云层之上,温暖的阳光照耀着,在机身上反射出金属的奇妙光彩。

可是,她的心情是那样的沉重,整个身体好似被地球引力撕裂开了一样。

因为,她知道,不管自己走到何处,心已经留在那个地方。离他越远,身体便被撕地越碎。也许,等到将他彻底忘却的那一刻,心就会再次回到自己的身体吧!

只是那一天不知何时才能到来。

她闭上眼,想起自己当初跟他说过的,说今生不会忘记他,除非自己失忆了。

想要主动失忆,那是怎样的困难啊!

四个多小时后,飞机降落在了开罗机场,再等两个小时,就可以乘坐前去肯尼亚首都内罗毕的飞机,然后再转道去索马里。

夜里,突然有条消息从开罗机场传出:由开罗起飞前往内罗毕的一架客机,在起飞十分钟后突然坠毁。飞机坠毁后不过两分钟,网络上便有了恐怖组织宣布对此事负责!

汪子轩冲出家门,赶紧前往机场,因为,许诗媛乘坐的正是那架飞机!

思念的夜,突然被这噩耗笼罩!(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