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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69章 我恨现在的自己,也恨你

苏籽激动的不行。

盛煜寒已经从工作人员手里接过三张报告单。

苏籽也懒得再去看这些繁缛冗长的专业术语,直接问道。

“是谁,到底是谁的骨髓合适?”

问完这个问题,苏籽的一颗心瞬间提到了嗓子眼处。

平心而论,她还是希望,欧阳灏的骨髓,能和曦光的相匹配。

这样,到时候直接找他摊牌,中间可以免掉许多麻烦。

她相信,欧阳灏还没有渣到那种见死不救的程度。如果他对她们母女还有一丝丝的愧疚,就理应马上答应她。

但如果是欧阳凤和欧阳芊的话,就会麻烦许多。欧阳凤相对而言,还好说话点,就怕是欧阳芊……

苏籽心中忐忑不安的想了很多,双手紧紧的交握在一起,手心里渗出了无数冷汗。

工作人员是盛煜寒的人。

面对苏籽的提问,态度十分恭敬谦和,他微微弓腰。

然而下一秒,说出来的答案,却是苏籽最不想听到的。

“回苏小姐,欧阳父女三人中,欧阳芊的骨髓和小少爷的相匹配。”

“你说什么?”苏籽的脸色,当场泛白。

刚刚才升起的那点激动和喜悦,好像一下子被人泼了一盆冷水似的,来了个透心凉。

真是不想什么,却偏偏来了什么。

“为什么是欧阳芊,欧阳灏和欧阳凤的都不行吗?”

苏籽不敢相信,她也不想接受这个事实。

她一来S国,就和欧阳芊闹得不愉快。

和欧阳芊可谓是死对头。

欧阳芊更是视她为眼中钉肉中刺。

如果现在欧阳芊知道她是她同父异母的姐姐,知道欧阳灏背着欧阳夫人,年轻时,在外面还有一段情,岂不是更憎恶她?

又怎么会那么好说话的,答应她,自愿捐献骨髓给曦光?

苏籽的脑袋瓜子,一下子乱成了浆糊。

眼前,仿佛有许多蜜蜂在围着她,发出嗡嗡嗡的声响。

“你们再检查一遍,再化验一遍,我不相信,我不信!”

苏籽的音量,徒然拔高。

双眸中带着些许的怒意和不甘心。

原本,这次从度假村回来后,欧阳芊就从盛煜寒的寝殿搬了出去,说好了,从此以后,再无瓜葛。

她本来都松了一口气了,毕竟欧阳芊段数那么高,走了就一了百了,她当然开心。

结果现在这么一搞,又绕回来了,真是剪不断理还乱。

以欧阳芊对盛煜寒的执念,会不会因此,来要挟盛煜寒。

难道还要盛煜寒使出美男计来稳住欧阳芊?

苏籽一时间,胡思乱想了很多,脑袋都要炸开了。

工作人员笑道,“我们的化验结果,绝对不会出错,苏小姐大可放心。”

“知道了,谢谢。”

盛煜寒对工作人员说了一声谢后,牵住苏籽的手,坐到了外面的长椅上。

化验室里的工作人员们,已经完成盛煜寒交代下来的任务,脱掉无菌服后,陆陆续续的离开。

很快,偌大的空间里,就只剩下苏籽和盛煜寒两个人。

苏籽的情绪,久久无法平静。

从最初的期盼,到后来的喜悦,再到现在的五味杂陈……

感觉,就跟做了一次过山车似的,跌宕起伏。

“你说,怎么偏偏就是欧阳芊呢?”

苏籽没有看向盛煜寒,喃喃着说道。

盛煜寒的心情,和苏籽相比,也好不了多少。

刚才结果没出来之前,他站在门外,同样在心里祈祷着,那个人千万不要是欧阳芊。

欧阳父女三人当中。

欧阳灏和欧阳凤,他都不担心。

欧阳灏不是那种薄情寡义的人,而欧阳凤为人讲义气,有一说一,很爽快很豪迈。

偏偏只有欧阳芊……

她像极了已故的欧阳夫人,善用心术。

平时和她说话,也不知道她到底哪句话是真的,哪句话是假的。

更何况欧阳夫人刚死。

那天在医院,欧阳芊质问欧阳灏的那些话,他还犹然在耳。

欧阳夫人在死前,把欧阳灏年轻时的风流韵事,都告诉了欧阳芊。

如果欧阳芊知道,欧阳灏深藏在心中的女人,就是苏籽的亲生母亲。

指不定会引发怎样的世界大战。

以欧阳芊的心性,旧仇加新恨,对苏籽只会更加憎恶,更加讨厌。让她心甘情愿把骨髓捐献给曦光,就成了一件难事。

如果曦光现在就能马上动手术,他还能直接把欧阳芊绑了过来。她同意也好不同意也好,他才不管三七二十一,直接强硬着来。

但偏偏曦光的手术,还得等上个两三年。

事情就难办在这里。

盛煜寒一下子头痛欲裂,原本是想安慰苏籽几句的,结果,自己也陷入到了无边的纠结之中。

他只能说几句苍白无力的话。

连他自己都觉得虚。

但眼下,也只能先稳住苏籽的情绪,同时,也稳住自己。

“你守了一夜,先回去休息,接下来的事情,交给我来办。”

“你有什么好方法?”苏籽抬眸。

“你才刚把欧阳芊从住的地方赶出去,现在,又要求她答应给曦光捐献骨髓,你下得了这个口吗?就算我们对欧阳芊下跪,她也不会同意吧,毕竟欧阳夫人刚死,她把怨气全都撒到了我们的身上。”

盛煜寒的眸色微沉,浑身笼罩着一股散之不去的戾气和阴冷。

“你放心,船到桥头自然直,我会有办法的。”

苏籽嘴唇蠕动。

她很想刨根问底,问他,到底是有什么办法。

可话到嘴边,还是咽了回去。

她明白,盛煜寒只是在安慰自己。

其实他自己也没想明白,也束手无策。

往日叱咤商场,无所不能的盛煜寒,也有颓废,无能为力的时候。

曦光的病,合适的骨髓,就算拥有泼天的权和势,都无计可施。

苏籽很想好好发泄一下心中的苦闷。

最终,只是轻轻的叹了口气,选择和盛煜寒回去。

回去的一路上,他们两个都没有说话。

车内,气氛冷寂僵硬。

直到回到了寝殿,路过儿童房,看到从窗口投射出来的那抹昏黄,苏籽的脚步定了下来。

轻轻的推开门。

儿童房里,放着三张独立的小床。

曦光、小七、麟麟,都各自安睡着。

苏籽走到曦光跟前,看着身形脸颊比小七小好几圈的曦光,眼睛忍不住倏然红透。

明明曦光是哥哥,看起来却比妹妹还要小。

都是她不好。

是她没有生下健康的他。

可是,当初产检的时候,一切都是好好的啊。

怎么生下来,就会得了这种病呢?

苏籽强忍了好久,才将眼泪给咽回去。

儿童房里,小夜灯散发着淡淡的光线。

盛煜寒脚步轻轻的走到她身后。

看着苏籽难忍悲恸伤心的样子,他眉心紧蹙。

“之前,找不到合适的骨髓,你伤心、难过,现在都已经找到了,你应该感到开心才对。欧阳芊那边,交给我来应付。”

“你拿什么应付?欧阳芊喜欢你,她如果拿骨髓这件事来要挟你,逼你娶她,逼你去睡她,你会答应吗?”

苏籽的情绪一时激动,有些不得体的话,便脱口而出。

盛煜寒的眉头皱的更深了。

隐藏在昏暗中的漆黑双眸,黑幽幽的,带着一股子阴气。

显然因为苏籽的这句话,他有些不悦。

“你在胡说什么?”

他上前半步,双手强硬的扣在苏籽的肩膀上,扳过她的身体。

迫使她的视线对上自己的眼睛。

他穿着黑色衬衣,几乎与这夜色融为一体。

昏暗的视线中,唯有一双如同黑曜石般的眼珠子,格外湛亮。又好似黑洞,不停的将苏籽的灵魂给吸噬进去。

“看着我的眼睛,你觉得我是那种立场不坚定的人吗?一年前,我以为你死了,带着曦光来到这里,假装和欧阳芊成婚,那时,我不会碰她,现在,更不会碰她。你是不自信,还是对我没有基本的信任?”

盛煜寒的身上隐隐带着一股怒意。

苏籽突然有点心虚。

他的眼神太过灼热,烫的她根本不敢长时间和他对视。

他扣在她肩膀上的双手,更是形同烙铁,形同钢爪,似乎随时能把她的骨头捏碎。

她不舒服的微微挣扎,声音变得含糊不清。

她意识到自己刚才的话,说得太重了。

虽然,他们还没有结婚。

可是和一家人又有什么区别?

就是缺个形式而已,不是盛煜寒不想娶她,确实是这一两年来,发生了太多的事情。

她不应该质疑他,在这种节骨眼的时候,在他们彼此都觉得有点心力憔悴的时候,她怎么还能在他心上扎刀子呢。

如果,这种时候,他们两个人都能起内讧。

还谈什么一致对外,还谈什么齐心,共同养育三个孩子呢。

“我不是不相信你,只是突然觉得眼前一片迷茫,看不到未来,曦光现在还太小,不能马上进行手术,我们又不能硬来,但倘若想让欧阳芊在时隔两三年之后,还能心甘情愿的把骨髓捐献出来,就必须和她和解,搞好关系。但是,你觉得有可能吗?”

苏籽的声音,一点点清晰。

“欧阳芊把欧阳夫人的死,归到了我们的身上,再加上,她对你情有独钟,对你爱而不得,心里就更加的恨,想让她自愿把骨髓捐献出来,几乎不可能。或者——”

苏籽说到这里停顿了下。

“还有个办法,就是卑鄙了一点。我们先保密,不把这件事告诉欧阳一家,等到曦光可以动手术的时候,直接把欧阳芊给绑过来。呵呵。”

苏籽说着说着,笑出声来。

有点自嘲。

“这是没有办法中的办法,但假如真的这么做的话,我们又和那些恶人有什么区别。到时候,曦光长大了,得知,我们用这么卑鄙的方法来给他治病,也会有所不齿吧。”

盛煜寒刀削般的薄唇,微微开启。

“只要你相信我,也相信你自己,就会有办法。我和欧阳灏和欧阳芊相处了有一年的时间,欧阳灏的为人不用多说,你自己也能感受得到,他是个好人。的确,二十五年前,他抛弃了你们母女俩,这种行为是很渣,可是这并不能因此抹灭他是个好人这个事实。”

“欧阳芊,她是有些小心眼,但是她救过我和曦光的命,因此也可以看得出,她的心地还是善良的。当时那种情况,枪林炮雨的,她一个年轻的女孩子,声东击西,不顾自己的性命帮我引开了敌人。这得需要多大的勇气?而且,她和你有血缘关系,是同父异母的姐妹,我相信,只要晓之以理动之以情,欧阳芊对我们的恨和敌意,应该会慢慢消退。”

“当然,一切都需要时间。都需要慢慢来,你也别太心急,心急吃不了热豆腐。但是以后,你如果还说刚才那种糊涂话,就别我生气了。”

昏暗中,盛煜寒皱了皱眉。

说着,伸出手指,弹了下苏籽的额头。

“下次,还敢不敢乱说话?什么我要娶欧阳芊,什么欧阳芊以此逼我就范这种乱七八糟的话,你要是再敢说,我到时候直接拿针把你嘴巴缝上,听到了没有。”

苏籽吃痛,下意识伸手捂住自己的额头。

抬眸,一双亮晶晶的眼睛,对上盛煜寒炽热的视线。

轻轻的,“知道了。”

盛煜寒侧过脸,下颌绷直,“大声点,听不到。”

“大声什么,再大声点,你是想把三个小的给吵醒吗?”苏籽鼓了鼓腮帮子。

这倒也是。

盛煜寒瞥了一眼躺在小床上睡得香甜的三个孩子,嘴角又忍不住的上扬。

突然间想到被他们丢在华国的糖糖。

盛煜寒上扬的唇,又耷拉了下去。

“如果欧阳芊的事情能搞定,我们就回去,一家五口人团聚。”

“你父亲会放你回去?他现在受了伤,多少人对他的总统之位虎视眈眈,如果你走了,那他这个总统还不是分分钟被人拉下马。”

苏籽摇头。

“我觉得这种时候,你于情于理,都不能抛下他,至少,等他身体痊愈,可以独当一面的时候,我们再离开。”

“你啊,心就是太软了。”

盛煜寒瞥了她一眼。

“一年前,我以为你和小七糖糖都葬身大海,痛不欲生,生不如死。为了曦光,只能跟着白炫武来到这里。现在你和孩子们都还活的好好的,而白铉武的骨髓已经没有用了,我也就没有必要再留在这里。”

眯眸,看了看远处。

“只要欧阳芊那边能搞定,我们就能随时离开S国,回华国。”

苏籽垂下睫毛。

一切都是为了孩子。

如果不是为了曦光,盛煜寒又怎么会活得这么憋屈。

他是一匹脱缰的野马,本应该无拘无束的在自己的领域里驰骋。

而现在,却不得不被困在这里。

外人看来高高在上的储君之位,也不是他想要的。

他对这些身外之物,对这些名分,根本不屑一顾。

“我们走吧。”

半响,苏籽对盛煜寒轻声道。

“欧阳芊的事情,我们从长计议,别在这里打扰到孩子们睡觉。要是把他们吵醒了,你来哄?”

经过刚才那一番毫无保留的交流,苏籽的心情已经好受了许多。

“恩。”

盛煜寒点头,牵住她的手。

两个人刚走出半步。

躺在曦光和麟麟中间的小七,突然发出巴扎巴扎的声音。

苏籽和盛煜寒脚步一定,转过身。

借着小夜灯的光线,看到小七在傻傻发笑。

这小丫头,也不知道是不是梦到什么好吃的东西了。

一边巴扎着嘴巴,还一边流着哈喇子。

嘴角一对可爱的梨涡,看起来萌萌哒。

小家伙睡着睡着,翻了个身,胖乎乎的一条大肥腿,吧嗒一声,搭在了小床边的栏杆上,姿势**。

盛煜寒,“……”

无语的揉了揉眉心,上前把小七这条颇有点分量的腿,给搬了下来,重新盖好被子。

转身走到苏籽身边。

“上梁不正下梁歪,我发现糖糖和小七的睡相,都是遗传了你。”

苏籽一听这话,怎么就这么不对味呢。

挑眉,“你什么意思?你的言下之意,是说我睡相不好?”

盛煜寒伸手,掐了一把她的腮帮子。

“你说呢,辛亏现在是夏天,要是冬天的时候,我第二天醒来,经常没有被子盖。”

“有这么夸张吗?”

“你自己睡的跟死猪一样,可怜我经常半夜被冻醒。”

两个人你一言我一语的说着,气氛变得和乐融融,一改刚才的死气沉沉。

似乎所有的不开心都已经一扫而光。

虽然,他们的内心深处,都还在因为曦光的事情而发愁。

但此刻,他们的双手紧紧交握在一起。

两颗心,同样紧紧的贴在一起。

两具身体的温度,相互汇通。

似乎不管眼前有什么困难,都不怕了。

……

苏籽洗完澡后,一沾到枕头,就沉沉睡了过去。

盛煜寒比她晚一步,从浴室里走出来。

空气里,弥漫着沐浴露的香味。

苏籽穿着藕粉色的绸缎睡衣,慵懒的趴在枕头上,那睡衣滑了下来,露出她大片光洁的肌肤。

盛煜寒上前,看着她这个睡姿,无语的挑了挑眉。

“还说自己睡相好,跟哈巴狗似的趴着……”

嘟闹了一句,帮她把滑落下来的睡衣,给勾了回去。

本是随意的一个动作。

喉管,却是情不自禁的滚动了两下。

看着她睡梦中的侧颜。

眼神变得发愣发自。

而她沐浴后香甜的香味,就跟长了脚似的,不停的钻入他的鼻孔。

盛煜寒一时,变得有些头晕脑胀。

他喘了几口气。

看着她沐浴后白皙洁净的肌肤,完美呈现在眼前。

盛煜寒瞳孔放大,双手伸了过去。

一切都没有正式开始。

就是几下轻抚而已。

“啊!”盛煜寒猛地捂住自己的额头。

某个瞬间。

好像有一记大锤,用力敲在他的天灵盖上。

同时,心房处,有密密仄仄的痛感传来。

宛如万箭穿心,宛如千虫啃噬。

总之,这世间的所有形容词,都难以形容这一刻他的痛苦。

他下意识松开苏籽。

说也奇怪。

等他一松开苏籽。

那股痛,似乎就得到了缓解。

盛煜寒伸手,看了看自己的十根手指。又看了看躺在侧旁,一点反应都没有的苏籽。

陷入长时间的思忖。

他这是怎么了?

刚才到底是什么情况?

就好像那天,他也是想碰苏籽,也是同样的痛,同样的猝不及防。

是巧合?还是……

电光火石间,盛煜寒的脑海里闪过欧阳芊的脸。

她侧着眸子看他。

嘴角含着一丝笑意。

似乎有些得意。

眼神里还带着一股得逞的高高在上,和俯瞰众生的轻视。

似乎在说,“想不到你也有这一天。”

“欧阳芊!!!”盛煜寒放在被子上的双手,倏然抓紧。

薄唇轻启,“难道又是你在搞鬼?”

他突然意识到,这两次的异常反应,绝非偶然,说不定是人为。

这么邪门的反应。

以前,他从未有过。

偏偏是参加完欧阳夫人的葬礼后开始的。

难道真的是欧阳芊?

盛煜寒呼吸紊乱。

他想马上冲到欧阳芊面前质问,但此刻天色已晚,只能沉住气。

……

夜已经深了。

盛煜寒辗转反侧后,几乎接近天亮时分才睡过去。

欧阳家。

欧阳芊一夜没睡。

她是兴奋的。

只要一想到盛煜寒很快会成为自己的囊中之物,她就开心的睡不着觉。

对着梳妆镜,慢慢褪下手镯,解下头发,拿掉所有的珠宝首饰。

看着镜子中自己姣好的脸庞。

她伸手抚上自己的下巴。

“苏籽,我们以前斗了那么多回,每次都是你赢,但是这又怎样?我才是笑到最后的人,你,始终是我的手下败将。你说你的手中有三张王牌?呵呵,要不了多久,我和煜寒,也会生下这么多的孩子,有了新欢,自然就会忘了旧爱,到时候,你就带着你的孩子,滚回华国去。”

欧阳芊望着镜子中,面目狰狞的自己,有一秒钟的恍惚。

她双眸含泪。

突然变得有点不认识自己了。

她到底是怎么了。

为什么会变成现在这个样子。

她原本没有这么阴暗的。

“苏籽,都是因为你,我妈才会死。”

眼泪夺眶而出。

欧阳芊愤愤道。

“如果不是你,我也不会变得像现在这么偏激,我恨现在的自己,也恨你。”

说着,欧阳芊趴到梳妆镜前,呜呜的哭出声来。

“妈妈,我好痛苦,你叫我收手,可是,我却在这条错误的道路上,越走越远,我不知道什么时候才是个头,我就是不甘心啊……妈妈,你告诉我,我到底应该怎么办?不,来不及了,蛊,已经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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