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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九节 再次遭拒

看到了徐明远的伤情,苏婉晴自己也觉得现在采访他实在是不合时宜。于是,她只好耐着性子住了下来,每天和院子里的伤兵聊上一会儿,做一些采访笔记。伤兵们看惯了医生和护士们的苦瓜脸,突然有这么一个仙女似的女兵在身边问东问西的,尽管他们实在不愿谈起那些事情,但是仅从那张让人感到温暖的笑脸中,这些伤兵看到了希望,他们觉得自己还活在人世间,还能看到这么美好的东西,自然而然也就开了口。

两个星期过后,苏婉晴就得到了一个她最想听到的好消息,李淑雯在她起床的时候告诉她徐明远的伤势恢复得可以接收采访了。这让苏婉清高兴得一骨碌从床上爬起来开始飞快地洗漱。

李淑雯坐在椅子上一边喝着小米粥一边看着这个好像长不大的丫头手忙脚乱地收拾自己。她觉得有些好笑,一听到可以工作了,苏婉清像是个上足了发条的玩具一样开动了起来,脸上兴奋的红晕昭示着她对这份工作的热爱。这一点李淑雯自愧不如。每当听到又有伤员下来的消息后,李淑雯都会感到心悸。因为她又要再一次面对那些血肉模糊的躯体和听到那些令人毛骨悚然的惨叫。她是医生,她要保持一种绝对平和的心态才能面对这些在死亡线上挣扎的人们。但是,在目光近乎无情的掩饰下,李淑雯的内心每次都在受着无比的煎熬。她甚至想逃离这个地方,不想在闻道那些腐烂血腥的味道。不想再看到到处流淌的血液。她一直尽力让自己平静下来,她知道自己的指责。在战争中,她的职责就是救活这些人。也许不光是职责,更是一种人道。她拥有起死回生的本领,她必须这样做。

“我要是受伤了,谁来救我呢?”李淑雯有时会突然冒出这样一个念头。

“你不吃早饭啊?”看着苏婉清拿起笔记本准备要出门,李淑雯这才问。

苏婉清伸手来开房门,一股清冷的寒风迎面扑来,让她浑身一震,她回答:“不吃了,直接吃中饭了。”

徐明远裹着厚厚的大衣,坐在墙角正晒着太阳,手里的香烟袅绕,长长的烟灰翘在半空,他都没意识去弹一下。苏婉清渐渐走进她,他也没有理会。直到自己的肩膀被这个有点冒失的女孩子拍了一下,他猛然间伸手向腰间摸去,但是当他的手指触摸到光滑的皮带时,他才意识到他有点反应过激了。

“徐明远同志你好,今天李大夫说你可以接收采访了。我这才来病区看你,怎么样能和我聊聊龙岩里战斗的事情吗?”苏婉清歪着脑袋看着徐明远问。

徐明远沉默了很久,当他抽了最后一口烟把烟头掐灭在地上后,才慢吞吞地回答:“没什么说的。”说完起身向病房走去,把苏婉清晾在了那里。(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