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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八章 山重水复

春节休假期间,周子恒难得清闲,携夏瑰丽登南山。舍车步行,冰雪融化了,满山翠绿布天盖地而来,山中空气着实清纯,清澈流水缘山涧坠入深谷,回荡天地之间,宛如悠远古钟坠人深井,飞流余音袅绕。周子恒闲云野鹤似精心构建一个世外桃源丁克家庭,追求精神生活上贵族主义者;物质生活上平民主义者,深居简出,形影不离。每逢节假日,登山成了户外活动最佳选择。户外活动亲近大自然,远离纷扰的尘世,心灵纯净地一尘不染。周子恒牵着夏瑰丽手,遇有抖峭处,他加快牵引力度,用力牵引夏瑰丽攀缓上山,每攀登一段石阶路,气喘如牛,额头都沁出晶莹的汗珠。周子恒问夏瑰丽道:“累不累,累了就休息一下。”周子恒从背包拿出自带茶水杯,拧开盖子递给夏瑰丽,夏瑰丽喝了一口茶,又递给了周子恒,她在背包找出小毛巾,转身走到小溪拧一把清凉溪水给周子恒揩汗。周子恒说道:“要是累,这段坡不很陡,我背你一段路。”夏瑰丽不忍心累着周子恒说道:“不呢,我怕累着你。”周子恒执意要背夏瑰丽说道:“再累也值得,就背一段路,我就是要告诉行人,我是多么爱护你!”周子恒蹲下来,夏瑰丽双手抱住周子恒双肩,周子恒反手兜住夏瑰丽臀部,轻飘飘驼着小巧玲珑的夏瑰丽蹒跚而上。夏瑰丽趴在周子恒宽厚脊梁,细腿夹腰,心如蜜甜,喘息声交融在一起,仿佛有一种牵引力,就像倦缩在他的怀抱里,眼前这个男人,永远是她心灵停泊的港湾。夏瑰丽想起子恒在热恋写给她的一首诗,便附在周子恒耳畔吟起这首小诗。

云霞呼唤远山

霭霞如梦

山撩开神秘的轻纱

蓬蓬勃勃生长浓郁的春色

一如参天大树

挺拔在茂密的峡谷

山吞云云缠山

翻云播雨

云柔柔地盘绕在峻拔山峰

行云流水

山轻轻地编织绿色幽梦

腾云驾雾

隐约聆听云卷云舒

刹那间

灿烂地绽放在山谷

“你还记得这首诗?”周子恒一股暖流袭上心坎。夏瑰丽陶醉在周子恒肩背上回答:“我就像小学生背书一样熟记在心。”

一路攀登,山中秀木参天,朵朵云霭潮湿了茂密的山林,被风一拧,山洼飘浮白色似的纱幔,丝丝缕缕悬在山道的树梢上了,云中雾里,轻如梦幻。人在红尘,不知错过了多少山中美景,也不知错过了多少世外桃园,移步换景,两个人沉浸在秀美风景之中,连绵不断绿荫布天盖地,山中着实清新澄净,登山所散发出热量抵消了初春的寒冷。周子恒动情说道:“这个现实太浮躁,真想有一天,我们两远离尘世,在南山脚下筑一座竹屋读书写作,像牛郎织女一样男耕女织,自耕自足。”周子恒忘情山水之中,他自从调到纪检如履薄冰,害怕夏瑰丽担心,也就一直没有告诉她。周子恒对官员腐败深恶痛恨,腐败祸国殃民,腐败加剧社会矛盾激化,为民除硕鼠,他异常兴奋进入角色。

夏瑰丽只要伴随周子恒身边,生活再清苦,精神是富有的,她情意绵绵说:“朝看云霞出,暮观夕阳归,返璞归真,这也是我梦寐以求世外桃源生活。爱你随你,相伴到老。”周子恒用力缠绕夏瑰丽双腿,奋力向上挺进,他气喘吁吁说:“老了,你也是我心尖尖。人生有你相伴到老,我是世界上最幸福的人,也不枉世上走一遭,所有一切都是过眼烟云。”夏瑰丽感觉周子恒步履艰难,心存怜惜说:“我下来,我怕累坏你。”周子恒轻如梦幻松开双手放下夏瑰丽道:“到了半山腰啦,我们歇息一会儿。”周子恒和夏瑰丽两个人坐在大树下石凳上,夏瑰丽从背包拿出瓶装茶水递给周子恒喝,又摸出餐巾纸给周子恒揩汗,彼此温存一番。

周子恒调到纪检后配合魏书记秘密调查谭冠,随着调查深入,谭冠贪污受贿浮出水面,滨江反腐败眼看就要拉开序幕,他深知自从举报政企联谊会顶风违规后,那些受处分领导明显对疏远了他,甚至找机会打击报复,只有把腐败清除干净,才不会遭到这些贪官污吏打击,自身才越是安全的。周子恒本无心政治斗争,只想做一个学者型教书匠,可在一个政治昏暗的大环境里,他的理想开始幻灭,只有建立一个良好政治生态环境,才能让所有憧憬美好的人都有出彩的机会。周子恒放眼极目,远去瀑布飞泻珍珠般的清泉,抑扬顿挫瀑布声,仿佛是天籁之音,悦耳动听地荡涤着翠绿欲滴的树叶;目光隐约看见红墙灰瓦山中的古庙,太阳的斜辉笼罩着斑驳的农家庭院。快到中午,农家生火做饭饮烟沉浮山谷,仿佛一副虚无缥缈人间仙境,满山青翠的松柏和斑竹如白描的水墨画,是那样安静淡定地躺在大山怀抱之中,群山在眼前展开一幅磅礴的画卷,山川远处优美的景色若隐若现,周子恒借景抒情说出人生哲理:“壮丽的景色不只是在山顶才能纵目所见,人生的意义也不在于是否成功,只要去不懈努力追求,生命的快乐和价值,也同样凝聚在人生旅途上。山外还有山,每一处风景,都等待我们去攀登和领略。其实,生命的过程才是人生最精彩的一页。”

周子恒总能在细微之处洞察出人生的哲理。夏瑰丽柔情似水依偎在周子恒怀中喃喃说:“爱情也一样,相爱两个人形影相随,每一天都是精彩的生活,虽然清静无为,平凡才是真情。”夏瑰丽是感性的,极目远眺,山中奇峰汇聚,烟云弥漫,峰壑丛中,大自然赋予超凡脱俗的品质,塑造出荡气回肠的气质,这才是大山伟岸。周子恒手机响了,他一看姚艳打来的,姚艳是急于了解谭冠调查的信息,自从周子恒调到纪委,贾鸿达授意姚艳密切接触周子恒。周子恒每次接到姚艳打来手机相约,他都是婉言推辞,这种美人计伎俩,周子恒早就有防范,他不屑一顾按了拒绝道:“又是鸿达公司姚艳来的电话,我最厌恶这种卖身求荣女人,什么工作不好做,混迹在官场和商场女人也真有些悲情。”夏瑰丽有些疑虑问周子恒:“姚艳为什么总缠着你?”周子恒双手交叉握紧夏瑰丽双手,目光坚毅眺望远山近水,大有“风萧萧兮易水寒,壮士一去兮不复归。”之慷慨说:“瑰丽,我实话实说,我调到纪委去了,最近在秘密调查谭冠。贾鸿达和谭冠关系密切,他们害怕拨出萝卜带出泥,滨江腐败比我想象还要严重和复杂,我有时觉得黑暗势力太强大了,也不知道是否搬倒这些贪官,我一直瞒着你,是怕你担忧,工作性质保密,有些工作上事情也不能回家说,这是铁的纪律,你要理解。”

夏瑰丽心里虽然担忧,反腐又是一项崇高社会责任,她理解周子恒强烈的正义感,是心中伟岸,正直挺拔,就像山中斑竹,笔直向上,她支持周子恒说道:“我相信你做任何事情都是对的,你不管做什么,我都支持你,斗不赢这些贪官,大不了我们开个小店,日夜厮守在一起。”周子恒先跟夏瑰丽讲清工作性质,免得以后失联不知道怎么回事,他揽过夏瑰丽说:“中央反腐决心很大,我也许因为工作,经常加班加点,不能正常上下班,手机也会关机,案件也不能谈,这是纪律。”

夏瑰丽依偎在周子恒怀里,从心里不想子恒干这得罪人的工作,说不定还有生命之忧,她不能拖他的后腿,一个成功的男人,背后都有一个伟大的女人,她关心说道:“从个人角度,我不想你冒风险,我理解你的抱负,不想平庸虚度年华,清除腐败,社会才能安宁,为大家,舍小家,这是崇高选择,只是多加保护好自己,那些贪腐分子有时会狗急跳墙。”周子恒也忧心忡忡说:“当歪风盛行,腐败积重难返,现在连医生老师这样崇高职业,都收起红包,规定红白喜事办酒不能超过十桌,他们竟然化整为零,一个人代表十人,当这个社会有钱能买鬼推磨,有些人不择手段追求金钱,这个社会就已经堕落了。”周子恒想到既然历史选择了他,他要义无反顾,国家兴亡,匹夫有责,生命意义在于曾经发光发热,那怕失去生命也在所不惜,现在也顾不了那么多,反腐兴邦,那怕是一场生死博弈,正义在握,他身后是亿万民众。

夏瑰丽十分痛恨贪官污吏,而身边百姓似乎还没有觉醒,她也感慨道:“可是我身边百姓根本就麻木不仁,说起反腐就是权力斗争,只要跟对了人,照贪不误,根本就没有人举报身边的腐败,我们杂志社总编专用人情稿收受贿赂,杂志质量急剧下降,失去很多读者,我都担心会下岗。”

周子恒也有顾虑,要是虎头蛇尾反腐,这些腐败分子卷土重来就会变本加厉,大不了离开是非之地,周子恒坚定地回答:“只要常抓不懈高压反腐,有腐必反,事实会让百姓觉醒起来,只要形成一个人人监督腐败大环境,贪污腐败分子成为过街老鼠。”周子恒说完站起身拿出手机:“来,就在这里照张像。”周子恒拿出手机选好角度,夏瑰丽做了个回眸一笑姿势。周子恒从不同角度连拍几张。夏瑰丽也拿出手机道:“我来给你拍几张。”周子恒指点江山,做了个成功手势。拍照闲聊间,周子恒手机响了,魏斌打来电话说案件有重大发现,要周子恒到办公室加班整理案卷,周子恒兴奋答应马上赶回去。他放下手机对夏瑰丽说:“案件有了新的进展,我要下山加班,清除腐败,箭在弦,不得不发。”周子恒说完牵着夏瑰丽手一路疾步下山临危受命。(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