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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四章 天罗地网

人生是个大舞台,戏如人生,各怀鬼胎的人粉墨登场,你唱罢我登场,谢幕离场,盖棺而论,有些人的世界观发生了变化,以至于走上反面,还没有盖棺就深陷囚笼。罗吉出生在昌河市一个偏远的山村,为了离开穷山恶水,他高中毕业刚满17岁就报名参军。罗吉深刻反思自己人生道路,他把人生分为两个阶段。第一阶段,参军参战,他用生命作赌注换来人生的辉煌。在人生前一阶段,他吃苦耐劳,新兵训练一结束,中越自卫反击战打响了,罗吉觉得建功立业机会来了,坚决要求上前线。罗吉被分配在特战队,魏斌担任队长,两人在战斗中还有生死情,自卫反击战结束后,罗吉立功被保荐到军校读书,从此跟魏斌分开了。第二阶段,转业地方,罗吉把自身腐败归咎社会体制,权力过大失去监督,没有法制约束,官员靠廉洁自律很难做到不以权谋私,罗吉从一个单纯军人锐变成贪污腐化分子,谭冠死亡案看似偶然,实则必然,最终逃不脱金钱这个劫数。罗吉开始只是小心翼翼捞贪些休闲场所保护费,自从攀上龚安民,他把原所长排挤出局,才有今天的滋润日子。投入终于得到回报,回报又投入,几年功夫提拔到刑警大队担任队长,享受副处级待遇,仕途进入一个良性循环,马上提拔副局长,即使遇到麻烦也有上面罩着,他也就成了龚安民铁杆心腹,士为知己者死,这是封建仕大夫为官之道。龚安民交代把谭冠的死办成醉酒瘁死案子,只要死扛,最多就是个失职,只要龚安民在位,撤职后还可以复出。

罗吉深信这个官场主流都在贪污受贿,所谓马无夜草不肥,人无外财不富,这谭冠的死一定牵连某个大人物。罗吉现场勘查时巧妙把痕迹破坏了,取回监控录像后,借故支走了其他刑警,他盖上镜头盖快速拍摄一次,把其中内容覆盖了,这一切做得神不知鬼不觉。谭冠也及时化作青烟,本可万事大吉,从内线传来信息,黎民书记怀疑醉酒瘁死结论,这就让罗吉有些惶恐不安。

罗吉周五下班打了电话给老婆说办案不回家,他换了便服下楼开出自己私车,他休息时间从不用公车。罗吉平时很注意自己的言行,他善于伪装自己,开会学习比谁说得好听,一有成绩就通过媒体大肆宣扬,在他主管一亩三分地刑警大队武断专行,压制不同的意见,他从不琢磨案件,只琢磨人心,谁要与他离心离德,他就把谁整走,刑警大队干警走马灯更换,在他的地盘大搞人身依附,就是队副王实不服气,罗吉乎把王实孤立成一个人,王实已经边缘化。

罗吉一出门就被专案组咬住了,周末,罗吉也许会有交际活动,专案组监控组人员车停在监控公安局大院最佳的角度,何洁坐在副驾驶座上,郑武和沈迅坐在后驾驶座,三个人轮流用望远镜监控大院进去的人,沈迅看见看见罗吉出了大楼准备上车,尽管每个人都仔细观察了罗吉照片,沈迅还是不放心让何洁辨认:“罗吉出来了,何洁,你见过罗吉,你仔细看一下。”沈迅把望远镜递给何洁,何洁从一眼就瞧见是罗吉开车门进了车,很快发动车,罗吉的车刚出公安局大门,何洁招呼特警:“跟上罗吉的车。”

特警开车不远不近开车跟着罗吉车后,罗吉开车出了江东市区,车速加快起来,每到周末,罗吉照例去幽会许荣,罗吉人生轨迹暴露出现有体制官员任命制度的弊端,全军裁员,他所在部队番号撤销,罗吉正营职转业回江东市,他老婆在江东市一个企业工作,他为了在江东市安置,把大部分转业安置费用于送礼,才安排在滨江区公安局下属派出所当了一名副所长,他心里极大不平衡,开始混迹灯红酒绿场合,还利用职务之便收取好处费,他要把送出去钱捞回来,用句时髦话:官场如商场,投资有回报。但他忘记了官场有风险,投资需谨慎。

罗吉还是在所长任上经常去娱乐场合吃喝玩乐,结识了昌河市土特产贸易股份有限公司董事长曾发,曾发为了开辟江东市市场,他把公司出纳许荣介绍给罗吉,罗吉贪念许荣的美色,许荣却爱慕罗吉权势带来物质上满足,两个人一拍即合。曾发却利用罗吉傍上龚安民,给了龚安民和罗吉各0%暗股分红,滨江区公检法三家过时过节分发土特产都是在曾发公司高价采购的。龚安民还通过老丈人,在全省公安系统分发贸易公司土特产,曾发不到几年就由一个名不经传的小公司,很快发展成资产过亿大公司。龚安民和罗吉也在公司分了不少红利。罗吉想到谭冠案,自己卷进一桩杀灭口大案,不免提心吊胆,不到一个时辰,罗吉车开进昌河市市郊盛世豪华住宅区,何洁一行跟踪也尾随罗吉来到昌河市盛世豪华住宅区,何洁看见罗吉停好车从地下车库出来马上说道:“沈迅,真巧合,到了你的老家,这可是你的地盘。沈迅,你下去跟过去,看他到哪家去,注意隐蔽,罗吉具有很强反侦意识。”沈迅马上下车跟了过去,他看见罗吉进了楼道,沈迅快速尾随罗吉上楼,只见罗吉在二楼0室开门进去,沈迅径直走到四楼蹑手蹑脚下楼返回了车上,何洁问道:“罗吉在几号房间进屋的?”沈迅回答:“0号,罗吉自己有钥匙,看来这罗吉够有钱的,这房在昌河算得上豪华住宅。”何洁高兴说:“我们今天大有收获,我们先到物业查查房东的资料就知道这里住了什么人,郑武在这里布控,我和沈迅去物业了解房东情况。”何洁吩咐郑武继续监控,她和沈迅下车来到物业公司出示证件,很快查出0室房东主人叫许荣,芳龄三十,昌河土特产贸易股份有限公司出纳,沈迅很熟悉曾发,昌河一个土豪式的暴发户,市人大代表,各级领导座上宾,罗吉跟曾发勾肩搭背准有戏。沈迅告诉何洁:“这个贸易公司董事长曾发这些年成了暴发户,还当选为市人大代表,狂妄得很,罗吉跟这个许荣关系肯定不一般,也许跟曾发也有官商勾结嫌疑,这就有文章可做了,我们不虚此行,马上打电话汇报魏斌书记,看他的意见。”

何洁回到车上马上拔了魏斌的手机,何洁挂了手机后,郑武问道:“魏书记怎么说?”何洁回答:“让我们先不要惊动罗吉,监控罗吉还与什么人来往。”

“这盯梢布控时光最难熬的,我们自己先填饱肚子。”郑武从后座拿些带来食物分发给大家。郑武打开啤酒喝了一大口,又大口吃起带来的盐水鸭,他递给沈迅酒:“来一瓶,这是给我准备的易拉罐啤酒。”“我喝酒容易过敏,还是留给你喝吧,我就以茶代酒。来,碰一下。”沈迅拿了面包吃。何洁拿了几块蛋糕吃说道:“酒会误事,老郑少喝点,今天我们轮流监控,大家不要掉以轻心,晚上罗吉说不定会出去活动。”郑武笑了笑说道:“我喝点啤酒好睡觉,我接最后一班。你们先监控。”郑武转过身问沈迅:“你说这腐败分子身后总有女人的影子,最近频繁曝光腐败高官身后一大串女人,这些人怎么忘了自古红颜祸水箴言,你这个犯罪心理学专家解释一下。”沈迅慢条斯理陈述自己的观点道:“你的观点我只赞成一半,红颜也不都是祸水,精神层面追求就是纯粹的爱情,要是建立在物质层面上的红颜,那才是红颜祸水。腐败贪官与贪图虚荣的女人是相辅相成,两者互为利用,男人贪色,女人贪财,这是与生俱来贪欲,不管男人还是女人,一个人要是控制不了自己的贪欲,堕落就是必然的规律。一个人没有从思想上建立自律防护网,在大环境诱惑下,就很容易走上一条不归之路。”郑武夸奖道:“你不愧学心理学的,就是这个理,我这个人就一个简单,不义之财不能贪,君子爱财取之有道,知足者常乐。”郑武生性率直,为人处世顺其自然,在刑警队干了半辈子,还是队副。沈迅回答道:“人生观不一样,不是每个人都知足,人总想比别人生活好,相互攀比,也就派生出邪恶。人还是要清心寡欲,无欲则刚,所以黎书记说我们是作风过硬的干警。”沈迅善于思考人心和洞察社会,这些年在职务犯罪心理学研究上颇有建树,郑武与沈迅探讨犯罪心理问题,何洁听了沈迅一番宏论夸奖道:“有长进啦,士别三日当刮目相待。”沈迅谦虚道:“别啊,我哪能跟你比,你是上级领导,我们都要听你的。”沈迅这些天对何洁敬而远之,生怕何洁数落他。何洁笑着说:“你说的是道理,道理并不掌握在领导手中,在道理面前人人平等。”何洁也很有个性,敢于在领导面前发表自己观点。沈迅刚好闲得无聊,想了解一下何洁状况问道:“何领导要求很高,一不小心就成了剩女,我还以为孩子都有我一样高,那个告密的高安已经高升了。”沈迅想当初那个高大帅的高安也追求过何洁,他当时和高安关系密切,后来成了情敌,高安从中离间沈迅和何洁关系后,沈迅疏远了高安,据说已经升迁到处级。何洁毫不隐瞒说道:“志不同,道不合,分道扬镳,他当他的官,工作时间不谈私事,管好你自己的大事。”何洁狠狠盯一眼沈迅,她发现沈迅比以前成熟很多,当初怎么就看不上,他比起高安要实在的多,没有那么多心眼,现在两个人都是单身,这几天,沈迅还是细心照顾她,旧情复燃也是有可能的。几个人闲聊中,天色暗淡下来,四周静悄悄的,华灯初上,突然,远处天边电闪雷鸣。(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