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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七章 煽风点火

傅鸿运从黎民办公室出来后越想越恐慌不安,刚才两个人交换意见较量一番,关键摸清了黎民一根筋查下去,还成立专案组,专案组没有自己的人,只怕夜长梦多,傅鸿运与黎民软硬兼顾,还是败下阵来,只有把黎民从滨江调走,魏斌就好对付,也不知黎民什么来头,看来只有与龚安民同心协力才能搬动黎民这尊菩萨,傅鸿运想到这里打了电话给龚安民,龚安民欢迎傅鸿运来公安局检查指导工作。

龚安民也有些心神不宁,开始因为女儿被调离了团委待岗,他对黎书记恨之入骨,上了贾鸿达杀人灭口的贼船,罗吉遭人跟踪,再就是老丈人打来电话,说有人想动他的位置,来头还不小。春节过后,上面密集发表反腐败言论,他认为是天上打雷,地下不下雨,中央只不过是做做样子,安抚一下左派政治势力,反腐到了下面,连毛毛雨都见不着,就是这个黎民王八蛋一根筋,他才感到危机四伏,看来那些左派利用反腐抢班夺权,还真不能轻视。龚安民虽然是公安局局长兼政法委书记,在区委也有办公室,但他喜欢在公安局办公,这是他领地,天高皇帝远,他在公安局已经形成自己小圈子,圈子人把守要害位置,他说话一言九鼎,过时过节,下面所长以及个科室中层干部那个不敢不孝敬他,就是政委也是让他三分,这种把玩权力在鼓掌之中快感,让他迷恋成瘾。赌博成瘾、吸毒成瘾、**成瘾、做官玩弄权术也会成瘾,要是那一天不做官了,他不知道怎么安排自己的空闲生活,人生落差太大,心态就会逆转。

傅鸿运很快就来到公安局,他要扇阴风点鬼火,刚好傅鸿运也要提醒龚安民,黎民书记要翻案。傅鸿运在龚安民办公室落座后,环顾一下滨江政法王办公室,豪华气派,金碧辉煌,他琢磨龚安民心事,要谨慎说话,唆使龚安民这个炮筒子向黎民开火,这个龚安民与贾鸿达搅得火热,谭冠案多少与龚安民有关联,千万不能引火烧身。傅鸿运坐在舒适的沙发上感慨说道:“你老兄真逍遥,一年没光临,你这办公室比区委那间办公室气派多了,难怪不愿意到区委办公。”

龚安民丢一包小中华香烟给傅鸿运,并亲自给傅鸿运泡一杯上好的铁观音茶,龚安民大大咧咧说:“我是宁做□□,也不做凤尾,这里我说了算,在区委那有我说话份。你区长大人现在说话也不灵了。”龚安民有意挑拨傅鸿运与黎民的关系。傅鸿运心想龚安民高兴太早,便有意透露出人事变动信息说:“我看你这局长位置也朝不保昔啦,你要居安思危啊,据说要把你安排到魏斌曾经呆过政协去,好像胡青春接替你的位置。”龚安民早就知道黎民想动他,他十分狂妄说道:“那是黎民王八羔子一厢情愿,动我,还得经过市局同意,市局会听他的。”龚安民一听到黎民打他的主意,恨不得拔枪把他崩了,他深知傅鸿运心计很深,也不敢深交,两人也是貌合神离,都在小心试探彼此真实意图,谭冠灭口要是傅鸿运主谋,他身后有强大昌河帮作后盾。龚安民脚踩两只船,一脚踩在昌河帮;一脚踩在政法系。傅鸿运见龚安民无动于衷样子继续挑唆道:“你以为有市局罩着,你就太平了,老兄啊,谭冠案还没有结束,已经成立专案组,魏斌和周子恒一直没有在区委露面,还从其他市县抽调了干警,这对你安民老兄十分不利,如果你们结案有误......”傅鸿运欲言又止,他让龚安民有预防措施,不希望龚安民在谭冠案上翻船,最终把他也牵扯出来。龚安民一听吓出了一身冷汗,要是在谭冠案打开缺口,那跟踪罗吉是理所当然,龚安民强作镇静回答道:“谭冠案刑警大队已经结案,醉酒瘁死,跟我也没有什么关系。”傅鸿运故意把问题说的严重道:“我相信案件结论是正确的,谭冠死在贾鸿达的娱乐城,区公安局刑警大队罗吉结的案,黎民要是把案件推翻,你就脱不了干系,你跟贾鸿达关系,罗吉又是你一手提拨的,司马昭之心路人皆知。”傅鸿运暗示龚安民要采取补救措施,否则这个□□也做不成。

龚安民心里十分懊悔,杀人灭口始作俑是傅鸿运,他倒推脱一干二净,真是吃人不吐骨头的豺狼虎豹,龚安民装作一筹莫展样子问傅鸿运:“那你说怎么办?”龚安民倒想看傅鸿运有什么计谋,顺便也把傅鸿运拖上贼船,两个人建立攻守同盟。

傅鸿运绝对不上龚安民套,他只管含沙射影推动龚安民赶快行动,政法系根深蒂固,动用他丈老关系压制黎民没有问题,傅鸿运煽风点火说道:“我就是看不惯黎书记大权独揽,他要在谭冠案件上做文章,这对你十分不利,你的位子还保得住嘛。你女儿不是从团委副书记位置拿下,一个副科级,很多人梦寐以求的仕途起点,据说是黎民书记意见,我们共同对手是黎书记,只要把他搬倒了,滨江还是我们说了算,你可以通过老丈人向下面施压,只要专案组解散,他呆在滨江就没有意思。”傅鸿运不透露细节鼓动三寸不烂之舌,他深信谭冠之死结案是龚安民操纵的,这些细节补救只有龚安民才能施救。

龚安民也感觉力不从心说:“你知道的,这不是公安局立案,是纪委成立专案组,两个系统,你也该通过市委施加压力,你的背景树大根深,只要向老领导江安众多吹风。”龚安民想到自己都被排挤出专案组,也只有双管齐下,他深知傅鸿运昌河帮能量,曾经是现任常务副省长江安众的秘书,只要两人联手,那有搬不走的绊脚石。傅鸿运心里暗自担忧问:“罗吉可靠吗?关键是案件结论要经得起复查,要是出了漏洞,你可是责任人。”傅鸿运暗示龚安民在案件处理上下功夫,他知道龚安民与罗吉是死党,没有罗吉配合,谭冠案定不了性。龚安民想到罗吉被跟踪到昌河,就会发现罗吉金屋藏娇,他明显感觉成立专案组,区委避开了他这个公安局局长兼政法委书记,就已经不信任他,那就怀疑到自己的头上,看来只有破釜沉舟,他忧心回答道:“罗吉这个人就是生活作风问题,现在已经被纪委盯上了,红颜祸水啊,我再三提醒他不要玩感情,谭冠载在女人身上,他就是不听,如今世道哪还有爱情,相信这个社会还有真情,那也太天真,人的本性富贵思淫,逢场作戏,千万不要当真。”

傅鸿运听到罗吉已经被专案组缠住就不是好兆头,龚安民脱不了干系,他委婉劝龚安民道:“当断不断,必有后患,你们干公安的最重要是什么?证据。”龚安民心中有数,他已经想好一个万全之策,也只有丢卒保车,他想到罗吉被布控,万一这小子扛不住把他牵扯进去,龚安民要以出差名义让罗吉外去躲一阵子,看看风头,必要时候要快刀斩乱麻。龚安民和傅鸿运聊了一些高层话题,很多不利消息接踵而来,两人不免为中央新的领导班子反腐决心惺惺惜惺惺。傅鸿运揣摩高层意图,他自信只要跟对了人,大树底下好乘凉,他飘了一眼龚安民说道:“据说薄因为太左,成了政治斗争牺牲品,还有你岳父老领导康师傅也自身难保。”傅鸿运最近有些草木皆兵,政法系根基摇摇欲坠,这些派系一旦分化瓦解,墙倒众人推,树倒狐孙散。

龚安民就根本不相信中央真的反腐到基层,几千年封建文化就是急风暴雨文化大革命也清除不了官本位思想,他不屑一顾说:“左派就不腐败了,只要有权,不管是左派还是右派免不了向钱看,动康师傅没有那么容易,前些日子康师傅回母校题词,你看那场面,前呼后拥。”龚安民想的最多是法不责众,他就不相信重新洗牌,这不是搞文化大革命。

傅鸿运提醒龚安民不要轻视对手说道:“我们还是要收敛些,有些人就是利用反腐败笼络人心,实质是争权夺利,薄在重庆不就是打黑唱红吸足了眼球,结果变成黑打,想搞掉政治对手,没有想到栽在自己老婆手中,要做到天衣无缝,也要高调反腐。”龚安民马上接口道:“我在公检法干部会上布置反腐倡廉工作,要执法公正,绝对不能办人情案,我做得不比他黎民差。”龚安民所谓反腐就是清除异己,他眼看到了吃饭时间马上打电话给秘书准备晚餐。龚安民打完电话诡秘一笑说:“最近风头紧,屈就内部食堂宴请老弟,标准不比外面差,什么野味都有,包厢刚装修好,我还请了特级厨师。”傅鸿运心领神会说:“那就吃工作餐,顺势而为,低调些好。”傅鸿运本来就谨慎行事,很少张扬,所谓小心驶得万年船。龚安民与傅鸿运心照不宣,两个人已经是一条绳上蚂蚱,一损俱损,一荣俱荣,彼此沆瀣一气,为了自身利益结成政治同盟抱团取暖。

傅鸿运酒足饭饱走后,龚安民马上招来罗吉,罗吉回来后就提心吊胆,虽然来个调虎离山让许荣逃离,也就斩断了他与曾发之间利益输送证据链,而他自身财产也有不安全隐患,当初为了钱生钱买了两个门面,都是以老婆名义购买的。还有就是股票账户过百万,这也是他担心的地方,要是上了调查手段,这些钱财就会显山露水,恐怕也是难以自圆其说,他只有龚安民这棵大树好乘凉,官场有一条生态利益链,为了自保也要官官相互,罗吉夹着公文包马上来到龚安民办公室。

罗吉敲门进了龚安民办公室,赶紧把门关紧上了保险,龚安民办公室隔音设施很好,为了保险起见,龚安民带罗吉到休息室密谈,龚安民一关上门就破口大骂罗吉:“你这个王八羔子,你他妈的管不住自己的老弟,女人多的是,在这关键时候,还敢跟许荣幽会,要是被你战友魏驴子咬住,你算是死定了。”龚安民知道魏斌认死里,一旦认准,就是一头犟驴,他也担心罗吉扛不住,要是把他牵连进去,他算彻底栽了,好在他与曾发利益输送是通过罗吉单线联系。罗吉挨了一顿骂无可奈何辩解道:“我也不知道他们这样快把目标锁定我的身上,还好我发现了,不然彻底完蛋。”龚安民阴沉地盯着罗吉说:“你以为他们是吃素的,我告诉你,黎民已经成立谭冠案专案组,现场是你勘查,你自然在怀疑之内,案件又是你经手的,看来我们低估了黎民那小子的能量。”

罗吉听了六神无主,以前都是他审讯别人,要是自己被审讯,心理素质再好,也免不了做贼心虚,他紧张问:“那你说我应该怎么办?”龚安民恶狠狠说:“许荣要消失。”龚安民最不放心就是许荣知道内情太多,他真后悔与贾鸿达合作,一步走错,全盘皆输,他一步步陷入泥坑,不得不把所有漏洞堵住。

罗吉心想要是把许荣行踪告诉了龚安民,说不定又要制作一件杀人灭口大案,他要是实在躲不过,三十六计,走为上策,罗吉撒了一个谎说:“我只让她逃,不知道她逃到什么地方。”龚安民根本不相信说:“凭你的经验,我会相信你吗?你现在就准备走,找到许荣把她处理掉,不要心存妇人之心,无毒不丈夫,只有她消失,我们才安全。”龚安民只有把罗吉打发走,甚至把罗吉也一起消失才是最安全。罗吉明显感到龚安民要卸磨杀驴,甚至透露出阴冷杀气,他心里不寒而栗问:“龚局,你让我逃?我往哪里逃?”罗吉想到要是做掉许荣,下个目标就是他,他后悔莫及,如果不是谭冠案,他不会落到这样的境地,他大脑思考几种结果,一是逃亡,向龚安民要一笔钱,而那样东躲西藏日子生不如死。二是坦白自首,无非就是落个滥用职权罪,还因为检举有功,就是这些现有钱财,也判不了十年,现在贪污受贿过亿最多也只判个死缓。龚安民面色温和起来好言相劝罗吉道:“老弟啊,你是聪明人,逃走后,你家人生活我会好生照顾,要是落在黎民那小子手上,你贪污受贿还少啊,坐个几十年牢还不是生不如死,你找到许荣,我不说你也清楚,对我们干公安来说什么最重要,就是证据。你即使抓了,曾发公司分红这一块就抹平了,只要你把一切都扛住,我再想法设法把你捞出来,咱们比亲兄弟还亲,我怎么会让你独自承受牢狱之灾呢,老弟,留着青山在,不怕没柴烧。”龚安民心计很深,他知道这时要让罗吉吃个定心丸,不能逼得太急,狗急了也会跳墙,他最担心就是罗吉双规后经不住审讯,要是竹筒倒豆子全坦白,那牵扯是一串人,甚至他的老丈人也难逃法网。

罗吉想想也觉得有道理,好死不如懒活,在外隐名埋姓也能存活下去,即使抓获只要保住后台老板龚安民,总会化险为夷。罗吉后来才知道,轻信一个人的甜言蜜语最容易放松警惕,轻信是人生陷阱,对方越是说得动听,往往灾难就会降临。罗吉试探龚安民到底给多少现金:“我在外东躲西藏,没有费用,现在家里的银行钱估计已经被冻结。”龚安民从保险柜拿出准备好的现金说道:“我这里有五万你先拿去用,等把事情办妥了,我再想办法给你送去一百万。”龚安民心想只能让罗吉把事情办好,贾鸿达再找黑道的人送钱给罗吉,再把罗吉顺手牵羊做掉,这才万无一失。

罗吉心中暗暗骂龚安民心狠手辣,螳螂捕蝉黄雀在后,事已至此,不得不逃亡,好在许荣身上也有些现金,他想到踏上一条遥遥无期的逃亡之路,心中十分凄艳,曾经灯红酒绿生活画上句号。罗吉把五万元钱塞进公文包,当作龚安民面给老婆打了一个电话,说自己要出趟远差,他向龚安民告辞说:“我事情办妥了就通过网络联系,家中还望领导照应。”罗吉说完就站起来要走。龚安民吩咐罗吉道:“你现在已经布控,说不定已经上了卫星跟踪,你想法摆脱跟踪,手机放在办公室,来个金蝉脱壳。”(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