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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七章 丢卒保车

谭冠有气无力打开门换了鞋来到客厅,梅玫打扮花枝招展正准备出门与帅哥约会,看见谭冠回来故作镇静说道:“老公,我想死了你噻,周末也看不到你的影子,我一个人闷得慌。”梅玫见到谭冠回来,假装撒娇地张开双手吊在他的脖子上娇滴滴说道。谭冠一脸疲惫,昨夜两个美女弄得差点脱了虚,他心里骂到小婊子,是想我的钱吧。前不久,谭冠去贾鸿达皇宫娱乐城潇洒,忽然撞见梅玫身影闪进了一间KVT包厢。谭冠让贾鸿达把娱乐城监控录像调出来,发现近来梅玫频繁在娱乐城厮混,有一个帅哥暧昧相伴。

“昨晚打了通宵麻将。”谭冠把公文包交给梅玫:“这是我赢的钱,你数数多少钱,等银行开门存进去。”梅玫马上把公文包接过来,眼睛眯成一条线,她坐到沙发上,手从包中捞出一大叠钱,很熟练数完钱喜滋滋道:“老公,你真行,三万六千八百元,又顺又发。”谭冠一想到梅玫要是跟别的男人厮混,这可是重磅定时炸弹,他不得不防,他吩咐道:“三万存到银行去,其余作为生活费。我警告你,不要把我的话当成耳边风,你要拿着我的钱去养小白脸,我可是无毒不丈夫。”梅玫连忙撇清自己道:“我每天就在麻将室打打小麻将,我一心爱你等你,你还不信任我噻。”梅玫心里却有些发虚,她实在忍受不了寂寞冷落,肯定有别的女人,她最近频繁出入皇宫娱乐城,在酒吧唱歌跳舞认识了高强,她出手大方,被这吃软饭的高强缠住,两个人正打得火热,很快就上了高强的床。梅玫都是与高强在外开房,这样隐蔽事情怎么就露陷了,反正这个谭冠也不是好东西,她发现谭冠手机短信没有及时删除,内容肉麻,看来这大官人到处沾花惹草,迟早看中别的女人,难道还在一棵树上吊死不成,她也要准备好退路。

“要想人不知,除非己莫为,你给我老老实实在家呆着,好吃好喝养着你,你把存折给我看看。”谭冠对梅玫戒备起来,他不想把这层窗户纸捅破,要是梅玫还继续阳奉阴违,他要采取措施,把存折收回来,必要时候要下得了手,不能让这小贱人毁了自己前程。

梅玫从卧室里拿出存折,谭冠满意看着一串增长数字,心如蜜甜,赌博也是一种受贿暗道,现代官场先喝酒,酒后摆上牌局,要么唱歌跳舞,吃喝嫖赌一条龙,就是查到钱财,这是打牌赢来钱财,谭冠见钱眼开道:“你要是闲得无聊,把儿子接过来。我睡一觉,中午叫醒我吃饭。”谭冠当初就是怕露陷,让她到四川老家生了儿子。现在梅玫不甘寂寞,让他变得敏感防范起来,他都怀疑这儿子还是不是他亲生的,就那么一次,那么凑巧就怀上。谭冠阅女人无数,从来就没有怀孕,这个辣妹子一碰就中了枪。谭冠说完就径直走向卧室宽衣解带钻进被窝睡觉,却没有一点睡意,最近夜里常常失眠,区委常委会上的较量,他意识到自己所处的险境,悔恨自己潜规则了女下属,彼此本身就是利益交换,没有想到常艳当真,假戏真做,还举报到市纪委,也许是常艳老公举报的。常言道:杀父之仇,夺妻之恨。最近网络时常曝出情人反腐,把个什么艳照传到网上暴晒。常艳为了保护自己,来个鱼死网破,看来只有忍痛割爱跟常艳重归于好。谭冠甚至想好了计策,用甜言蜜语稳住常艳,让她马上跟老公离婚,然后再进行一次马拉松恋爱,从精神上折磨常艳,再借口两个人性格不合,让她自己退出去。谭冠每当夜深人静总是翻来覆去睡不着,担心有一天东窗事发,听到警车尖叫声,他都心惊肉跳,他老是回忆过去,能有辉煌的今天,全靠父母谆谆的教诲,他打小就在父亲读书做官思想的熏陶下长大,也不知道谭冠父母是没有文化,取名竟然与“贪官”谐音。姓谭,名冠,超凡出众,光宗耀祖,姓名本身没有错。谭冠父母一辈面朝黄土背朝天,还是穷得叮当响,当然期待儿子读书出人头地,父亲总告诫他历朝历代做官最有出息,好好读书就能当官,当官就可发财,书中自有黄金屋,书中自有颜如玉。在谭冠潜意识里意识到要改变自己命运只有刻苦读书,他终于成了偏远山村里唯一大学生。谭冠机遇好,大中专毕业统一分配工作,不像现在读再多书没有工作安排,当时城建局急需一名专业干部,他因为学土木建筑专业,一个农家子弟一跃成了吃皇粮的干部。谭冠并没有钻研技术专业,却钻研起为官之道,他发现中国官场与封建官场没有什么两样,只要附炎逐利,谁有权势,他就依附在谁的大树下,过时过节孝敬领导胜于父母,领导家中红白喜事,儿子读大学,老婆孩子生病,他都得送上一份厚礼。随着谭冠职务升迁,他真正尝到升官发财的甜头,曾经的付出已经赚了盆满钵溢。谭冠就是这样处心积虑敛财贪色,成了名副其实房多、女人多、钱多的贪官。如今黄金屋也有了,颜如玉也有了,就是骑虎难下,也许有一天烟消雾散,这一切只是美梦一场,所有美女都会离他而去。

一个人自甘堕落,便是毁灭开始,谭冠迷迷糊糊睡了一上午,中午起来一看,手机打爆了,翻开一看,都是傅鸿运打来的,他赶紧拨过去。傅鸿运好像很着急的口气让谭冠赶紧到他办公室去,谭冠不敢怠慢,一股脑翻身起床,梅玫出门存钱打麻将还没有回来。这个贱货,也不伺候午饭,近来越来越不落家,谭冠胡乱吃了点就赶到区政府傅鸿运的办公室。

现代官场折射人生百态,傅鸿运就是这样表里不一的伪道德家,很善于伪装自己,却玩弄权术于鼓掌之中,富丽堂皇的办公室对门墙上挂一幅横幅“勤政为民”四个行书字,豪华办公桌后面摆放精致书架,书架琳琅满目存放马列主义著作和各类政治哲学以及历史书籍,显示主人博学多才。傅鸿运少言寡语,鼻梁上宽厚眼镜里透视出模糊的目光,让人感觉阴沉沉的,谁也琢磨不到他大脑想什么。

傅鸿运大学毕业就做了江安众秘书,是老书记江安众从昌河市带出来的,跟黎民有过短暂交集就安排到滨江区担任区长。他在江东市委工作那段时间就根本就瞧不起书呆子黎民,没有想到这书呆子竟然成了他的领导。谭冠在傅鸿运办公桌前刚落座,傅鸿运劈头就怪罪谭冠:“老谭啊,我早就说过你不要在女人身上栽跟头,你就是不听,我是好心当成驴肝肺,魏书记已经掌握你一些证据,弄不好要在阴沟里翻船的。”傅鸿运从不打身边女人主意,他要玩女人都是外出出差开会,那些马屁精给他物色十八岁以下处女,不留名,不留姓,以绝后患。谭冠理直气壮回答:“我离异单身,谈恋爱是我的权利。那些女人自作多情,我也算成功钻石王老五,是她们上杆子送上门的,追我的女人一把抓。”谭冠仪表堂堂,假离婚后也算是钻石王老五,他胸有成竹,早就想好应对策略,最多就是男女私情的生活小节问题,现在官员这样事情已经屡见不鲜,只要男女隐私没有证据,谁说得清。傅鸿运打开论坛民情民声栏目把手提电脑转过去说:“你跟常艳事情弄大了,民不告,官不究,有人写信告到市纪委,还有人在江东市信息港论坛发帖。”

谭冠紧张一目十行浏览起来,额头上开始冒汗。

滨江区区长谭冠欺男霸女和侵吞拆迁款。

谭冠白天道貌岸然当区长,晚上衣冠禽兽吃喝嫖赌。谭冠利用权力玩弄女下属。大肆敛财,老婆儿子出国,地地道道一个大“裸官。”这样人依然逍遥党纪国法之外,天理何在?……

帖子也列举一些事例,主帖下面还有很多人跟帖,有人举报谭冠分管拆迁办层层盘剥拆迁款,点击率居高不下,谭冠眼睛火冒金星,他故作镇静辩解:“这完全是造谣生事,我要维权,要查谁发的主贴。”傅鸿运看见谭冠死不悔改警告道:“老谭啊,你真是不见棺材不掉泪,走多了夜路总会遇到鬼,女人多了你摆不平,女人发起飙来,你吃不消的,这个道理你应该懂,现在风头上,要是出了事情,你自己兜着。”傅鸿运肠子都悔青了,他在市纪委的眼线传来信息,谭冠极有可能双规,据说那个从省委空降下来市纪委书记纪有为是个铁面无私的铁包公,眼里掺不了沙子。谭冠感觉事态严重说道:“傅区长,你也不能看着我倒霉啊,这点小事,你还不是轻易就摆平了,常艳老公在区直属单位,你出面,她就不敢闹腾了。”谭冠扔了一包小中华香烟给傅鸿运,当初谭冠就是抱住傅鸿运大腿,他才从一个小人物混到常务副区长,占据城建规划肥缺,当然也输送不少利益给傅鸿运。这年头,靠棵大树好乘凉,所以也就忘乎所以,真要出事,他不免有些害怕。傅鸿运恨铁不成钢:“说得轻巧,魏斌书记就不会放过你的,他老婆叶新不是在你分管的部门,你平时总给小鞋穿,我总是告诫你,要先学会做好人,再学会做官,黎民书记要是较真起来,在这个节骨眼上,谁敢为你开脱。”傅鸿运从未有过的恐慌,黎民要是从这件事情打开缺口,弄不好,他经营滨江近十年根基就会连根拔掉。谭冠抱住傅鸿运大腿一损俱损:“这样小事情,还不是傅区长小菜一碟就摆平,傅区长可以去找老书记江安众,他还是常务副省长,我们可是一条绳子蚂蚱,大不了都完蛋。”谭冠想到傅鸿运不够意思,关键时候抽身走路,过河拆桥,谭冠索性来个鱼死网破。傅鸿运听锣听声,听话听音,谭冠这是要挟他,要是不保谭冠,这小子就会把他撩出来,像翻咸鱼一样在锅里炒,傅鸿运心里七上八下在打鼓道:“老谭,你就不够意思,你要挟我?我可是干净的,你要是疯狗乱咬人,我可就保不了你。”傅鸿运一语双关,一层意思,就是不承认接受谭冠的贿赂,钱财都是他老婆经手,没有证人;另一层意思就是稳住谭冠,即使谭冠出事,他动用上层关系,也许大事化小,小事化了。谭冠抱定决心把傅鸿运捆绑在一起:“我可是你亲自提拔起来的,我出了事,你老傅也脱不了干系,你老婆从我这里赚了不少设计费,还有你小舅子接了不少市政工程。”

傅鸿运一肚子火直窜脑门,这小子还真捏着自己把柄,城门失火殃及池鱼,他装作极力把事情摆平说道:“你赶紧扑救漏洞,最好跟常艳私了,花钱消灾,晚了谁也救不了你,生活细节问题,弄个党内警告处分,不伤皮毛,党员身份还是一道护身符。”傅鸿运当着谭冠面给信息港主办单位打了电话,让他们赶紧组织人删帖。谭冠得意自己抓住傅鸿运肋骨道:“这样举报多如牛毛,说我受贿也得有证据,说我贪污,我还说他杀人,我要没事,我要整死那些王八蛋,那个常艳是个变态女人,也不潵把尿照照自己长什么样,过几天就把她调走。”谭冠本来想与常艳重归于好,没有想到还真晒到网络中,这种被曝光滋味不好受,有一种暴露在光天化日之下的恐惧。谭冠自信是牢牢掌控了傅鸿运,而傅鸿运触角又延伸到省市,形成一条既得利益链条,彼此抱团取暖,他有这样一棵大树好乘凉,想撼动我谭冠,蚍蜉撼树,谈何容易。傅鸿运是越来越对谭冠不放心:“你也要低调些,得意不要太猖狂,能饶人处且饶人,物极必反这个道理你该懂。女人最怕用感情,你还是与常艳恢复感情,用感情绑架女人,这是策略,对女人要软硬兼顾,弄急了,兔子也会咬人。”傅鸿运就善于打感情牌,在外不管怎么玩,回家尽力当一个模范丈夫,就怕祸起萧墙,财也不外露,至今还住在当初分配的房改房。谭冠认为傅鸿运说的有道理拿出手机给常艳发出信息:“我也是这么想的,现在马上约常艳。”谭冠约好了见面时间和地点。傅鸿运告诫谭冠道:“你也要主动与魏斌修好,把他老婆调一个好单位,树敌太多,自毁长城。”谭冠点点头回答:“我听领导的,从现在夹起尾巴做人。”谭冠说完心急火燎离开区政府。

傅鸿运打发走了谭冠后,越想越不放心,有句成语:亡羊补牢为时晚矣,谭冠已经落了很多证据在魏斌手中,尤其常委会上魏斌点了谭冠死穴,谭冠嚣张的态度,又让黎民大为恼火,双规谭冠只是时间的问题,这小子盘踞城建口子,这些年敛了不少财,一个副区级,还是不是小菜一碟。傅鸿运大脑在急剧运筹帷幄,他要丢卒保车,这个谭冠迟早要出事,受他连累不合算。傅鸿运马上打了电话给贾鸿达,约好到经常去的南湖茶楼下围棋。(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