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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七十二章 后院起火

梅雨过后,江南气候进入炎热季节,傅鸿运自从市委常委会否定移交吴天昊案件心神不定。傅鸿运主持政府工作例会,要求全区股级官员全参加,他讲了一大套反腐重要性,以显示他才华,傅鸿运还布置了基层街道职能各部门组织反腐倡廉歌唱比赛。他通知电视台全程报道,大张旗鼓宣传廉政建设。

现代官场,官民关系已经成了主雇关系,官员口头禅:百姓工资待遇向西部落后地区看齐,要有奉献精神;官员工资待遇向发达西方国家看齐,社会精英要拿高年薪。民众要奉献,官员要特权。普通干部嫌待遇低了,傅鸿运动不动就说:“不愿意干,你就回家。”单位成了官员自家开的店,他们在自己管辖一亩三分地大搞一言堂,逆我者亡,顺我者昌,任意违法执政,红头文件取代法律,全面依法治国步履艰难,人治大于法治。

傅鸿运平时气势凌人,开口闭口总是把老书记江安众挂在嘴上,狐假虎威,自从专案组成立后,他使出浑身解数也解散不了专案组,看来黎民要把谭冠案弄个水落石出,他就有可能浮出水面。傅鸿运忽然低调起来,成了真正人民公仆,主动与普通群众点头哈腰,见人三分笑,还在政府例会提出给基层干部加薪方案。提高最低工资标准。傅鸿运也要高姿态反腐,他愤世嫉俗大谈反腐:最经典语录有“全家腐,全家哭。”“常修为政之德、常思贪欲之害、常怀律己之心。”

官场流传,干得好不如说得好,说得好不如给领导汇报好。会说漂亮话,会说台面上的话,会说政治正确的话,是官员生存的必需素质。基层群众形容一些领导讲话:女人裹脚布,又长又臭。只要说讲三个问题,一个大问题分出三个小问题,滔滔不绝分解出九个问题,文山会海,政府部门形式主义和官僚主义盛行,会议超过了下班时间。傅鸿运下班不再坐公车回家,向黎民学习,散步上下班,以示廉洁自律。

傅鸿运夫妻珠联璧合,老婆刘芳在设计院挂个分管业务副院长,今年到了退休年龄又返聘,除了工资外。每个月返聘工资也有千把块,说是返聘,上班点个卯就干自己的活,老公是区长,单位根本就不问事,现在一家人在一个区县,近亲繁殖,刘芳又以弟弟的名义开了个建筑装饰设计公司,明修栈道暗度陈仓,滨江区设计以及建筑工程装修几乎被老婆刘芳公司囊括了。曾经有人举报,因为法人代表是傅鸿运的小舅子,也就不了了之,其实,公司就是刘芳控制的公司,她占有60%暗股分红。谭冠城建业务基本满足了刘芳公司的业务需要,也是谭冠抓住了傅鸿运夫妇最要命肋骨。

改革开放后,很多官员以暗股分红形式大搞权力寻租,甚至参与公司业务经营而成为垄断行业,有些私有企业很快红火发达起来成为某些官员洗钱的金手套,这种暗中持股方式十分隐蔽,难怪国有企业一夜之间变成了股份公司,或者转包私人,国有资产大量流失。傅鸿运暗中指使贾鸿达做掉了谭冠,本来谭冠死了,死无对证,黎民却死磕不放,傅鸿运要做好最坏打算,先把钱转移到儿子在美国帐号上,还有外地房子和门面要处理掉。这些日子,傅鸿运一回家就对老婆刘芳莫名其妙发脾气。

傅鸿运家里雇了保姆,傅鸿运回家摘下眼镜放下公文包,保姆和老婆刘芳正等他吃饭,他草草吃完了晚饭,保姆收拾完离开了家。傅鸿运坐在舒适沙发上点燃一支烟,他忽然感觉心力交瘁,专案组眼看揭开了江东腐败案冰山一角,他要做好两手准备,一是处理好隐形财产;二是全力干涉专案组深入调查下去。而老婆刘芳就是不配合,这个黄脸婆只看眼前利益,吃完饭,傅鸿运眼瞅刘芳要出门美容,便叫住了刘芳说道:“你倒无事悠悠,我跟说的话全当耳边风,现在风头上,你把公司交由刘军打理,最好把公司注销掉,尽快把门面卖掉,钱汇到儿子在美国账户上去,当初反对你参与公司暗股分红,你就是不听,现在可好,要让那个魏驴子抓住把柄,还不完蛋。”

刘芳每天晚上都要去美容健身房,费用每个月三千,一天就是三百,练习健身就是减肥,营养太充沛,肉往横里长,再不控制体重,老公傅鸿运瞧都不愿意瞧一眼。刘芳收住脚步回到客厅沙发坐下,听到还是要她卖掉门面,顿时心生不满,她根本就不想卖门面,一年收入十多万,现在着急忙慌卖门面,价格卖不高,还让人拣了漏,她心存侥幸说:“你倒事后诸葛亮,你不是说让刘军注册公司没有问题,到了关键时刻,你倒怪起我来,这个家不是我,哪有今天吃香喝辣日子,你还是区长,还怕他纪委书记,现在哪个屁股都不干净,老书记你也送了不少,这些人还在台上,官大一级压死人,这几十年不都是上有政策,下有对策,天下掉下一枚叶子,你都怕砸着头。”

傅鸿运历来看不惯老婆刘芳敛财无度,他耐心说服刘芳:“听我话没有错,只要谭冠案水落石出,我也许会牵连其中,还是小心驶得万年船,我也没有料到中央会动真格反腐,改革开放以来从来就是天上只打雷,地下不下雨,现在有些人为了争权,借用反腐打击异己,老书记经营江东十多年,有些人眼红,只要把钱财处理好,没有证据,这些政治死对头也奈何不了我,避过风头就安全了。”

“你知道儿子读完书要在美国要花多少钱,还得在美国买一套好房子,我们办移民也要花钱,方方面面都要钱,把这些门面处理了,靠我们这点工资,什么时候可以出国,我不卖。”刘芳听傅鸿运要贱卖了门面坚决不干。

“你怎么不开窍,女人就是头发长见识短,只顾眼前利益,留在青山在,不怕没柴烧,等谭冠案风平浪静,我们再作打算。”傅鸿运生气地按息了烟头站起来在客厅来回晃悠。

“你少在我面前晃悠,老领导还在位,怕他们做么事,商埠又在外地,谁知道,我们还住在当初分给我们房改房,没有谁知道我们的门面。”刘芳根本就不相信动真格反腐,她想到租金损失,如同刀子锥心一样痛。

“你懂个屁,罗吉就是因为巨额财产来源不明被双规,他们要找证据,手段多着。老书记顶个屁用,这次在省里开两会,昌河帮聚会,老领导都有些自顾不暇,原军委徐caihhou都要出事了,老领导也你菩萨过河自身难保,你整天都掉到钱眼里,不关心时事,都是你贪心,毁了我的仕途,死到临头,你她妈还抱着钱进棺材,你是不见棺材不掉泪,再要固执已见,我们就离婚。”傅鸿运口气硬起来,他平时都是让着刘芳。

“离就离,你这个胆小鬼,现在有一官半职家不都富流油,你以为他们都是清官,你现在撇清自己,想跟我划清界限,出了事就把责任推给我,当甩手掌柜,我算是看透了你这个伪君子,你说那笔钱没有经过你点头。反正谭冠已经死了,死无对证,这年头就是饿死胆小的,撑死胆大的。”刘芳还真不怕离婚,她反正退休了,大不了到美国跟儿子去享清福。

“谭冠死了就万事大吉,要是定性意外死亡就不会成立专案组,你赶快处理好公司账目,处理完就卖掉所有门面,还有昌河一套房改房也赶紧卖掉,办好两本护照,情况不妙,三十六计,走为上策,我还可以周全一下,实在不行就找老书记来江东,我们还是有时间做完这一切。”傅鸿运轻描淡写凝视了一眼黄脸婆,不容置疑指示刘芳作好出逃准备。

“要卖你自己去卖,我不管!”刘芳生气起身出门扔下一句。

傅鸿运望着刘芳出门的背影,心生厌恶,由于营养过剩,人已经胖得不成形,还去浪费钱练健身做美容,大把烧钱,难怪老百姓怨声载道,有了钱还炫富,不是顾及政治前途,他早就一脚踹了这个没有素质黄脸婆。傅鸿运心里清楚,幕后指使贾鸿达杀人灭口,就是虚荣心极强的老婆刘芳也不让知道,夫妻本是同命鸟,大难来临各东西,要真出事,说不定她还会坦白从宽处理,把罪责全推到他身上。

傅鸿运现在对谁都要有戒心,他仔细观摩了薄袭来的庭审,老婆什么都坦白交代。傅鸿运暗示贾鸿达做掉了谭冠。吴天昊参与了罗吉案,他要是扛不住,贾鸿达就要完蛋。这些酒囊饭袋到了关键时候没有屁用,吴天昊干刑警出身,平时不钻研业务,一个案子弄得漏洞百出,他所侥幸是贾鸿达也没有证据说他是幕后主使。傅鸿运后悔莫及,当初怎么就经不起金钱的诱惑,正在他一筹莫展说服不了老婆之时,贾鸿达来了电话。此刻,他胆战心惊,手机就像烫手山芋,说不定贾鸿达都已经被专案组监控,此时,千万不能引火烧身。吴天昊案件移交不了市局,他已经无能为力。傅鸿运故意不接听,让贾鸿达从微信发信息安全些。

“到老地方品茶下围棋。”贾鸿达从微信发来信息。

“我身体欠安,不能前往。”傅鸿运马上回了信息。

“老领导身体欠安,我登门拜访探望。”贾鸿达不容置疑要见傅鸿运。

“注意尾巴。”傅鸿运同意了到老地方见面。

傅鸿运无可奈何只有叮嘱贾鸿达注意后面跟踪的人,发他完信息不情愿出门开车去临湖茶楼品茶,劝说贾鸿达出逃,最好跑到国外,他才最安全。(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