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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一章 最后的礼物

……

芬娜娜把面包掰成两半,分给了杰克恩和自己,两个小孩则一人一个。

洛语早就饿坏了,急忙吃着,莫里克看了看他,把自己的面包又掰成了一半,另一半给了他,说:“吃吧。”洛语急忙摇头:“不……哥哥不饿吗?”莫里克笑了笑,拍了拍自己的肚子,说:“我是男子汉,不饿的,你还那么小,不能挨饿,知道吗?”洛语慢慢的点了点头,接过那半个面包,但是久久都不吃。

“那给我吧。”莫里克拿着那个比较大的面包,马上递给他。

原本不想吃的,但是习惯性的,洛语直接低下了头去啃了一口。

靠,被计算了!

洛语:“。。。。。。”

艾琳娜一步三摇,几乎走不动路了,杰克恩立马上去扶着她,担忧的说:“艾琳娜,你呈什么能?明明都这样了,怎么还要出去??”

艾琳娜却说不出话来:“……我……没事……只觉得有些冷……过一会就好,别担心我爸爸……”只感觉眼前的一切越来越暗。

“姐姐……谢谢!”洛语上前一步说。

“洛语……姐姐等下要睡着了哦,别担心姐姐……好吗?”

“嗯!”

“什么意思?艾琳娜你在说什么呢?”父母及了,说道。

“姐姐……”莫里克也担心极了。艾琳娜艰难的看了看莫里克,她眼里的光消失了,手也垂了下来……

“艾琳娜!艾琳娜!!!!”

“姐姐!!!!”

艾琳娜就这么去世了……

……

他们疯狂的呼喊着艾琳娜的名字,但是艾琳娜真的醒不过来了,死在了父亲的怀里。

父母自然是悲伤极了,失去了一个孩子,泣不成声,“姐姐,姐姐……”莫里克哭着摇着她的手臂,她安详的躺在炕上,对这个家庭来说,是怎样一种沉痛的打击,芬娜娜在炕边捂脸哭泣,杰克恩抚尸痛哭,自己真没用,竟然连自己女儿的生命都搭了出去。自己中年才得到这么个唯一的女儿,竟然就这么走了。洛语不明白他们为什么会哭得那么伤心,难道姐姐不是因为“睡着”了吗?

有生必有死,生命不会再有第二次了。即使很伤心,也没办法了。

“姐姐,你不要死,你醒来看看我好不好……姐姐……呜呜呜呜呜……”莫里克紧紧抱着艾琳娜大哭。一家人抱成一团轻声哭泣。

“艾琳娜是个好孩子……我骄傲……”芬娜娜伤心欲绝,紧紧抱着杰克恩。

艾琳娜的脸,很平静,似乎又在微笑,叫他们不要担心,她的双手放在肚子上,虔诚的,让上天带走她的灵魂,脸上毫无血色,又像睡着了一般,只不过,这一睡,就是阴阳两隔。

几天之后,爸爸妈妈的头发全白了,脸上憔悴,眼睛里全是血丝,眼泪不停的流。按照冰封国的创痛,人死之后越快入藏越好,这是对死人的尊重,因此,他们万千不舍的讲艾琳娜好好的安葬在村子的千人坑里面了,这个村子的人很穷,几乎没有独立的墓碑,但是有千人坑,人死之后就埋在那个地方……

这几天都没看见姐姐,洛语环顾四周,不见姐姐的身影,马上就问:“姐姐呢?”

此时,洛语的手碰到了枕头底下一个硬硬的东西,掏出来看,“哇!”洛语开心的惊呼一声:“是姐姐送给我的呢!”一个小玻璃瓶,里面全是艾琳娜折的星星,大大小小,五颜六色,十分漂亮。

洛语开心的拿着玻璃瓶跳下炕,去给爸爸他们看。

“姐姐呢?妈妈。”洛语开心的问妈妈。

芬娜娜看见玻璃瓶里艾琳娜折的遗物,又痛哭了起来,把洛语吓了一跳,半天才反应过来,疑惑的看着妈妈,发生……什么事了?

“洛语,姐姐死了……”哥哥莫里克难过又平静的对他说,在弟弟面前,自己要坚强。

死了……

死了?

什么叫死了?

洛语歪着头,无法理解这个词,也是,才刚刚六岁,除了会一些草药皮毛的知识之外,其他都不知道了,又问哥哥:“哥哥,姐姐怎么了,什么叫死了?”

这下,他难过的几乎说不出话,别过身又哭了起来。怎么啦,到底怎么了?洛语渐渐着急了起来,姐姐怎么了?他赶紧去找姐姐,房子里外都在找,姐姐,你快出来啊,他越来越绝望……难道姐姐不回来了吗?

洛语又再一次回到了家里,着急的不行。突然洛语被杰克恩叫住了。

“洛语,过来。”杰克恩说。

“爸爸,姐姐去哪里了……”洛语紧紧握住玻璃瓶,走了过去,想哭。

杰克恩思考了一下,终于强颜欢笑的说:“姐姐啊,她其实去天国了。只是因为她这傻丫头没有向我们告别我们才舍不得她而哭的,知道了吗?”

嗯?天国?洛语问:“爸爸,什么是天国啊,它在哪里啊,好玩吗?”

洛语惊奇,眼中流露出小孩子一般的欣喜和好奇。

杰克恩的声音有些黯然,声音也很哽咽,低头沉默了半天,终于把头抬了起来,微笑着,声音沙哑的说:“嗯,其实呢,天国是个很美的地方……这个玻璃瓶里面的小星星,就是姐姐在天上派小天使下来送给你的礼物了……”

“嗯嗯,真漂亮,我都没来得及谢谢姐姐呢!”洛语兴奋的说,“姐姐什么时候会回来呀?”

杰克恩强颜欢笑,摸了摸洛语的脑袋:“……只要你乖乖听话,健健康康的长大,你姐姐就会回来的,知道吗?!”

“哈哈!知道啦!”洛语兴奋极了,把玻璃瓶高高抛起,又接住,看来他十分喜欢姐姐送给他的礼物,“姐姐你放心吧!我要等你回来,哈哈!”他还真觉得,姐姐会等他长大以后回来看他,他并没有注意到,一家人的叹息声。自然也更不知道,爱他的姐姐再也回不来了。

莫里克也不忍拆穿杰克恩的这个谎言,看着弟弟那么开心的样子,心里有少许欣慰,因为姐姐艾琳娜绝不愿意看到一家人为她哭的稀里哗啦的样子。至少洛语是开心的,那就好。

其实那个星星玻璃瓶,莫里克知道的,还亲眼见过,是艾琳娜生前完成了洛语那个不经意的愿望,搜集那些破烂的羊皮纸,剪成一条一条折成的,有时候折到深夜,再从垃圾堆里找来旧玻璃瓶,去小河里洗干净,在一颗一颗的放进去的,装满这个玻璃瓶,花费了她好几夜的工夫,都是趁着洛语睡着或者不在的时候做的,莫里克都看在眼里。满满一瓶,也要做很久。

“以后只有我们了。”莫里克走过来紧紧抱着他,大滴大滴的眼泪滴落在洛语的脸上。

“希望艾琳娜这好孩子能在天上保佑这我们一家平平安安,开开心心的。”家人们都站在家门口仰望这天空,双手合十,一起祈祷。

乡邻们知道了以后,都纷纷到杰克恩一家来哀悼,都穿着黑色或白色丧服,还带点东西礼物之类的慰问,并叫他们节哀顺变……也有些后悔自己当时没有帮她,因为天气太冷了,自己的美梦又被打扰,脾气难免会暴躁……

但是无论说什么,都挽不会一个鲜活的生命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