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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30章 登门说苗雄

谈妥了一切,风十三娘并未在徐府久留,深情地看了陆广白一眼之后,她便又匆匆戴上帷帽,由角门登车离去了。

她现在暂时可不能暴露,还需要借她之手,为众人搜集情报,对付来俊臣。

送走了风十三娘,郭烨突然转过身,对着陆广白嚷嚷道:“小陆你可以啊,藏得够深的啊!什么血海深仇,跟兄弟说说看?”

“你莫要再问,时机未到,你再如何问,陆某也不会说的。”

出乎意料,陆广白神色认真,尽管眸子里藏着深深的伤痛,但还是守口如瓶,一个字都不肯说。

见他如此,郭烨也是明白,再问也问不出什么来了,遂深深地看了他一眼,道:“好,我信你!不过等你说的时机到来之时,还望你能对我们和盘托出,这里没有外人。”

“嗯。”陆广白应了一声,再无二话。

郭烨又抬头去看其他人,却见纪青璇已经提前一步离开,只剩下李二宝一脸懵懂地看着他,问道:“郭大哥,咱啥时候去请李兄帮忙送药进鸿胪客馆呀?”

“送药?”

郭烨没好气地拍了他一下,道,“这事问你纪姐姐去,她做主!”

见郭烨如是说,李二宝也不做多想,麻溜地就寻了纪青璇,得到她的应允后,第二日一早,便自行往李梦白府上去了。

幸而李梦白是个好说话的,李二宝上门求助,请他送药入鸿胪客馆时,他一口答允了下来,甚是痛快。

“李某与小郡主一见如故,如今有能相助之处,自当尽心竭力。”他这话还真不是说说而已,从李二宝手中取过药丸,便径直前往鸿胪客馆,不提。

待到李二宝回到徐府,却见郭烨身着常服坐在厅堂中,似是在等人。

“郭大哥,你不去衙门吗?这是在等人?”

自从李昭德出事之后,李二宝一直状态不佳,故而这些日子都没有跟郭烨他们一同去不良司。反正当下朝野上下皆被来俊臣搅合得乱做了一团,人人自危,谁还有空查案子。不过郭烨几人还是每日会去按时点卯的,权当例行公事了。

“对。”郭烨面色郑重地道。

“等谁啊?”

“等……”

不待郭烨回答,纪青璇也是一身常服的从外间匆匆进来,见李二宝也在,倒也不避着他,直接对着郭烨道:“我寻人打听过了。苗兄最近确在洛阳自己府中。另外还有一则消息,正如武延秀所言,前些日子丽竞门整肃内部,许多外界安插进去的楔子,都被来俊臣抓的抓贬的贬,苗兄似乎有什么背景,仅以身免,不过也被撤了副门主,勒令在家反省,形同软禁。只不过并未公开,因此外人并不知晓罢了。”

“哦?”

郭烨诧异地看向纪青璇,随即面色沉沉地道,“看来是时候拜访苗兄了。”

在听道了苗雄的处境之后,他对纪青璇的计划却是多了几分信心。他知晓苗雄也是有大抱负之人,如今仕途被阻,想必他们想要说服他,也多了几分把握。

“来俊臣这是在自寻死路,众叛亲离之人,离灭亡已经不远了。”郭烨断言道。

“是。”纪青璇道,“不过,就算如此,我们也要尽快阻止他,否则还不知这条疯狗要拉上多少人陪葬。”

两人交谈了片刻,当下决定立刻前往苗府,不过为了掩人耳目,两人还是稍作了改装。

随即又寻了徐府的仆役,往街上雇了一辆牛车,两人于角门上车,在洛阳城中转了好大一圈后,才到了苗雄在洛阳的府邸附近。他们也没有贸然上门,下车后装作路人又在附近转了一圈,确定暗处没有人监视,方才上前叩门。

“看来来俊臣也不是全无顾忌,苗兄虽被解职,赋闲在家,但待遇还算不错,所谓的软禁,估计也只是托辞而已。”

“能让来俊臣略微手软,看来苗大哥的来头也甚大,只是不知究竟是何背景了。”

郭烨和纪青璇暗自琢磨,他们这才想起,自己等人与苗雄虽相交匪浅,但对其依旧不甚了解,除了当日破佛像开口一案,得知他是墨家传人之外,也就知道他是丽竞门中少有的不与酷吏同流合污的新贵,除此之外,却是一无所知。

不多时,苗府中的仆役便应了门。两人报上化名,不过却都只是改名不改姓,以苗雄之智,想必很容易就能猜到“郭”“纪”两人同来的含义,因此很快,他们就被请进了府中,在一间书斋中见到了苗雄。

“二位贤弟妹大驾光临,苗某戴罪之身,有失远迎,还望赎罪。”苗雄果然早已认出二人身份。

郭烨闻言也不客气,开门见山道:“不知苗兄何罪之有?莫非不与他来俊臣同流合污,就是罪吗?难道苗兄也自认其非?若是如此,此行便当我二人没来过吧!”

“郭老弟不必激苗某,孰是孰非,苗某心中自有一杆秤,只是不知二位今日来意若何?”

“无他,想请苗兄与我不良司共伐来贼罢了!”郭烨坦然道。

这种事情隐瞒是瞒不住的,不如一开始就直言不讳,也能拉近双方距离。

“郭老弟这话过了!”

苗雄手捏茶盏,缓缓旋转,片刻才平静道,“食君之禄,忠君之事。苗某乃是朝廷钦点的丽竞门副门主,纵然来门主有千般不是,苗某也不当与外人联手来谋算他。”

“苗兄,你也说了,食君之禄,忠君之事。你既食的乃是大周朝廷的俸禄,自然也当忠于女皇陛下之事。”

郭烨词锋犀利,直言道,“如今来俊臣日渐疯狂,罗织构陷无所不为,朝野上下人人自危。这等佞臣,已成大周毒瘤,若是再不除之,他日必将威胁江山社稷之安稳。如此祸端,苗兄也当视而不见吗?”

“郭老弟这却是危言耸听了吧?”

苗雄停顿了一下,方道,“我虽赋闲在家,却也并非完全不知外事。若我的消息不错,武氏与李氏之人皆已寻了不良司合作,要与我丽竞门为敌吧。这等党派倾轧之事,莫非也是为了大周的江山社稷?”

苗雄的话,让郭烨心中一惊,然后马上意识到这是苗雄在不动声色地提点自己,他能知晓的事,难道来俊臣会不知道吗?

当下,郭烨立刻道:“好叫苗兄知晓,郭某欲扳倒来俊臣,并非为了个人私怨,实为大周朝的江山社稷考量。郭某虽人微言轻,但这一点,却是与朝堂上的诸位大人不谋而合。”

“嗯。”苗雄点头,“愿闻其详。”

“我不良司卷入此事,发端便是来俊臣诬陷二宝的爷爷李御史,这苗兄是知道的。”

“这一点苗某自然知晓。不得对李御史动刑,还是苗某亲自交待的。如今苗某失势,与此也不无关系。只是若仅仅只为救李御史,诸位似也不必兴师动众,非要拿丽竞门开刀吧?”

“非也非也,苗兄此言差矣。”郭烨摇头。

“噢?不知差在何处?”

“我们并非要对丽竞门开刀。而是要对来俊臣动手。”郭烨认真地道,“须知,丽竞门是女皇陛下的丽竞门,而非来俊臣的丽竞门。苗兄,你道我所言可对?”

苗雄闻言,不禁默然地点了点头。

“苗兄我且再问你,李御史的为人你也知晓,今日便请你来说道说道,他究竟是个何等样的人物?”

“刚毅耿直,清廉奉公,国之肱股。”李昭德的为人有目共睹,在这件事上,苗雄也无法说出违心之言,如实赞誉道。

“不错!”

郭烨拊掌大喝,“李御史乃是肱股之臣,此人所共知之事,然来俊臣为了自家富贵,不惜拿朝廷肱股开刀,这还不是毒瘤脓疮之行吗?今日我们纵然救得了一个李御史,但来俊臣一日不倒,来日必定还有周御史、王御史获罪,我等疲于奔命,又焉能一个个救得过来?若是救不下来,大周朝的梁柱,岂不是都一一折在了他来俊臣手中?”

苗雄闻言,沉默良久,终是问道:“这般说来,诸位已经是铁了心要与来俊臣这狗贼为难了?”

郭烨一听“狗贼”二字,立知有戏,忙把自己等人的条件抛了出来,道:“非是我等要与他为难,实是他已经引起众怒。待此事一成,不良司愿助苗兄登上丽竞门主之位,从此宏图大展,洗刷往日恶名,还丽竞门衙门中一片朗朗青天!”

他说得将,然而苗雄却只是一叹,问道:“门主之位苗兄倒不稀罕。只是,郭老弟可知为何丽竞门上下皆被来俊臣整肃,却惟独只有苗某败而不倒,还能在家中安然度日吗?”

郭烨和纪青璇齐齐摇头:“委实不知,这也正是我俩疑惑之处,还请苗兄解惑。”

“不瞒二位,苗某之祖父,便是昔日北门学士之一的苗神客。苗某得祖父荫庇,自幼得以出入宫禁,可谓是女皇陛下看着长大的。说一句不敬的话,陛下登基,家祖劳苦功高,正因如此,他虽故去多年,但陛下对苗家始终念着一份旧情,这才是来俊臣投鼠忌器的原因。”

苗雄目露怅然之色,又带着一份温暖和追忆,叹道,“天家最是无情。狡兔死、走狗烹的道理,古今皆然。昔日陛下为登基而重用北门学士,嗣后北门无存,诸位大学士难有善终,连家祖亦是暴毙身亡,死因难明。如今来俊臣走上了北门的老路,要他死固然不难,可诸位又可曾想过,来俊臣倒下之后,下一条走狗将会是何人?”(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