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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029章 世间何可信

“奴家句句属实,真的没有撒谎!”

张秦氏连连否认道:“王毛确实是张老三杀的,奴家可以对天起誓!”

“你用不着起誓,到底是不是张老三杀了王毛,不是最大的问题。”

郭烨不慌不忙地说道:“现在最大的问题是,你确定,王毛真是你的奸夫吗?”

“当……当然了。”张秦氏虽然羞愧,但还是承认这个事实。

“你好好想想,再回答。”郭烨指着已经拼凑好的王毛尸体,指着王毛那颗面目狰狞的脑袋,说道,“王毛平日里偷鸡摸狗,尖嘴猴腮一脸的贼相,这长相连你丈夫张老三都不如,你张秦氏却生得如此媚艳光彩,你怎会看上他?”

张秦氏犹豫了一下,说道:“他长得再丑也比张老三对我温柔,张老三只会骂我打我,王毛却待我好,我偏喜欢他,愿和他欢好,不行吗?”

“呵呵!”

郭烨轻笑了两声,然后看向陆广白,说道:“小陆,你来告诉张秦氏什么叫天阉?”

“啊?”

陆广白一脸惊骇地抬头看向郭烨,诧异道:“你连这个都发现了?我还想等你对付不了这女人的谎话时,再将王毛乃天阉的事实公布的!”

郭烨笑了笑,说道:“你刚才在拼凑尸体的时候,停留在王毛尸体双腿之间这个位置的时间最多,能让你小陆这么在意的,我自然也要关注。嘿,这不就有收获了吗?”

“你真鸡贼!”陆广白真无力吐槽郭烨了,连这个小细节都能被他抓住。

“什么天阉?”李二宝和张小箩都是奶娃子一个,真不懂这个。

“所谓天阉,有不生前阴,也有生了前阴却小而缩,不挺不长,不能生子,不能人道,无法敦伦。”陆广白科普了一番之后,让大家看向王毛这具裸尸。

张小萝就算是胡人,也是胡人少女,见陌生男子的裸尸怎会好意思?而且还要看男人最羞人的部位。所以她将头撇过去,不愿去看。

其他人顺着陆广白手指的方向,看着王毛两腿间的裆处,陆广白介绍道,“大家请看,王毛生来就和正常男子不一样,他是最严重的天阉,前阴几乎不生,若不仔细发现,几乎看不到。这种天阉,怎么可能和张秦氏偷欢行闺房之乐?真是天网恢恢,感谢你们分完尸,没有及时运出城销毁,而是将他的尸体完整保留在了大瓮中,不然还真找不到这个端倪!”

“所以,张秦氏,你在撒谎!”

郭烨声音落下,张秦氏已经惊吓的跌坐在了地上,脸色惨白,双眼顿时失去了神采,再也无刚才撒谎时那番的镇定。

郭烨问道:“张秦氏,为什么要撒谎?你宁可舍了自己的名节,也要保护的那个人,才是你真心喜欢爱慕的人吧?”

“什…什么?奴家听不懂官爷说的。”张秦氏已经紧张了。

郭烨并不在意她强弩之末的抵抗,继续问道:“你说家中的钱财也遭了贼,全没了,是么?”

张秦氏轻若蚊声的嗯了一声。

“这人真是好算计啊!”

郭烨双掌轻轻拍了两下,赞许道:“睡了女主人,杀了男主人,卷走了张家所有的积蓄,还有女主人宁可舍了名节护他周全,若是没有王毛天阉的这个漏洞,恐怕真的是天衣无缝啊!可惜啊……你说我推断的对吗?”

“我…我不知道你说的什么。”张秦氏还是顽抗到底。

郭烨又道:“张秦氏。你知道吗?既然你承认和王毛私通,那就是通奸罪,女子通奸至少流刑一年。你承认和张老三合伙分尸王毛的尸体,虽说不能证明人是你杀的,但是分尸协办,也能判你至少两年流刑。这两罪并罚,三年流刑下来再回长安城,恐怕已经是物是人非了吧?”

这一次,很明显,张秦氏的身子狠狠颤抖了一下。

郭烨不急,又缓缓说道:“张秦氏,你好傻,你拼死护着人家,还将张家所有的积蓄都托付给了他,也许人家现在正在平康坊哪个温柔乡里,绿环肥瘦,左拥右抱,推杯换盏,醉生梦死呢。最好是你张秦氏流刑三年,死在千里之外,那这样的话,他还能继续花着你们张家的钱财,在长安城里风花雪月,逍遥快乐!”

“不!!!”

张秦氏突然歇斯底里地狂叫一声,最后一点心理防线成功被郭烨彻底瓦解,瞬间泪流满面,声泪俱下道:“他不是那样的人!他不是!”

“他是谁?”郭烨逼问。

张秦氏又沉默了。

旁边所有人都急死了,罗九亮都快急得上前用刑逼供了。

郭烨摇摇头,示意众人莫要着急,随后对张秦氏说道:“你只要说出实情,我会以不良人的名义提请薛县令,念在你是被贼人一时蒙蔽,对你网开一面。你若杀了人,我想薛县令在上报刑部时,也会斟酌奏请,希望对你从轻发落的。”

“不,我没杀人,杀人的是严…严万春!”

张秦氏终于土崩瓦解,吐出了实情……

严万春就是她真正的奸夫,她一直想要保护,不惜牺牲名节也要保护的奸夫。

严万春原是长安武馆里的一名武师,长得人高马大,有些武艺把式,虽说谈不上俊俏,但架不住他那张嘴能哄人。

正如之前张秦氏说自己和王毛有染的缘由一般,其实真正时常在被丈夫殴打之后安慰她的,是严万春。严万春长相周正,嘴巴能哄人,而且会些武艺,身体强壮健硕。

一来二去之后,就和张秦氏好上了。常常半夜翻墙来与张秦氏私会。两人之事一直都比较隐蔽,而且正如张秦氏所言,张老三基本都是四更天才会回家,所言一直无人知晓。但是俗话说得好,常在河边走哪能不湿鞋,这严万春半夜爬墙爬多了,也还是会惊动了半夜未睡的邻里。

王毛就是张家的邻里,王毛整日沉迷赌博,游手好闲,偷鸡摸狗,张家不愿和他往来。

有天夜里,王毛夜尿起身恰巧看到了一个健硕的身影,呲溜一下进了张老三家的院子。他一开始以为是个飞贼,如此,经过几次观察,王毛就把这事搞清楚了。哪里是飞贼,而是张家媳妇儿红杏出了墙。

昨天夜里,不到二更天,王毛就爬进了张家的院子,他知道张老三这个时候不在屋中,就进了张家卧房,以此事威胁,要张秦氏给他拿十贯钱,不然就将此事告诉他丈夫张老三。

因为最近时日,王毛在赌坊里输了很多银钱,想敲诈张秦氏点钱财去赌坊翻本。

张秦氏生怕丈夫发现此事儿,加上张家的钱财一直有她掌管,所以她也就允了。

好巧不巧的是,正在她翻箱倒柜拿钱的时候,一向四更天才回来的张老三,这突然中途回了趟卧房,就见着半夜三更张秦氏和王毛居然同处一室。

张老三一进来,张秦氏生怕王毛说出自己和严万春的奸情,就大声疾呼,夫君救命,王毛要轻薄我身子。

张老三大怒之下,丧失了理智,拔出腰间的剁肉刀就向王毛砍去,那张老三早年曾学过几招功夫,这些年又惯了砍骨剁肉,不等王毛张嘴辩解,三下两下就把王毛给砍死了,最后还重重给了张秦氏一巴掌,在她脸上留下了一轮巴掌印。

激情冲动下杀完了人,张老三有些后悔了,一边说着软话哄着张秦氏,一边找了个大瓮,把王毛的尸身剁了块,装了起来,接着埋在卧房地底下。

夫妻俩好一阵折腾,张老三为怕别人生疑,又保持习惯去了厨房,回到厨房继续准备第二天的绿肉。

按理说张秦氏这个时候只要举报张老三杀人就好,但是她不敢,一是张老三杀王毛是因为他诬告了王毛轻薄她,二是她怕张老三震怒之下,将她也一并杀了。

所以才犯下了协助张老三肢解尸体的蠢事!

……

等着卧房收拾干净了,张秦氏有点害怕的躺上了榻,毕竟卧房地下埋了一坛子的尸体,张秦氏不害怕那是假的,瘆得慌!

但是,严万春不知道今晚张家发生的事啊,他又如期来找张秦氏相会了。他翻墙进了张家院子,钻到了张秦氏的床榻上。

他的突然到访,没有把张秦氏吓得丢了魂,还以为是王毛的冤魂来索命了。

她将刚刚发生的事情,一五一十说给了严万春听。听了王毛的事后,严万春颇有些后怕,虽然他自信自己对张老三对上,不会像王毛那样丢了性命。但是哪天要是让张老三知道他和张秦氏偷欢,那张老三趁他不留意,要了他的性命,那就真的没错说理去了。

他想告发张老三杀人,但张秦氏不同意。因为报了案就会牵扯出张秦氏的通奸之罪,而且王毛之死,她有连责的。

思考再三后,严万春决定索性就来个先下手为强,今晚做了那张老三,一劳永逸的绝了后患。

他知道张老三半夜卤制绿肉的厨房怎么走,于是他蹑手蹑脚地绕道厨房边,准备下手之时,却发现,厨房的门半开着,门边窗户下还躺着一个人。

怎么回事儿?

严万春走近一看,却是一名带着巨剑的胡人少女,正昏倒在地上。至于怎么昏倒的,就不是他现在所关心的。

他透过窗户的缝隙发现,张老三根本就没在煮肉,而是正背着门,唉声叹气呢。估计是因为冲动杀了王毛,正在懊悔。好端端的一个人,突然背了一条人命,整日要提心吊胆,自然坐立不安了。

当即,严万春就产生了一个嫁祸于人的想法。

他偷偷拿起那把略有些沉重的巨剑,快速闪入屋内,毕竟是有武艺的武馆拳师,拿起这把巨剑虽说有些吃力,但绝对是他能驾驭的。

他趁着张老三不着意之时,一剑从张老三的后背狠狠刺了进去,贯穿前后,张老三血水喷涌,当场毙命。

紧接着,他又把那昏迷的胡人少女,挪到了厨房内,就放倒在张老三的尸体旁……

完事后,他回来找张秦氏,向她交代了事情的经过。

他哄着张秦氏拿出了一大笔钱,说是如今做下这等事,这长安县是待不得了,他先去外地,给两个人建个安乐窝。若此事嫁祸成功自然最好,若不成,他也会想办法偷偷潜回来把张秦氏接走,一起过那神仙一般的日子。

听了郭烨的一通分析后,张秦氏发现,要等严万春回来接自己走,恐怕是迟迟没有归期的事儿了。

倒是张小萝听完所有的故事后,这才恍然大悟地拍了拍额头,惊叫道:“我说呢,我明明记得我是在窗户那儿晕倒的。怎么醒来的时候,却躺在了绿肉的厨房里。原来是那姓严的在搞鬼!敢嫁祸于本姑娘,哼,你等着!”

罗九亮提出了一个之前刚进张家时的质疑,“既然张秦氏知道家里的钱财是被严万春拿走的,为什么一开始报案时不说,直到我们第二次来,她才肯说呢?”

“一开始想遮掩严万春的事儿,所以才没有提及钱财吧。至于后来为什么又提起了,这就要问她自己了。”郭烨看着张秦氏。

张秦氏有些心虚地看了一眼张小萝,低着头说道:“奴想着,这么大笔钱财突然没了,怕是终会被查出来,不如就用这个,把这胡人少女的罪名坐实。只要她被判成了真凶,这案子就算盖棺定论。那时候,严万春也能快些回来与我双宿双飞。”

嗯,张秦氏这个解释,却也合情。

陆广白一言未发,这时听到此处,也不由唏嘘道:“人啊,一旦心中的恶念作祟,真不知会变得如此可怕!”

“可还是不对呀!”

张小萝问道;“还是有个问题没解释清楚呢,本姑娘为什么会在绿肉的厨房里,看到到处挂着人手人脚,大锅里煮着脑袋呢?我相信我没看错的!”

陆广白轻叹一声,这时边上有衙役送来了白布,他将白布盖在了那些尸块上。

随即拍了拍衣袍,站起身来,说道;“姑娘,眼睛有时候也会骗人的。我再说一次,他们张家的厨房里,的确是正经熬制卤肉的地方,从来就没有过什么人手人脚人脑袋,更不是什么人肉屠宰场!”

“那我为什么会看到那恐怖血腥的一幕呢?”张小萝歪着小脑袋,一脸的难以置信。(未完待续)